从党章的历史沿革看百年大党的辉煌历程

|郑 迎 李 谦|中共上海市松江区委党校 教研室，上海201620

党章是党的性质和根本宗旨的集中体现，是全党必须遵守的总章程，在党的事业、建设发展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从党的一大制定第一部《中国共产党纲领》，到党的二大制定第一部《中国共产党章程》，再到历次党代会上对党章的修改完善，历经革命、建设、改革过程的百年风雨，中国共产党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与时俱进地把党的实践、理论、制度的创新成果体现到党的总章程中，以根本大法的形式固定下来，更好地指导新的实践。通过梳理历次党代会对党章的制定及修改，以独特的视角来回顾百年大党走过的光辉历程，我们从中能够获得中国共产党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经验启示。

一、党章的功能和时代特色

“本立则道生”，求木之长、欲流之远，都必须从根本上着手。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示，党章是党的根本大法，是全党必须遵循的总规矩，全面从严治党要以之为总遵循、总章程[1]。

(一)党章是党的根本大法

党内法规制度中处于最高位阶的就是党章，是“母法”。党章的根本大法地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党章集中体现党的整体意志，一般要由党的全国代表大会讨论通过(党的五大例外)；其二，党章是开展党内政治生活，处理党内关系时要遵循的基本准则；其三，党章是党的最高行为规范，具有最高权威和最大约束力。从纵向效力看，党章是母法，具有最高权威；从横向效力看，党章不管是对普通党员还是对党的高级干部都有约束力。学习贯彻党章是第一要求，是需要全体党员常修常练的基本功和必修课。

党章具有政治功能、组织管理功能和调节功能。它反映了组织运转的基本规律，规定了党的性质、宗旨、指导思想等。党章体现了政治纪律的基本要求，即“四个坚持”,因此具有政治功能。党章还规定了党的组织架构、重要制度、体制机制，因此具有组织管理功能。党章是党的全部行为规范的准则。党内一系列法规制度规定是由党章衍生出的，作为“母法”的党章因而具有引导、约束作用。显然，党章还具有调节功能。

(二)新时代党员要把党章作为加强党性修养的根本标准

党性是什么？列宁将其定义为：“党性是高度发展的阶级对立的结果和政治表现。”[2]毛泽东指出：“没有科学的态度，即没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统一的态度，就叫做没有党性，或叫做党性不完全。”[3]刘少奇认为：“共产党人的党性就是无产者阶级性最高而集中的表现。”[4]在习近平总书记看来，共产党人的党性原则就是无论想问题、搞研究，还是作决策、办事情，都必须站在党和人民立场上[5]，而不能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

新时代党员要以党章为根本标准来加强党性修养，以高度的党章意识，维护党章的权威性和严肃性，把党章作为基本依据来指导党的工作、开展党内活动、加强党的建设，用党章的各项规定规范自己的言行，把党章的要求落实到各项事业中。党章内容是在不同历史条件下不断与时俱进的，因而，对党章的学习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把学习党章作为必修课，走上新的领导岗位的同志要把学习党章作为第一课。”[1]党员干部都要严格按照党章对党员和党的干部的相关规定，认真贯彻落实，经常对照党章查找自身的差距和不足，自觉坚定理想信念、加强党性锤炼、严守党的纪律、密切联系群众。

二、从党章的历史沿革看中国共产党的成长之路

党的百年历程贯穿着对党章的不断制定和完善。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到2017年党的十九大胜利召开，我们党先后制定过一次党纲、十八次制定和修改完善党章。

(一)中国共产党从诞生走向成熟

1921年，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建党。党的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纲领》，党的二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党的三大、四大、五大对党章的修改完善，以及党的六大通过的党章，都是在共产国际直接指导帮助下制定的，反映出中国共产党幼年时期的一些特点。1943年共产国际解散，在血雨腥风的斗争考验中，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和党的建设上开始走向成熟。1945年，中共七大通过的我们党独立自主制定的党章，标志着党的成熟。

党的一大(1921年)通过的第一个党纲，宣告了党的诞生。1921年7月30日，党的一大召开过程中一天,由于密探闯入，会议被迫转移到嘉兴南湖，在红船上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纲领——《中国共产党纲领》。《中国共产党纲领》共十五条，确定了党的名称、性质和纲领，提出了党的最终目标。党的名称为“中国共产党”；性质是无产阶级政党；纲领是以无产阶级革命军队推翻资产阶级，采用无产阶级专政；最终奋斗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党的一大还通过了《关于当前实际工作的决议》，选举产生分别以陈独秀、李达、张国焘为书记、宣传主任、组织主任的党的第一届领导机构——中央局。一大党纲和第一个决议的通过，以及党的领导机构的产生，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

1922年7月，在上海召开的党的二大讨论和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章程》。这是党的第一部党章。第一次就把“纪律”单独列为一章，这说明我们党从建党之初就高度重视纪律建设；第一次认识到反动力量的强大，提出了党现阶段的最低纲领——彻底地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对封建主义的民主革命纲领；对入党的条件和手续，党的组织机构和组织原则、制度等也第一次作出明确规定。

党的三大(1923年)、四大(1925年)、五大(1927年)对党章作了修正。1923年6月在广州召开的党的三大对党章进行了首次修改，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修正章程》。该党章共六章三十条，对入党介绍人数量要求进行了修改，从1人增加为2人，第一次规定入党时劳动者候补期为三个月，非劳动者为六个月。1925年2月在上海召开的党的四大，对党章进行了第二次修改，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二次修正章程》。四大党章共六章三十一条，规定党员3人以上成立一个支部，是党的基本组织，修改对中央委员会委员长和地方各级党的执行委员会委员称谓，分别称作“总书记”和“书记”。1927年4月至5月在武汉召开了党的五大。由于大革命失败后形势紧张，没来得及在大会上修改党章。五大闭幕后不久，中共中央政治局于6月1日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修正章程议决案》。这是唯一一部不是由党的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章，五大党章共十二章八十五条，其中很多内容都是首次明确规定：如入党年龄必须在18岁以上；民主集中制是党的组织原则；党的组织系统分为五个层次,即全国、省、市或县、区、生产单位，明确各级党组织职责任务；设立党的领导机构——中央政治局；选举产生中央监察委员会和省一级监察委员会；明确规定党团的设置和职责；把党与青年团的关系单独列为一章；等等。五大修正的党章完善了党的组织设置等内容，对于大革命失败后加强党的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

1928年在莫斯科召开的党的六大，是唯一一次在国外召开的党代会，会议通过了一部新的党章，其中规定了民主集中制要坚持的三条原则，并把中国共产党定名为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要无条件听从共产国际的决议。六大党章较以前几部党章，更加突出地强调了共产国际的领导，这对中国革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正是在共产国际东方部部长米夫的建议下，1931年1月7日召开党的六届四中全会，王明开始执掌中央大权。随后我们党经历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进行长征，此后又进入了艰苦卓绝的抗战时期。

党的七大(1945年)通过的党章是成熟的中国共产党独立自主制定的第一部党章。1945年4月至6月在延安召开的党的七大意义非凡。七大党章增加了很多重要内容：第一次有了总纲部分，把毛泽东思想确定为党的指导思想；明确了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党的工作作风，强调了党的群众路线；规定了党员的义务和权利各有四项，并且提出了“四个服从”。这些内容标志着党的建设的进一步完善，中国共产党逐渐走向成熟。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制定修改的党章确定了党的名称、性质、最高纲领、最低纲领、奋斗目标；明确了党的纪律、组织设置、组织原则等，规定了入党条件、手续等。回顾这一时期党章演变的历史进程，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共产党逐渐从幼稚走向成熟。

(二)社会主义初步探索时期的党章

党的八大(1956年)通过的党章是我们党取得政权后的第一部党章。这部党章首次规定党代会实行常任制，分析了当时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明确了我们当时的任务是全面开展社会主义建设，确定了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必须要坚持的基本路线，体现了我们党已经从革命党转为执政党，党的工作重心发生了转变。

党的九大(1969年)、十大(1973年)通过的党章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其理论指导就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九大党章取消了党的监察委员会，把林彪作为“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列入党章，使林彪的地位固定化和合法化，具有个人崇拜的色彩，严重违反了宪法原则，为林彪篡党夺权提供了机会。十大党章对“文化大革命”内容进行了一些修改，但表示“这样的革命，今后还要进行多次”。

党的十一大(1977年)通过的党章恢复了党的八大“四个现代化”的提法，对于民主集中制在总纲及有关条款中进行了增写和完善；九大党章取消了设立党的监察委员会，十一大党章则明确要在中央和地方县及县以上、军队团及团以上各级党的委员会设立纪律检查委员会；提出提拔使用党的干部要实行“任人唯贤”的政策；等等。但十一大通过的党章依然使用了“文化大革命”的一些理论，在提出的政策和口号方面仍受到“左”倾思想的影响。

总体来看，社会主义建设初步探索时期的党章，指出了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和党的主要任务，完善了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健全了民主集中制和集体领导原则，但错误地肯定了“文化大革命”。

(三)改革开放后党章的与时俱进

党的十二大(1982年)通过的党章是现行党章的蓝本，共十章五十条。这部党章加强了党的建设的有关规定：在党的指导思想方面，明确了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内涵，厘清了毛泽东思想与马克思列宁主义之间的关系并且沿用至今，指出“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这就统一了思想，厘清了人们在毛泽东晚年错误思想与被实践证明的正确的毛泽东思想、毛泽东的个人思想与作为集体智慧结晶的毛泽东思想这两个问题上的模糊认识。在党的中央和地方组织体制方面，规定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在选举中央委员会时，还要选举中央顾问委员会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在党的思想路线方面，把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写入党章，指出:“党的思想路线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这一表述一直沿用至今。同时，吸取了林彪篡党夺权的教训，在总纲中增加了禁止个人崇拜的内容。在改革开放全面展开后，为了加强对党的干部的管理，十二大党章专门增加了《党的干部》一章，明确了党的干部队伍“四化”方针，并且及时果断地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第一次把入党誓词写进了党章。规定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在选举中央委员会时，还要选举中央顾问委员会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这部党章清除了十一大通过的党章中的错误内容，实现了对党章内容的拨乱反正。

党的十三大(1987年)对十二大通过的党章的部分条文内容作了修正，这是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仅仅用13处的增删改动来修改党章。其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部分条文修正案》共十条，首次规定在选举中实行差额选举，进一步完善了选举制度。

党的十四大(1992年)对党章作了进一步修正。十四大党章增写了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问题，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作了新的概括，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写进了党章。十四大党章将对党的建设的基本要求由三项改为四项，增加了第一项“坚持党的基本路线”。显然，这次修正党章主要着眼于新形势下加强党的建设，改善党的领导，根据中央顾问委员会向党的十四大提出的建议，从十四大起，不再设立党的中央顾问委员会和省、自治区、直辖市顾问委员会。鉴此，党章删去有关顾问委员会的条文。

党的十五大(1997年)修正的党章把邓小平理论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对邓小平理论的创立、内容作了全面论述，并在总纲第二段把邓小平理论与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一起，明确为党的行动指南。

党的十六大(2002年)对党章中几项重要内容作了完善：对党的性质进行了完善，在总纲首句将党的性质由“一个先锋队”增加为“两个先锋队”；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写进党章并在总纲第二段将其增列为党的行动指南；提出现阶段的奋斗目标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在第一章“党员”中，明确其他社会阶层的先进分子也可以申请入党；还增加了第十一章“党徽党旗”。

党的十七大(2007年)修正的党章把科学发展观的内涵写进了党章，但是还没有作为我们党的行动指南；提出了后来才有的“四个自信”中的两个方面的内容，即在总纲第九段把我们改革开放后取得的一切成绩和进步的原因总结为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党的十八大(2012年)修正的党章在总纲第二段把科学发展观增列为党的行动指南；第九段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作为我们取得成绩和进步的原因写进党章；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内容进行了充实。此外，对党的建设总体要求、党的基层组织建设都提出了明确要求。

党的十九大(2017年)共对党章作了107处修改，其中58处是对总纲的修改，49处是对条文的修改。其最大的亮点就是在总纲第二段中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确定为党的行动指南，并新增第八段以对这一思想的科学内涵进行诠释。同时，其完成了对“四个自信”的全面论述，把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增列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所取得的成绩和进步的原因写入党章。

改革开放以来的党章，呈现出六个方面的主要特点：一是实现了党的指导思想的与时俱进；二是提出了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及当前的基本路线；三是总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要成就；四是分析了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五是明确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六是对党的领导和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

三、从党章发展看中国共产党的成功之道

一部党章的沿革历史，构筑了中国共产党伟大历史进程的一道独特景观。在对历次党代会党章制定和修改完善的细致梳理中，我们能够发现中国共产党百年风华的生机与活力密码，特别是能够明白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

(一)根本保证——党的领导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就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党的领导是我们战胜困难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和重要前提。只有不断加强党的建设，才能打破历史周期率，使我们党永葆生机和活力，长期作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

(二)必由之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这条道路是由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奠定基础，邓小平同志明确提出，江泽民同志捍卫推进，胡锦涛同志坚持发展，习近平同志创新发展的。十九大党章总纲第九段对此进行了总结。长期的实践证明，这是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正确道路，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总纲第十三段强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我们的立国之本。其中第一项就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

(三)行动指南——科学理论

百年大党正青春，中国共产党具有强大生命力和不断取得胜利的原因，就是成功地把马克思主义本地化和中国化，使马克思主义理论符合中国的实际。十九大党章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这体现了党的指导思想的与时俱进。对此，习近平总书记精辟地指出，我们党的历史，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

(四)关键一招——改革开放

改革开放是一场新的伟大革命，是决定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十九大党章总纲第十四段明确表示，只有改革开放才能发展社会主义、发展马克思主义，改革开放是我们推进中国发展的强国之路，要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正是改革开放、解放思想，才使我们党与时代共舞，应解答时代问题之需，积极破除思想和体制上的障碍，大踏步赶上了时代。

(五)力量源泉——人民群众

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十九大党章总纲第二十七段明确了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的宗旨和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的群众路线。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共产党的立党初心和根本政治立场，是我们党长期执政的根基所在。

(六)制度保障——中国社会主义制度

党的十八大修正党章时，在总纲第十段把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作为我们取得一切成绩和进步的根本原因写入党章，以根本大法的形式固定下来；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专题研究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实践证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不断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百年前风云际会，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如今走过百年，我们党依旧风华正茂。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清醒剂。面向未来，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还要迎接各种具有新的历史特点的风险和挑战。立足第二个百年新的起点，我们党必须总结、传承好历史经验，坚持、发展好党的优良传统，顺应历史发展潮流，及时总结、把握好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党的执政规律，继往开来，以更高水平加快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和中华民族的复兴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