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荣成海港口岸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分析与讨论

鞠成飞 毕鹏飞 刘 超 滕 超 姜玉涛 荣成海关（山东，荣成，264300）

滕新栋（通讯作者） 闫吉辉 青岛海关（山东，青岛，266071）

2019 年12 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在国内外相继发生［1］，作为百年来全球发生的最严重的传染病，目前仍在全世界蔓延。 随着全国联防联控的开展，新冠肺炎在中国境内逐渐被控制，但零星散发病例和局部暴发疫情的风险仍然存在，而国外疫情则呈暴发式增长，特别是近期印度等国暴发的病毒变异大流行， 变异毒株日趋增多、变异组段出现叠加。 国外疫情的高发态势导致我国输入性病例不断增加。 为了控制输入性病例的增长，部分空港、陆路口岸采取限流、分流、指定入境口岸等措施，但海港口岸由于经济发展的需要一直呈开放状态［2］。疫情在不断变化，海港卫生检疫工作模式也在发生变化， 本文分析总结荣成海港口岸疫情防控中的创新做法及面对的问题，梳理固化经验，讨论海港口岸疫情防控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及措施建议，为山东乃至全国海港口岸进一步优化输入性疫情防控措施、筑牢口岸检疫防线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

1 荣成口岸特点及业务现状

荣成市位于山东半岛最东端，为我国距离韩国最近的城市，拥有石岛和龙眼2 个国家一类开放口岸以及由此辐射千里海岸线的9 个港口，共有9 大对外轮开放修造船厂。 辖区石岛港做为中国北方第一大渔港，是我国主要的远洋自捕基地。 荣成口岸具有海岸线长、点多、面广、开放口岸多、开放密度大等特点，是我国北方典型的海港口岸。

荣成海港口岸进境船舶主要分为对韩客货班轮、对日集装箱班轮、来港坞修船舶、远洋渔船等。目前有4 条对韩客货班轮航线，每条航线每周3 个航次；有2 条对日集装箱航线，每周2 个航次。 辖区入出境（港）的维修船舶较多，占青岛关区维修船舶比例的70%，每天进境（港）的维修船舶平均3 艘次，每天在港维修船舶约60 艘次。 荣成口岸作为我国重要的渔港， 拥有各类专业远洋渔船400 余艘，占山东省的70%以上，常年有远洋运输船往返运输渔获。2020 年荣成海港口岸入出境船舶3 090 艘次，检疫监管出入境船员63 712 人次，共办理监管换班下船船员4 973 人次，实施监管采样6 283 人次。

2 创新经验做法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一年多来，荣成海港口岸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基本完善，联防联控机制运行逐渐通畅， 防控物资保障建设不断加强，“三查、三排、一转运”监管机制逐步完善优化，各项防控措施日臻成熟［3］。 荣成海关为做好境外疫情输入精准防控与常态化防控工作，结合港区修船多、渔船多、换班船员多等实际情况，创新工作，效果明显。

2.1 自主设计研发了移动式检疫方舱

为解决海港口岸生物安全防护屏障不足的问题，荣成海关集合全关专业力量，攻关方舱设计难题，突出规范性、功能性、机动性特点，“量身打造”海港口岸疫情防控专属方舱， 由辖区企业生产制造。 严格按照“三区两通道”要求确定技术指标和建造方案，内设污染区、半污染区、清洁区，确保有效隔离与管控，满足一线检疫人员对出入境人员进行体温检测、流行病学调查、样本采集等多项操作。 配有负压新风系统、自动感应消毒系统、紫外线臭氧消毒设施，可按照有关要求进行随时消毒和终末消毒，安装智能化人机交互控制系统，5G 实时画面数据传输。 此外方舱还配备舱轮和拖挂装置，可由拖车牵引，运输便捷、摆放灵活、取电便捷，可为港区多个码头或隔离点提供保障。

2.2 优化船员检疫作业流程

充分发挥检疫方舱作用，制定《移动检疫方舱规范使用指引》，建立“一查二筛三检四消五分六转七控”标准工作流程。 船舶抵港后，拖车将方舱牵引至专设船员通道，严格划分作业区域，明确下船人员活动范围、行走路线和安全距离，严格限定方舱受检人数，有效隔离下船人员与陆地上人员及物品的接触，避免交叉污染风险。 按照“小单元、分批次，分类实施、闭环管控”的要求，安排专人实施闭环分流引导，开展“流水”式检疫作业，最短10 min 完成单人现场检疫操作，整体耗时缩短50%，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口岸检疫工作效率明显提升。

2.3 升级专业化疫情防控处置队伍

关检合并之后，因原来关、检业务管理模式的差异性，合并后科室重置导致卫生检疫条线专业人员、设施设备等被分拆，出现无法形成合力的现象，在疫情防控期间卫生检疫人、物碎片化问题尤为明显。 荣成海关及时对主要业务现场进行“防疫期间临时编组”， 打破原有科室建制， 重组为疫情防控组、口岸监管组、口岸核心能力建设组，形成以疫情防控为主轴、集中精力攻坚克难的工作架构。 遴选全关医学专业人员充实疫情防控组。 选派1 名具有医学专业背景的党委委员亲自带领疫情防控组工作，真正做到内行领导内行式的发展。 统筹建立应急处置“保障队”，坚持平战结合、一人多能原则，真正做到战时能抽调、抽调能应急。

2.4 联防联控机制运行“三个闭环”管控

落实属地管理要求，形成政府主导、疫情防控指挥部牵头、口岸相关单位联防联控、卫健部门后续处置的“管理闭环”模式，尤其对于病例移交处置、船员换班、紧急救助等特殊情况。 建立包括海关、交通、边防、卫健、港口等单位在内的口岸疫情防控联络机制，针对高风险船舶提前向相关单位进行预警， 检出信息第一时间通报口岸相关单位，同时提供船舶、病例、密接人员等相关信息，由卫健部门及时反馈后续处置及追溯情况，实现信息互联互通； 定期参加属地政府召开的疫情防控工作会议，通报口岸疫情防控工作情况，了解属地疫情防控总体状况，由属地政府形成疫情防控工作简报，反馈海关及相关部门，对外上报数据严谨统一，实现疫情防控信息共享，形成“数据闭环”。针对口岸换班船员多、 时间急的情况， 探索实施换班船员口岸联审制；与边检部门开展换班船员行李物品联合查验，集中一次完成行李物品查验； 针对坞修船舶施行国际航行船舶坞修订单联审制度、 航行船舶坞修方案联审制度，部门业务协同优化，形成“监管闭环”。

2.5 创新远洋渔船船员下船检疫模式

受疫情影响荣成辖区中韩班轮旅客运输暂停，口岸旅检通关业务停滞，旅检通道暂时闲置。 针对每年6 月至9 月远洋渔船季节性集中返港、船员大规模换班等特点，改变以往在船办理下船船员检疫的模式，采取分类管理，批量换班，参照旅客检疫的模式。 利用摆渡车将远洋船员集中运送到旅检通道，通过旅检通道完成下船检疫。 充分发挥旅检通道医学负压隔离室的作用，在负压隔离室内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和样本采集等工作， 然后移交地方隔离。 既保证了个人安全防护，提高了采集样本的效率，又节省了下船船员的通关时间。

2.6 应急建设临床基因扩增检验实验室

为解决采集样本检测数量大、 长期异地送检、送检时效性等问题，新建PCR 实验室开展临床基因扩增检验，高质量通过山东省临检中心现场技术审核验收。 实验室总面积326 m2，配置了全自动核酸提取仪、扩增分析仪、生物安全柜等高技术设备。 设计有2 个样本制备区， 可分别进行人体样本和冷链商品样本新冠病毒核酸检测。 在不混检情况下，日检测可达1 600 人份，成为山东省乃至全国领先的核酸检测、生物监测、传染病检出实验室。现已完全承担荣成海港口岸所采样本核酸检测任务，成为疫情防控的“强力内核”，大幅提升了荣成口岸疫情防控能力。

3 当前存在问题

3.1 口岸现场卫生检疫专业人才匮乏

在口岸疫情防控一线，荣成海关现有卫生检疫专业人员6 人，非专业人员11 人，对于口岸线狭长的海港口岸来说专业人员占比较低，难以适应新时代、新海关、新职能的需要。 非专业人员虽然经过海关总署资格考试和多次培训， 但参与流行病学调查和采样等专业性强的工作导致误诊、漏诊可能性仍然存在。

3.2 疫情防控压力持续加大

原本的船舶登临检疫业务已近饱和，又增加了船员入境检疫业务，且荣成口岸换班船员数量一直处于关区首位。 入境船舶航行情况复杂，沿途在多个国家靠港上下船员，船员感染和传播疫情的风险较高，检疫处置压力持续加重。

4 应对措施及建议

海洋运输是国际贸易中最主要的运输方式，占国际贸易总运量的70%，我国是全球贸易大国，93%以上的进出口货物都是通过海洋运输的方式，港口运输行业发展重要性突出。 由于物流运输业是病毒大范围传播的重要一环，作为国际贸易主要通道的港口运输固然极易受到突发公卫事件的影响［4］。 周一鸣等［5］对比了非典与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国客货运输的影响，并得出新冠肺炎影响更加严重，对于港口吞吐量影响持续时间会更长。2020 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强调要加强陆海口岸疫情防控，加快补齐外防输入的薄弱环节。 2021 年5 月21 日在全球健康峰会上，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疫情起伏反复，我们要抓紧补短板、堵漏洞、强弱项，着力提高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能力和水平［6］。 当前国际疫情持续蔓延， 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显著增多，海港口岸疫情防控不能有半点松懈。 海关部门应把海港口岸疫情防控网扎得更密更牢，堵住所有可能导致疫情反弹的漏洞，共同织牢织密“十四五”规划提出的“国家公共卫生防护网”。

4.1 加强海港基础设施建设，固化“超常规”防控经验做法

我国一些港口一直以来推进“平安港口”建设活动， 着重强化港口安全生产及设施设备安全防护，而忽略公共卫生监管及突发事件应对等方面的内容［7］。 《国际卫生条（2005）》附件一对海港卫生应急能力建设提出了具体要求，而我国各个海港口岸卫生应急能力参差不齐，各港口应以当下疫情为契机，夯实口岸核心能力建设，优化海港卫生基础设施， 建立完备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港口应急体系，使海港口岸卫生应急工作达到制度化、 标准化、常态化。 对新冠肺炎防控中，证明行之有效的“三查三排一转运”、联防联控、核心能力建设等经过疫情防控实践检验的先进做法和宝贵经验，要以法律规定等形式予以固化，总结新海关、新职责、新经验，体现机构改革和业务改革精神，不断巩固口岸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的工作成效。

4.2 规划人才培养顶层设计，建立专业人才队伍

卫生检疫是一项专业性极强的自然科学，是预防医学的一个分支，其属性决定了卫生检疫事业有其自然发展规律，而不是行政命令式、外行领导内行式的发展。 从国内外卫生检疫领域的掌门人来看（如各国CDC）， 基本为卫生检疫相关专业人员，原质检总局虽然也在提出卫生检疫领导的专业性，但目前关检合并后，多数口岸连一线工作的科级干部都不能保证为医学相关专业［8］。 当前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形势下，亟待建立从上到下的专业化卫生检疫领导队伍，全力在机制体制上保障卫生检疫事业发展，弥补前期发展不足。 着力解决当前海关卫生检疫人才队伍存在的问题， 建立专业覆盖全面的“核心专家－专业人才－业务骨干” 卫生检疫人才队伍，建立结构合理的“学科带头人－中青年人才－后备人才”人才梯队，使之符合疫情防控工作需要。 专业人员从事专业工作，将提高核酸检测效率，缩短入境检疫排查时间，增强把关服务效能。

4.3 鼓励地方政府主动作为，换班船员应接尽接

我国是海员大国，海员在海上超期工作，身心疲惫、药品食品供应不足，影响巨大。 国外港口无法进行换班，国内船员换班时间长、费用大，部分海港不允许当地换班等问题突出［9］。 2020 年4 月23 日交通部等六部委联合发通知要求严格执行中国籍船员换班规定，保障船员合法权益，地方政府应当给予便利。 但该项业务涉及港务、海事、海关、边防以及地方政府等多部门，各部门实施过程中存在差异。 部分港口地方政府谨慎有余，消极应对，担心一旦政策宽松，船员涌入本地换班，形成政策洼地。 最后导致各地方口岸换班船员分布不均， 有的口岸多，有的口岸少，严重制约了船员换班的顺利开展。因此要鼓励各地政府主动作为， 科学精准防控，设立绿色便捷通道，降低船员换班成本，做到符合条件的换班申请应接尽接。

4.4 入境船舶全员核酸检测，统一船员换班操作流程

由于目前入境船舶船员尚未实行100%核酸检测， 如船舶在入境口岸登临检疫时无异常或船员因体内病毒载量较低首次核酸检测阴性， 船舶入境后可能往返多个国内港口装卸货，按照现行布控规则，入港船舶一般不予布控， 带疫船舶在装卸货期间极易导致码头工人感染，引起疫情本地扩散。建议入境船舶在入境口岸进行全员核酸检测。 面对新冠病毒变异毒株日趋增多以及变异毒株对于现有检测方法、防护手段和疫苗保护力的影响尚未明确，对下船船员参照入境旅客管理模式， 统一做法为海关实施全员核酸检测后移交地方指挥部实施闭环管理。

4.5 加强健康教育宣传，破除船员认识误区

由于境外多数国家在疫情防控方面的工作乏善可陈， 导致入境船员存在疫情防控方面的认知空白、认识误区。 现实工作中船员主动申报意识薄弱，经常出现不如实申报、不配合体温监测，服用退烧药刻意逃避检疫等情况［10］。对于未发生疫情的船舶，由于担心海关关员登轮反而给其带来感染风险， 不愿配合开展登临检疫。 因此，应采取发放宣传彩页、播放多语种广播等方式， 滚动不间断宣传国内成熟的防疫防控经验做法和常识知识， 提高入境人员配合防控防疫的主动性和有效性。 做好正向宣传引导的同时， 制定口岸船员问题引发群体性事件的风险评估与处置预案，做好应急处置准备，避免负面舆情。

4.6 推进生物安全实验室建设，提升应急保障能力

目前国内海港口岸卫生检疫实验室规模与空港相比逊色不少。 在实验室规划建设上，分级建设管理理念未得到有效落实， 原来的区域实验室、常规实验室在建设投入上差别不大，造成各实验室规模偏小、检测项目雷同、检测能力单一。 实验室建设和维护存在脱节现象， 建设完毕后缺少每年度必要的维护经费，很多基础设施多年得不到改善，导致部分实验室原有的设施、 设备难以满足口岸检测能力要求， 如实验室核心区空间狭小无法放置大通量检测设备，生物安全柜老旧达不到B2 标准等。 新冠肺炎疫情来之迅猛，检测项目多标本量大，时限紧任务重，给实验室应急保障敲响了警钟。疫情防控口岸是战场，实验室也是战场，不能只管建设不管维护，建议将实验室维护经费列入财政预算， 不断促进实验室设施升级改造、设备更新换代，满足病原微生物检测要求，提高对口岸的应急技术支撑保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