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玲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0)
《舌尖上的中国》自开播以来,就以其精湛细腻的拍摄技术和专业的讲解手段让中国一道道富有特色的美食呈现在观众眼前,让人垂涎欲滴目不暇接,引起了国内外友人的广泛共鸣。为响应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中国菜作为中国特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避免地要走上国际的舞台,这就意味着要想让外国友人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中国菜,那么对中国菜的菜名的翻译就显得至关重要,众多翻译工作者对此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着自己独特的思量与考虑,但是因为中国菜选材的多样性、烹饪技法的复杂性以及有些菜肴甚至上升到了文化的高度代表了一方的文化特色,这都给翻译工作者的英译工作带来了重大的考验,因而对中国菜菜名的翻译也显得良莠不齐,比较常见的现象就是“一菜多译”“误译与错译”以及“译文不雅致”,此种现象很容易让外国友客误解,不利于中国菜的传播与发扬,此时如何对中国菜菜名进行准确的翻译成为其能否成功走出去的关键。本篇文章将从“三维”视角下来探讨这个问题,希望能够为中国菜菜名的准确翻译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三维”指的是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这是生态翻译学里面所介绍的三种翻译策略,即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当在多维度的适应与选择下侧重于对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层面的分析。“语言维”指的是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当注意语言层面转换,比如说文体风格的对应、词汇和语法的对应;“文化维”指的是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当关注双语文化的差异,切记不可为了过分追求目的语读者的阅读感受就曲解源语文化信息;“交际维”是指译品要能让人看懂,能发挥作用,“任何信息如果不起交际作用,都是毫无用处的”(谭载喜,1999:xviii)生态翻译学作为一种新的翻译理念由胡庚申教授于2004 年提出,它的提出和发展为翻译理论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中国菜菜名的翻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翻译视角。
顾名思义“一菜多译”指的是一种菜却存在多个译名,比如说热干面的翻译就存在这种问题。有翻译成Wuhan noodles(武汉面条);有翻译成hot and dry noodles(热干面)。“一菜多译”不是一个好的翻译现象,它容易让外国友客对热干面产生误解,所以此种现象是应该正确引导的。此外中国面食品种丰富种类繁多,有宽面、细面、圆面等形状之分,有荞麦面、玉米面等材料之分,那么在翻译热干面的时候,译者都统一翻译成“noodle”这种翻译方法是否准确,正宗的武汉热干面的面条是用碱水面做成的,碱水面和普通面肯定是存在差异的,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细致到把“碱”这一材料翻译出来吗?这个问题还有待进一步考究。
误译与错译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它不仅没有让外国友客领略到中国菜的精髓,还阻碍了其走出去的步伐。“红烧狮子头”作为一道家喻户晓的淮阳名菜,不仅取材讲究,还因为其特有的文化魅力受到文人骚客的喜爱,致使一直流传至今成为淮扬的一道名菜。“红烧”说的是做法;“狮子头”是形容这道菜的外形状似狮头,就有译者把其翻译成“red burned lion head”(烧红了的狮子头),这一翻译着实令人发笑且让人不知所以然,对于本国读者尚且如此,那对于外国友客来说这“烧红了的狮子头”岂不把人吓跑?类如此种翻译现象甚是常见,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中国有些菜名不仅蕴意了中华民族的美好象征,还体现了中国文化独特的魅力,译者在翻译时应该尽量考虑到这一层面的内容。但是有些译者在面对这些带有文化象征的中国菜名的翻译时,往往翻译的生硬不雅致。比如说四川名菜“夫妻肺片”作为四川十大经典名菜之一,在2017 年度甚至被美国《GQ》杂志评选为“年度开胃菜”,可观其影响力之大,然而就是这样一道世界名菜在翻译之初在菜名上的翻译也摔了跟头,有译者甚至把其翻译成“husband and wife lung slice”(夫妻肺片)这一血淋淋的翻译着实让人望而生畏。“夫妻肺片”说的是这道菜由一对夫妻选用牛的边角料,再浇上特有的辣酱秘制而成,牛肺因为口感不好而被舍弃,所以里面是没有肺片的。可知翻译这一菜名的译者肯定没有去考察“夫妻肺片”的历史由来,也不了解“夫妻肺片”这道名菜的经典取材就胡乱翻译。
前文已经提及中国菜名的翻译存在“一菜多译”“误译与错译”以及“译文不雅致”的现象,那么针对这些问题译者应该如何准确翻译中国菜菜名呢?生态翻译理论提及翻译就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这一内涵包括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方面翻译生态环境对译者的选择,也就是译者适应;这就要求译者对中国菜的研究具有独到的见解,不然译者就会被其他精于这方面研究的译者所淘汰。另一方面是翻译生态环境选择译文,也就是译者选择;在这一过程中译者代表翻译生态环境对译文进行最优选择。翻译生态环境是一个多元的系统,里面涉及原文、原语、译者、读者、出版商、委托者等多维因素,但是译者不可能全面顾及这些因素,这就要求译者在多维视角下更加侧重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那么如何利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来指导对中国菜菜名的翻译呢?这一内容将是笔者重点考察的对象。
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对语言维进行形式上的转换体现在不同方面、不同层面上,本文仅以“武汉热干面”的翻译来探讨这方面的内容。“武汉热干面”作为武汉特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弘扬武汉文化时发挥了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武汉热干面”以其鲜香麻辣的口感受到国内外吃客的推崇。国内译者为了能加快“武汉热干面”走出去的步伐,在其名称的英译方面也煞费苦心,出现了各种不同的译本,本文仅列举三种翻译样例以供读者欣赏与借鉴。译者1:brown noodles;译者2:Wuhan noodles;译者3:Wuhan hot and dry noodles;笔者认为“武汉热干面”作为一种特色美食的名称,在名称英译方面肯定是不适宜用过长的内容的,让人欣喜的是以上三位译者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英译名称方面都短小精悍。从翻译生态环境的典型要件“原文”的角度看,“武汉热干面”这短短五个字不仅突出了武汉特有,还彰显了其风味特征。再从这三位译者的“适应性选择转换”的角度来考察,相比之下译者3 的译文应该是最贴切源语的,因为该译本不仅适应了源语标题简洁明了的特征,而且还重点凸显了武汉这个城市名和热干面的风味,这与源语所传递出来的信息是相一致的。相比之下,译者1 的译文虽然简单,但是对源语文本中信息上的对应却是有待提高的,“brown noodles”只翻译出来了“武汉热干面”面条的颜色,对于源语文本中的其他信息却都有所回避,让读者看来只知是面且颜色为棕,却不知是武汉热干面。反观之下译者2 的译文相比译者1 的译文在信息对应方面更近了一步,但是相比起译文三却还是略有不足。虽然以上例子都是从语言维的层面进行的分析,但从译者3 的译文来看,其多维度适应了翻译生态环境和译者的最优选择,在外文上的引用频率也是最高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个译文无疑是最为成功的。应当说明的是,生态翻译学提及翻译的本质就是译者的适应与选择,其中适应性讲的是译者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而翻译生态环境恰恰又是一个多维的系统,因此,当我们在强调翻译生态系统的某一个要件时,并不意味着其他因素就不重要。翻译生态系统具有整体性,在具体的翻译过程中,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往往相互交织、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生态翻译学里面的文化维强调的是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当注意源语与译入语之间两种文化的差异,译者不应该为了过分追求译入语读者的阅读感受就对源语的文化信息进行曲解。众所周知“包子”作为中国人传统的早饭主食之一,其品种之多、做法之异可谓一方水土一方特色,南方包子小巧、晶莹剔透;北方包子馅儿足、个儿大。包子因其馅料丰盛、口感不一满足了不同人对不同的需求,受到国内外友人的喜爱。就包子的翻译而言,不少译者也对此有不同的观点和看法,本段将在文化维的视角下以中国特有的“包子”为例,剖析这不同英译名之间的优胜之处。译者1:steamed stuffed bun;译者2:stuffed bun;译者3:baozi;笔者认为“包子”作为一道具有文化特色的美食最好能把其代表中国文化的特质给翻译出来,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很多译者在翻译这道菜名的时候对此都有深刻的认知,无一例外都把这一特征给表现出来了,但是尽管这样,译文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一个译者都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但是究竟哪个译文会好一些呢?下面我们就用生态翻译中的文化维来对此进行分析。译文一把其翻译成了“包满了馅料的蒸面包”从生态翻译的“译者选择性适应”这个层面上来讲,译文一无疑是成功的,其成功原因有二:一方面译者不仅把包子的特性翻译出来了,表明其是一种里面裹了馅料的食物;另一方面也确实把烹制方式给表达出来了,让食客能比较清楚地明白中国特有的包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从文化维的角度上来看,译文一就没有传达出中国包子的品质特征。“柯林斯”词典对“bun”的解释是一种小面包卷,通常是甜的,有些含有干果和调味料。可知外国友人看到“bun”这个词首先想到的是甜面包卷,而“包子”通常来说都是咸的,这与“bun”的特征对应不上。再看译文二,译文二就更加的简洁了,直接去掉了“steamed”一词,翻译成“饱满了馅料的小面包卷”,没有点明这“包了馅料的小面包卷”是咸是甜,也没有说明其制作的方式,此外“bun”一词的选用也是不恰当的。反观译文三,译文三在翻译的策略上直接采用了中国汉语拼音标记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语言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况且随着中国对外文化交流活动的开展,比如说孔子学院的设立让汉语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传播,汉语的辨识度也越来越高,所以“包子”采用中国汉语拼音的标记虽然可能为外国读者带来阅读上的不适,但是毫无疑问这对传播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食物是有利的。
交际维顾名思义就是译者产生的译文应该具有交际功能,即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交际意图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胡庚申,2008:3)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要注重对译文的选择,要“译有所为”。把这一点放到译者对中国菜菜名上的翻译上来说就是译者翻译出来的作品不仅要能让读者看懂,还在于要翻译的准确恰当。“三鲜豆皮”是湖北武汉著名的一道小吃,常常出现在武汉人的早餐桌上,“三鲜豆皮”鲜香味美、皮薄馅鲜的品质让其在食客中饱受欢迎。本段将以武汉著名小吃“三鲜豆皮”为例,在交际维的视角下探讨译文的优劣。译者1:skin of Tofu;译者2:Seafood Tofu made of sticky rice,green been,pork,eggs,shelled fresh shrimps and mushroom;译者3:Bean-curd sandwich;纵观以上三个译本,译文一很明显就是中式英语,只追求源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字字对应而没有考虑到交际的需要。再看译文二,译文二翻译出来的菜名更像是一个句子,它详细地解释了“三鲜豆皮”的烹制食材,但是这冗长的译名不符合菜名简洁明了的特征,让人看来印象不深刻,所以在笔者看来,诸如此类的翻译应该放入“三鲜豆皮”的注解中,而不是作为一个英译名称出现。再看译文三,相比起译文一和译文二,译文三在句式上不仅符合译英名称短小精悍的特点,还借用了“sandwich”一词,三明治在外国是很常见的一种主食,在国外因为其口味的丰富性而大受欢迎。译者三在翻译的时候采用“sandwich”可想也是为了凸显“三鲜豆皮”在中国广受欢迎度以及让读者了解“三鲜豆皮”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sandwich”一词的选用体现了译者在交际方面的考虑。
长久以来,中国译者对中国菜菜名的英译研究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但是从生态翻译学的“三维”视角来考察这一研究却是非常少的。本文大胆地从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态翻译”入手,不仅探究了现阶段中国菜菜名的翻译现状,还从“三维”视角出发探索了应该如何翻译那些带有文化特色的菜名翻译,希望能给读者带来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