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发展趋势影响研究

蕫夏馨

(1.华东政法大学 商学院，上海 201620;2.利兹大学 法学院，英国 利兹 LS2 9JT )

绿色经济是以市场为导向、以传统产业经济为基础、以经济与环境的和谐为目的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经济形式。绿色经济作为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产品附加值高、生产方式集约的经济模式，是对自工业革命以来几百年间传统经济发展模式的改革优化与更新换代，是当今世界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在我国生态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环境和资源问题对人民生产生活影响日益严重的大背景下，大力推行绿色经济是我国未来经济持续、和谐发展的必由之路。绿色经济对科学技术、生产方式、消费理念等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均产生巨大影响。2009年2月25日，国务院审议并原则通过十大产业振兴规划，物流业被列为十大产业之一。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包装、运输、配送等关键环节产生着深远的影响。探索绿色物流、循环物流的发展模式和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的影响，将有助于相关企业抓住绿色物流转型的机遇，积极调整生产方式，帮助行业形成环境友好型发展模式，提升我国物流行业的国际竞争力。

一、绿色经济概述

(一)绿色经济内涵

传统经济是由“资源—产品—污染排放”所构成的物质单向流动的经济。在这种模式下，人们以较高的强度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生产生活中产生的污染物和废弃物未经处理即排放到自然环境中，很难实现资源与能源的集约化使用。随着人口增长和工业发展，各种产业生产规模不断扩大，人与自然的矛盾日益加剧，资源短缺的问题更加突出。人类盲目追求生产增长而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使用，威胁了人类健康和生态环境安全，使经济难以持续发展。在自然环境条件和人类自身可以承受的基础上发展生产，实现经济、社会和自然环境三者之间的协调，才是实现经济健康增长的必由之路。

在此背景下，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出现在人们视野中。英国经济学家皮尔斯在1989年出版的《绿色经济蓝皮书》中首次提出“绿色经济”一词，指出“绿色经济是从社会及其生态条件出发，以求建立一种可承受的经济”。绿色经济是以传统产业经济为基础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经济形式，其目的在于寻求经济与环境、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背景下的必然产物[1]。现今，绿色经济已被各国公认为一种最优经济发展模式。在现代社会经济全球化的时代潮流下，借助高新技术实现市场和生态的有机结合，实现绿色发展，既是一国产业竞争力的体现，也是国家和企业应当积极承担的国际责任和社会责任。

(二)绿色经济在当代中国的确立及其战略地位

我国工业、农业、服务业以传统经济模式粗放发展几十年，对环境和资源的消耗极大，人民的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受域外大力倡导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观念的影响，我国资源节约、环境保护的意识不断提升，发展绿色经济成为重要任务。 “十三五”规划将“绿色发展”列入五大发展理念，同时大力推行绿色经济政策，调整传统的产业发展模式，倡导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相结合的新型经济模式，形成经济与生态的良性循环。

在我国经济从高速度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的经济转型新时期，坚持绿色经济的发展方向是我国经济长期健康发展的必然选择，这既有利于缓解日益尖锐的环境、资源问题带来的压力，也为我国实现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提供了新思路，为现代化经济建设提供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以集约化可循环的绿色发展方式对自然资源加以合理利用，最大程度地保护生态环境，是提高自然环境再生能力的重要方式，既促进经济转型，又能兼顾代际利益平衡和区域利益平衡，以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因此，绿色经济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二、我国物流行业发展概况

(一)物流行业发展现状

物流，是指物品从供应地向接收地的实体流动过程，其根据实际需要，将运输、储存、装卸、搬运、包装、流通加工、配送、信息处理等基本功能实施有机结合(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物流术语(GB/T 18354-2006)》中国标准出版社2007年版。。物流行业是指物流资源的产业化而形成的一种复合型或聚合型产业。

建国初期，我国物流业十分落后，基础设施和运输工具几乎接近原始状态。经过计划经济体制时代，交通运输业得到大规模发展，初步建立了以铁路和水运为骨干，包括铁路、公路、海运、内河航运和管道构成的运输体系[2]。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现代化物流业开始起步，中央发布的一系列文件和政策促进了物流业快速发展；2001年8月正式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物流术语》更是有效推动了物流业发展的标准化进程；同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跨国贸易规模的扩张促进了物流业的快速膨胀，也推动了中国物流业与国际接轨；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中国物流学会从2002年开始按年度连续出版《中国物流发展报告》年度行业报告，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为中国物流业发展提供了方向指南。这一系列举措为物流业的发展注入了生机和活力，推动了现代物流业快速成长壮大；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线上线下相结合的交易方式推动了物流业的快速扩张。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除占有大量物流基础设施的大体量国有物流企业外，以中小型企业为主的民营物流企业异军突起，物流各行业迅速涌现。如顺丰、德邦、安能等快运物流，“四通一达”等快递物流，传化、林安、苏州工业园等园区物流，河南鲜易、上海荣庆等冷链物流，上药、九州通等医药物流，昆船、中集等装备物流，等等。物流各行业领军企业基本形成，物流行业内部结构更趋合理。与此同时，互联网企业特别是电子商务网购平台与线下物流企业形成了一体发展, 出现了如阿里巴巴、京东、苏宁等集商贸、物流于一体的企业形态。

(二)我国物流行业现状与绿色经济发展存在的突出矛盾

随着物流行业规模的逐渐扩大，相关问题日渐突出。第一，物流行业具有特殊性，其在运输、包装、仓储等方面的生产活动均会产生大量废物废气，造成环境污染和资源快速消耗，在节能、减排、降耗等方面与绿色经济建设的要求存在很大差距。第二，国内物流行业企业数量众多，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各企业规模、服务内容及关注的领域存在较大差别，产业集中度低，物流市场呈现“多、小、弱、散、慢、乱”等问题。第三，我国绿色物流建设规范与评价体系尚不完善。目前我国绿色物流的相关政策文件大多是通知、规划、意见的形式，且内容侧重于快递业务，涉及绿色物流其他部门的政策规范较少，物流业绿色发展的观念较落后，仍有许多待改进之处。

三、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的绿色化影响

(一)绿色物流发展的初步态势

1.绿色物流定义

绿色物流是指通过充分利用物流资源，采用先进的物流技术，合理规划和实施运输、储存、包装、装卸、搬运、流通加工、配送、信息处理等物流活动，降低物流活动对环境影响的过程(2)GB/T 37099-2018, 绿色物流指标构成与核算方法[S].。这一概念不仅包含应使用环保材料、清洁能源进行生产的理念，同时提出了通过科学管理、信息技术等手段以减少对环境负面影响的要求。

2.我国绿色物流发展的初步态势

现阶段，我国物流企业已逐步开始在物流各个环节推广清洁能源与生产材料的使用，推广先进技术与理念，进行资源可回收利用。政府管理部门制定了一系列相关政策制度，促进物流行业绿色发展。以快递业为例，2018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的意见》，强调强化绿色理念，促进资源集约，推广绿色包装，推动绿色运输与配送；2019年初，《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明确提出制定本市快递业绿色包装标准，促进快递包装物的减量化和循环使用的要求。

由此可见，我国绿色物流建设在生产技术、管理理念等方面已初具规模，政策的制定与实施既给物流行业企业发出了绿色化信号，也规范了绿色物流发展方向和行为标准，物流行业各细分部门与各环节已开始应用绿色经济发展模式。

(二)发展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绿色经济的推行对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全面而深远，生产科技、政策制度、管理思想以及消费理念等与企业经营密切相关的因素均经历着绿色变革的过程，这些因素的变化必然对物流行业当前的生产经营模式造成冲击。在新的历史时期，辩证分析并正确认识绿色经济带来的新变化，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对于整个行业以及物流企业而言至关重要。

1.物流行业转型的优势

我国制造业的繁荣和经济高速增长，促使物流行业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全社会物流总额屡创新高，涌现出了一批优质物流企业，为我国物流行业绿色化转型奠定了良好基础。首先，随着高新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多的企业以现代运输工具为支撑，借助物联网、大数据建设智能化物流，集约化运输、仓储、配送得以实现，企业经济效益、社会经济效率都大幅提高。其次，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物流行业形成了较完整的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可以相互依托，进一步细化分工，以合作共享的方式科学配置资源，减少不必要的消耗。在绿色发展理念已经成为我国社会共识的大环境下，企业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均拥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政策制度的日益完善将极大程度地促进物流行业向绿色集约化经营转型。

2.物流行业面临的挑战

物流行业在绿色经济转型时期所面临的挑战，主要来源于行业和企业自身特点。对于物流行业而言，运输和包装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从运输而言，无论哪种运输方式都会消耗大量能源并产生大量的污染排放；从包装而言，物流包装材料大多不可降解，又很难做到高效回收或循环利用，它们与普通垃圾一同进行处理，长期留在自然界中，既浪费资源，也会对自然环境造成严重影响。上述两大环节的清洁生产是绿色经济对物流行业提出的首要问题，但其技术革新或是设备材料实现环保化，需要长期的努力和巨大的财力投入，对物流企业的规模实力以及适应能力均构成严峻挑战。由于我国物流行业市场广阔，不同地区、不同规模的物流企业应对冲击的能力不同，产生的反应也有较大差异，可能导致物流行业整体出现区域发展不平衡、各环节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污染与浪费无法得到有效解决。

物流企业应在绿色经济变革中看到机会，借绿色发展的制度及经济政策完成转型，找准企业在行业中的定位，取得行业中的竞争优势。物流企业在科技升级、制度改革、管理思想更新等方面的冲击下，如不能迅速调整生产经营方式，赶上绿色经济发展的潮流，则会被市场与行业所淘汰。

四、实现物流行业绿色化发展的途径

作为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经济理念，绿色经济不仅限于节能环保产业的发展，同时包含了消费、投资、贸易等社会生活诸方面的绿色化。发展绿色经济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绿色经济的实现需要绿色技术、绿色政策、绿色投资和绿色消费的共同支撑。发展绿色经济的政策和技术路线选择非常复杂，包括技术进步、消费结构的变化、价格政策等多种手段，并且这些政策相互影响[3]。绿色经济发展是长期的、系统性的行为，由粗放型经济向绿色经济转型是一个长期过程，一些投入和措施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效果。因此，物流行业绿色化的发展路径需要从社会经济生活各要素协同发展的角度进行全方位、系统化的思考。

(一)运用高新科技促进物流行业发展绿色化

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其对物流行业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绿色科技的运用是物流行业绿色化转型的首要环节。受绿色经济理念的推动，环保型高新技术在生产生活中的应用日益广泛，促进了物流领域生产科技的变化与更新，使物流行业在运输手段、包装材料、生产工具等各个方面均发生了变革。

1.提升环保生产技术在物流行业运用的程度

在我国大力倡导绿色经济的时代背景下，绿色生产技术高速发展，低碳环保、可循环利用的工业产品也日益增多，并广泛应用于物流行业的各个环节。

在运输方面，公路、铁路、水路、管道运输等运输工具快速革新，清洁能源如电力等的使用，迅速推动物流运输企业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的绿色化。在包装方面，可降解材料、可再生纸张的发明与生产使物流包装耗材的清洁化水平也得到极大提升。举例而言，金晖兆隆作为中国领先的生物降解材料生产商，拥有每年两万吨生物降解聚酯(PBAT)产能，该公司生产的全生物降解塑料快递袋于2016年底成功落户于阿里巴巴。与金晖兆隆相类似的行业生产者不断推进生物降解包装材料的应用，多数物流公司开始对包装填充物进行减量化设计，用大颗粒气体填充物代替小颗粒填充物，这些行动既能够在原料生产时减少污染与资源浪费，又能够为减小垃圾处理环节压力、消除白色污染、建设美丽家园做出贡献。

2.加快互联网技术在物流行业的推广

随着我国科学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物联网技术被应用于日常的生产与生活，也推动了物流行业发展模式的大变革。绿色智慧物流以物联网和大数据技术为基础，利用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创新协同共享资源模式，重塑物流产业分工，实现产业结构再造[4]。目前我国物流基础设施渐趋网络化发展，智能仓储、车货匹配、无人驾驶、无人码头、物流机器人等国际领先技术在物流行业推广应用，无车承运、甩挂运输、多式联运、绿色配送等创新模式在行业生根开花。智能化硬件设施与物流信息平台相结合，智慧仓库、智能运输与配送得以实现，能源资源、设备场地得到充分利用，使物流产业集约化程度大大提高，绿色经营的目标更易实现。

科技进步为物流行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多可能，但生产方式的改变在带来利好的同时也使相关企业受到一定压力。绿色物流建设初期，清洁型原材料的价格普遍偏高，环保材料的使用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硬件与软件设施更新换代投资巨大，工业设备、运输工具、信息平台的技术升级要求物流企业具备相应的经济基础与管理水平。而对占我国物流行业大多数的中小型企业而言，短时间内难以具备实现上述要求的经济条件与技术条件，生产技术革新必将对企业的经营产生短期负面影响，行业整体变革与协同发展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二)运用政策制度推动物流行业绿色化发展

我国物流行业发展迅速，实现物流行业绿色化是绿色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一环，有利于我国加快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因此党和国家有关部门对绿色物流的发展给予高度重视。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推进资源全面节约和循环利用”。贯彻绿色循环理念，推动绿色物流发展，成为政府、企业和社会的普遍共识。近年来，国家连续出台相关政策，明确绿色物流发展方向，强调要加快绿色物流发展，增强物流高质量发展的内生动力。

在规范生产、扶持绿色产业的政策之中，绿色税收制度对物流业及相关行业企业影响巨大。绿色税收也称环境税收，是以保护环境、合理开发利用自然资源、推进绿色生产和消费为目的，建立保护环境生态的“绿色”税制，从而保持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绿色金融是金融促进产业绿色发展的政策性产物。物流企业经由当前的生产模式向绿色发展模式转型的过程中，生产设备、包装材料的环保化升级等所需发展资金的规模较大，企业融资需求强烈。由于我国目前物流行业中中小企业占比较大，企业面临绿色转型需求而资金支持不足的现象广泛存在，政策性的资金支持对于此类企业来说至关重要。当前，我国绿色金融正繁荣发展，以绿色金融助力物流企业更新设备、升级管理模式，将有效促进绿色物流行业健康发展。

绿色税收和绿色金融等绿色经济发展政策对物流行业整体健康发展发挥着重要的支持与引导作用，在政策的帮扶与引导下，物流企业的绿色发展将会走上“高速公路”。

(三)变革管理理念引领物流行业绿色化发展

绿色发展理念的提出是我国社会发展中的一次重大创新，贯彻社会主义可持续发展观，就必须要对物流企业的内部进行改革，贯彻现代物流企业绿色管理理念[5]。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为企业管理提供了新的方案，有助于推动现代物流企业迅速发展。现代物流企业绿色管理主要是运用高新技术简化生产环节、降低运输过程中的资源损耗，从而实现低碳化生产，实现对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并降低物流运输、仓储过程对周围生态环境和人们生活产生的负面影响。这一理念要求企业和市场管理者贯彻绿色思想，利用高新技术，以可持续发展理念指导企业生产经营，兼顾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

如今，不论是在企业内部还是在市场管理者的管理思想中，绿色发展理念已蔚然成风，物流企业开始在新思想的指导下制定企业内部的绿色发展政策，并落实绿色行动，物流行业整体的管理思想日趋“绿色化”。但在物流行业经济转型初期，绿色发展意识尚停留在浅层，产业规划指导思想仍存在一定问题。随着绿色经济发展，技术、人才等相关支撑落到实处，行业内部对绿色发展的认识也将登上新的高度，绿色管理思想的变革将在物流行业中持续发挥指导作用。

(四)升级消费理念促进物流行业绿色化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以及推崇天人合一敬畏自然的理念，进入绿色经济时代，消费理念随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变化进一步升级，绿色消费成为新的潮流。绿色消费，是指以保护环境和节约资源为特征的消费行为，主要表现为崇尚节俭、不污染、不浪费，同时选择高效环保的产品和服务，降低消费过程中对资源的消耗和污染的排放[6]。我国居民在可支配收入不断增加、生活品质不断提高的同时，对于环保型消费的需求也日益增加，使用环保材料、可循环材料的产品越来越受到生产经营者和消费者的青睐。

由于我国物流企业数量多，行业竞争活跃，多数情况下顾客可以自由选择物流厂家，因此物流企业会密切关注消费者偏好及消费行为的变化，以提高自己的盈利能力和行业竞争力。倡导绿色健康消费，并鼓励公众舆论监督，有利于从下游消费者一方发力，对上游生产者即物流行业形成导向压力，以消费升级促使行业转型升级，全社会日益推崇的绿色生活方式将是促进物流行业绿色变革的重要因素。

(五)健全促进绿色经济发展的法律体系，提升绿色发展的依法治理能力

绿色发展是国家的长期发展战略，绿色发展必然需要法治思维保驾护航，以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近些年来，我国促进绿色经济发展理念不断在立法、执法、司法领域得到贯彻，促进绿色经济发展的法律法规相继出台。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201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税法》的颁布实施。这部法律总体上是按照“税负平移”的原则，将现行排污费改为环境保护税。作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在财税领域落实的重大举措，环境保护税的开征进一步完善了我国的“绿色税收”体系(3)http://www.gov.cn/xinwen/2017-08/11/content_5217133.htm，2020年2月18日访问。。通过税收政策调节，给予环保型企业以税收优惠的同时对污染环节加重税收，一方面可以对物流行业企业形成直接冲击，另一方面也是政府对行业发展方向的明确导向，有利于督促企业加快对粗放型生产方式的改造升级。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2020年5月28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九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应当有利于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该规定被称为“绿色原则”。《民法典》是我国第一部以“法典”命名的法律，是市场经济的基本法，也是宪法之外最重要的基本法，“绿色原则”被认为是我国首次以法律原则的方式对绿色经济做出的基本原则层面的规定，必将对完善绿色法律体系产生导向作用，并对在行政执法、司法中“绿化”法律规范适用发挥指导作用，为绿色经济发展提供法律保障。在促进物流业绿色发展方面，《民法典》第六百一十九条更是第一次对包装绿色化做出明确规定，“出卖人应当按照约定的包装方式交付标的物。对包装方式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依据本法第五百一十条的规定仍不能确定的，应当按照通用的方式包装；没有通用方式的，应当采取足以保护标的物且有利于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的包装方式。”此外，《民法典》第二百八十六条规定了物业管理中业主的相关行为应当符合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的要求；第三百四十六条规定设立建设用地使用权，应当符合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的要求。这些法律规范为提升我国绿色发展的治理能力提供了立法样板，并将带动更多绿色立法的出台。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所有产业在发展中选择绿色经济模式已经成为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物流行业未来的发展模式必然走向绿色化、规模化、智能化。国家有关部门应牵头制定绿色物流建设的规范标准与评价体系，在《民法典》确立的“绿色原则”基础上，加快税收、金融、环境保护、自然资源开发利用、消费行为等领域的绿色立法进程，做好法律制度的顶层设计，建构绿色法律体系，促进绿色经济发展制度化、法律化，推动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深度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