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辩证唯物主义视角的微生物与免疫学绪论教学

2021-11-26 07:08涛汪萍萍翁晓菲张
河南大学学报(医学版) 2021年5期
关键词: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医学

李 涛汪萍萍翁晓菲张 冉

湖南师范大学 医学院,长沙410013

在当前积极推进课程思政教学的背景下,教学活动需要渗透思政元素,构建与思政教育同向同行、协同发展的教学,优化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实现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的统一,在完成知识教育的同时,潜移默化地达成立德树人的教育总体目标[1]。在医学教育体系中,病原微生物与免疫学是护理学、药学等专业的基础课程,是医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微生物与免疫学在教学活动中,适合融入思政元素,开展多种形式的教学探索。

微生物与免疫学课程的绪论涉及学科发展历程,也是对人类自远古洪荒以来与自然博弈过程中不同发展阶段的总结回顾。随着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不断深入,在历史上产生了不同的世界观,从唯心主义到朴素唯物主义、机械唯物主义,直到辩证唯物主义。同时,人类历史上经历了不同的医学模式转换,从神灵医学模式到自然医学模式、机械医学模式和生物医学模式,直到现代的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世界观深刻地影响着医学模式的发展,二者的发展轨迹有必然的历史逻辑。

了解、掌握辩证唯物主义一般原理,有利于培养学生缜密的逻辑思维,在思想上建立科学的认识论、实践论和世界观。在微生物与免疫学绪论的教学中,结合重大历史发展节点,精心选择、裁剪材料,展示讨论,渗透唯物辩证法常识、观点和方法,与唯心主义、朴素唯物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进行对比,将有助于学生在具体知识的基础上建立宏观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体系。本文就“如何结合辩证唯物主义及医学模式的发展历史开展微生物与免疫学绪论的教学”这一课题,作以下阐释。

1 远古时代的唯心主义世界观和神灵主义医学模式

在远古洪荒时代,人类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先民们对自然的认识极为简单幼稚,改造自然的能力也极端低下,在疾病和瘟疫面前束手无策。他们认为世间的一切是由超自然的神灵主宰,疾病乃是神灵的惩罚或者是妖魔鬼怪附身。对待疾病则依赖巫术,以求得祛邪、消罪或庇佑。因此,神灵主义医学模式是最早的医学探索。在实际教学中,通过展示人类早期历程,可以让学生理解:这种诉诸鬼神的神灵医学模式,本质上是一种不可知论,是唯心主义世界观。

神灵主义医学模式不论是在认识层面还是在实践层面,早期形态都是比较荒诞的,它既未揭示疾病的本质,也未给人们提供医治疾病的有效方法。唯心主义世界观不仅是一种认识层面的混沌蒙昧,在特殊情况下会迸发出巨大的破坏力,以鬼神的名义招摇撞骗,或是合理合法的愚民弱民,实施剥削和压迫。例如:中世纪的欧洲人为了避免得黑死病,购买赎罪券以及火烧女巫;雅利安人征服印度后,以“不洁”为理由,建立种姓制度、实行等级压迫;中国古代也有“病不求医、杀人祭鬼”的人殉制度[2]。直到近代,仍可在鲁迅笔下见到神灵医学的残留——华小栓吃人血馒头治咯血病;祥林嫂卖身给久病卧床的卫祥林,冲喜不成,反被视为扫把星克夫。

通过这些教学举例,直面远古先民面临疾疫时的种种困窘、荒谬和疯狂,可以得出结论:人类需要走出布满沼泽的神灵医学和唯心主义世界观。但在另一方面,基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态度,也不能否认神灵医学模式在历史上也有积极作用,是早期医药事业的萌芽。

2 中古时代的朴素唯物主义世界观和自然医学模式

《淮南子·修务训》:“神农乃始教民……尝百草之滋味……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3],医学由此萌芽。远古人类在有意或无意的生活实践中逐步积累了医疗经验,产生了验方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由此,人类对鬼神说产生了质疑和否定,公开批判那种迷信鬼神和巫祝的做法,人类不再任由鬼神摆布。在不断实践的基础上,人类基于有限的自然科学知识和朴素的唯物哲学原理,提出了不同的模型来解释生命运行和疾病产生,并建立了不同的诊疗方式,包括物理治疗、药物治疗等。古希腊产生了四体液学说和放血疗法;古印度提出了“地水风火”四气说;中国古代产生了阴阳五行、经脉气血、六淫七情等学说,产生了针灸、汤药等诊疗手段,不断挖掘出对疫病有确切疗效的药用植物,如柴胡、鱼腥草、黄连等。此外,古人产生了卫生的观念,诸如烟熏火燎以消毒防疫,喝开水、不吃生肉,焚烧或掩埋感染瘟疫的家畜。秦代建立了隔离麻风病人的疠迁所,宋代诞生了人痘疫苗以预防天花。《黄帝内经·素问·刺法论》就透露着传染病和免疫概念的萌芽:“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不相染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4]。

从鬼神作祟到不同致病模型的提出,开启了人类基于自然哲学的医学模式。首先,人类试图摆脱原始宗教神秘自然观的思想桎梏,摆脱了不可知论。其次,人类开始运用朴素的辩证法和唯物主义观点解释疾病现象,采用类比、归纳等简单方法,建构疾病模型,推演治疗策略。自然医学模式为古代人类的健康提供了重要保障,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但是,古代人认识自然的方式过于简单原始,依赖于直观、经验、类比、联想和猜测等方法手段,只能将疾病与自然界存在的风、火、水等物质挂钩,虽然有一定的假说和经验归纳,但缺乏足够的科学根据[5]。

比如古代中国和欧洲都认为“瘴气”导致疾病,即湿热蒸郁、动植物腐烂、环境污浊,产生了大量有毒的“瘴气”。行旅之人最易为瘴气所伤,甚至丧命,类似于水土不服。诸葛亮在《出师表》中说“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居然敢在暑热之际远赴草木繁茂、蚊虫孳生(绝非不毛之地)的云南作战。但是,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古人所说的感染瘴气生病,更多的是因为蚊虫叮咬、细菌感染、饮食不洁等造成的疾病。再比如古代中医对瘟疫的认识,明朝崇祯十四年,苏州府吴江县发生首次大瘟疫,出现举家或一条街巷居民都死亡时,人们不由得惊骇无比,以至认为“偶触其(死者)气必死”[6]。明末医家吴有性认为是外来的“疠气”通过口鼻浸染人的身体,“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7]。尽管吴有性已经提出明末瘟疫是呼吸道传染病,但是囿于当时的历史条件,他只能把病原归结于疠气,不可能超越时代提出鼠疫杆菌等微生物名词概念。通过以上的教学举例,可以让学生体悟到:朴素唯物主义世界观和自然医学模式的产生条件、积极意义以及历史局限性。

3 近古时代的机械唯物主义世界观和生物医学模式

1676 年,列文虎克用自制显微镜观察到了水滴、牙垢里面的“小动物”(little animals),绘制了最早的细菌形态。但在随后的近200 年时间里,人类并未意识到细菌与传染病的密切关系。在欧洲,医生们还认为瘴气是导致产褥热的元凶,采用烟燻病房、烧毁床单衣物来杜绝疫情。直到1858 年巴斯德发表细菌致病论,并用鹅颈瓶实验证明了细菌与腐败、发酵的关系。科赫证明了炭疽杆菌引起的炭疽病,建立了科赫法则来严格证明微生物致病,进一步发现了霍乱弧菌、结核杆菌等多种病原微生物。基于巴斯德的细菌致病说,同时代的医生们开始推广外科消毒和洗手,大大降低了伤口感染化脓,避免了产褥热的发生。此外,以烟草花叶病毒为开端,人类又找到了另一种更为细小的病原微生物——病毒。另一方面,人类在感染性疾病防治方面上也发现了青霉素、合成了磺胺。同时,免疫学诞生,人们找到了抗体和疫苗,通过预防接种彻底消灭了天花,大幅度降低了脊髓灰质炎、白喉、百日咳等疾病的发病率。

伽利略、牛顿等科学家开启的近代科学知识创新与探索,使得人类在认识和实践层面实现了从朴素唯物主义到机械唯物主义的跃迁。万物都可拆解,万物皆可解析。例如笛卡儿认为“生物体只不过是精密的机器零件”。对人体的认识,从器官到组织,再到微观的细胞,再到分子水平,人体被视为一台机械,可拆卸、可组装、可维修、可更换。在微生物与免疫学研究领域,同样遵循相似的规律,研究不断向分子水平演进。机械唯物论与朴素唯物论相比而言,在认识论和实践论方面都有重大突破。首先,人们不再仅凭直觉和经验,而是借助了严密的逻辑推理和数学分析。其次,伽利略建立了“假设+实验”的验证模型,通过实验手段来控制变量,进行证明或证伪。第三,各种工具在科学发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显微镜。

基于机械唯物主义世界观,产生了机械论医学模式,进一步演进为生物医学模式。二者以物理化学原理或单纯生物视角来解释一切生命现象,将多层次的实验引入医学研究,对医学发展曾发挥过重要作用。生物医学模式,在人类应对传染病的过程中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片面的、机械的、形而上学的唯物观并不完美,在发展过程中碰到了不少障碍和瓶颈。其主要不足是过于强调人对自然的征服,缺少对自然的敬畏及和谐相处。把人视为一架运行良好或者破损的仪器而忽视了对人本身的权益、尊严和心理健康的关心[8]。例如,抗生素滥用导致耐药,产生超级细菌、土壤污染等。

4 现代的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

辩证唯物主义是一种科学的方法论,指导人类和自然友好相处,人类社会之间的平等交流、和谐发展。辩证唯物主义是唯物主义的高级形式,是把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有机统一起来的科学世界观。它克服了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近代机械唯物主义的片面性和不彻底性,真正实现了唯物主义与辩证法的有机统一。辩证唯物主义既是世界观又是方法论,唯物辩证法主要内容包括对立统一律、量变质变律、否定之否定律[9-10]。唯物辩证法是一套强大的思想武器,要求系统地、整体地看待问题,把握主要和次要矛盾。例如,对感冒的认识需要从致病微生物、环境条件、机体免疫力等多个角度来分析,致病微生物和机体免疫力是矛盾的双方,二者在环境条件改变的情况下会发生量变到质变。在此基础上,现代医学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换。现代医学把人看作是生物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统一体,人的健康和疾病不仅是生物学过程,而且有心理和社会的因素。现代医学在更高层次上实现了对个体生命价值的尊重。因此,应该从生物和社会结合上理解人的生命,理解人的健康和疾病,寻找疾病现象的机理和诊断、治疗方法。

在2020 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新冠肺炎患者普遍有不同程度的不良心理应激,严重干扰治疗和康复。在武汉方舱医院某区对部分已确诊的轻症患者心理与行为及应对方式进行调查分析,发现部分患者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烦躁、紧张、害怕、孤独等负面情绪及身体疼痛、精力下降、睡眠不好、食欲下降等躯体问题,发现33.6%的患者采取消极心理应对方式[11]。同时,面对繁重的新冠治疗护理任务、被感染的危险等因素,有18.31%的医护人员有心理问题,从而产生恐怖、睡眠与饮食不良、焦虑、抑郁、强迫等症状和情绪[12]。封闭管理社区居民整体心理状态不佳,表现为恐惧、抑郁、神经衰弱、强迫-焦虑、疑病[13]。

新冠肺炎疫情同样表明了现代医学中社会因素的重要性。我国采取了较严格的社区封闭管理措施,极大地减少了感染率和死亡率。在此期间,无数的医护人员、防疫检疫人员、社区管理服务人员、社区居民都付出了牺牲,做出了重要贡献。没有全社会的配合和贡献,中国的防疫工作不会如此成功。

现代医学的发展,同样重视科技发展的力量。在新冠疫情期间,二代核酸测序被应用于病毒发现和溯源,使得新冠病毒的发现和鉴定速度大大加快。相较于传统的病毒分离培养方法,宏基因组测序技术可以从混合样本中获得病毒的核酸序列,极大加速了未知病毒的鉴定与溯源,在针对高流行性、高致病性的病毒研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4]。同时研发人员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发对抗COVID-19 的疫苗,如灭活疫苗、减毒活疫苗、病毒载体疫苗(复制型和非复制型)、病毒样颗粒疫苗、亚单位疫苗、DNA 疫苗和RNA 疫苗,开展Ⅲ期临床试验,推动早日上市[15]。

综上,通过唯物辩证法和现代医学的学习,能够培养医学生以普遍联系和系统整体的观点对新冠疫情形成一个客观、全面的认识。其次,掌握矛盾分析方法,运用抓基本矛盾、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找寻解开新冠肺炎传播和治疗的主要路径。最后,从要素、系统和环境的关系的辩证法原理出发,提出面对新冠疫情的全方位应对措施[16]。当学生了解并掌握辩证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和观点后,知识内化,进行有效的知识迁移,可独立自主的分析多个社会问题。例如,为何要保护野生动物,为何要禁止食用野生动物,为何要洁身自好、避免艾滋病感染,为什么要重视社会防疫工作等。

5 小结

总体来说,微生物与免疫学课程的绪论,浓缩了人类自古以来与传染病做斗争的艰辛历史。对这一部分教材的认真分析,可以帮助我们理清人类发展的历史脉络和必然逻辑,从中看到从唯心主义到朴素唯物主义、机械唯物主义,直到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发展。将这一部分内容,融入思政元素,结合唯物辩证法,将有助于学生开拓思维,培养更为宽广的视野和崇高的道德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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