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谭恩美的《喜福会》自出版以来受到评论家和公众的好评。这本书有很多象征,例如天鹅,象棋,晶妹的中国之旅。这些在华裔移民经历的背景下具有象征意义。本文从象征主义的角度,着重解读了有关母女关系的象征,探讨作为上一代中国移民的母亲与她们在美国出生的女儿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
关键词:喜福会;谭恩美;象征主义;母女关系
一.前言
在过去的30年中,通过美国华裔作家的努力,华裔美国文学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作为著名的华裔美国作家,谭恩美的代表作《喜福会》广受欢迎。
这部小说中有很多象征,包括象棋,天鹅和许多人物。从象征主义的角度出发,本文旨在通过分析《喜福会》中与母亲们和她们在美国出生的女儿之间的冲突,沟通和融合有关的象征来分析母女关系的变化。
本文试图从以下三个方面阐释小说中的象征。小说题目的象征意义——喜福会;母女关系的象征意义——冲突:天鹅和象棋;融合:玉石和晶妹的中国之旅;人物的象征:晶妹和她的母亲。
二.象征和象征主义
根据韦伯斯特字典,象征是“一件事物由于关系,联想,惯例或偶然的相似性而代表其他事物……是不可见事物的可见标志。例如,“家”(与“房子”相比)一词可能会引起温暖和安全感。“象征主义”一词是指“符号或一组相关符号的使用”(Baldick,2000:219)。象征主义为一个具体的对象赋予了更深远的意义,为读者留下了获得美学享受的空间。(王慧雅,2006:17)谭恩美的《喜福会》中的象征在华裔美国人的语境中具有象征意义。
三.题目的象征——喜福会
喜福会及其麻将桌是小说中最重要的象征之一。它用于连接母亲和女儿,东西方,现在和过去。
喜福会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在中国,第二个版本在美国。战争期间,小说中的四位母亲之一吴宿愿创立了中国第一个喜福会。宿愿和其他三名妇女都是日本侵华的难民,她们相继举行了聚会,来帮助她们忘记战时的恐惧。这些妇女在打麻将和讲故事中寻求解脱。此外,品尝一些象征性菜肴被认为会带来好运。妇女们通过打麻将来庆祝她们还活着的事实,这对她们意味着“喜”和“福”。因此,打麻将不再被用来赌博:“到那时,纸币已变得一文不值。即使厕纸也很有价值”,“一千美元的钞票还不够”(Tan,1989:12)。这种聚会仍然是精神上的慰藉,可以帮助他们度过看似无休止的酷刑。宿愿在桂林成立了喜福会,因为她即使在动荡的时期,也想营造一种归属感和秩序感。从这个意义上说,第一个“喜福会”象征着中国女性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和无畏的精神。
1949年,宿愿在旧金山与旧金山的三个中国家庭——钟家,圣克莱尔家和苏家会面,在旧金山创立了第二个喜福会。喜福会仍然遵循前一个的规则:依次举行聚会。它为离开家乡的妇女提供了回忆过去的机会。多年来,他们共同谈论过去的美好时光,讲笑话和故事,品尝中国菜。她们可以在喜福会中自豪地维护自己的中国身份,摆脱种族歧视的困扰。(李素萍,2007:27)
喜福会里的女人在中国都受了很多苦。为了更好的生活,他们踏上了前往美国的旅程。但是,新环境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挑战。面对被排斥在美国主流文化之外的尴尬,他们需要回忆自己的过去,以获得追求新生活的力量。他们可以通过讲故事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有助于帮助他们的女儿了解过去,并改变西方人眼中中国人的刻板形象。
但是,对于母亲和女儿来说,“喜福”代表着不同的事物。对于母亲来说,它代表着她们珍视的过去。对于女儿来说,这毫无意义。“喜福”表示母女之间的隔阂。(王慧雅:2006:21)
喜福会的女儿之一,晶妹通过与喜福会中其他母亲的接触,最终了解了她母亲的过去。起初,她不喜欢喜福会。但当她走进它时,终于发现它是可以接受的。她态度的改变象征着她们母女关系的转变。通过喜福会,女儿可以继承母亲的过去和回忆。(李素萍,2007:28)
总之,作为这本小说中最重要的象征之一,喜福会将母女,东西方,过去和现在联系在一起。
四.母女关系中的象征
4.1冲突
冲突,相互理解和最终和解象征著中美文化之间的关系。在“喜福会”中,母女的矛盾本质上是东西方不同价值观之间的碰撞。具体而言,这是中国传统的“以家庭为导向”的伦理学与美国的独立原则之间的冲突。(王慧雅,2006:22-23)
中国文化非常重视父母的权威和母子之间的联系。母亲将自己的价值观灌输给女儿,并希望女儿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这些女儿是在美国出生的,他们被教导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女儿“抵制母亲定义自己的生活或参与成就的尝试”(Huntley,1998:62)因此,女儿和母亲很容易陷入冲突。
在文章后面的部分中,“天鹅”象征着母亲对女儿的希望,而“象棋”则代表了母女之间的冲突。
4.1.1天鹅
天鹅的象征意义是母亲对女儿的殷切希望和深情。
在小说的开头,谭恩美对天鹅的描述如下:
一个女人买了一只天鹅,这只被市场摊贩吹嘘的鸟,曾经是一只伸着脖子希望成为白鹅的鸭子,现在看起来它太漂亮了,不舍得吃。她和它一起穿越大海,朝着美国和她的梦想前进。在旅途中,她梦想在美国生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没有人会说她值不值钱是由丈夫的大肚子来衡量的。那边没有人会看不起她,因为我会让她只说地道的英语。而且在那儿,她总会满足,用不着含辛茹苦!她能明白我的苦心,因为我会给她这只天鹅——一种变得超出了心中的希望的生物。”(Tan,1989:2)
这种希望类似于一个丑小鸭变成天鹅的美丽童话。在中国的旧社会,社会地位低下,妇女被封建伦理压制,从属于男人。小说中的母亲生活在这个国家充满内忧外患的时代。这四位母亲都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恐怖,例如吴晶妹的母亲吴宿愿的家人在战争中死去,映映的婚姻破裂等等。可以说,这些女人是小鸭子,伸着脖子希望成为天鹅。正是这些难以忍受的痛苦使她们决心跨越大洋,为子孙后代创造新的环境,以便他们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成为拥有爱与尊严的天鹅。(高昂之,2009:10)
4.1.2象棋
母亲和他们的美国化女儿总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巨大鸿沟而发生冲突。正如Huntley指出的:“几代人之间存在着一系列几乎不可逾越的障碍——时间,经验,价值观,语言,而分裂的效果是反派蓄势待发的形象。”(Huntley,1998:46)
钟韦弗利曾经是一个在下棋上才华横溢的女孩,但下棋不仅是游戏,它还具有母亲与女儿间为争夺控制权而斗争的象征意义,母亲对女儿行使看似武断的权力,美国出生的女儿企图摆脱母亲的控制。母女冲突就像象棋一样,双方都在为控制和自治而战。(王慧雅,2006:26)
韦弗利的母亲认为,她能帮助女儿在国际象棋游戏中取得成功。韦弗利下棋时,她通常会站在她身后并提出建议,她为女儿的胜利感到骄傲。然而,在韦弗利的眼中,她的母亲喜欢炫耀她,就像炫耀许多奖杯之一。韦弗利要求她的母亲停止炫耀“你为什么要用我炫耀?如果您想炫耀,那为什么不学习下棋呢?(Tan,1989:101)听到这些苛刻的话,她母亲的眼睛变成了“危险的黑色裂缝”。与母亲吵架后,她逃到了唐人街的后巷。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有64个正方形的棋盘。我的对面是我的对手,两个愤怒的黑色裂缝”(Tan,1989:103),这里的“两个愤怒的黑色裂缝”象征着韦弗利的母亲。从那时起,韦弗利就把她的母亲视为她的对手。(王慧雅,2006:26)
然后,母亲故意忽略了女儿,作为回报,女儿假装忽略了母亲,并等待母亲来找她。在14岁时,韦弗利退出了比赛,因为她完全被前对手击败。她认为她的母亲一直在试图伤害她。韦弗利长大后,她仍然与母亲为敌。她认为,是她的母亲“毒死”了她的初婚。她害怕告诉母亲自己的第二次婚姻。
除了韦弗利,我们可以看到,在喜福会中,大多数女儿也把母亲当作对手,例如晶妹和她的母亲。
总而言之,母女之间的冲突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这是两种文化之间的文化差异和误解造成的。
4.2相互理解和和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和女儿逐渐相互了解,最终实现中国性格与美国环境相结合。(王慧雅,2006:31)
尽管女儿们努力摆脱母亲们的影响,但这种影响已经植根于她们的性格中,无法消除。尽管母亲们未能成功地将女儿们培养成天才,女儿们努力成为独立的个体,爱和理解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Willard,1990:97-98)。
尽管母女之间发生了尖锐的冲突,她们最终还是朝着相互理解与和解的方向前进。这部分将描述两个象征:代表母女相互理解的玉坠,以及晶妹的中国之旅,说明她与母亲的和解以及对东方文化的接受。
4.2.1玉坠
宿愿送给女儿晶妹一个玉坠,这是她在家庭聚餐后“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她告诉晶妹:“这是块新玉。现在颜色还很浅,你每天都戴着,它会变得越来越绿的。”(Tan,1989:235)宿愿向女儿表达了自己的信念,即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最终将成为更好的翡翠。
玉坠的象征意义发生了变化。起初,晶妹几乎不知道妈妈的意思,这表明母女之间缺乏沟通。然而,在母亲去世后,晶妹逐渐了解了母亲的真实含义。她每天都戴着它,似乎母亲的期望,信念和智慧都凝聚在了这条连接两代人的项链上。(王慧雅,2006:36)晶妹对项链的态度变化,象征着两代人之间的紧张关系趋于和解。同样,其他女儿长大后也开始弥合母亲与自己之间的鸿沟。
随着晶妹开始理解项链的含义并每天佩戴它,似乎美国出生的女儿开始有了文化上的自豪感。(王慧雅,2006:39)年轻的一代从年龄较大的人那里得到了精神上的营养和力量,这样他们将来可以面对所有的困难。
4.2.2晶妹的中国之旅
晶妹的旅程始于东方,终于东方,象征着母女关系从误会转变为相互理解,从冲突转变为接受。(王慧雅,2006:39)
“对晶妹来说,这是一个顿悟,是对自我的发现:终于领会到了母亲的意思。”(Huntley,1998:48)。她的旅途使她认识到母亲在中国的经历和希望。现在,晶妹可以对母亲宿愿的性格和過去有更全面的了解。
在从西方到东方的旅程中,晶妹怀疑自己是否是中国人。但是当她到达中国时,一种认同感就产生了。正如谭恩美在小说中写道:“我们的火车离开香港边境进入中国深圳的那一刻,我感到与众不同。我可以感觉到额头上的皮肤发麻,血液在新的血管中奔流,骨头疼痛并伴有熟悉的旧痛。而且我认为,我的母亲是对的。我正在成为中国人。”(Tan,1989:306)就像一个奇迹一样,晶妹到达中国后就将自己认同为中国人。
她愿意在访问期间进一步了解母亲在中国时候发生的事。在广州的一家旅馆里,晶妹请父亲告诉她桂林的故事。晶妹通过这个故事寻找自己的开端。(Ho,2000:84)这象征着晶妹对母亲的过去有了更深的了解。
当她在机场与姐妹会面时,“尽管我们不说话,但我知道我们都看到了:我们看起来就像我们的母亲。我们有着同样的眼睛,同样的嘴巴。”(Tan,1989:322)尽管她的母亲宿愿死了,但她女儿们的相遇似乎使她重获新生。然后三个女儿一起哭泣,喊着“妈妈,妈妈”,象征着中美文化的融合。它使破碎的家庭团聚,使宿愿再次成为母亲。
在旅途中,晶妹终于意识到了她的中国身份,最终,中美文化融合到了新一代的华裔美国人中。姐妹的最后结合不仅象征着两代人的和解,而且还暗示着作者调和两种文化之间的冲突的愿望和尝试,并促进双方文化交流和理解。(王慧雅,2006:42)
五.人物的象征
5.1晶妹
晶妹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的女儿,她的英文名字“June”成为了“喜福会”的重要象征,喜福会是母女之间,美国与中国之间的桥梁。(王慧雅,2006:43)
晶妹是喜福会中四对母女的代表。她的故事在其他美国华裔母亲和女儿的故事中很典型:母亲的信仰与在美国长大的女儿发生冲突。他们都经历了由文化差异引起的误解。
但是,与其他在美国出生的女儿不同,晶妹还充当了连接美国和中国的桥梁。到达中国后,她立即将自己认同为中国人。通过晶妹,我们看到了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将冲突转化为和谐的可能。
5.2母亲
母亲是中国文化传统的载体,是历史和记忆的媒介,是连接过去和现在的桥梁。它不仅代表着家乡和祖国,而且象征着生命的起源。
当女儿们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时,她们可以向母亲寻求帮助。在小说中。母亲们了解历史和传统,为女儿们寻根提供指导。此外,起初华裔美国人的女儿对中国文化感到很陌生。通过她们的母亲,她们更好地了解了中国文化。
总的来说,中国文化是由母亲们沿袭继承的,历史和记忆是由母亲们构建的。母亲们对文化的继承和延续帮助女儿们找到了解决文化冲突的正确方法,对母亲们的理解和接受帮助女儿们忍耐屈辱和悲惨的过去。(王慧雅,2006:46)这可能是谭恩美小说中母亲形象的深刻文化内涵和象征意义。
六.结论
这部小说中象征的使用有利于表现主题——母女关系或中美文化之间的关系。最初,这两种文化相互冲突,然后最终形成了和解。喜福会是小说中最重要的象征之一。它用于连接母亲和女儿,東西方,现在和过去。在母女关系中,“天鹅”象征着母亲对女儿的希望,“象棋”则代表着母女之间的矛盾。尽管母女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她们最终还是朝着相互理解与和解的方向前进。吊坠代表着母女之间的相互理解,而晶妹的中国之行则表明了她与母亲的和解以及对东方文化的接受。
小说以晶妹取代其母亲的位置成为麻将桌的东座开始,以她的中国之旅作为结尾。从东方开始到东方结束的循环标志着文化融合的必然性。(王慧雅。2006:47)美国女儿不能简单地放弃自己的中国文化遗产,而应该尊重和保护它。谭恩美为这些美国出生的女儿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使她们能够认识自己的文化身份并勇敢面对文化冲突。
参考文献
[1]Baldick, C. Oxford Concise Dictionary of Literary Terms.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0
[2]Huntley, E.D. Amy Tan: A critic Companion. London: Greenwood Press, 1998
[3]Ho, Wendy. “Swan-feather Mothers and Coca-Cola daughters.” Modern Critical Views. Ed. Harold Bloom. Philadelphia: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2000, 80-100
[4]Tan, Amy. The Joy Luck Club New York: Ivy Books, 1989.Willard, Nancy. “Tiger Spirits.” Contemporary Short Criticism. Vol. 59. Ed. Roger Matuz. Detroit: Gale, 1990
[5]高昂之,李晶晶.论《喜福会》中鹅毛的象征意义[J].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09(6),9-10
[6]李素萍.解读《喜福会》中的象征意象[J].牡丹江大学学报, 2007(9):27 -40
[7]王慧雅,母女情深——象征主义在《喜福会》中的运用[D].浙江师范大学,2006.
作者简介
王孟维(1997—),女,汉族,黑龙江省佳木斯市人,英语语言文学在读研究生,单位: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