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简《系年》第一章新解*

2021-11-21 12:51
中州学刊 2021年12期
关键词:周武王保民文王

张 靖 人

清华简《系年》出版以来,受到不少学者关注。他们从多角度进行研究,或强调礼敬上帝天神的重要,或强调重农行为的重要。①笔者认为,《系年》第一章能澄清不少学术界争论的问题,内容值得进一步研究,本文拟对帝籍礼制所蕴含的敬天保民思想作深入探讨。

一、帝籍礼制的渊源

关于武王作帝籍的问题,学界普遍认为他是受到了传统的影响,如刘光胜、王德成认为,周武王作帝籍,受殷影响很大。再如一些学者依据甲骨文所记载的材料,认为籍田起于商朝。②无疑,周武王作帝籍,有当时天下部族特别是商族敬天观念的影响,但从清华简《系年》第一章的内容来看,其影响因素更多来源于周族本身。

1.农业部族的影响

周族是农业部族,周族始祖弃(后稷),培育出良种,教民稼穑,被帝尧举为农师。后因功被封,周族才逐渐发展起来,可见周族是农业部族的特征非常明显。③周人因此族源特性,与其他部族相比,形成了两大特色。首先,敬天关乎周人生存。农业生产对地理环境、气候的依赖性极强,离开天,农业生产就无法顺利进行,故周人敬天,并以稷配天。其次,首领参与农业劳作。杨宽认为帝籍礼起源于原始社会氏族长亲耕④。文献资料对周部族首领的亲耕行为记载很多,如“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彊侯以”⑤,“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⑥等。

2.文王敬天的影响

周族发展到文王时期,与天下共主商的矛盾加深,文王已开始谋划伐商。文王时期,敬天的思想与伐商筹谋已经联系在一起,有两件事可说明。

其一,文王初禴于毕。对于这段话,历来有多种解释,概括而言有祭天说、祀祖说等,但祀祖说占主流。⑦西汉杜邺认为,《周易》既济卦九五爻“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是“言奉天之道贵以诚质,大得民心也”。杨宽因之认为文王初禴于毕为祭天⑧,确然。关于《易》既济卦九五爻,张其淦认为:“文王初禴于毕,是纣恶多参在上之时,文王景命维新之日也。”⑨按此,文王受命,当在纣无道显现后。初禴于毕,实亦有祭祀上帝天神,告纣暴虐的目的,可以推测,周族已有取殷而代之之心,这是与纣争夺天下宗教控制权的行为。毕为季历初都之地,也为埋葬周先祖之地,后文王武王都葬于此,它是周族的宗教重地,当有祭天设施,祭天又同时祭祖。后武王孟津会盟,也曾上祭于毕。可以说,上祭于毕,是为祭天,然后征伐。

其二,文王受命。此为周伐商的另一宗教措施。受命之时,“币告宗枋社稷,祈于六末山川。攻于商神,望,烝,占于明堂。王及大子发并拜吉梦,受商命于皇上帝”⑩。《诗·维清》:“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郑笺:“文王受命,始祭天而征伐也。周礼以禋祀祀昊天上帝。”董仲舒说:“文王受命而王天下,先郊乃敢行事,而兴师伐崇。”文王受命后,祭天祭祖,宣誓周旧邦新命。比之初禴于毕,这是公开与殷决裂的宣言,是从宗教上宣传代殷的合理性。

综上可知,周族农业部族的特点,特别是文王时期开始敬天的宗教举措,是周武王作帝籍礼制的基础和原因。

二、周武王作帝籍礼制是创新之举

关于帝籍礼产生的时代,有三种说法:原始社会说、商代说、周代说。如宁镇疆持周代说,刘光胜、王德成也持周代说,他们认为:“商代有籍田之实而无籍田礼,而周代籍田与籍田礼皆备。”清华简《系年》出版后,商代说、周代说更值得注意。本文认为,甲骨文关于籍田的记载,并不能证明帝籍礼出现于商。杜佑以来学者判定籍田是周制,是正确的。从《系年》第一章提供的新史料来看,帝籍礼制是周武王的创造,是创新之举,理由如下:

1.《系年》作者认为作帝籍礼制是周武王的创制

从文字训诂而言,作,可有多种解释。首先,可作“兴建、营造”解。如“若考作室”。其次,可作“制定”解。如“荒度作刑,以诘四方”。最后,可作“创始”解。如“述而不作”。朱熹解释说:“述,传旧而已。作,则创始也。”周武王作帝籍礼制之举,包含了上述三种含义。作帝籍礼制,不只是划定千亩地域,虢文公谏周宣王不籍千亩的说辞中,千亩内还有祭坛,“司空除坛于籍”,有神仓,“廪于籍东南,钟而藏之”。相应地,也应有相关管理人员及其居所。总之,帝籍实为祭天的宗教场所,故作帝籍有兴建营造之意。祭祀上帝天神,周王要亲耕,主要大臣也要参加。祭祀过程中,制定一套礼仪。这些都带有创新性质。

2.帝籍礼制是周人为伐商而创

据《系年》第一章,周武王在伐商前作帝籍礼制,是针对商王的“禋祀不寅”而采取的措施。这与《礼记·乐记》中周武王躬耕籍田的记载有出入,《礼记·乐记》只是传统文献中最早关于最高统治者躬耕籍田的记载,未明言此为周武王所创制。据《礼记·乐记》载,周武王是在伐商胜利后亲耕籍田,而《系年》第一章记载的周武王作帝籍礼是在伐商之前,是周武王为伐商做出的重要政治举措,与殷纣不敬上帝天神的行为是针锋相对的。祭祀在当时是重要的政治行为,如周公说:“弗惟德馨香祀,登闻于天,诞惟民怨,庶群自酒,腥闻在上;故天降丧于殷。罔爱于殷,惟逸。”而殷统治集团中的不少人对祭祀不恭,如殷之父师说:“今殷民乃攘窃神祇之牺牷牲,用以容,将食无灾。”殷民竟公然盗窃祭祀上帝天神的祭品,或饲养,或食用。殷国不敬昊天上帝,不但有周族的证明材料,也有殷统治集团中贤臣的谴责。《系年》第一章所述商王不恭上帝天神,当为可信,而武王作帝籍礼制正是伐商举措。

关于统治者躬耕籍田的目的,在虢文公劝谏周宣王的话语中已有所说明,即媚神和民,而据《礼记·乐记》的记载,则是对诸侯示敬。《诗·载芟》毛释曰:“春籍田而祈社稷也。”杨宽综合古文献,认为籍礼的功能主要为祭祀、救济、尝新等。《系年》出版后,学者讨论帝籍礼制的制定目的,多继承传统文献所载,但也有学者关注了殷周鼎革背景下的籍礼制作目的。《系年》第一章与传统史料中对于帝籍礼制作目的的说法既有相同处,如敬神,也有不同处。简文显示周武王作帝籍礼制的目的为伐商,在此目的下,对于帝籍礼的政治作用,则要重新思考。笔者认为,周武王作帝籍,其政治作用和目的有以下几方面:

其一,暴露殷纣不恭上帝的行为,宣传文王受命的合法性。周当时为殷之诸侯,伐商乃以臣伐君,若伐商,需师出有名。在文王时代,周宣传文王受命,但也只是在周以及周边小国有影响,欲以文王受命来说服天下,还显得有些牵强,甚至至武王时期,此举还被批评“扬梦以说众”。周统治者发现殷纣不敬上帝天神,于是从此入手,对其进行猛烈的舆论攻击,以宣传文王受命的合法性。武王作帝籍礼制,就是进一步从制度上、宗教上来宣传,为伐商作准备。

其二,联合天下反商之诸侯。作帝籍礼制,还有一目的,即以敬天旗帜联合天下反商势力。当时殷国力量还很强大,如武力对决,周族根本无取胜可能,周因此采取了联合天下反商部族与商对决的策略。纣推行的很多政策违背天下部族利益,周文王、武王在此背景下,打出顺天、敬天旗帜来号召诸侯,如(文王)“祭祀必敬”。此种联合,非无武备,而是文武并用,“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文王受命一年,断虞芮之讼;二年,伐于;三年,伐密须;四年,伐畎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孟津会盟时,先祭天,是在敬天旗帜下对天下诸侯的试探。联合还包括对殷统治集团的内部策反,文武经营,使殷统治集团内的很多人倒向周部族。牧野一战,伐商成功,此役取胜武力所占成分很小,主要是周族依靠敬天旗帜争取人心的成功,“得众人之心以图不道,则不战而知胜矣”。

三、帝籍礼制中的敬天思想与保民思想不可分割

周敬祀天神,实际指向还是人间之事。从史料可见,周王敬祀昊天上帝,还蕴含了保民思想,敬天就是保民行为。

1.三组关系说明敬天就是保民

第一,是天帝—人王之间。有学者指出,殷人称至上神为帝,而周人发明出了天。二者虽有差异,然主要方面还是共通的,即殷人、周人都有浓厚的天人合一思想。殷周革命,天帝—殷王的关系转变为天帝—周王(天子)的关系。为什么天命要转移呢?人王是否恭敬、顺从天帝是关键,人王如不顺从天意,“天命靡常”,天帝就会把天命转移给顺从它的人。

人王与上帝,在周人的意识中,乃父子关系。人王为天之元子,是为天子。《召诰》:“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有王虽小,元子哉。”郭沫若、戴家祥、裘锡圭、冯时等学者认为,上帝与人王之间本来就有血缘关系。但殷朝上帝与人王的关系和周朝的还有不同,不少学者已有论述。殷王对上帝有恐惧心,然无转移上帝意志的办法。从史料言,殷王与上帝也未显示出亲密关系,特别是在殷末,殷王不敬上帝天神,上帝与殷王之间的关系更为疏远。而周王与上帝之间,关系密切。周有天下,是因敬德被上帝选中,即“帝迁明德”。周人祭天,以其族源祖稷配之。周人在殷周变革中一再宣称,其族祖稷所育养的元谷,商王在敬神、食用时都要使用:“在商先哲王,明祀上帝,□□□□亦维我后稷之元谷用告和、用胥饮食。”周恭敬上帝天神的言行,当然有准血缘关系的考虑,类似子之孝父。

第二,人王—民的关系,此关系中,要求人王必须明德保民,这是恭敬、顺从天帝的标准。周公在告诫康叔治理殷民的诰辞中指出:“皇天既付中国民越厥疆土于先王,肆王惟德用,和怿先后为迷民,用怿先王受命。”皇天把天命转移与文王,因而取得天下。今王只有施行德政,才能保持天命。在周人的论述中,王—民之间也有血缘关系。周王为天子,是天之元子,也即嫡子,那么,谁为庶子呢?是周王的兄弟吗?按《周书》所言,民又称“庶民”,笔者认为,庶子即民,民即为周王的兄弟,非周王之嫡子。这一观点,已经有学者指出。然在《周书》中,王—民还有一种关系,即人王为民父母,“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为长兄与为父母,有差异,然也有相同之处,他们皆为民的长辈。

第三,天—民之间。天并不直接观察人王的所作所为,虽然它有此能力,《康诰》:“惟厥罪无在大,亦无在多,矧曰其尚显闻于天。”天一般是通过民对人王的态度,来判定人王是否值得持有天命。“呜呼!天亦哀于四方民,其眷命用懋。王其疾敬德!”意为,天之所以转移其命,是出于保护四方民之目的,拯救民出水火。纣王无道是通过民呼告上天,“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所述更为明确。天、民关系极为紧密,天必然会满足民欲,“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民之间的紧密关系,形成对人王的监督。人王虐待四方民而行恶德,会面临着天罚,丢掉天命。

天—民为什么有这种特殊关系?人类生于天地,“天地之大德曰生”。周人认为,天生出的为“民”,“天生烝民”,“悠悠昊天,曰父母且”。与高高在上的天帝相对,民称为“下民”,“惟天阴鸷下民”,“皇帝清问下民”。而人王亦属于民的范围,“厥初生民,时维姜嫄”。周人持有此观念也有一定的道理,人类本来就是自然的产物,要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变换才能绵延不息,“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菲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天生万物,而民为人类,最为贵重,民命为天命的主体部分,在人间天命即民命,所以才有“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之说。

为使民协居,天帝设置人王,使之代行天命去管理民。这些人王,都是天帝从民中选择的,“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所以,人王被称为受命之君。

天—民关系,决定天—王与王—民关系。天—民之间,不常通问,特别是绝地天通之后,天—民之间更被人王规定不能通问。民与天通问,必须通过人王,人王的权威更为强化。但在周人的意识中,“天难谌”,“天不可信”。民在走投无路时,是可以与天通问的。如上文所述,周之文王、武王,在灭商前作为地方诸侯敬天、祭天,即民与天通问的典型例证。“夫知保抱携持厥妇子,以哀吁天;徂厥亡,出执”。周人认为人王若不保民,民可告天,这是重大的理论突破。民与天可通问,无疑是对人王的有效监督。

上述三种关系成一整体,是周人敬天保民思想的主要内容。三种关系显示,敬天与保民是不可分割的。

从敬天与保民不可分割的联系着眼,来理解《系年》第一章,才较为合理:周武王作帝籍敬祀上帝天神,因为周实施了一系列保民举措,最终“克反商邑,敷政天下”。

2.敬天保民不可分割的关系被破坏,导致西周覆亡

《系年》第一章叙述周厉王、宣王史事,厉王暴虐似乎与武王作帝籍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一些学者认为文中所述厉王、宣王事与武王作帝籍是平行关系而非因果关系的原因之一。但依据以上论证可见,敬天与保民是不可分割的关系。而厉、宣之举,破坏了此种联系,才导致西周灭亡。

厉王破坏敬天保民关系的做法主要有二。其一,任用荣夷公。厉王任用荣夷公为卿事,芮良夫谏阻。芮良夫认为,利为百物所生,天地所载,民都可取用,王怎能专利呢?芮良夫又从人王角度分析,认为“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极”。上下,“上谓天神,下谓人物”。极,“中也”。按上下文意,人物就是指民,神人百物得中,就要敬天保民。《国语》进一步说明,西周得以立国的原因就在于此,即“陈赐载周”之意。而今厉王却破坏了这一规则。其二,使卫巫监谤。邵公劝谏厉王,说“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君王“行善而备败”,即“民所善者行之,民所败者备之”,就可“阜财用衣食”。厉王暴虐之举,又被称为“厉始革典”,其实质,就是割断敬天保民不可分割的联系,抛弃周制。

宣王对周制的否定大于继承,典型的例证是立鲁武公次子戏而不立长子括、不籍千亩。不立鲁武公长子而立次子,破坏宗法制;不籍千亩,即是破坏民生。耕籍千亩,能使“财用不乏,民用和同”,朝廷“征则有威,守则有财”。行帝籍礼,有一系列重农劝农措施,“是时也,王事唯农是务,无有求利于其官,以干农功”。真正实行帝籍礼,就能“媚于神而和于民”,也就是恪守敬天保民不可分割的关系,而宣王不籍千亩,财用不足,就破坏了二者的联系。

综上,在周人的思想意识中,敬天就是为了保民,保民就要敬天。此种思想、行为,在伐纣之前就有显现。文王直到断虞芮之讼后,才被周边小国称为“受命”之君。武王作帝籍礼制,祭祀上帝天神,就是进一步彰显此理念。周初的封建制、宗法制,也是这一思想的制度化。这一思想、制度,成为周立国之基础。《系年》第一章的后半部分,描述西周衰落:厉王大虐于民,后被流放;宣王废除帝籍礼,从根本上否定了周敬天保民思想、制度的一体性、不可分割性,周走向灭亡,也就不可避免。《系年》作者在第一章所叙述的周初、周末二事的因果逻辑关系明显,用意很深。

四、结语

《系年》第一章所载周武王作帝籍礼制,是殷周斗争背景下的伐商举措,是一种创新之举。这一行为,一方面传承了当时各族的敬天传统,另一方面也有周族农业部族的烙印。针对殷纣不敬上帝天神之举,周武王才作帝籍礼制。敬天礼制与思想,成为西周立国的基本礼制、基本思想。帝籍礼制中蕴含的敬天保民思想,体现在天—王、天—民、王—民三重关系中,其要义就是敬天与保民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周人强调敬天,就是反复宣示他们能够保民,从此视角理解,《系年》作者在第一章叙述的逻辑关系是成立的。厉、宣之际,周统治集团抛弃帝籍弗田,实是以帝籍礼制为基础的封建制、宗法制废弛的反映,客观上破坏了敬天与保民不可分割的联系,西周覆亡,成为必然。

注释

①目前学界关于《系年》第一章的研究成果主要有:陈民镇:《清华简〈系年〉研究》,烟台大学硕士论文,2013年,第32页;孙飞燕:《清华简〈系年〉初探》,中西书局,2015年,第146页;李学勤:《夏商周文明研究》,商务印书馆,2015年,第258页;李若晖:《清华简〈系年〉与中国传统历史哲学之建构》,《现代哲学》2020年第5期。②刘光胜、王德成:《从“殷质”到“周文”:商周籍田礼再考察》,《江西社会科学》2018年第2期。③司马迁:《史记·周本纪》,中华书局,2014年,第146、156页。④⑧杨宽:《西周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95、93、301页。⑤毛亨传,郑玄笺:《毛诗传笺》,中华书局,2018年,第472、453、369、431、284、381、458页。⑥李民、王建:《尚书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315、249、399、274、189、288、283、222、267、288、431、217、399、321、288页。⑦陈逢衡:《竹书纪年集证》,《〈竹书纪年〉研究文献集刊》第4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0年,第431页。⑨张其淦:《邵村学易》,寓园丛书本,第323页。⑩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一),中西书局,2010年,第136页。苏舆:《春秋繁露义证》,中华书局,1992年,第405页。原昊、程玉华:《籍田礼中的农业神祇及祭祀乐歌考论》,《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14年第2期。宁镇疆:《周代“籍礼”补议——兼说商代无“籍田”及“籍礼”》,《中国史研究》2016年第1期。高承:《事物纪原》第1册,中华书局,1985年,第52页。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2016年,第93页。徐元诰:《国语集解》,中华书局,2002年,第17、20页。有学者指出,文中使用了“作”字,说明帝籍始作于周武王,但未展开论述。详参罗运环:《清华简〈系年〉前四章发微》,《出土文献》2015年第七辑。张世超借鉴曾宪通“作”“耤”同源之说,指出:“‘乍(作)’由耕耤、耕作之本意,引申出制作、创作、创立之意。”极具启发性。张世超:《〈系年〉周初记载解读》,李守奎主编:《清华简〈系年〉与古史新探》,中西书局,2016年,第72页。杨天宇:《礼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501页。十三经注疏整理委员会:《毛诗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591、1214页。相关论文:宁镇疆:《周代“籍礼”补议——兼说商代无“籍田”及“籍礼”》,《中国史研究》2016年第1期。刘光胜、王德成:《从“殷质”到“周文”:商周籍田礼再考察》,《江西社会科学》2018年第2期。付林鹏:《由清华简〈系年〉看西周帝籍礼之兴废》,《井冈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4期。许维遹:《吕氏春秋集释》,中华书局,2017年,第268、201页。具体参见《史记·殷本纪》相关记载,中华书局,2014年,第135—139页。伏胜撰,郑玄注,陈寿祺辑校:《尚书大传》,中华书局,1985年,第89页。宫长为、徐义华:《殷遗与殷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92页。向宗鲁:《说苑校证》,中华书局,1987年,第377页。现在持此说的学者不少,例如何炳棣。何炳棣:《何炳棣思想制度史论》,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第25页。程俊英:《诗经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407页。郭沫若认为:“殷人的帝就是帝喾,是以至上神而兼宗祖神。”郭沫若著作编辑委员会编:《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1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329页。戴家祥:《商代的上帝崇拜和祖先崇拜》,《戴家祥文存》,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02页。裘锡圭主要秉承郭沫若观点,进而指出商王为上帝嫡系后代。裘锡圭:《古代文史研究新探》,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300页。冯时:《中国古代的天文与人文》,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64页。其证明史料主要是甲骨文,也就是说,他们着重指商代。如朱凤瀚:《商周时期的天神崇拜》,《中国社会科学》1993年第4期。黄怀信等撰:《逸周书汇校集注》,黄怀信修订,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453页。周清泉:《文字考古》第1册,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78页。李梦生:《左传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891、391页。黄寿祺、张善文:《周易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569页。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2010年,第169页。王先谦:《荀子集解》,中华书局,2016年,第595页。徐元诰:《国语集解》,中华书局,2002年,第13、14、13、21页。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二),中西书局,2001年,第136页。

猜你喜欢
周武王保民文王
摄影作品
Nonlocal advantage of quantum coherence and entanglement of two spins under intrinsic decoherence*
武王伐纣
为文王发愁
郑玄“文王受命”问题考论
讲诚信到极致的炎黄先祖
讲诚信到极致的炎黄先祖
奴隶倒戈
掘进队长范保民
海磁悬浮列车:贴地飞行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