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君 王瞳
〔摘要〕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过程中形成的一种文化样态,它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政治文化的符号象征,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红色文化在历史虚无主义的书写和碎片化解读中存在不断销蚀的风险。红色文化的话语建构面临着新的挑战。红色文化研究的实践深化与话语建构应该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底色,在传统文化的兼容并包中融合发展;以申国共产党的领导为逻辑主线,在文化实践中不断升华;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叙事,筑牢红色文化自信的根基。
〔关键词〕红色文化;话语建构;文化实践;符号转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中图分类号〕G122;D6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921(2021)03—0097—08
〔基金项目〕2019年海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琼崖革命史研究:以红色娘子军为中心的历史叙事”(HNSK(ZC)— 19—08)
〔作者〕谢君君,海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海南海口070100
王瞳,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政治部,海南海口 570100
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形成的独具中国特色的文化样态。它溯源于世界社会主义的运动发展,成长孕育于中国人民的革命实践,扎根于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土壤,是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合理性的重要密码。近年来,关于中国红色文化的研究日益兴盛,多学科交叉融合趋势逐渐显现,但其学术话语的建构有待加强。一方面,在西方资本主义的话语体系下,红色文化被标签为所谓的“边缘”文化和异文化,并通过历史虚无主义的书写和碎片化解读,诋毁中国革命的历史合理性,以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另一方面,国内关于红色文化的研究存在条块分割、缺乏整体视域的问题,拘泥于学科的分野和专业的壁垒,对红色文化的兴起、发展和演变过于突出历时性的叙事,缺乏对共时性分析,无法展现出历史“求真”与“求解”的张力,在“顶天的理想信念”与“接地的群众生活”之间还存在着“两张皮”问题。因此,从中国社会主义运动史出发,对红色文化的发展演变过程进行梳理,对新时代中国红色文化的话语建构提出建议,使世界人民更加理解和尊重中国红色文化的本土化表达,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什么是红色文化?
目前学界对于红色文化的概念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有代表性的共识。赖宏、刘浩林等认为红色文化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过程中形成的物质和精神文化?刘润为等认为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实现民族解放和建设新中国过程中形成的、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为核心的先进文化;李水弟等认为红色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形成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新文化观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而形成的独特政治文化。可见,红色文化的概念有待进一步厘清。
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理论中,文化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是由经济基础所决定,并来宜于人的实践活动。但在现实的文化活动中,文化并不是对现实基础的简单或直接的反映、模仿和再现。受具体历史情境中上层建筑的操作性限制和实践主体能动的自我诠释,文化被置于远离第一性的经济活动,并同构了上层建筑与现实基础之间直接的或明显的相似性,呈现出人类社会实践在文化中的延迟或滞后表现。从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理论出发可以发现,文化并不是一个具体实际的对象,而是人们生动实践的镜像;它是动态的,并不是静止的。人们对实践的生动表达形成了不同的观念、信仰、制度、习俗、习惯和神话等文化形式,是人们基于对具体存在的现实基础能动地实践反映。这些不同的文化形式是人们根据历史情境中的特殊惯例能动地阐释并形成的文化标记或者是文化的一连串符码。而这种特殊的惯例本身就是变化中上层建筑领域的社会组织和关系形式,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活动和实践。虽然在某些艺术作品中这种特殊的惯例具有独特对象所具有的特征,但依旧可以通过能动的感知和阐释为人们所理解,因此,在分析文化现象或者文化问题时,要放弃孤立地把文化当成具体的对象,而应分析文化背后的社会实践,找寻文化实践的本质及其所处的环境和文化发展的演变规律。
由此,对于红色文化的研究需要基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具体实践,从历史的语境和理论的源流中梳理红色文化产生的历史脉络,梳理中国社会主义运动史的主线和主流,勾勒出红色文化发展和演变的起承转合;通过历史的佐证和主体人民的生活镜像去阐释中国共产党独特的精神气质和思想精髓,找寻红色文化实践背后的生成逻辑和演变规律,解答是什么塑造出今天中国独特的政治文化形态。中华民族5000多年的文明史,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180多年的斗争史,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70多年的发展史,无不体现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决定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根本力量”。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化运动的兴起,新旧传统文化的交汇迸发出民主与科学的文化思想,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兼容并包中吐故纳新,形成了独特的中国红色文化,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奋斗史中,中国共产党在革命的实践中探索出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新道路,孕育出开天辟地的“红船精神”,敢闯新路的“井冈山精神”,坚定理想信念的“长征精神”,实事求是的“延安精神”,淬炼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精神品质。新中国成立后,在一穷二白、生产资料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经历了近30年的建设,形成了立足民生和坚持走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建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孕育出舍生忘死的“抗美援朝精神”,勇于开拓的“北大荒精神”,无私奉献的“‘两弹一星’精神”,为国分忧的“大庆精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雷锋精神”,牢记宗旨、心系群众的“焦裕禄精神”等。在40多年的改革开放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在理论探索和实践经验总结的基础上,形成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带领中国人民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孕育出敢闯、敢试、敢为天下先的“特区精神”,自强不息、为国争光的“载人航天精神”,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抗震救灾精神”,以及生命至上、举国同心的“抗疫精神”,攻坚克难、不负人民的“脱贫攻坚精神”等。红色文化在人民的革命实践中不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并扎根在人民的日常生活实踐中。
在近百年的发展历程中,红色文化在继承中不断转化出新的意蕴。从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不难发现,红色文化的内涵和外延由政治革命逐渐向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科技革命等领域拓展,从地域文化实践向主流中心文化转化,实现了宏观历史叙事与微观群众生活的勾连,呈现出多维度的艺术创造,使革命人物、革命事件、革命资源、革命精神在不同时空的演变中实现了历时与共时的同频、时间和空间的延展,焕发出更为耀眼灿烂的文化生命力。如果从历史的长镜中去欣赏人民日常生活的图式,我们不难发现红色文化生成的背后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在具体生活中的实践创造,是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深度融合,并通过社会资源的技术性操作,把人民在具体革命中的实践进行了抽象的精神提炼,使一种独特的革命精神品格延展到红色文化范式,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够得到人民群众衷心拥护的文化图像,并成为中国共产党独特精神气质的符号象征,驱动着中国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断行稳致远。
二、红色文化的历史演变与话语转化
回顾历史,从1915年陈独秀创办《青年杂志》开始,以民主、科学和白话新文学等为主轴的新文化运动在当时的中国青年中兴起,中国传统文化的历史主体地位在西学东渐的交融下像画板上的调色盘时浓时淡。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马克思主义开始传入中国,1919年的五四运动加速了中国社会思想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新青年》从关注新文学、新学理转向了对“人”和“社会”问题的关注,从主张“人的解放”转向独立自主、个人主义再到倡导社会主义和社会革命的思潮转换。1921年,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潮的影响下成立了。这个起初规模很小、影响不大的政党利用新式学堂和进步报刊传播革命思想,与广大知识青年建立了紧密的联系,实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本土化的诠释与再造,引领中国人民进行广泛的文化动员、政治动员和社会革命,试图通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来进行新的社会革命。也正是在中国革命实践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思想文化,为红色文化的兴起和发展奠定了基础。经历百年的发展,当我们再次回顾和反思红色文化的发展脉络时,不得不回到历史的语境中去找寻这种独特文化是如何在社会思潮的起承转合中与个体心理达成共契,并形成独特的精神气质和组织形态,与广大人民群众形成命运共同体。
(一)革命斗争是红色文化的思想底色
从马克思主义的文本来看,“革命”是阶级斗争的自我救赎,是共产主义运用辩证唯物史观认识和改造世界并最终实现一个自由世界的主要方式。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共产党人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要如何来认识和改造旧世界,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运用唯物史观来分析社会结构矛盾运动。他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中通过历史事件——社会结构——主体的叙事方式深刻揭示了法国社会中国家与市民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由此可见,“革命”一直蕴含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之中。列宁在《国家与革命》中进一步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学说和无产阶级在革命中的任务,为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践提供了方向指引。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进行了本土化的诠释,从地域性的革命实践中构建起家国命运共联的红色文化。
(二)从唯物史观到文化实践
从文化实践的过程来看,马克思、恩格斯的唯物史观是基于现实基础的考察,并通过人民的实践来不断进行文化再生产。在中国革命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实现了从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到文化实践的转换。一是通过新式学堂和传统的文化权力网络实现了广泛的文化动员,使有共同价值取向和志趣的青年参与到革命中来,并通过革命组织和个体渗透到不同的社会网络结构中去传播革命的理念,形成一种广泛的社会文化氛围。二是中国共产党通过革命实践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传统文化进行融合,实现了本土化的再造和诠释。文化不仅是人民生活的一种镜像,而且有着稳定性和排他性的一面。随着多元文化的冲击,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文化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断裂和停滞,但马克思的实践认识论却与中国传统文化实现了有效的融合,并呈现出螺旋式的文化再生产。这种交融与冲突并没有消解两种文化的生命力,反而内化成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的内核,成为塑造革命者和历史担纲者实践行为的制度源流。三是以唯物史观为方法论的革命实践深刻洞察了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并形成以人民为中心的组织文化、制度文化。从“山沟沟的马克思主义"到土地革命,再到新中国的成立学从历史叙事的表象来看,中国共产党发展史就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自我革命史,但其发展过程中一直隐含着文化实践的内在驱动,使得在革命过程中的实践经验上升为一种革命文化。
(三)从文化实践到文化记忆的符号象征
革命的实践是由负载着文化思想的革命者在社会矛盾运动和具体的历史事件过程中完成的。新中国成立后,革命文化逐渐被隐喻,转换成红色文化的书写,并内化成中国共产党的制度源流,逐渐上升为国家意识形态的文化符号象征。新中国成立之初,如何书写中国共产党政权的合法性成为主流的意识形态文化,这时“革命”文化的叙事转化成“文化革命”的书写。红色文化通过革命者的叙事和媒介的文艺叙事方式进行意识形态宣传,一系列关于革命精神的红色文化经典剧目被创作出来。这些红色文化经典剧目巧妙地勾连起人民的生活图式,以浅显直白、通俗易懂的方式与人民内在的文化需求相契合,把历史过程中的个人命运、家国情怀、民族复兴和国家强盛进行文化串联,并达到思想共鸣。红色文化的书写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走向了摒弃异文化的自我封闭,文化陷入了停滞和自我的休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成为时代的主题和文化叙事的主流,中西方文化的交融再次打开了历史的闸门,开始重新书写与现代社会相适应的新文化。与此同时,西方多元文化的思潮引入导致意识形态领域的冲突日益凸显,流量文化、功利主义、以自我为中心、经济至上等不断冲击新时代青年的价值取向,使得红色文化的革命精神在文化记忆场中面临着“符号象征”的隐患和風险。
三、红色文化研究的实践深化与话语建构
习近平指出,“中国人民在长期奋斗中培育、继承、发展起来的伟大民族精神”, “是我们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底气,也是我们风雨无阻、高歌行进的根本力量”。加强红色文化研究就是要继承和发扬伟大的民族精神,筑牢我们文化的内在根基。我们应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书写,重构红色文化的话语体系,让世界人民尊重和理解中国红色文化的本土化表达。
(一)红色文化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底色,在传统文化的兼容并包中融合发展
在波澜壮阔的中华民族发展史中,中国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了悠久灿烂的优秀传统文化,为中华民族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丰厚的精神滋养。在5000年时间跨度中,中华民族所凝练出的文化血脉,其内在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审美观等,构成了中华民族的“根”和“魂”,也成为中华民族不断向前的精神命脉。100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带领中国人民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生根发芽提供了文化土壤,为西方文化的交融迸发提供了生存空间,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了精神保障。从文化优劣论的塌陷到文化自省,从文化软实力的重构到文化自信的建立,中国共产党在百年发展历程中所形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蕴含着“天下为公”的社会理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理念、“美美与共、和而不同”的文化理念以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等。而红色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底色,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土壤,在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的革命实践中不断孕育和发展的国家政治文化。它贯穿了中国共产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责任担当,塑造了中国人民独立的精神品格,并把人民命运与民族复兴和国家昌盛串联起来,形成了一种与中国人民日常生活紧密联系的精神文化。因此,红色文化的话语建构要加强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融合,它不是虚幻的历史再造,而是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土壤上的创新与融合;它反映的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理念和制度机制的话语表达,还是中国人民不竭奋斗的精神动力,更是中国人民在历史文化实践过程中的民族的、科学的和大众的书写。
(二)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逻辑主线,在文化实践中不断升华
加强对红色文化话语的建构,既能夯实红色文化的理论基础,也是提升中国人民文化自觉、文化自信的现实需求。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深入研究红色文化的实践规律以及塑造独特政治文化效果的内在逻辑,为中国红色文化的话语建构提供学理支撑。首先,要从具体的历史情境中分析红色文化是在怎样的社会制度结构中形成的;其次,从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传统文化的交互视角来分析红色文化形成发展的内在逻辑,进一步分析红色文化是如何塑造中国共产党的独特精神气质,并影响中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第三,要研究在历史的不同时期,红色文化经历了哪些起承转合,并如何在历史与社会的叠加运动中最终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制度源流和文化符号。
红色文化研究应立足于世情、国情、党情,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维度中去梳理红色文化的起承转合,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的宏大叙事中去梳理中国革命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内在联系,分析欧洲共产主义运动、俄国十月革命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勾连,进一步厘清红色文化的理论源流,构建起红色文化与世界文化实践的内在联系。要注重宏观与微观的结合,把中国放到世界历史的社会结构运动中去考察,分析中国革命在关键历史转折点的爆发是历史偶然还是必然,它与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态势有着怎样的内在联系。同时,要从百年的历史跨度中去梳理红色文化形成发展的历史脉络和内在机理,注重共时与历时的结合。红色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只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史的一个文化分支,它既有着长时段的历史叙事,又有着短时段的偶然事件。我们要从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的长、中、短历史时段去梳理红色文化在不同阶段所发生的起承转合,在历史运动的场合中去把握文化运动的态势。同时,也要在共时的“灵光一瞥”中分析红色文化发展和演变的内在机理,把影响历史发展的偶然事件进行静态的、横切面的共时分析和阐释。要注重历史与社会的叠加效应,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从社会历史结构——历史事件过程——主体行动者之间的结构框架中去分析。如应以社会历史结构作为历史转型事件的背景,分析在具体历史事件中主体担纲者的行为实践对历史事件的影响,阐明红色文化在历史社会运动中的实践过程和历史必然,突出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化书写;要关注历史事件中的关键人物(伟大领袖和重要领导者)在重要历史节点上的关键作用,使红色文化的构建在历史维度、社会维度和文化维度上形成历时和共时的互通感,为红色文化的话语建构提供历史的印证和理论的支撑。
(三)坚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化叙事,筑牢红色文化自信的根基
中国红色文化既是近代历史的鲜活记忆,也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时代篇章。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实践到红色文化的蓬勃兴起,经历历史的沧桑巨变,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上孕育出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红色文化,为我们提供了生生不息的文化力量和精神滋养。成长在现实基础上的红色文化,并不是让人欣赏的阳春白雪,而是立足于人民的生动实践。它既是时代的产物,也是人民日常生活图示的文化映照。它充分诠释了在具体历史情境下中国人民作为历史担纲者的行为实践和精神力量,是我们这个时代应该继承和传承的文化精髓。
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万里江山一片红”,从“山沟沟的马克思主义”到成为我国的执政党,从井冈山到万里长征,从延安到西柏坡,从最北端的东北抗战到中国最南端的琼崖革命,中国共产党把不同地域的革命实践串联成为一幅生动的历史文化长卷。它既有整体性的文化建构,又有地域的特色叙事,促进了“边缘”与“中心"的文化互动,并最终成为了中国执政党文化的符号象征。从全球视野来看,曾经处于文化弱势的中国,在西方话语主导的文化霸权模式下,没有文化自信的勇气和底气,更谈何制度和道路的自信。
习近平曾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而文化的自信在于文化的自觉,文化自觉则来自于人民对自我文化的内在感悟和价值认同。因此,继承和发扬红色文化,就需要我们穿越历史的时空置身于具体的历史情境下实现自我身份的置换,用鲜活的实证史料还原具体的生活图景,去理解历史担纲者所背负的责任使命和精神力量,在历史“求真”与“求解”的张力中找寻红色文化的力量*只有如此,我们才能更真切地体会红色文化并不是一种脱离现实生活的文化再造,而是人民立足于国家、民族危亡时期的文化觉醒。同时,我们也要充分调动各种社会资源为红色文化的继承和发扬提供机制保障,筑牢红色文化的主阵地,加强青少年的红色文化教育,传承和发展好红色文化基因。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文化强国”战略,我们要立足新时代的世情、国情、党情,通过“新基建”技术做大、做强红色文化产业。通过文化符号编码的“在地化”诠释与新技术进行结合,创新文化发展的样式;打通红色文化“顶天”的信仰与“立地”生活实践之间的通道,让红色文化可知、可视、可感悟;搭建与广大青年文化需求的沟通桥梁,进而实现文化的自觉,使青年人把自我的人生价值与国家强盛、民族的复兴紧密联系,实现红色文化话语的大众化传播。在当前多元文化竞相迸发、相互交融的时代,构建红色文化的话语体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红色文化话语的建构并不是文化的再造,而是中国道路、中国制度的经验凝练,也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生动实践样本。它代表了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文化精髓,也是世界政党可以学习的典型样本。
(责任编辑 梁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