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货币探究

□文/林广维

（广东工业大学华立学院经贸与外语学院 广东·广州）

［提要］计算机网络技术的进步推动着货币的变革，数字货币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本文以比特币为例，围绕比特币的货币属性和资产属性展开分析。

一、引言

随着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基于密码学基础上而诞生的数字货币应运而生。近年来各大互联网公司和各国中央银行加入到数字货币的研究上来，引起金融业界和学界的广泛关注。

庄雷、赵成国（2017）基于区块链技术创新的框架下，对数字货币的演化进行探究，认为信用保证是引发货币发行主体深层次的原因，信用货币时代，货币本身不具备价值，能够进行流通是因为有政府信用作为保证，对于“私有链”下的比特币，其货币价值能否得到市场的认可值得商榷；另外，数字货币的发行也存在锚定物的问题，数字货币设计规则使得数字货币的获得需要通过网络挖矿实现，数字货币的发行量与网络技术处理能力挂钩。谢平、石午光（2015）认为加密数字货币的出现使用的是最新的计算机技术，是一种新兴产物，在法律和监管上存在较大的灰色地带，主要针对的是税收方面和反洗钱方面，比特币等数字货币的出现会使法定数字货币的铸币税造成损失；另一方面在美国不少地方，比特币与洗钱案件关联在一起，这使得相关监管部门需要完善这一块的法律空白，对比特币的态度需要谨慎起来。

巴曙松等（2020）从全球视野的角度，探究数字货币的发展现状和趋势，认为私人数字货币对法定货币会产生影响，一定程度上推动各国中央银行进行法定数字货币的研究，各中央银行对法定数字货币发行的模式、投放机制和监管设计有大体的共识；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各国央行将会积极推行法定数字货币，从而成为数字货币市场的主力，逐渐取代私人数字货币。刘川等（2021）从货币发展史的角度探究数字货币的属性，认为数字货币可以分为私人数字货币和法定数字货币，私人数字货币依赖的是私人信用，法定数字货币依赖的是政府信用，而法定数字货币是数字货币的发展方向；除此之外，数字货币的发展还会冲击当前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通过发展数字货币，提升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中的地位，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争取本国更大的铸币权。李建军、朱烨辰（2017）认为以私有链形成的私人数字货币由于不具有公信力，极度依赖私人信用，导致其币值不稳定以及投机性极强，货币监管当局需要加强对私人数字货币的规范和监管；同时，数字货币的出现，会对原有的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产生一定的影响，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重构值得探讨。

数字货币主要分为央行数字货币（CBDC）和私人数字货币，央行数字货币和私人数字货币的对比中，是否采取去中心化、多层级匿名监管、分布式账本等是两者的主要差异。在私人数字货币中，比特币由于诞生时间比较早，市场份额比较大，在金融市场上的应用和认可程度相对来说比较高。本文以私人数字货币中的比特币为例，围绕比特币的货币属性、资产属性等方面展开研究。

二、比特币的货币属性

回顾货币发展的历史，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实物货币、金属货币、纸币。从实物货币到金属货币，冶炼技术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从金属货币到纸币，得益于印刷技术的进步。互联网时代下的数字货币，是云计算和区块链等技术的共同推动，将会开启一个新的阶段。

（一）比特币与货币的关系。马克思认为货币的本质是价值形式的发展，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米什金则认为货币是由法律规定，在日常生活交易中被普遍接受的东西，可以把货币归结为人们的价值认同。无论采用什么定义，归纳起来，货币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商品，在商品经济的条件下，货币作为商品价值的代表，直接体现社会价值，可以表现其他一切商品的价值和购买其他一切商品。

对于货币的职能，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货币的基本职能，各经济学家和学者对此并没有太多分歧。从价值尺度上看，指货币作为计价标准，充当衡量和表现商品价值大小的社会尺度。比特币的设计模仿黄金低产出和供给有限的特点，具有稀缺性，因此，比特币也被称为网络时代下的数字黄金。比特币主要以美元计价，似乎通过与美元或者其他币种的换算，来履行价值尺度的职能。然而，在实际经济运行中，比特币价格波动太大，投机属性太强，币值不稳定，使其无法履行价值尺度的职能。

从流通手段上看，指货币充当商品交换的媒介，是一种现实的货币。目前，比特币还没有被广泛使用，虽然像美国、日本、德国、法国、加拿大等主要经济体均承认其合法地位，但在其使用和交易过程中，进行了或多或少的限制，因此用比特币来进行支付结算比较少见。

（二）比特币与信用背书。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货币从贵金属货币发展到信用货币阶段，加密数字货币是在信用基础之上产生的货币，本质上还是属于信用货币。在信用货币时代，信用货币本质上不具有内含价值，各国货币的价值来自于中央银行体系和国家法律的强制力，其背后是否具有政府信用背书，对其能否在社会上流通和能否获得人们的价值认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纸币作为现代的法定货币，本来不具有任何价值，但由于有国家作为后盾进行信用背书，因此才会被人们接受和使用。比特币属于私人数字货币（私人信用），其背后没有政府信用背书，这对其币值的不稳定产生较大的影响，也是众多私人数字货币存在信用风险的关键。

三、比特币的资产属性

比特币诞生于2009年，其价格从最初始的不到1美元上涨至高峰时超过6万美元，在资本的运作下，比特币和股票、期货、黄金一样，成为资本市场中投资者热衷的投资品种，市场上默认其为金融资产。

资产按属性分，可以分为风险资产和避险资产，例如股票、期货等属于风险资产，黄金、美元指数等则属于避险资产。黄金作为典型的风险资产，将比特币与黄金进行比较，判断比特币的基本属性。本文对比特币的资产属性进行判断，选择黄金价格、大宗商品价格、VIX恐慌指数这三个指标进行分析。

有观点认为，比特币的总量固定为2，100万枚，具有类似黄金有限供给的特点，因此比特币将会具有与黄金类似的抵御通货膨胀的功能。如图1所示，从2019年至今，比特币与黄金的价格走势大体呈现出负相关的关系，尤其是从2020年以来，这种负相关的特征更为明显。（图1，资料来源：Bl ockchain.inf o，CEIC）

图1 比特币与黄金价格走势图

根据图1的分析，初步判定比特币与黄金价格的走势呈现反向关系，但由于比特币与黄金价格的走势从相关性上并不是太确定，接下来借助大宗商品价格，来进一步论断比特币的风险属性。图2为比特币价格与CCI大宗商品价格走势图，可以发现，比特币与大宗商品价格的走势总体上呈现正相关的关系。（图2，资料来源：Bl ockchain.inf o，CEIC）

图2 比特币价格与CCI大宗商品价格走势图

由于全球大多数国家均在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释放流动性，扩大生产，导致大宗商品价格一路上涨。比特币从2020年以来，上涨的幅度更为明显。尤其是从2020年以来，大宗商品价格和比特币呈现更为明显的正相关关系的特征。由于大宗商品属于典型的风险资产，现判定，比特币更像是一种风险资产。

再借助其他指标，来支撑比特币是一种风险资产的结论。全球金融恐慌指数VIX可以衡量金融市场上投资者的风险偏好，当VIX增大时，表示金融市场出现恐慌现象，投资者的投资将会趋向保守和稳健。当VIX变小时，表示金融市场中投资者的投资偏好将会趋向主动和激进。

图3为比特币与VIX恐慌指数走势图，总体走势上，比特币与VIX走势呈现负相关的关系，从2020年1月以来，投资者恐慌情绪达到最高值，对应比特币价格处于低位，在此之后，比特币价格一路上升，最高值突破6万美元，而VIX恐慌指数一路下降，呈现负相关的关系。最近几个月比特币价格的持续下跌，币值的不稳定，也在一定程度上论证了比特币具有较强的风险属性和投机属性。（图3，资料来源：Bl ockchain.inf o，英为财情）

图3 比特币与VIX恐慌指数走势图

四、结论

第一，从货币的职能上看，目前比特币不具备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功能，从货币的定义上看，由于币值的极端不稳定，导致并不能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因此不能称之为货币。从信用背书上看，比特币属于私人数字货币，其背后是私人信用作为支撑，私人信用与国家信用相比，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会对币值的不稳定产生较大影响，并会产生信用风险等问题。

第二，比特币从诞生之初就设置了供给量的上限，并且由于每年新增供给的速度逐渐下降，比特币价格变动更多会受到需求端的影响。由于在现实生活中应用的场景不多，价格波动大开大合，更多是受到投机需求的驱动，而非投资需求驱动。

第三，从资产属性上看，比特币是一种风险资产，其价格变动与大宗商品价格指数呈现正相关的关系，与黄金价格、VIX恐慌指数呈现负相关的关系。比特币在诞生之初价格较为稳定和平稳；在近几年，价格呈现大涨大跌的态势，价格波动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