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参与·思考:《尺八·一声一世》叙事方法探究

2021-11-14 15:52袁萍
声屏世界 2021年23期
关键词:尺八佐藤纪录

□袁萍

尺八,竹质吹管乐器,以管长一尺八寸而得名。发源于中国,在盛唐时期繁及一时,南宋后逐渐消失,在日本传承至今。影片《尺八·一声一世》由聿馨执导,佐藤康夫、小凑昭尚、蔡鸿文等人主演,讲述了来自中国、日本、美国等不同国家尺八爱好者的生活故事。该片评分高达9.5,然而上映21天仅收获220万元票房,让人不得不思考音乐纪录电影在发展中所面临的“寒冬”境遇。

关于音乐纪录电影概述

关于音乐纪录电影的定义目前在学术上并没有完整的概念将其详细地表述清楚。作为纪录片的同类分支,笔者通过对相关文献的分类总结,将“音乐纪录电影”同“音乐纪录片”进行区别和概括,并对“音乐纪录电影”做出定义。

在《当代世界纪录片:概念与读解》一书中就“音乐纪录片”这样表述:音乐纪录片是以音乐为表现内容的视频。从广义上而言,纪录片创作主要以真实再现音乐家或音乐现象的客观事实为主要内容,通过非线性剪辑和故事逻辑编排,向观众展示相关乐器或某类音乐的发展现状时折射出某种人文主义的思考。综合《超越那一天》(2013)、《5月天诺亚方舟》(2013)、《大合唱》(2018)、《书匠》(2020)等影片,音乐纪录电影主要呈现导向性、艺术性、情感性、逻辑性等特征,并且随着文化传播力的不断扩张,人们对音乐文化包容性也越来越强,因此“音乐纪录电影”的发展空间不容小觑。

《尺八·一声一世》叙事特征

尽管音乐纪录电影综合了纪录片与电影的模式,但不论何种艺术表现形式,叙事方法都尤为重要。叙事的出发点在于故事的编排,与传统电影所不同的是纪录片的真实性决定了它的故事发展的局限性,因此纪录片创作者应学会如何利用已有的素材通过线性编辑形成生动的故事。

“一声一生一尺八”——实拍叙事主体。在纪录片中,叙事主体主要指人物。由于纪录片注重真实性,因而会对拍摄主体进行大量的实地跟踪拍摄,这样获取的素材不仅具备真实性,而且能够近距离发现人物的细节,从而完成创作者的人文情怀的价值传递。音乐纪录片通过人物对音乐的理解和想法,能够更加生动地凸显音乐文化的价值,也能够更加生动地凸显人物的性格。因为文化环境的差异,在国外这种音乐纪录电影和主流的商业电影较为相似,具备一定的商业市场。因此在创作故事时,会充分考虑创作内容中的主体所发生的事情,再通过对节奏的处理和音乐的剪辑恰到好处地对情节进行表述。而目前市场上国内大部分的音乐纪录片仅仅是按照时间线去呈现内容,观众的心理期待更多的是新奇感官的内容。

在影片《尺八·一声一世》中,呈现了《留》《夜明》《宙》《一滴》等令人心驰神往的优秀作品。佐藤康夫在影片中表示了自己对于音乐的理解,在他看来音乐是一个很硬的东西,他很少去关注别人的音乐,最好的音乐是“无”。这种“无”更像是道家哲学,尺八的音色给人的感觉是寂寥、悠远的,充满“佛”性,通过影片得知这原本也是由佛而生的乐器。佐藤一生都奉献给了尺八,他提及“一声尺八便是一世”时,《一声一世》的音乐响起,正是因为这份不困于历史的清醒和倔强,尺八的生命力才得以延续。尺八将几人联系在这部影片中,而佐藤康夫作为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在影片中恰到好处地将尺八与人联系在一起,升华了“一声一世”这个主题。

“一指永恒与短暂”——交叉叙事时空。传统影片表现故事的逻辑常用的叙事方式有倒叙、补叙、插叙等。大部分的纪录片会采用“一事到底”的方式去呈现影片内容,尽管在一部电影中主题和主故事线都有一定的限制,但这条主故事线可以由很多细小的故事组成。《尺八·一声一世》是利用不同的故事来总结一个大的主题。在影片中,画面总是来回切换日本和中国,佐藤康夫在日本表演尺八,一曲结束画面转回车水马龙的中国,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传承着尺八。纪录片是一种综合了时间和空间的艺术,这种交叉表现的形式不仅能够丰富影片内容,还能够利用不同的节奏表现进而影响观众的情绪。

在影片中,徐浩鹏的故事、海山的故事看起来是独立的个体,但他们之间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因此在对影片的内容进行叙事时,如何利用交叉去架构故事的逻辑去很重要。徐浩鹏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见到佐藤康夫,影片结尾佐藤在寺里表演,徐浩鹏赶火车来到寺庙,镜头没有交代他们是否相遇。旁白出现时,在时空交叉的剪影中徐浩鹏一个悠长的背影配合着音乐《一声一世》,尺八的困境与希望在荧幕上被放大,传承尺八音乐文化价值的学者们任重道远。

“一音或成佛”——整合叙事结构。叙事结构由文学戏剧传统衍生而来,包括史诗式、戏剧式、散文式和诗意式,其中戏剧式的解构主要是以矛盾冲突作为外在表现形式,强调三一律,这也是众多好莱坞作品惯用的叙事结构。与传统影像相比,纪录片电影的叙事结构要求更为严谨,这是由他所遵循的语言规则与特殊的叙述方法决定的。美国好莱坞大师罗伯特·麦基说:“再好的结构也无法传达作品应有的思想。”强调了作品叙事结构的重要性,既要满足故事内容又不能脱离故事主题。纪录片电影的性质要求叙事结构内外主次秩序的合理与统一,只有合理清晰地安排叙事结构,观众才能在逐渐递进的剧情中被感染。在《尺八·一声一世》中主要有以下两种叙事结构:一、以中心线呈现的影像主题表现方式。将不同种类的材料联系串合在一起,从不同的角度表现同一个主题。从热爱民谣的小凑昭尚到美国友人海山,从中国学生徐浩鹏到台湾学者蔡鸿文,尽管在影片中这几人是独立个体,但他们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与尺八不期而遇,遭遇了困惑,更看见了希望。在一个个人生故事中,尺八成为连接传统与现代、梦想与现实、死亡与新生之间的一座桥梁。这一点与主题不谋而合。

二、以板块形式分立的表现形式。这种叙事结构的重点是主题被确定后,不同的板块可以独立表现这个主题。通常而言,致力于独立影像的创作者习惯利用这种叙事结构来陈述故事。在《尺八·一生一世》中,这种结构形式十分鲜明。全片一共分为四章,第一章通过对学生徐浩鹏与尺八之间的渊源引出《宙》这部作品,也通过他展现了尺八当前的迷茫困境。第二章开篇介绍了尺八的制作过程,简短的介绍在画面中有力埋下伏笔,在尺八的制作过程后就是讲述放弃高管职位致力于尺八传播的蔡鸿文。在第三章中,小凑和她的女儿被观众熟知。三味线、大鼓与尺八的联系,朱腾在长城演奏《留》,画面中的夕阳和结尾影片的一片大雪,小凑昭尚和尺八的未来都是迷茫又充满生机的。除此之外在影片的第四章中又着重交代了佐藤康夫和尺八之间的关系,以及陆川、梁文道、龚琳娜等用不同的方式讲述音乐传播国界的问题。因此不难看出,在影片叙事中,影片叙事结构与观众的期待心理能够形成一定的密切关系。

结语

音乐纪录电影同音乐纪录片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它更像是MV衍生而来的音乐表现方式。音乐纪录电影的发展与探究,除需要对影像的叙事手法、叙事风格以及影视视听语言的规律进行研究外,更需要对相关音乐的价值、文化意义进行多重思考,在立足人文思考的基础上注重对相关音乐文化内涵的传播。音乐纪录电影《尺八·一声一世》不仅展现了尺八声音的庄重悠扬,更是将生命短暂、人生永恒的“一声一世”的主题表达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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