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外二首）

冷月

阳光的碎片掉落河底

鱼四散逃窜

冲撞河床

震倒了山上盛开的颜料瓶

瞬间染红了，半个山坡

老柳树的瞳孔越睁越大

胖脚丫越走越远

一块石头，在山坡腐殖成泥土

长满野花

远处有人在坟头静坐

倒上白酒

和蒿草对饮，翻动陈年的落叶

老柳树，抚摸石头

面对夕阳，慢慢老去

樱桃树

春天摇曳树枝，振落满地寂寞

从土地那头扑面而来

胴体香艳芬芳，毫无防备

舞动锹镐，水流宗教般虔诚

泥土不再压抑奔跑的心跳

洞穿孤独

等待樱桃花开

橘猫答应和我一起赏月

为我斟酒，一起醉倒

一起摇落那轮触手可及的弯月

春雨，不期而遇

雷声在一个午后突如其来

黑暗挤满了整个房间

屋外的天空痛哭流涕

一头迷路的野猪

逃出死亡的山谷，不停地喘息

叶片疯狂地生长

沉重的树干向道路倾斜

土地窒息，麻雀不知所踪

房间里的空酒瓶散发着经年的潮气

我点上一只烟，那朵烟火

在黑暗中穿透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