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交通的系统特征

文/周本红（南京交通职业技术学院）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绿色发展新理念。交通运输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性产业，是经济发展的“先行官”，为了在交通运输行业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交通运输部制定了《关于全面深入推进绿色交通发展的意见》。近些年来，关于如何发展绿色交通方面的研究方兴未艾，但大多集中在交通运输方式优化、交通运输工具绿色化、交通运输绿色标准体系构建等具体领域，对绿色交通发展进行整体性的系统理论研究很少。因此，在理论上阐明绿色交通发展的系统特征，回答什么是绿色交通，就显得尤为必要。

系统特征揭示的是绿色交通发展的本质，即回答绿色交通“是什么”的问题。绿色交通发展不仅是对传统交通运输发展模式的革新，更是对新时代交通运输发展方式的绿色诠释，不仅要切合“绿色”之共生、协变、臻善的辩证本性，还要实现交通发展是为了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根本目的，彰显交通系统的绿色演进。一言以蔽之，绿色交通是自然有机性的共生交通、环境适应性的协变交通、价值合理性的臻善交通和成果普惠性的共享交通。

一、绿色交通是自然有机性的共生交通

自然世界在人类没有出现以前就存在，人类自出现到工业革命前，作为自然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类的交通行为受制于自然条件，始终保持着自然生态系统的有机整体性，富有活力，生生不息。工业革命以后，人类借以掌握日益强大的科技力量，使得交通发展日新月异，交通运输业成为高污染、高消耗行业，造成了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肢解了自然生态系统有机整体性。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

一方面，绿色交通发展就交通系统本身而言，应当克服既往交通发展上的不当方式，在交通发展过程中必须大力实施生态保护与修复工程，着力于交通生态系统的生产和创造，使交通生态环境资产增值。另一方面，绿色交通发展还应当把交通发展放在整个自然生态系统中去考量，从修复被肢解的自然生态系统有机整体性的角度发展交通，进而实现“自然- 交通- 人”的和谐共生。

二、绿色交通是环境适应性的协变交通

环境适应性是一种重要的质量特性，它是指产品在服役过程中的综合环境因素作用下能实现所有预定的性能和功能且不被破坏的能力，是产品对环境适应能力的具体体现。在发展交通的过程中，需要自然资源和环境系统的支持与支撑，因而必须自觉地将交通系统纳入到生态环境系统之中，在交通系统内部以及交通系统与生态环境系统之间不停地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进而相互作用、彼此制衡、协同变化。这就决定了环境系统上的协变性是绿色交通发展的又一本质特征。

首先，绿色交通发展是在生活空间、生产空间和生态空间中展开的，涉及城市交通与乡村交通、地上交通与地下交通、海陆空交通等场域以及交通生态循环与交通废弃物排放等问题，这些都需要我们统筹交通生产各个环节，严控交通碳排放，解决交通生态的系统性破坏问题，通过生活空间、生产空间的优化美化，最终实现生态空间的优化美化。其次，绿色交通发展在本质上是促使交通的生产活动贴近绿色生态的辩证本性，从管理侧、供给侧、需求侧三个方面统筹推进交通运输综合治理，优化交通运输方式（铁路、公路、航空、水运、管道）和交通运输工具（火车、汽车、飞机、船舶、管道）之间的比例与空间的关系，解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问题，彰显绿色交通的生态活力、比例协调。最后，当前我国交通运输发展不平衡，东、中、西部地区交通发展水平差距较大，交通生态环境状况迥异，因此需要我们准确判断不同区域的交通发展状况，因地制宜地谋划区域绿色交通发展。在交通发展落后地区实行生态保护与交通发展同步规划、同步设计、同步建设，在交通发展发达地区着力于交通生态环境修复、交通基础设施绿色养护，推进绿色技术创新及其向生产力的转化，同时支援落后地区绿色交通发展，促进不同区域之间绿色交通发展的协变。

三、绿色交通是价值合理性的臻善交通

人类交通发展史本身就是一部围绕交通主题展开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史，这种关系经历了由臣服顺从、适度改造到主客体异化的演进过程，确实有交通生态系统局部恶化之现状。由此可见，交通发展还须考量“价值取向”问题，按交通价值取向的善恶以及能否健康发展，可以将交通的价值简单划分为恶的交通与善的交通。无视自然环境权益、一味追求人类利益的交通发展就是恶的交通，在充分考虑生态环境承受力和自然资源承载力的前提下兼顾人类需求的交通发展就是善的交通。绿色交通就是一种价值合理性的臻善交通，能够促进交通生态系统不断向好演进，从而实现其显性价值与隐性价值、内在价值与外在价值相统一的系统价值增值。

首先，绿色交通发展要提高自然资源和交通废弃物综合利用率，修复和保护良好的交通生态环境系统，助力破解当代经济社会发展的生态环境难题，“给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其次，绿色交通要着力深化交通运输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综合交通管理体制等重点领域改革，切实转变交通发展方式，优化交通运输结构，延长绿色交通产业链和壮大绿色交通实体经济，生产出更为丰富的绿色交通产品，给子孙后代留下更多的绿色资产。最后，绿色交通要大力推崇科技绿色发展模式，在交通运输领域强化绿色科技的开发、应用与推广，提高绿色科技成果的产出比例以及覆盖程度，实现交通发展“安全、便捷、高效、绿色、经济”的高品质追求。

四、绿色交通是成果普惠性的共享交通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指出，坚持共享发展，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共享发展理念实现了个人尊严和个体价值、经济发展与社会建设以及人与自然等多层次的统一，凸显了价值关怀和社会正义，促进经济社会有序运转和良性发展，最终确保个人的本质特征并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发展绿色交通就是要彰显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不仅是对古代“神本”理念的辩证否定，更是对近代“物本”理念的理性超越。满足人民的生态需求和美好出行需要，既是绿色交通发展的力量源泉，也是绿色交通发展的现实目的。发展绿色交通对民生福祉的追求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点：

第一，发展绿色交通是一项民心工程。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把人民的利益作为自己的利益追求，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这与其他一切政党有着根本区别。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民对优美生态环境等美好生活的需要越来越迫切，这成为中国共产党新的奋斗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老百姓过去‘盼温饱’，现在‘盼环保’;过去‘求生存’，现在‘求生态’。”当前，交通运输业是能源消耗大户，存在比较严重的高消耗、高污染现象，由此造成的生态环境问题对民生福祉产生了严重的影响，这就迫切需要发展交通绿色来缓解并最终解决这一问题，赢得民心。第二，发展绿色交通是为了维护人民的生态环境权益。历史不容辩驳地证明，生态环境恶化直接损害的是人民的健康，最终伤害的是人民的幸福生活。以人民为中心价值取向的绿色交通，就是需要在绿色交通发展过程中，聚焦污染重点领域和群众反映的突出问题，攻坚克难，不断拓展绿色交通发展的广度和深度，实现交通运输发展与保护生态环境相互促进，维护好人民群众的生态环境权益。第三，发展绿色交通是为了谋求最普惠的民生福祉。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社会公共产品，绿色交通特有的“安全、便捷、高效、绿色、经济”等高品质特性，可被全体人民共同享有，并且可以惠及我们的子孙后代。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宗旨发展绿色交通，是绿色交通系统特征的本质属性，它要求我们统筹全国的绿色交通发展，为人民提供更多优质绿色交通产品，创造更多的民生福祉供人民享有。

概言之，绿色交通是共生、协变、臻善、共享的交通，是在当今绿色视野中呈现出的高级形态的交通发展样态。“共生- 协变- 臻善- 共享”是绿色交通的系统特质，它理当成为生态文明时代交通实践的根本遵循，也是构建合理的绿色交通发展理论框架的基石。[本文系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9SJA0620）和南京交通职业技术学院科研重点项目（JR1802）的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