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叙事技巧研究

付 铮

河南牧业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

好的作品要想在文学史上经久流传，既要拥有引人深思的故事内涵，还要拥有艺术层面的成熟处理及大胆创新。作为“爵士时代”的代言人，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是公认的美国现代小说中最经典的作品之一，小说生动形象地描绘了美国年轻一代追求“美国梦”的幻灭心理，将一个痴情男子找寻昔日情人的单调故事描绘成美国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一方面得益于所展现的鲜明主题思想及深厚思想内涵，另一方面更在于作者突破了传统的叙事手法及视角，运用了高超的叙事技巧，并表现出高度的叙事艺术，提升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实现了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全面统一，使作品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某种程度上而言，《了不起的盖茨比》之所以了不起，是因为它优秀的叙事技巧。

一、《了不起的盖茨比》概述

《了不起的盖茨比》作为美国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其主要描述了主人公努力奋斗，以期重新赢回一个身处上层社会女人的爱，但最终不仅没有实现梦想，且死于非命的故事。小说以一位普通的企业职员尼克为叙述视角，叙述了尼克因为工作原因，在市郊居住时结识了同样住在此地盖茨比，并与盖茨比展开深度的内心交流。他了解到，盖茨比在年轻时是一个贫穷的少尉军官，尽管穷困潦倒，但盖茨比却爱上了一个叫黛西的富家女，并且他隐瞒了自己贫穷的事实，与黛西展开了恋爱。随着一战的爆发，盖茨比被调往战争前线，并被迫与黛西分隔两地。战争结束后，盖茨带着对黛西的想念回到家乡，但却发现黛西已经与当地纨绔子弟汤姆成婚。盖茨比痛彻心扉，认为是金钱夺走了黛西对他的爱，为此，盖茨比痛下决心要极力积累财富，以重新赢得黛西的芳心。数年后，盖茨比如愿成为一个富豪。婚后黛西尽管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这并不能填补黛西精神上的空虚。经过盖茨比的不断攻克，黛西重新回到了盖茨比的身边，这让盖茨比单方面地认为黛西始终爱的是自己，并表示愿意为黛西付出一切。而实际上黛西愿意与盖茨比约会，只不过是为了寻求精神刺激，正因如此，迎接盖茨比的最终只是幻想的破坏。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黛西开车撞死了丈夫汤姆的情妇，为躲避牢狱之灾，黛西与丈夫密谋将撞人的责任转嫁给盖茨比，盖茨比为了保护黛西选择揽下所有责任，最终在汤姆的挑拨下，汤姆情妇的丈夫开枪射杀了盖茨比，结束了盖茨比悲剧的一生。黛西对盖茨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始终不为所动，在人们为盖茨比举行葬礼时，黛西和丈夫早早便前往欧洲旅行。叙述者尼克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认识到现实社会的虚情假意，为逃离这座虚假、冷漠的城市，他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家乡。

二、《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多元叙事聚焦模式

法国结构主义文学批评家热奈特基于摄影相关理论，将叙述者讲述故事的角度划分成全聚焦、内聚焦以及外聚焦三种模式，其中，全聚焦模式有着全知全能的属性，内聚焦模式下叙述者与讲述人物所了解的是相一致的，外聚焦模式下叙述者所了解的则不及讲述人物所了解的。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作者综合运用了全聚焦、内聚焦、外聚焦三种叙事聚焦模式，很好地建立起小说与读者之间的紧密联系，并推动了情节发展，提升作品的感染力。

1.内聚焦模式。

《了不起的盖茨比》大多数情节叙述，均运用了第一人称的内聚焦模式。在内聚焦模式下，作者将叙述者设定成小说中的某一特定人物，并通过这一人物的感官体验以推进小说人物所知内容的讲述。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整部小说的情节主要是围绕盖茨比展开的，但作者则将尼克作为第一人称进行讲述，并同时赋予尼克以叙述者和故事参与者的双重身份。作品中，尼克不仅是见证者，还是旁观者，所以他不仅可从自身的视角进行叙述，还可以其他角色的口吻进行讲述，让读者可更直接了解到小说中人物内心的真实世界。比如，小说中有个情节如此描绘到，上流社会的年轻男女在盖茨比家的院子里开派对，作为叙述者的尼克听到其中一些贵妇在背后议论“盖茨比是个酒贩子”。在这过程中，尼克始终只是客观地将自己目睹的事物讲述给读者，而不作任何带有主观色彩的评论。通过尼克的所见所闻，诸如盖茨比的社会背景、人生经历、与黛西的重归于好以及与汤姆的势不两立等都直观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有别于全聚焦模式，内聚焦模式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也就是叙述者的活动范围、权限会受到一定束缚。如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内聚焦模式下的尼克并不了解盖茨比的每一次事情。这一叙述临界点的存在，实现了对内聚焦模式与全聚焦模式的有效区分，并显著提升了小说情节的可信度。综上，《了不起的盖茨比》通过对内聚焦模式的运用，不仅实现了对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充分呈现，还推进了对小说中形形色色人物的客观描述，可很好地让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观感。

2.全聚焦模式。

全聚焦模式，亦可称之为“上帝式”叙述，作为文学创作中的一种传统全知叙述方式，讲求凭借叙述者的自由发挥，不受时空因素限制地进行叙述，以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因为一些情节单凭内聚焦模式难以实现恰到好处的描绘，尤其是在人物内心思想发展转变方面，为此，便需要引入全聚焦模式。比如，在小说中描绘盖茨比与黛西久别重逢的场景时，作者即运用了全聚焦模式。根据黛西的突然出现，作者从上帝视角对盖茨比的内心活动展开了一系列描述。显然盖茨比的这些心理转变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而这些心理转变同时是作者必须要想读者交代的，如此一来，便需要借助全聚焦模式以将小说人物的内心情感转变全面的传递给读者。在全聚焦模式下，一方面可解决内聚焦模式不易于全面充分呈现人物内心世界的问题，另一方面还可赋予故事情节以更深刻的内涵，以及让小说人物变得更有血有肉。

3.外聚焦模式。

外聚焦模式的一项显著特征在于从外部视角对任务、场景进行描述，叙述者在这过程中扮演的通常是旁观者的角色，他们所知的情况往往不及小说中的人物。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由于尼克会受到时间、空间、活动范围等因素的限制，使得他并非是无所不知的。为此，为推动情节的发展，作者结合情节需求，引入了其他人物以其他尼克进行叙述。比如，在盖茨比与黛西之间早期建立的恋人关系的描绘上，由于该段感情的发生发展出现于尼克与盖茨比结识之前，显然这是尼克不得而知的，所以作者才诸如此类的地方运用了外聚焦模式，让尼克在此处扮演一位旁观者，可读者一同倾听盖茨比与黛西的相识、相知、相恋过程。与此同时，因为对于某些情节、场景并没有做到亲眼目睹，所以作为旁观者的尼克不作任何主观评价。在外聚焦模式下，不仅可实现对小说中那一时代社会现实的真实还原，还可提升故事情节的逻辑性，提升作品的艺术表现力，使情感更为完整、自然，赢得读者的有效关注。

三、《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叙事时间、空间组合

1.叙事时间。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作者设立了颇具象征意义的季节背景，每个季节都对应着盖茨比的不同生命阶段，而盖茨比的悲剧也是以季节为象征不断发展演变的。其中，春季对应的是尼克由中西部来到东部，并与盖茨比结识；夏季对应的是故事情节进入高超；秋季对应的是尼克返回西部；冬季则对应着故事的尾声。伴随季节的推移，尼克逐步认识到东部社会的虚假冷漠。相比较而言，盖茨比则始终保持着一颗“天真”的心，并最终造成了他的幻想破坏。作者通过对时间与场景的巧妙结合，水到渠成地为情节发展创设了理想的氛围。另外，小说讲述的是一个有关“美国梦”破灭的故事，主人公试图用当下的物质财富去挽回过去的事物，认为拥有了金钱便拥有了一切，而事实则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

2.叙事空间。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作者塑造了一个十分抽象的空间结构，其中，东西部之间、纽约与灰谷之间等构建起了一个个突出的空间框架。作者借助传统的美国二分法，将东部比为道德幻灭的场所，而将西部视作道德的发源地，并通过对两者之间的不同进行对比，以实现对各种社会现象的隐喻。根本上而言，盖茨比所代表的美国年轻一代追求“美国梦”的幻灭心理，体现了东西部在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上难以调和的矛盾。另外，小说中还描绘了纽约与灰谷这一场景，以期揭示上流社会的堕落与腐朽。作者依托对叙事空间的塑造，表达了自身对现代文明中心的深恶痛绝及厌恶之情。

四、结束语

通过对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叙事技巧的研究，让人不禁赞叹作者所采用的非凡的叙事技巧。作者通过同时扮演叙述者、故事参与者双重身份的尼克这一独特角色，借助多元叙事聚焦模式，并凭借时空组合的叙事技巧，以推进故事情节发展，最终赋予了每人小说人物以强有力的生命力，使故事情节变得更为丰富，主题表达更具深度，并让《了不起的盖茨比》成为美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