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大合唱》的文化阐释

2021-11-11 23:25◆丁
长江文艺评论 2021年2期

◆丁 娜

《黄河大合唱》诞生于1939年的延安,这首由光未然作词、冼星海作曲的合唱曲目在中国抗击日本帝国主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当中起到了极大的激励人心的作用。该曲为抗战而生、为救亡而鸣,它并未像同时期中国大量救亡歌曲一样“短命”,而是从硝烟战火当中走来又在战后为铭记历史、响应时代而奏响,于海内外传唱80年仍历久弥新,成为中国合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成为中华民族解放斗争的号角,时刻鞭策着国人为振兴中华而砥砺前行。《黄河大合唱》流传至今仍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得益于该曲厚重的文化根基,多元化的文化价值为它的传播提供了肥沃土壤。“一个作品具有文化价值就是它的文化属性与主体的精神需求相一致并对主体的文化心理结构产生积极的效应。”诚然,《黄河大合唱》彰显了国民对根植于华夏文明的“黄河”意象的复杂情感,并反向作用于东方民族集体潜意识的建构。

《黄河大合唱》中所蕴含的丰富文化价值,在黄炜主编的《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中得到了系统地展现与深入地挖掘。该书以《黄河大合唱》这一经典文艺作品为中心,将歌曲的文化脉络铺展开来,从“纵”“横”“深”三个方向分别针对相关的历史研究、传唱演出记录、艺术分析及研究等方面进行还原或者论述,擦亮了《黄河大合唱》的文化底色,尤其在强调文化自信、强调建成文化强国之时,该书作为《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的续编出版面世可谓适逢其时。《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不仅是一种强有力的传播载体,还使《黄河大合唱》的文化价值得以清晰展现:《黄河大合唱》等主体的苦难叙事特征,为中国精神的构筑添砖加瓦;书中个人记忆对集体记忆进行补充书写,将历史纹理刻画得更加生动;抗日战争发生于中国从传统到现代的迭代之时,社会转型期的文化特征在《黄河大合唱》当中有所凸显。三个向度共同作用,编织出一幅多层次、多角度反映抗战以来历史与文化的立体画卷。

一、苦难叙事构筑中国精神

《黄河大合唱》面世前后,华夏大地千疮百孔、烽火连天。1931年,侵华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后,仅用了4个多月的时间就侵占了中国东北。此后,又向华北、上海等地不断挑起战争冲突,1937年7月7日,日军在北平挑起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中国军民奋起抗争,掀起了全民族抗战的高潮。在中华民族的危亡时刻,在祖国母亲受苦受难之际,《黄河大合唱》诞生了,它吹响了被压迫人民奋起抵抗的冲锋号,启迪人民团结起来“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它见证了日本帝国主义践踏人类生命与尊严的法西斯行径,也见证了中华民族发出的冲破牢笼的怒吼。在《黄河大合唱》第三乐章《黄河之水天上来》当中,就充分体现了中国人民在抗日战争前后经受的苦难:

东方的海盗,在亚洲的原野伸张着杀人的毒焰;于是饥饿和死亡,像黑热病一样,在黄河的两岸传染!啊,黄河!你抚育着我们民族的成长:你亲眼看见,这五千年来的古国遭受过多少灾难!……但你从没有看见敌人的残暴如同今天这般;也从来没有看见黄帝的子孙像今天这样开始了全国动员。

饥饿、战争、疾病等这些困扰人类发展的永恒威胁在此乐章中均被提及,中华民族面临的窘境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对强盗行径的仇恨、对祖国母亲受到侵犯的痛彻心扉、对民族历史和文化的挚爱、对团结抗敌的热切呼吁……这些情结贯穿于该乐章乃至全曲,感时忧国的情怀盈注其间。面对诸多苦难,中华儿女并未一蹶不振,在《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一书中,有的学者剖析了这部歌曲苦难叙事所蕴含的丰富的、深刻的精神内涵。像《黄河船夫曲》里,黄河船夫握紧生命的舵与狂风骤雨进行殊死搏斗,不仅显示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也是人类热爱生命的象征。《黄河怨》中以死抗争的中国少妇,则“见证了普普通通的中国人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下不屈的奋争和血泪的控诉”,用生命来捍卫人类生存与发展的权利。这些情感由时代、民族、社会等因素共同塑造,可以说是中国各阶层人民在面临民族生存危机以及身处国家兴衰关键时刻的共有心态。苦难叙事对中国精神的塑造在《黄河大合唱》中得以充分展现,离不开词曲作者的苦心孤诣,而歌曲的创作历程本身,也颇带有苦难叙事的意味。

在《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中,就有部分学者对《黄河大合唱》的诞生过程进行了细节还原,再现了抗战岁月里文艺工作者进行创作的苦与难。1939年1月底,光未然在山西汾西县行军途中不慎坠马,造成左臂关节粉碎性骨折。战场前线无法达到医疗救治的条件,经上级批准,演剧三队全体队员用担架护送光未然到延安进行治疗,从山西永和县的永和关西渡黄河,途经陕北延长县,手抬肩扛350公里到达延安。“为了光未然的接骨手术,中共中央特地搬来仅有的发电机,而当晚包括毛泽东在内的所有领导人都改用了油灯办公。”1939年2月26日,冼星海来到延安边区医院看望老友光未然,二人相谈甚欢并考虑再度合作,光未然遂下决心将构思中的朗诵诗《黄河吟》直接写成一部大合唱歌词。此后,光未然用了连续五天的时间在病床上口述了四百行的“大合唱《黄河吟》”8段歌词,由三队队员胡志涛负责笔录成稿。1939年3月11日晚,演剧三队邀请了光未然和冼星海来到西北旅社一间窑洞里参加小型朗诵会,会上光未然介绍了写作动机并声情并茂地朗诵了歌词,结束后大家热烈地鼓掌欢呼,冼星海更是站起来把歌词一把抓在手中,说:“我有把握把它写好!”1939年3月26日,延安大生产运动告一段落,手上磨起血泡的冼星海经过两周的准备,在日军空袭的间隙中,再次赶去西北旅社拜访光未然,交换意见后,作曲家开始动笔谱曲。当时,“冼星海正患感冒,妻子钱韵玲就找来一块木板搁在炕上,让他写作。星海爱吃糖,延安买不到糖果,为了给星海补充热量,光未然特意给他搞来两斤白糖。”谱曲完成后,冼星海根据队员们的意见对曲子几经修改,最后面世的《黄河大合唱》受到了毛泽东同志的高度肯定,周恩来还题词赞赏道:“为抗战发出怒吼,为大众谱出呼声!”

无论是左臂肿胀、行动不灵以至于只能在病榻上口述歌词的光未然,还是手上磨起血泡并顶着感冒的折磨坚持谱曲的冼星海,都是饱含抗争精神的英勇战士,他们在《黄河大合唱》这部文艺作品中讴歌中华民族坚忍不拔、顽强抗争的英雄气概,而他们本人在创作的过程中,也同样将中华儿女与苦难进行抗争的决心和勇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大合唱中歌颂的人格是坚强的、崇高的、胸怀宽广的,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之下都具有拼搏的意志力与坚韧性,可以说是一种如黄河般气吞山河、书写历史宏伟气势的人格。这些精神气质被赋予到《黄河大合唱》当中,经过几代人的传唱,它们已经深深融入到华夏子孙的血脉里,并铸就了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为中国精神的构筑添砖加瓦。

二、个人记忆刻画历史纹理

合唱套曲《黄河大合唱》是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创作的,在同时期很多救亡歌曲纷纷淡出大众视野的时候,它却凭借着高超的艺术水准和扣人心弦的艺术魅力传唱至今。经过战场烈火锤炼的《黄河大合唱》,堪称见证抗战风雨历程的国家史诗,承载着中国战火纷飞的年代人民同仇敌忾的集体记忆,是抗战时期中国文艺的重要代表作,也是写入世界音乐史的经典作品。统观中国历史与文化,不难发现已经形成了一个以《黄河大合唱》为中心的群星闪耀的文化记忆库,《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便以此为基础,通过文化史料的搜集来还原这段历史。

该书中收录了一些抗战文艺活动亲历者对《黄河大合唱》的口述历史,亲历者们所讲述的环境、细节、感情以及心理都比间接材料拼凑出的传说更为生动、具体。有些当事人述说了抗战时期进行文艺排练的艰辛,曾任抗敌演剧第三队副队长的赵寻回忆说:“延安当时缺乏西洋乐器,冼星海就仅能找到的乐器写伴奏:提琴、竹笛、二胡、三弦、口琴、锣、鼓、钹、竹板,连木鱼都用上了,冼星海还动员鲁艺音乐系师生组成乐队来协助我们演出。”关于抗战时期乐器的缺乏问题,孟波(曾任抗敌剧团团长、鲁艺华中分院教务科科长等职)则回忆道:“这时正好邱强从延安带来《黄河大合唱》的油印歌谱和李伯钊的《农村曲》,抗敌剧团拿到这个歌谱后,很快就开始了排练。当时只有二胡等简易乐器。乐器不足,我们就用洋铁桶当低音鼓,把中药房用的铜钟当打击乐器。”这些生动的忆述多是口述者的亲历、亲见、亲闻,展现出了其他史料所欠缺的现实性、鲜活性以及权威性,为我们了解当时人的所思、所为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口述历史以个人记忆为依据,由于口述者们存在记忆力的偏差,会出现对于同个事件的观点相左的情况,对此,《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中的学者表现出了科学、严谨的研究态度,采取了使两种观点在资料中并存且做好备注的处理方式。例如,关于1939年演剧三队到达延安的具体时间,赵寻与光未然的口述出现了偏差,这时整理者并未根据自己的判断擅自决定原始口述资料的取舍,而是如实呈现以待进一步考证。在口述记录里,赵寻是这样说的:“1939年1月,演剧三队到了延安,在延安的首次演出,就获得圆满成功,掌声热烈,赞誉频频。”关于光未然的口述,整理者则如实还原并附上自己的疑问。光未然:“我随演剧三队于1939年2月份到达延安(与赵寻的回忆相差一个月),在那里待了三个月,5月份离开。”赵寻认为是1月到达延安,光未然认为是2月,难辨之时,这位学者在括号内注释说明二人存在一个月时间差的问题,既保持资料原貌,又表达了自己的质疑,可见治学之严谨。

如果说对抗战时期文艺工作者排练条件比较艰苦的述说,擦亮了某些原本就闪闪发光的文艺工作者的光芒,那么,《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作出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贡献就是点亮了一些被历史遮蔽的“星”,他们曾为《黄河大合唱》的创作或传播作出努力但是由于战乱等原因未被写入功劳簿当中,蒋旨暇就是其中一位。蒋旨暇是第六乐章《黄河怨》的女声独唱演员,1939年4月13日,演剧三队在陕北公学礼堂首演《黄河大合唱》,田冲和蒋旨暇分别担任男女领唱,演出结束后,队员们按照上级的指示转战进行抗日宣传,1940年他们到达常村。村民张建业回忆道:“抗演三队来到村里后,每天早上5点钟就起床跑操,领操的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细高挑儿,短发,一双大眼睛特水灵,喊操的声音又甜又脆,后来知道这姑娘叫蒋旨暇。”张建业还提到,演剧三队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蒋旨暇。1941年,演剧三队接到“离开常村分散隐蔽”的通知,蒋旨暇因病无法同行,不久就病逝于村民家中,村民们将其埋葬在飞凤山下,这位“抗战之花”便长眠于河南义马的土地上。像蒋旨暇这样在抗战中付出巨大努力和牺牲的文艺工作者不胜枚举,无论是原本就闪闪发光的“星”,还是被遮蔽的“星”,他们都曾为抗战胜利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发掘这些英雄并在历史的石碑上刻画出属于他们的纹理,是时代赋予后浪们的使命与责任。

《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通过收录《黄河大合唱》相关亲历者口述的方式来保存历史记忆、弥补史料的不足,是全面呈现大合唱鼓舞军民投身抗战壮阔图景的重要手段。“个人记忆可丰富人类生活的数据信息库,是包括历史信息在内的广义的人文资源,亦即重要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永远的“黄河大合唱”》注重在大时代背景下对当事人的个人记忆进行记录,不仅对集体记忆进行了补充书写,有助于读者全面地了解那段峥嵘岁月,也为抢救历史资料、挖掘红色文化资源以及保护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表征

抗日战争对中华民族来说是一场浸润着鲜血的残酷洗礼,枪林弹雨与炮火纷飞之下,中华民族实现了浴火重生。这场淬炼与考验是全方位的,并具有相当的深刻性和革命性。面对敌人坚船利炮的威胁,中国开始与固步自封的过去进行决裂,在反思旧知识、旧秩序、旧传统的同时,尝试与现代世界接轨。“抗日战争时期,是中国文化现代化因素积累的重要时期。”《黄河大合唱》作为诞生于抗战时期的文艺代表作,述说了华夏儿女的痛苦与屈辱,讴歌了民族的觉醒与抗争,体现出中国现代化转型期的特征。

《黄河大合唱》诞生之初,就常被评价为“新型歌曲”,冼星海本人评价《黄河大合唱》的时候,也强调它的“新”:“《黄河》的创作,虽然是在一个物质条件很缺乏的延安产生,但它已经创立了现阶段新型的救亡歌曲了。”突出其“新”的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当时人们对音乐乃至时局破旧立新的心理期待。《黄河大合唱》的主体形象是黄河,这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经典意象,并且,黄河本身就在中国的传统历史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这样一个代表着“传统”的文化符码,在《黄河大合唱》之中被赋予了“新”的现代意义,便是体现在大合唱中最为显现的转型期文化表征。《永远的“黄河大合唱”》一书中,就有学者对黄河意象的“现代化”这一现象进行了剖析,并阐明了黄河这一主体在大合唱的不同乐章里分别代表的角色。最开始黄河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船夫不惧惊涛骇浪拼着性命与黄河搏斗,这两个对立的形象将象征意义指向了困境与民族,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贯穿其间。到了第二乐章,黄河的角色由“敌人”转变成民族的象征,词作者热情讴歌黄河对于中华民族的伟大意义。在接下来的朗诵歌曲里,黄河的形象丰富多变,展现出多层含义,从“听者”“被歌颂者”“被控诉者”再到“第三者”“目击者”“见证人”“歌唱者”等等。多层次象征意义的背后饱含着抗战时期人们对于祖国的复杂情感,而《黄河大合唱》赋予黄河符码的这些现代内涵,早已超越了黄河作为古典符号的传统意义。

《黄河大合唱》从黄河西边陕北唱起,然而这首为民族存亡而歌的合唱曲目,并没有止步于此,很快就流传到了黄河东岸的晋东南,进而流传到全中国、全世界。一首救亡歌曲绽放出惊人的生命力,在世界各地激情唱响,这离不开它本身的艺术魅力,离不开全世界人民进行反法西斯斗争的时代背景,它见证着中国从封闭守旧到自由开放的转变,见证着中国社会从传统走向现代的光辉历程。《永远的“黄河大合唱”》对80年来《黄河大合唱》的演出记录进行了汇编,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海外演出,相关学者进行了详实的介绍,为读者展现了《黄河大合唱》从“为民族存亡而唱”到“为文化交流而歌”的时代变迁。

1939年,《黄河大合唱》在延安首演,这里是抗战时期最重要的根据地,也是创作抗战文艺的理想地点之一,而歌曲本身就凝聚着词曲作者积蓄多年的感情,充分契合了全国人民的共同意愿,即揭露日本侵略军暴行并与敌人进行持久战斗,在这个十分融洽的文化场域之内,《黄河大合唱》收获了诸多赞誉,很快开始流传起来。以大合唱在太行山周边的流传为例,从“‘前方鲁艺’的‘主旋律’”到“下北漳村的紧张排练”再到“蟠洪河滩上的盛大演出”,后来《黄河大合唱》便成为晋东南、晋冀鲁豫根据地乃至华北地区抗日军民口中哼唱的小曲儿,从此,大合唱激励着无数华夏儿女战胜了帝国主义,解放了全中国。抗战胜利后,歌声并没有停息,演出的脚步辗转在世界各地:加拿大多伦多,苏联莫斯科,美国纽约、休斯顿、旧金山、芝加哥,澳大利亚悉尼,泰国曼谷,马来西亚新山,哈萨克斯坦塔拉木图……在世界各个角落,唱响友谊与和平。2015年在卡多根音乐厅举办的《黄河大合唱》英国首演,得到了不少曾在抗战时期从事文艺工作的老人的支持,还收到了冼星海的女儿冼妮娜以及光未然之子张安东的题词。2019年,为了纪念《黄河大合唱》诞生80周年,光未然的后人组织发起了“五洲同声唱黄河”活动,歌声响彻寰宇。

《黄河大合唱》抒发的是让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愿景,但它所传达的并不是狭隘的种族主义思想,比如《怒吼吧,黄河!》提到“向着全世界劳动人民发出战斗的警号”,这是一种把民族振兴与世界发展相连的全球意识,更是转型期的中国开始树立全球视野的结果。《黄河大合唱》作为中国从传统走向现代的见证者,无形之中将黄河乃至中国推向了世界舞台,在我们倡导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全球对话的今天,《黄河大合唱》愈发显示出世界意义。

注释:

[1]罗小平:《文化价值与文化场——析〈黄河〉大合唱传播60年》,《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99年4期。

[2]田青:《在黄河大合唱角色交替的背后》,《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70页。

[3]张安东:《〈黄河大合唱〉传奇》,《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7页。

[4]张光年:《张光年文集》第四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68页。

[5]石湾:《光未然与冼星海》,《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306页。

[6][7][8][9]李丹阳:《口述历史中的〈黄河大合唱〉》,《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323页,338页,322页,324页。

[10]王晓峰,徐海龙:《“抗战之花”蒋旨暇》,《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38页。

[11]陈墨:《口述历史:个人记忆与人类个体记忆库》,《当代电影》,2012年11期。

[12]袁成毅等:《笔谈抗日战争与中国现代化进程》,《抗日战争研究》,2006年3期。

[13]冼星海:《我怎样写〈黄河〉》,《冼星海全集》第一卷,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37页。

[14]李东兴:《〈黄河大合唱〉是怎样在太行山上唱响的》,《永远的“黄河大合唱”——〈黄河大合唱纵横谈〉续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346—3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