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厚培 吴旭春
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倪宽赞》,传为唐代书法家褚遂良所书,因褚氏留存墨迹书法稀少(另有传为褚氏书墨迹本《阴符经》传世),所以一直以来被学习褚体书法者奉为圭臬。然而,我们如果对其中的字体注释不准确,不仅可能会对理解文本内容产生障碍,还会导致现今书法创作方面的用字错误。
此卷书法作品中有句为:“卜式拔于刍牧,弘(刮去)羊擢于贾竖,卫青奋(前后出现两次)于奴仆,日䃅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眀(本为朋)已。”〔1〕《汉书》原文作:“卜式拔于刍牧,弘羊擢于贾竖,卫青奋于奴仆,日䃅出于降虏,斯亦曩时版筑饭牛之(明)朋已。”〔2〕其大意为“卜式提拔于牧人,桑弘羊起家于商贩,卫青奋起于奴仆,金日䃅出自降虏,这都是古人所说的‘版筑饭牛’之类的微贱之人”。
然此句中,疑为“奋”字者,却先后出现了两次,墨迹本分别写作、〔3〕(图1、图2)。
图1 《倪宽赞》疑为“奋”字者前一字形
图2 《倪宽赞》疑为“奋”字者后一字形
俞丰先生编著的《经典碑帖释文译注》中,将前一字释为“奋”,后一字视为衍字“旧”〔4〕,查阅多家出版社出版的《倪宽赞》法帖,亦皆同此注释,但是,如若第一字确系为“奋”,又为何复写一“旧”字,难道仅仅是笔误产生的衍字?这不禁让人心生疑窦。
考诸《汉书》原文,即知此处为“奋”,故二者中必有一字为“奋”者。
细心观察者可以发现,前一字形中的右上方有一小圈,无独台北故宫博物院本有此,《三希堂法帖·卷三》中的《倪宽赞》刻帖中亦有此标注,在贺师俊旧藏沈尹默先生临《倪宽赞》中,前一字形右上方也明确标出了这一小圈。由此可见,卷中所标注的圆圈是书家有意为之的。
古人在书写错误之后,进行涂乙的方法有多种,比如《兰亭序》采取直接涂抹或者在原字上直接修改的方法;而于写错内容旁边,用“点”删除的方式又颇为常见,苏轼《黄州寒食帖》中的衍字“子”“雨”旁边,以四点点去,黄庭坚《松风阁诗》中的衍字“早”旁边用三点点去,米芾《蜀素帖》中衍字“清”旁边用两点点去,衍字“业”用三点点去,而书作中以三点点去笔误的方式最为通用。
参阅宋元人手札,我们得知,前一字形右上方的小圆圈其实为删除误字所作的标记。
1.(宋)苏轼行书《获见帖》(图3)
图3 [宋]苏轼 行书《获见帖》 27.7cm×38.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文本内容为:“近者经由,获见为幸。过辱遣人赐书,得闻起居佳胜,感慰兼极。忝命出于余芘,重承流喻,益深愧(慰)畏。再会未缘,万万以时自重。人还,冗中,不宣。轼再拜。长官董侯阁下。六月廿八日。”
《获见帖》全称《致长官董侯尺牍》,约书于北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我们一般认为此作是苏轼在黄州时写给董钺的书信。
书作中有句为“忝命出于余芘,重承流喻,益深愧(慰)畏”,意思是“我(苏轼)愧受皇命以为官员,又出于长官多方庇护,承蒙您多加赞誉,更加羞愧难安”。苏轼因“乌台诗案”而被贬黄州,此时生活窘迫,心情欠佳,“畏”字为“畏惧”“不安”的意思,“慰”字为“安慰”“欣慰”之意,误用“慰”字,所以右旁以小圆圈点去“慰”字。
2.(宋)苏轼行书《满庭芳词》(图4)
图4 [宋]苏轼 行书《满庭芳词》 宋神宗元丰六年(1083)
书作《满庭芳词》中有句“凛然苍桧,双(圈去)霜干苦难双”,前一“双”字为衍字,故其右用小圈圈去。
3.(元)柯九思行楷《上京宫词·应制赋郊祀大礼庆成二首》(图5)
图5 [元]柯九思 行楷《上京宫词·应制赋郊祀大礼庆成二首》 30.9cm×53cm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附属美术馆藏
此书作内容包含三个部分,第二部分为《应制赋郊祀大礼庆成二首》,实际上是两首七言律诗,其一曰:
辇路千门喜气浮,太平天子祀圜丘。奉常奏备离温室,尚服陈辞进大裘。云载朱旗飘彩凤,天临玉辂驾(翠)苍虬。腐儒缪忝金闺籍,目醉荣光出御楼。
此诗为格律诗,句中“天临玉辂驾(翠)苍虬”按格律规则应该为“平平仄仄仄平平”,然而“翠”字为去声(仄声),如果用“翠”字,则全句为拗句,所以书家在“翠”字右上方以小圈点去,又在全诗末尾处添一“苍”(平声)字,以示将“翠”字更换为“苍”字。由此,我们确认,书家以右加小圈的方式将“翠”字点去无疑。
从上图来看,苏轼两帖为行书手札,柯九思一帖为小行楷书作,墨迹本《倪宽赞》亦是楷书作品,由此可见,用小圈删除误字的方式多出现于小幅行书或者楷书作品之中,笔者姑且将其称为“圈点法”(以右加小圈的方式对文字进行删改)。我们认为,大幅行草书创作却不宜使用这种方法,因在行草书中,使用三点或者多点删减的方式可以更好地体现书法作品的整体气息,亦是书家笔韵墨情的自然流露。试想一下,如果黄庭坚将“圈点法”应用于“散点式”的大草之中,其草书作品中的“节奏感”势必大打折扣。然而“圈点法”确为行书手札和楷书作品中出现的一种涂乙方式,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为书家所删除的字形,而才是书家所要真正书写的“奋”字字形。
《令鼎》铭文是西周金文,属于大篆书体。这一时期带有“篆引”(篆指字形结体类于花纹图案、引指引笔而书如同划线的书写方式,为正体规范之大、小篆所共有,仅式样程度有所别异〔7〕)特征的书体作品所占比例明显上升。字形中,构件“衣”呈现左右大致对称状,各部排列整匀有序,式样的转曲摆动类似图案花纹的特征,引笔画线之意业已凸显,书写的线条外柔内刚、大体等粗且精劲有力。
春秋以降,礼崩乐坏,周天子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地位,到春秋晚期,文字尚且能够维持大体统一,但至战国时歧义始形显著,文字开始发生裂变。
在大约处于战国中期偏晚的《郭店楚简》中〔8〕,“奋”字字形作、,处于同一时期的《清华简》(战国中晚期楚文字)中作,可见,在楚文字系统中,“隹”部已经被略去,构件“衣”则保留于“田”之上。在字形、中,构件“衣”的下部延长至构件“田”部,并与“田”中部连为一体,呈现出超长笔画且延伸出去,“波势”已现。字形中,构件“衣”则表现有修饰性特征。
关于《郭店楚简》中所见书体的性质,我们认为是隶书萌芽已见端倪的古文蝌蚪书〔9〕。在、、三字形中,可以窥测传统意义上的“篆引”书写方式已经被新的书写方式所解构,又同时受到虫书美化修饰的影响并呈现出一定意义上的“书写性简化”。秦灭楚以后,楚系文字并没有继续发展下去,隶楷阶段中“奋”字字形的构造方式也没有较为明显地受到楚文字系统的影响,于是我们排除了来源于楚文字的可能性(这里仅就字形构造而言,而在书体方面,因楚汉文化同源,汉代隶书的书写方式不可能不受到楚国文字书写方式的影响)。
秦国由于是在宗周故地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国家,其文字系统也较好地继承了西周大篆文字体系。战国时期的秦文字可分为两类:秦时文正体和秦时文草体〔10〕。
注释:
〔1〕〔3〕《褚遂良阴符经 倪宽赞》,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 年版,第48 页。
〔2〕 〔汉〕班固撰;陈焕良,曾宪礼标点:《汉书》,岳麓书社2007 年版,第992 页
〔4〕 俞丰编著:《经典碑帖释文译注》,上海书画出版社2009 年版,第377 页。
〔5〕 季旭升:《说文新证》,艺文印书馆2014 年版,第291页;李学勤主编:《字源》,天津古籍出版社2012 年版,第312 页。其余“奋”字及“旧”字图片转引自以观书法网。
〔6〕 前揭《字源》,第312 页。
〔7〕 丛文俊:《中国书法史·先秦秦代卷》,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009 年版,第99 页。
〔8〕 同〔7〕,第293 页。
〔9〕 崔树强:《刍议郭店楚简的文字与书法》,《书法世界》2004 年第2 期,第17——19 页。
〔10〕 同〔7〕,第359——360 页。
〔11〕 同〔7〕,第331 页。
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秦时文正体的“奋”字字形,遗留于战国晚期的《诅楚文》中,作,或作,“衣”的上部已经讹变为“大”,“衣”的下部变为弧形。现今流传下来的《诅楚文》是宋元时期的重摹刻本,因为年代久远可能会导致重摹过程中出现讹误。诚然,《诅楚文》虽不能十分确切地反映这一时期秦时文正体的全部面貌,但丛文俊先生却认为《诅楚文》中“小篆字形所占比例上升,正是战国时期秦文正体的发展趋势”〔11〕,《诅楚文》应属于“小篆书体的前期形态”〔12〕。也就是说,从《诅楚文》的字形中,正可以窥见战国晚期秦国的正体文字,而秦小篆书体正是在原有秦文正体的基础上人为规范整理而来。观之、两字形,已经与小篆字形(从“奞”,从“田”)趋近,而繁体正体字“奮”正是来源于小篆字形,所以我们也大致排除了来源于秦时文正体的可能性。
我们认为战国晚期的秦时文草体,属于早期隶书,即古隶。云梦睡虎地秦简中的文字书体就是这一类古隶的代表,而其又是汉代隶书的先导。“奋”字在云梦睡虎地秦简中作,此字形从“衣”(省),从“雀”,从“田”。观察字形,“篆引”特征已经不够明显,正在从转曲的线条逐渐过渡为横直的笔画,并形成了新的笔顺和笔势,呈现了具有“书写性简化”的古隶特征。
早期隶书大约发展到西汉武帝晚期时出现了即将演变为成熟隶书的形势〔13〕。在东汉,“奋”字已经大多书写为(《杨叔恭残碑》)。魏晋南北朝以后,由隶书脱胎而来的楷书逐渐走向成熟。北朝楷书又受到汉隶的影响而呈现出古意未漓的书体特征,也就是说,在北碑文字中仍残留有汉代隶书的面貌。在《高湛墓志》中,“奋”字作,《高湛墓志》中的这一字形,亦有注家错解为“旧”字〔14〕,原文应作“君文武两兼,忠义奋发”,“忠义奋发”句,典出《三国志》:“从事沮授说绍曰:‘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勃海稽首……’”〔15〕此字形正是从隶书演变而来,而又与字形在构形上已经基本相同了。
在《说文解字》中,“奮”和“奪”都归为“奞”部。“奪”在金文中的构形为从“又”(右手)、从“衣”、从“雀”,所合之意为“衣中的鸟雀被人夺取”;秦简中的“奪”字,有将“又”形增加一笔为“寸”(与“又”义近可通)的情况,其余构件则不变。“奮”字在金文中从“衣”、从“隹”、从“田”,在秦简、汉隶中从“衣”(省)、从“雀”、从“田”,而“雀为小鸟,隹、雀义近可通”〔16〕。由此来看,秦一统后整理小篆字体时人为规范的字形构件“奞”,正是来源于从“衣”、从“隹”(“雀”)的合体形旁;而从字形构造来说,亦是渊源有自而绝非向壁虚造的。
王肯堂辑《郁冈斋墨妙法帖·卷九》中收有《倪宽赞》刻帖,此帖有意将改刻成了,即将下部的“田”窜改为了“旧”;董其昌则在行楷书作品《倪宽赞》(与褚本内容相同)中将其写为,其又与传世《倪宽赞》两字皆不同,这又该如何解释?
图6 《高湛墓志》中的“奋”字字形
图7 《倪宽赞》中的“奋”字字形
“舊”的本义是鸱鸮一类的禽鸟,而“新舊”之义为其假借义,《说文解字》:“舊,鸱舊,舊留也。从萑,臼聲。”〔18〕“舊”为形声字,从“萑”(形符),从臼(声符)。我们发现,构件“臼”一直在“舊”字中充当声符,《字源》:“臼为舂米具石臼之象,于旧(舊)表音,旧(舊)与臼并为群纽,之幽旁转。”〔19〕但是在魏晋南北朝以后,有些“舊”字字形下部的构件“臼”又因为书写的便捷而逐渐演变为“旧”,成为一种更为美观和普遍的写法——(智永《千字文》),我们称为“舊”的异写字。所谓异写字,就是指“在同一体制下,记录同一个词,构形、构意相同,仅仅是写法不同的字样”〔20〕。构件“旧”的写法既是从“臼”演变而来,所以在中依然起到的是声符的作用。《汉语大字典》:“‘旧’,同‘臼’。”〔21〕我们于书法作品之中,常把“兒”字上半部的“臼”写为“旧”,所以将“臼”写为“旧”是存在于某些字形之中的。
北碑中出现的“奮”字字形,异体较多,而当代注家亦有将其错解为“舊”字的情况。《元怿墓志》曾两次出现字形,在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元怿墓志铭》中,此字皆注为“旧”,前一处句曰:“旧庸熙载。”〔22〕后一处句曰:“皇太后旧独见之明。”〔23〕此皆有误,其实就是“奮”字,如若释为“奋庸熙载”和“皇太后奋独见之明”,就文从字顺了。“奋庸熙载”中“奋”为“奋发”,“庸”为“功业”,“熙”为“光大”,“载”为“事业”,合起来的大意就是“奋发图强,建功立业”。《尚书》:“有能奋庸熙帝之载。使宅百揆,亮采惠畴?”〔24〕“皇太后奋独见之明”大意就是“皇太后发出独到的见解”,此处的“奋”字可解释为“发表”、“发出”(本义的引申义)。在新出土的《薛怀吉墓志》中,有句“奋此高搏”,其中“奋”字作〔25〕。我们看到,虽然北碑中的“奋”字体呈多变,但字形从“萑”,从“田”;字形,从“雚”,从“田”,而“雚”是“萑”的重文(异体),二者皆可释为“鸱鸮”一类的禽鸟〔26〕;再对比《高湛墓志》中的字形,便可看出,三者依旧可传递出“奮”字的表意信息——“鸟飞出而翱翔于田野之上”。之所以注家把误认为是“舊”,是因为与极其相似,但其并没有注意到是从“萑”、从“田”,而是从“萑”、从“旧”。
然而,笔者认为,将“奮”字下部变为“旧”或“臼”的写法是不太合理的,这类字形应该被列为讹字。其一,在某些字形(“舊”“臼”“兒”“倪”“寫”等)中将“臼”形书写为“旧”形,已经相延成习,也就是说,我们认可了这种写法,且多为书家所采纳,我们称这类异体字为构件产生书写上变化的异写字〔27〕;将“奮”字下部的“田”改换为“旧”的写法则仅仅出现于少数书家的少数作品之中,不具有社会普遍性,我们也只能将其列入讹字的范畴。其二,如果将“奮”字下半部分的“田”改换为“旧”,然“旧”并不能承担构件“田”在“奮”字中所起到的形符(表意)的作用,这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奮”字原本的表意性;而虽然一部分“舊”字字形下半部分的“臼”演变为“旧”,但“旧”与“臼”作用相同,它们都起到的是声符(表音)的作用,“舊”字的形声字特征没有发生变化。其三,如果将“奮”字下部的“田”改换成“旧”或“臼”,这将会导致“奮”“舊”不分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假如说(“奮”字的异体写法)下部的“田”可以变化为“旧”或“臼”,那么“奮”字亦可以写为或者“舊”,这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基于此,我们将一些“奋”字的行楷书简要归纳为两类,一类是优先选择的字形,另一类是谨慎使用的字形,仅供参考:
优先选择的“奮”字字形 谨慎使用的“奮”字字形(唐颜真卿《忠义堂帖》)images/BZ_11_2421_678_2448_710.png(唐《豳州昭仁寺》)images/BZ_11_2038_749_2067_781.png(北魏《元怿墓志》)images/BZ_11_2421_749_2453_781.png(传唐褚遂良《倪宽赞》)images/BZ_11_2038_820_2061_851.png(北魏《薛怀吉墓志》)images/BZ_11_2421_820_2446_851.png(唐裴休《圭峰禅师碑》)images/BZ_11_2038_891_2065_922.png(北齐《高湛墓志》)images/BZ_11_2421_891_2455_922.png(宋黄庭坚《送四十九侄诗》)images/BZ_11_2038_961_2062_993.png(唐欧阳询《姚辩墓志铭》)images/BZ_11_2421_961_2453_993.png(明董其昌行楷书《倪宽赞》)images/BZ_11_2038_1032_2065_1064.png(传唐褚遂良《倪宽赞》)images/BZ_11_2421_1032_2445_1064.png(明王铎《予生自原野》)(元赵孟頫《酒德颂》)images/BZ_11_2421_1103_2448_1135.png(清铁保《人帖》)
本文尝试对传世墨迹本《倪宽赞》中两次出现的“奋”字字形进行考证,认为前一字形由于不符合汉字的构形、构意原理而被书家用小圈点去,并进一步证明第二字确系为“奮”,然多家出版社的注释者均未觉察到这一点。在探讨过程中,旁及书法作品中的涂乙方式,认为在楷书作品或者在小幅行书手札作品中,以小圈删去误字或衍字的方式较用三点或多点点去的方法更为美观恰当,但在大幅行草书创作中却不宜使用这种方法。笔者又挑选出一些行楷书中出现的“奮”字字形,并将其分为两类以供参考,或许对当今书法创作中一些疑难字的正确使用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注释:
〔12〕 同〔7〕,第338 页。
〔13〕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修订本)》,商务印书馆2013年版,第83——87 页。
〔14〕 刘宇恩:《司马景和妻墓志·高湛墓志》,上海辞书出版社2017 年版,第20 页。
〔15〕 周国林等主编:《三国志注释本(上)》,岳麓书社2011 年版,第158 页。
〔16〕 李圃主编:《古文字诂林·第4 册》,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 年版,第2480 页。
〔17〕 〔汉〕许慎:《说文解字》,中华书局2015 年版,第71 页。〔18〕 同上,第72 页。
〔19〕 前揭《字源》,第314 页。
〔20〕 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商务印书馆2015 年版,第151 页。
〔21〕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湖北长江出版集团·崇文书局、四川出版集团·四川辞书出版社2010 年版,第1590 页。
〔22〕 薛元明编:《元怿墓志铭》,江西美术出版社2014 年版,第37 页。
〔23〕 同〔22〕,第73——74 页。
〔24〕 李民,王健:《尚书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年版,第18 页。
〔25〕 《北朝墓志精粹·第二辑·北魏卷六》,上海书画出版社2021 年版,第43——44 页。
〔26〕 邹晓丽:《基础汉字形义释源:〈说文〉部首今读本义(修订本)》,中华书局2007 年版,第168 页。
〔27〕 同〔20〕,第15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