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地方高校融资现状及对策

肖淑琴，阮旭华

（1.三明学院 计划财务处，福建 三明 365004；2.福建农林大学 计划财务处，福建 福州 350002）

“双一流”建设为高等教育发展带来新契机。高校要想实现内涵式发展，基础设施和信息网络更新改造、设备和图书资料购置、科研成果和人才引进非常必要。“十二五”以来，高校规模不断扩大，教育经费支出随之增长，地方财政对教育投入政策已经形成动态调整机制。福建省地方高校在经费结构方面，虽然财政性教育经费的比重较以前不断上升，但融资渠道的结构性问题仍然制约了高校的发展。目前，财政对教育将保持平稳投入，很难有明显提高，因而在财政拨款一定的前提下，高校如何争取更多办学资金，保障内涵式发展，成为亟待探讨的课题。

一、福建省地方公立高校融资途径

目前，适合高校的融资主要有财政手段保障、市场机制调控和金融创新产品等。地方高校是指隶属于地方政府，由地方财政提供资金的普通高校，以为地方培养高等教育人才、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为目标，可分为公立高校和民办高校。公立高校经费来源主要由政府财政拨款、行政事业性收费、社会捐赠等部分组成，而民办高校主要是使用非财政性经费。福建省地方高校经费拨款采用属地原则，分为福建省教育厅经费直管单位（省属高校）和市属高校。本文主要针对福建省地方公立高校，为了更直观地反映地方高校经费的来源，按经费是否偿还，分为非偿还性资金来源渠道和偿还性资金来源渠道。

（一）非偿还性资金来源渠道

非偿还性资金主要包括：一是财政拨款，按资金性质，可分为生均定额拨款和专项资金拨款，分别用于高校人员和运转、教育和科研专项；二是事业收入，包括学费、住宿费、资产处置等非税收入；三是其他收入，主要有社会捐赠、房租、培训、存款利息等，是高校利用自身办学资源和教育教学方面的优势，向社会开展有偿社会服务取得的；四是投资收入，即高校将科研成果和专利技术转化为生产力；五是资产置换，高校利用其闲置资产或地理位置差异，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对资产或土地进行转换，获取资金差价，如对外出租闲置设备和资产、对外转让研发技术等。

（二）偿还性资金来源渠道

偿还性资金其实质是需要高校偿还的负债，主要包括贷款、融资租赁等，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变化，也衍生出其他形式。一般来说，应用于高校的有三类：一是金融机构信用贷款，这是目前高校解决基础设施建设和改善教学条件最主要也是审批最快的融资渠道；二是融资租赁，在金融机构贷款受限、高校债务化解困难的情况下，融资租赁公司积极介入高校融资，目前也成功吸引了高校的选择；三是特许经营项目融资，即公私合作、公私合伙、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简称 PPP），目前在公用事业、基础设施建设等大中型项目中应用较广泛，但高等教育领域应用较少，也有高校尝试开展。

二、福建省地方高校融资现状

“十三五”期间，福建省一般公共预算总收入 2016年为4295亿元，2019年达到 5147亿元，年均增长5.6%。2020年，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在财政紧平衡的经济背景下，仍然达到5158.35亿元，实现增长0.2%。福建省现有高校91所（本科高校 38所，高职及专科 53所），其中公办高校53所、民办高校38所。除两所中央直属高校外，其他高校采用的是属地管理机制，由省、市财政为主安排教育经费。鉴于2019年开始实施政府会计制度，报表口径发生变化，本研究对数据进行加工，统一口径。

（一）总体收入大幅增加

据全国教育经费执行情况统计快报显示，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总投入从2008年的3076.4亿元增长到2018年的8307.58亿元。特别是“十二五”以来，高等教育发展进入了新的时期，高等教育经费总量持续保持高投入的状态，见图1。2019年，福建省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总投入为1413.48亿元，同比增长了7.15%，其中，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占比为76.11%，同比增长了6.46%。

图1 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投入情况（数据来源：2009—2019年《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

福建省公立高校主要资金来源情况见图2，财政拨款和学费仍然占高校收入的85%以上。财政经费所占比重依然最大，投入较为稳定，均达到55%以上，说明福建省对于高等教育较为重视。学费依然是主要来源之一，占比均值为39.3%。捐赠收入占比较低，不到经费总收入的1%。2018年，国家开始设置捐赠配比专项资金，对中央高校争取的捐赠收入进行奖励，引导和鼓励中央高校开展捐赠筹资，各地也结合实际，出台了资助办法，但实施成效并不十分显著。

图2 福建省公立高校主要收入情况（数据来源：2016—2020年《福建教育经费统计年鉴》）

笔者分别择取了福建省中央直属、省属、市属高校各一所，统计其收入情况如图3。可以看出，中央直属高校发展强劲，省属高校增长也比市属高校快，这与国家高水平大学和“双一流”大学建设的教育政策相关。一方面，省属、市属地方高校学科建设不如中央直属高校好，获得的经费也相对较少；另一方面，在高校学费政策一致的前提下，省属、市属地方高校创收能力及社会影响力也弱于中央直属高校。

图3 福建省部分高校收入情况（数据来源：2016—2020年《福建教育经费统计年鉴》）

（二）财政投入增长有限

随着高校规模的持续扩张，高校的经费供给面临很大的压力，高校资金矛盾日益凸显。近些年来，中央和各地政府加大了对高等教育的财政投入。高校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从2008年的1350.35亿元到2018年的5046.9亿元，增速为同期GDP增速的2.88倍。福建省公立高校财政性教育经费近年来也在稳定增长，在高校收入中占比在55%～60%之间，但个别市属高校财政性教育经费受地方财力限制，并未实现稳定增长。

虽然福建省高校多元化格局已经初步形成，但目前多数高校仍然依赖财政拨款，财政对高校投入的速度滞后于发展速度。福建省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支出与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对比情况见图4。可以看出，福建省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支出增幅大于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增幅，说明财政投入虽然不断增加，但远不能满足地方高校教育支出的需求。

图4 福建省地方高校教育经费支出与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对比（数据来源：2016—2020年《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

（三）多元化融资程度不高

经费来源多元化一直是高等教育发展的目标，但目前多元化还不够完善，各种资金来源从总量和占比上都不理想。前述三所大学的教育经费投入构成情况见表1。可以看出，财政拨款仍然是地方高校最主要的融资方式，目前占比约60%，特别是市属高校对财政拨款的依赖性更大。地方高校特别是市属高校科研事业收入较为薄弱，这与高校的发展水平相关。其他收入主要指捐赠收入和教育事业收入以外的收入，中央直属高校捐赠收入高于地方高校，说明其校友及社会影响力大，在捐赠收入融资方面强于地方高校。总体来看，中央直属大学多元化融资程度高，地方高校多元化融资程度较低。

表1 福建省部分高校教育经费投入构成情况表

（四）非偿还性资金来源总额有限

经过几十年发展，高校多数校舍及设备老化，加上内涵式发展、扩招及搬迁校区等的需求，高校对基础设施建设资金的需求较大。财政拨款只能用于高校日常公用经费和专项建设，而日常公用经费仅能保运转，没有结余资金满足基础设施建设。学费、住宿费收入属于高校自有资金，虽然资金用途没有太多限制，但毕竟基础设施建设资金需求太大，学费等自有收入有限，无法保证需求。高校是非营利性的社会公益组织，主要任务是完成国民高等教育，培养适合社会发展需要的知识型人才，开展的活动主要以教学和科研为主、社会服务为辅，无法像企业一样生产高质量产品获取高额利润，只能利用剩余的教学科研能力为社会提供有限服务，收取的服务性收入有限，利用社会影响吸收社会捐赠资金的收入更是有限，根本无法满足高校资金需求。

（五）偿还性资金融资成本压力大

国家鼓励利用金融和财税政策发展高等教育，然而，目前高校快速扩张所需资金的80%以上都来自金融机构信用贷款。近年来，高校在金融机构贷款受限，高校债务化解面临新的困难，且地方债的发行主要向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倾斜。在此情形下，融资租赁公司、社会资本等成了高校资金需求最主要的供给者。高校若通过融资租赁公司渠道，一般需要付出比银行贷款多30%以上的融资成本，因此，高校不断面临资金不足的压力、还本付息的压力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压力。

三、福建省地方高校多元化融资难题的原因

（一）政策限制

马克·布劳格将经济价值引入教育，提出教育是长期投入，会带来源源不断的、超出想象的经济价值。[1](P698)在多元化政策下，政府财政性经费不是单一来源。财政性高等教育经费在规模和投入量上保持逐年增加的态势，高等教育投资已然超过预期的政府供给，却仍难以满足地方高校的需求。近年来，福建省高校生均拨款政策已经形成稳定的增长机制，专项资金也引入因素分配法等来客观安排教育专项资金。财政投入的持续增长和财政拨款在高校收入中占比的不断下降，说明不是政府财政性经费投入的努力程度不够，而是高校多元化融资的效果不理想。在政府主导的供给模式下，高校通过市场机制自主筹资的成效不高，原因可部分归结为国家对高校的管理较严，限制较多。[2](P16-19)通过分析也可看到，受政策性因素的影响，高校多元化融资效果不明显，间接证明高校多渠道筹资并非十分畅通。

（二）融资风险加大

地方高校大多通过向商业银行借款来进行基本建设和资产购置，这种举债建设增加了高校的负担。随着上一轮国家化债工作的结束，近年来我国高校的贷款风险却又逐渐显现出来。福建省对高校化债工作也十分重视，在财力有限的前提下，2009至2012年每年安排近2亿元专项补助省属高校债务化解。省政府也出台支持高校加快发展的文件，提出以盘活多校区资源，通过土地置换、出卖、出租等形式进行化债。但是，2019年福建省高校贷款余额为40亿元，比2015年多了1亿元，贷款余额并未下降，说明福建省地方高校筹资有限，在化解债务方面力度不大。贷款未偿还不仅导致高校付息压力重，还要想法从有限的年度建设经费中节约支出，提出专项风险基金用于偿还银行贷款。

（三）社会捐赠收入的吸引力不足

重视高校社会捐赠是增加高校教育经费收入，振兴高校办学的重中之重。[3](P28-38)目前对社会教育捐赠税收方面的优惠，一是对高校的教学科研专用仪器，免征关税和进口环节的增值税；二是对企业向高校的捐赠支出，准予按比例进行税前扣除。然而，教育捐赠没有明显的鼓励方案，公益捐赠的税收优惠相比于发达国家而言比例较低，不能显著推动教育捐赠事业的发展。虽然福建省安排了捐赠配比专项，但高校捐赠收入总量仍然十分低，在地方高校资金来源中占比不到1%。

（四）资产管理效益不高

近年来，各高校积极开源，整合资源，提升资产管理效益，主要包括提供社会服务、创办校办企业以及出售专利技术等，高校资产规模显著扩大。但是，高校也存在资产增值管理方法不科学、过多注重教学与科研、重社会效应轻经济效应的情形，资产并未物尽其用，甚至存在闲置和浪费。如何充分合理地利用高校资产，既保证教学科研任务的完成，又实现资产的经济效益最大化，同时兼顾创收任务与改善办学条件任务，这成为摆在高校面前的一道难题。[4](P237-238)

四、福建省地方高校多元化融资建议

（一）树立高等教育产业化观念

福建省具备发展的产业环境，产业经济正处于黄金期。教育产业的产出形式是以人才专利等为代表的无形资产，要树立高等教育产业化的观念，构建促进高等教育发展的新格局。高等教育产业经济的发展，必然助力地方经济发展，地方经济的发展也将反哺高等教育发展。与此同时，福建省高校招生规模的扩大，将有力地带动高等教育基建、设备产业和图书资料等相关产业经济的增长。

（二）加大财政融资支持力度

政府有义务支持地方高校解决市场融资遇到的问题。政府在当前对地方高校教育总体投入不高的情况下，应该制定拨款支持政策实现对地方高校的稳定投入，同时制定相配套的财政融资政策，给地方高校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具体而言，政府可以引导各地在教育领域推广运用PPP模式[5](P22-26)；支持民营企业参与教育项目，给予政策倾斜并安排专项资金支持及税收优惠；鼓励商业银行在风险可控前提下，积极与高校开展合作，开发适合高等教育的金融产品及多样化的金融服务。

（三）加快推动产学研融合

国家已出台专利质量转化运用政策，地方高校要抓住政策契机，将实践性与研究性相结合，注重提高科研水平，加快转换科技成果，让成果产生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目前，地方高校在知识产权、专利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下一步要继续加强产学研的深度融合，将其内部化或是转让企业，获得专利转让收入。这样做一方面能加强科技转换生产力的力度，另一方面也可以让高等教育服务地方，加速地方产业化与高等教育的融合。有鉴于此，地方高校应高度重视提高教师科研水平，完善相应的成果转换激励制度，营造良好的科研环境。高校教师虽然在研究方面是专长，但不擅长预估和控制市场风险，因此高校需要制定产学研转换的保障机制来防止、避免和控制合作风险，特别是在合同签订方面，要规定双方的权利义务、验收标准等。

（四）创新实现多元化融资

高校要根据自身的办学优势，主动出击争取财源。一是社会筹资。高等教育正处于快速发展期，对社会民间资本有足够的吸引力，国家也积极出台政策鼓励民间资本投入教育，高校应该抓住时机吸引社会民间资本投资高等教育领域。二是资产置换。高校可以在政策许可范围内，转让或置换利用率不高的老校区，或转让研发技术取得成果转换收入。三是向资本市场及社会融资。当前，我国证券市场发展日益完善，可以尝试发行教育债券；许多上市公司也积极主动与高校合作，校办产业改制上市、专利技术作价入股是最常见的方式。四是多方争取捐赠资金。高校要利用自身的技术优势，由政府搭台，密切联系地方知名企业家、爱国华侨、爱乡人士等，多方争取社会捐赠。[6](P170-171)

（五）优化资源配置，提高使用效益

经过长期快速发展，高校汇集了大批的高科技专业人才和研究设备，在学科研究领域具备领先优势，这是高校融入当前经济发展的资本优势。地方高校可以在完成对学生正常教学科研任务后，进一步开放共享大型仪器设备，提高资产收益，既可以改变资产闲置浪费的状况，又可以保证仪器设备在有限的使用时间内，实现使用效益的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