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吔”山歌传唱 文明乡风回归

韦鹏

壮族山歌是我国民族艺术宝库中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它贯穿于壮族的婚假习俗之中，体现着壮族的特色文化，是壮族婚嫁习俗、文化传承中的主旋律，赋予了壮族人民不一样的意义。

金城江地区属于典型喀斯特地貌，过去原住民经常上山打柴务农，在深山弄场里，心情好时纵情歌唱，释放自我，心情不好时唱支山歌一抒胸闷，排忧解愁，使心灵和身体得到双重释放，晋朝刘欣期在《交州记》便有“俗好鼓琴，牧于野泽，乘牛唱辽辽之歌，僮隶于月下，抚掌发烈谣”的记载。山歌经过历史沉淀，自然而然形成了特有的乡土曲调，这便是“哦吔”山歌。“哦吔”是山歌里首尾固定的衬词，这些衬词使山歌唱起来朗朗上口、抑扬顿挫，促进情谊的延续，增添美感的流向，使歌曲更具有活泼、轻快的特点，赋予山歌极为浓郁的民族生活情趣和鲜明的艺术特色。对金城江地区老百姓来说，自莫一大王（壮族传说英雄人物）带着先祖们汇集于龙江流域这片神秘的土地拓荒耕种、扎寨造村和繁衍生息以来，“哦吔”山歌就一直伴随着他们，成为他们精神食粮以及娱乐、教化活动的基本方式。

20世纪中旬，“哦吔”山歌进入萧条期，村民被禁唱山歌，歌本被收缴或烧毁，山歌一度断层。之后由于经济、政策、语言和山歌自身变化的关系，会唱山歌的少了许多，但大家依旧爱听山歌，却已不复以往人人皆歌之盛景，悠久的“哦吔”山歌面临着逐渐消亡危机。

近年来，在党和国家民族政策、脱贫攻坚政策、乡村振兴政策东风劲吹下，金城江地区脱贫摘帽进入乡村振兴新发展阶段，农业成了有奔头的产业，农民成了体面的职业，农村成了美丽的家园，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繁荣发展，洗脚上岸的老一辈歌手们开始活动起来、重操旧业，“哦吔”山歌渐渐恢复了热潮。

文化铸魂，乡村精气神提起来。该区传承发展优秀传统文化，深入挖掘“哦吔”山歌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发力建设文化旅游强区。2020年12月27日，“金城江壮族哦吔山歌”入选第八批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建立了名录体系和传承人体系，山歌非遗项目的保护、保存工作纳入“十四五”國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哦吔”山歌开始走向复兴。

“哦吔”山歌传承基地建成。“哦吔”山歌当地壮话叫“比”，以白土乡德兴村传唱最为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德兴村也被誉为“比窝”。2016年12月16日，白土德兴“哦吔”山歌传承基地建成，“哦吔”山歌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经过近5年的发展，现今的德兴村屯屯有歌师，队队有歌手，德兴村歌手之多、歌声之优美动人，不仅在白土本乡，而且在金城江区内的六圩、六甲、东江、拔贡乡镇，在周边宜州区的德胜、拉浪、龙头乡镇，都安县的三只羊等乡镇都广为流传。

唱响壮乡山歌 图/CFP

歌圩重新盛起。集日便是固定的歌圩，不同乡镇以日期区分，或一四七，或二五八，或三六九，隔三差五便是一圩，赶集的缝隙抽空对上几曲，有的一直唱到日落圩散，仍然感觉意犹未尽。山歌盛会主要集中在当地政府组织的歌会比赛以及民俗活动中，举办的“脱贫感党恩 奋进新时代——我们的中国梦 ”文化进万家线上活动山歌会和“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党史学习教育线上活动山歌会，在微信平台上一度成为爆款，赛事产生了新“歌王”。在六甲壮族“灶王”文化旅游节、“壮族三月三”保平下洛扁担文化旅游节和拔贡下桥竹海风情旅游节等当地民俗节庆活动上，唱“哦吔”山歌是最高潮的环节。“哦吔”山歌的复兴，在丰富当地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同时，民族民俗文化得到保护和传承，又促进当地旅游业发展，以此带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融入年轻人的世界。为了唤起青少年对本民族文化传统的认同和热爱，金城江地区完善学校教育，开设了山歌鉴赏课、特色课、壮语课，提高母语文化，将山歌引领至校园。出山进城的年轻人，青年男女聚会之时对唱几句山歌成为风尚，或以歌寻友，共探山歌魅力，或以歌谈情，结为情侣，双方一唱一答，直至通宵达旦，好不快活。如今山歌也不仅局限于面对面，早已打破了区域限制，歌友们相互建立微信群，通过电话、语音、视频线上对歌，年轻发烧友上抖音、开微博，精心制作山歌系列短视频，山歌文化被展现得淋漓尽致、风采依旧。

具有浓厚的时代气息。受时代变迁与现代文化艺术的冲击，歌种不断演变，总体逐渐减少，目前最流行最精华的有盘古歌、敬酒歌、赞美歌、自由歌（含政治歌、江朝歌等），或多或少融入了现代音乐的元素，有些进行了不错的改编，但“哦吔”始终完好地保存了下来，艺术风格与魅力特点得到传承，山歌原有的神韵还在。“（哦～啊）党和政府确实好，如今农村样样好（啊）;问你哪样感谢好，努力脱贫是最好（哦吔～吔～）”唱出了对党和政府扶贫好政策的感恩;“（哦～啊）学习习近平，奋斗中国梦（啊）;喜迎百年庆，走进新时代（哦吔～吔～）”唱出了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哦～啊）最好不过三月三，椿芽腊肉是最香（啊）;你讲这个是最好，我讲还有阿妹靓（哦吔～吔～）”唱出了农村的淳朴气息。

金城江区以“哦吔”山歌振兴乡村文化，塑造乡村“形实魂”，既是立足当前的务实之举，也是着眼长远的科学部署。瞄准既定目标，全力补短板、强弱项、扬优势，就一定能走出乡村振兴的“新路子”，促进农业高质高效、乡村宜居宜业、社会治理有效、农民富裕富足，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迈出坚实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