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华
[摘 要]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意味着国际格局在变,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态势在变,科技革命对于国际关系的影响在变,人类社会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在变。当前,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体系,一方面因为主体参与不足、治理理念分歧、多元主体冲突等,面临合法性危机;另一方面因为治理效用赤字、治理制度失灵与滞后等,出现了有效性危机。中国不仅是全球治理的全面参与者,也是全球治理变革的倡导者,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提供全球治理变革的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球治理的目标引领;坚持“共商共建共享”是全球治理的价值共识;打造多边主义合作是全球治理的实践平台。
[关键词]全球治理;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共商共建共享
[中图分类号]D8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79(2021)05-0022-10
2020年一场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巨大灾难。病毒没有国界,疫情不分种族,世界各国无不受到疫情的影响。病毒面前,人类社会休戚与共、命运相连。近年来类似于此次疫情的黑天鹅事件层出不穷,给全球治理带来了严峻的挑战。重大灾难呼唤大国担当、国际社会齐心协力应对危机。2020年4月,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示,“现在是团结的时候,是整个国际社会团结一致,以制止这种病毒及其破坏性后果的时候。”[1]然而,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关键时刻,美国政府竟然指责世界卫生组织应对疫情不力,停止提供资金,并退出世界卫生组织。新冠肺炎疫情再一次将全球治理困境置于国际社会之前,凸显了当今全球治理体系的不足。“全球治理是主权国家权力结构中难以应对新的全球性问题时做出的一种选择。”[2](p223)然而,基于“华盛顿共识”的全球治理体系与决策模式已经无法适应复杂多样的时代变化。全球性问题不断积累,全球秩序出现失调,国际社会对于“全球治理失灵”担忧日甚。全球治理的希望何在?人类社会何去何从?为解决全球治理困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是未来方向。
一、全球治理困境:双重危机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全球性问题不断涌现,传统的大国政治结构、经济体制、国际组织或机构常常束手无策。1992年,包括联邦德国前总理波兰特在内的28位国际知名人士,在联合国发起成立“全球治理委员会”,正式提出全球治理概念。1995年全球治理委员会发表报告,主张世界政治从大国政治重新回到以联合国为中心,增强法治和公平原则的地位,更好地应对各种全球性问题。但是,西方大国在解决地区冲突中试图输出其政治制度;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在提供贷款时设置前提条件,干涉发展中国家内政;西方跨国公司和非政府组织参与全球治理时倡导西方价值观。全球治理呈现典型的单向度特性,西方行为体和治理理念成为全球治理的标准和参照。非西方国家无论在主体参与、议程设置、方案提议等存在不足。然而,全球治理应对危机日益乏力,难以解决问题,这凸显了传统全球治理体系的困境:合法性危机和有效性危机。
(一)全球治理合法性危机
合法性一词来源于拉丁文(legitimus),包含“合法”“正义”和“正当”之意。合法性最初用来指“根据一种假设的中间标准或原则,这种原则的客观性被看作是不受现有评论界或命令与服从的关系支配的。”[3](p288)合法性源于何处?德国学者马克斯·韦伯提出,合法权威建立在理性基础或传统基础或超凡魅力基础上[4](p322)。不过,对于合法性的关注不仅强调服从而且关注认同。俞可平提出合法性是指“社会秩序和权威被自觉认可和服从的性质和状态。”取得和增大合法性的主要途径是尽可能增加公民的共识和政治认同感[5](p9)。全球治理的合法性也就意味着行为体的服从和认同。
进入21世纪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全球治理的传统模式面临着合法性危机。一批发展中国家沿着各自道路崛起,揭示了西方模式普世性的虚幻;非国家行为体在全球治理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消解了国家治理的唯一性;解决全球性问题必须加强国际合作,打破了西方国家治理的垄断性。全球治理的合法性危机在于无法对国际社会进行整合,从而增加了一系列治理的社会成本。“在最坏的情况下,合法性的缺失会导致制度名存实亡或解体。”[6]具体而言,全球治理合法性危机体现在主体参与不足、治理理念分歧、多元主体冲突等。
首先,全球治理的民主赤字。当前的全球治理体系,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倡议和主导的,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国际安全治理体系和以布雷顿森林体系组成的世界经济治理结构。发达国家处于治理的中心,被认为是主体的、积极的、主动的,是治理者;发展中国家则位于外围,被当作客体的、消极的、被动的,是被治理者。这一全球治理体系不仅反映了二战结束后世界权力格局,也是西方殖民主义理念的当代延续。冷战结束之后,美国试图与英国法国一道,决定世界政治和安全事务,与德国日本一道决定经济事务。在政治上,美国大搞单边主义破坏了联合国安理会集体安全的制度设计,阻碍了联合国安理会改革。在经济上,西方国家控制下的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提供贷款时附加政治条件,以影响受援国的国内政治。在文化上,西方政要、媒体与非政府组织积极发声主动影响国际舆论,倡导和传播西方的治理观念。在技术上,西方國家利用优势地位,在诸如公共卫生、环境、太空等领域的治理中,设置较高的技术门槛,忽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诉求。
其次,全球治理的共识赤字。理念先于行动,全球治理要想真正付诸实践必须尽可能达成共识。全球治理理念从提出到如今,“还远远没有建立起与之相适应的价值共识,而如何在各民族国家自身的文化价值基础上,达成全球治理的价值共识,也就相应地成为支撑全球治理的关键问题。”[7]共识缺失的背后是利益与价值的多元冲突。例如,在人权保护领域,西方国家强调推进人权是全球治理机制的责任。因而,在所谓“保护责任”的理念下,一些西方国家借口人权高于主权,强调西方理念的政治权利,忽视基本的生存权和发展权。此类人权保护,不仅造成了新的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而且危害了国家主权原则。人权保护不能滥用,更不能凌驾于国家主权之上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共识。再如,在环境治理领域,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同样存在共识赤字。环境治理是一个生态环境问题,但归根结底是一个发展问题。发达国家把责任推向发展中国家的同时,也提出了苛刻的技术援助条件,体现了西方的生态殖民主义。
最后,全球治理的主体多元性冲突。随着全球分工的拓展与国际合作的深入,世界范围内的联结更加密切,各类问题、事件与危机的传播、弥散更加迅速,影响更加广泛。但是,现代主权国家没有摆脱威斯特法利亚体系中“民族国家至上”的理念,奉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基本原则。在全球化时代,“民族国家的概念本身也像现代世界政治组织的规范一样变得更加牢固。”[8](122)但是,大量非国家行为体的涌现以及在全球治理中发挥作用,逐步挑战了长期以来由主权国家合法垄断公共权力的局面。除了民族国家,政府间国际组织、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社区、宗教团体、慈善组织等等治理主体纷纷参与全球治理,甚至在某些领域拥有比政府更佳的治理效果。面对多种权威来源的行为主体,如何整合成为治理关键。多种治理行为主体存在着权威并存、权力竞争的局面。
(二)全球治理有效性危机
全球治理的有效性是全球治理的构成要素之一。所谓有效是指能实现预期目的。在政治学关于有效性的研究中,“有效性是指实际的行动,即在大多数居民和大企业或武装力量这类有力量的团体看政府的基本功能时,政治系统满足这种功能的程度。”[9](p47)有效性是衡量多大程度上塑造或影响国际行为的一种尺度。有效性是一个程度大小的问题,而不是一个全有全无的问题,只要一种制度的运作能够经受时空变换的考验,该制度就是有效的[10](pp186-224)。就全球治理而言,有效性考察解决全球性问题的效果和效率,前者关注最终结果与预期目标的吻合度,后者注重付出成本与收益之间的比率。不可否认,西方推动的全球治理曾经在解决全球性问题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全球联系日益密切,全球新问题新挑战不断涌现,全球治理的既有机制应对不足、效率低下日益显现。再者,既有全球治理机制是建立在对既有问题、挑战的回应,对于可能的、潜在的、未来的挑战和危机预期不足,不可避免地呈现机制滞后性特点。
首先,全球治理的效用赤字。国际社会并未对全球治理的收益分配和成本分担达成共识。这就不可避免地带来全球治理的“搭便车”现象。一些国家拒绝承担相应的治理成本,却能享有治理之后的收益分配,久而久之必然会影响治理合作。发达国家与新兴大国之间缺乏相互协调。在现有全球治理机制改革中,西方国家拒绝让渡控制权,导致了改革进程迟缓。集体行动的困境制约了全球治理的效用。成员数量越多,彼此监督的可能性越低,协调成本越高,行动效率也将随之降低。“选择性激励是解决集体行动困境的重要手段,且激励手段包含正面及负面。”[11](p41)但是,国际社会应对成员国的抵制或不履约行为普遍缺乏相应的手段和措施。当前国际组织的数量远远大于主权国家,无形之中增加了协调成本。由于国际组织通常需要借助主权国家的批准或认可才能开展相关活动,导致了权威的先天性不足。加之各国际组织之间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也带来了协调性难题,大大制约了全球治理的效用。
其次,全球治理的制度失灵。随着全球化发展以及全球性问题的涌现,全球治理制度的有效性至少面临着两大挑战:一是全球治理制度的权威性不足。面对诸多全球性问题,主权国家主导的治理制度无法做出及时回应、准确判断,导致了权威性受损。一些非国家行为体补充了主权国家无法提供的治理需求,但是需要得到主权国家的接受、认可、批准。多数跨国行为体源于西方,不同程度带有西方价值观,在治理领域侧重维护组织利益,而非致力于提供全球公益。二是全球治理制度的协调性不足。全球治理主体超越了民族国家,还包括了市场行为体和社会行为体等。“在政府、市场、社会三者之间的对话与协调更加复杂、多样,且具有不确定性。”[12]不同层次的行为体进行协调,可能陷入沟通难题。国家之间相互推诿、指责屡见不鲜;在向非国家行为体授予治理权威时,民族国家呈现谨慎与克制;非国家行为体更关注提升自身权威,忽视了民族国家的利益诉求。这些都增加了协调成本,导致了全球治理的制度失灵。
最后,全球治理机制滞后。进入21世纪之后,全球性新问题新挑战不断出现,既有全球治理机制的滞后性愈发凸显。一方面,既有全球治理机制不能反映全球权力变化。当前全球治理机制主要是由西方领导建立,反映了西方的权力、利益和观念。与此同时,一批新兴经济体崛起,在全球治理舞台发挥更加重要作用,必然要求推动既有全球治理机制改革。如何推动原有大国和新兴大国之间的良性互动,如何反映他们的权力、利益和观念是一大难题。另一方面,既有全球治理机制不能快速应对新问题新挑战,治理总是滞后于问题。例如,在全球互联网领域,网络霸权主义、国际协调进程缓慢、各国网络立法差异、信息技术新发展带来了大风险,给当今世界的和平与发展带来了新挑战。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倡议:“共同推进网络空间全球治理,努力推动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13]此外,在公共卫生、食品安全、跨国恐怖主义等领域,尽管存在一定的机制,但是在应对大规模突发性挑战和问题时,既有机制仍显滞后。
二、全球治理变革:时代呼声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形势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前,我國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两者同步交织、相互激荡。”[14]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意味着,国际格局在变、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态势在变、科技革命对国际关系的影响在变、人类社会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在变。在这种背景下,推进全球治理变革是时代呼声。
第一,国际格局处于快速变化,权力转移进程更趋复杂。依据大国数量的多少,国际格局往往被冠以单极、两极、多极等。工业革命之后的国际格局被称之为“英国治下的和平”,是对英国超强实力的反映。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和苏联成为超级大国,分别构建以自己为首的联盟体系,形成了两极格局。冷战结束之后,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有学者认为,美国是现代历史上第一个领导国,在经济、军事、技术、地缘等权力构成的所有方面具有决定性的优势。并且断言,在强大的优势之下,美国的单极体系是一个和平体系[15]。之后美国历届政府都将维护全球霸权作为核心战略目标,极力维持对全球性权力的垄断。
然而,从历史角度看,从来没有一个大国可以永远位居领导地位。冷战结束后,随着一批新兴国家快速崛起,西方主导的国际格局开始发生变化。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国内生产总值自2010年之后一直居世界第二位,并不断缩小与美国的差距。继承苏联衣钵的俄罗斯,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日渐复苏的经济,在国际舞台上发挥重要作用。印度经济也在快速增长,成为世界重要经济体之一。此外,南非、印尼、巴西等区域强国崛起,在地区事务中发挥着积极作用。新兴大国群体性崛起,常常被西方视为大国权力对比变化的原因,也被看作是权力转移和全球治理变革的重要动因[16]。不过,新兴国家在全球治理的重要机制中代表性不足、参与度不高、话语权偏低。
尽管主权国家仍然是国际体系中最重要的行为体,但是随着社会网络化进程深化,非国家行为体在全球治理的信息共享、议程设置、政策制定、跨国合作中也享有越来越大的权力。治理权力不仅仅从既有大国转向崛起国家,而且也转向了非国家行为体。跨国非政府组织、市民社会、人权组织、宗教团体、慈善机构、跨国公司以及其他商业团体、利益集团已经日益参与全球治理。然而,诸如犯罪组织和恐怖主义网络,敌对的非国家行为体也被新技术赋予了权力,能够构成严重的安全威胁和加重系统风险[17]。当然,非国家行为体目前还无法动摇主权国家最高权威的特性,也无法从根本上变革现有治理体系。
第二,保护主义沉渣泛起,经济全球化逆势前行。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七国集团多次召开会议,提出应对金融危机的计划,却无力承担解决危机的高昂成本,最终七国集团不得不求助于二十国集团。七国集团无力单独应对全球经济问题,预示着七国集团经济影响力的下降。因而,一些发达国家陷入了焦虑和恐慌,经济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先是2016年6月,英国全民公投脱欧,后是高喊“去全球化”的特朗普在竞选中胜出,都意味着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在英美两国的兴起。特别是特朗普政府热衷于“退群”,坚持走单边主义道路。此外在德国、法国、意大利等西方发达国家,不仅在经济领域,而且在政治领域,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交织,给全球化进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逆全球化浪潮中引人注目的是所谓“美国优先”。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后,曾经是经济全球化积极推动者的美国,主动挑战既有贸易规则,破坏多边主义架构,在世界范围内制造贸易摩擦与政治冲突。2018年3月,特朗普主动挑起与中国的贸易冲突,以单边的301调查作为大棒,对中国政府和企业施压,企图强迫中国接受其不合理的要求。美国单方面的做法已经破坏了两国经济关系,对全球经济稳定产生了不良影响。除此之外,特朗普政府还利用贸易问题向欧洲、日本、印度、拉美国家等施加压力。特朗普政府奉行单边主义,挥舞贸易制裁的大棒,破坏了全球治理的多边根基。
逆历史潮流而动终将被历史所抛弃。面对逆全球化的乱象,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经济全球化是不可逆转的历史大势,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说其是历史大势,就是其发展是不依人的意志为轉移的。”[18]当前科技革命方兴未艾,生产力处在新一轮大发展的阶段,全球范围内建立了新的国际分工体系,全球经济的供应链、产业链、价值链已经形成了一个紧密联系的整体。各国的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前所未有地联系在一起,命运休戚与共。经济自由化、全球化、网络化和信息化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国家间相互依赖不断提升,人为制造的逆全球化、反全球化无法改变世界经济发展趋势。
第三,科技革命加速推进,深刻影响全球治理。科技革命不仅对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和消费产生重大影响,并且深刻地影响并制约着全球治理。18世纪蒸汽动力驱动了近代纺织工业、冶金工业、造船业的发展,英国抢占第一次工业革命先机,一举奠定了全球霸主地位,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和维护者。第二次工业革命依然率先在欧洲发生,凭借着技术优势,欧洲仍然掌握了全球规则的话语权。二战之后,计算机、航空航天、原子能开发与利用、生物工程的开发与应用,标志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爆发,凭借在这次科技革命中确立的领先地位,美国构建了它领导的霸权治理体系。
今天,人工智能、大数据、量子信息、生物技术等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社会变革、国际格局转换的重要力量。人类进入智能时代,拥有技术优势不再是技术权威的垄断,而是去中心化的分布。“在国际政治层面,今天的权威是共识,而不是强权,中国以及广大发展中国家将拥有‘共识权力,将会很大程度上实现与西方国家的共治。”[19]曾经错失前三次科技革命或者仅仅抓住第三次科技革命尾巴的新兴国家,已经开始准备迎接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到来,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越西方国家。例如,在新一代通信技术设备(5G)领域,中国确立了一定的领先优势,美国为此感到忧虑,并且进行政治打压。
第四次科技革命不仅推动了全球联系的密切,而且改变了全球治理的力量格局以及治理规则。首先,科技革命将改变全球治理背后的力量对比。科技革命将改变一国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和国际影响力。其次,科技革命推动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有助于形成全球治理共识。新一轮科技革命加速了全球联系,大大压缩了横亘在各国之间的空间和时间距离,推进全球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卫生等各个领域的联系。最后,科技革命改变全球治理规则。占领科技高地就意味着具有了规则制定权,在该领域的全球治理中就具有话语权。而且,非国家行为体借助科技力量可以获得更强大的治理能力、更多参与全球治理的机会。总之,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发展推动了全球治理行为体的民主化、多样化。
第四,跨国风险持续蔓延,新问题新挑战层出不穷。进入21世纪后,跨国风险和挑战显著增加并呈蔓延态势。全球联系密切给人类社会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但是污染、病毒、武器、恐怖主义等跨国界流动危险也在加大。危机的跨国蔓延成为当今世界的主要特性之一,局部问题往往难以在局部解决、某一领域问题也无法局限在这一领域之中。例如,2008年金融危机逐渐蔓延出金融和经济领域,成为社会和政治问题。“阿拉伯之春”的动荡、欧洲的大规模抗议示威、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乃至叙利亚内战战火的燃烧,一定程度上都与2008年金融危机相关,是对不公正不公平不正义世界的反抗,也是对全球治理变革的呼吁。此外,气候变化、资源问题、跨国犯罪、经济危机、传染性疫病等都具有全球性影响,关系到全人类根本利益,已经成为全球性问题。
当前,人类社会不仅面临着传统问题的新变化,而且也必须应对不断涌现的新问题新挑战,加剧了全球治理的脆弱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今人类社会发展面临的四大赤字,即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发展赤字[20]。在政治上,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仍然盛行,危及其他国家主权。在2019年年初委内瑞拉陷入危机之际,特朗普政府进行干涉试图维护在美洲地区建立的霸权体制。在安全上,西方国家追求本国的绝对安全,危害了全球和平与稳定。例如,美国对华强硬政策背后的逻辑是,将中国权力的增长看成是对美国的威胁。2017年12月,特朗普政府将中国定义为“修正主义国家”和“战略竞争对手”[21]。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威胁广泛存在、相互交织、恶性互动,成为全球安全治理的敏感领域。在发展领域,美国主导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呈现出霸权治理的特性,忽视了发展中国家的诉求。此外,极端民族主义、种族主义、宗教原教旨主义、生态危机、全球性疫病等问题和挑战,严重威胁人类生存与安全。
三、全球治理未来:希望何在
人类社会由早期的以家庭和种族为单位,经过民族和国家为单位,正在转向以人类整体为单位的格局。目前人类所生存的空间既是国家的也是全球性的,全球联系的整体性与国家主权的区隔性并存。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传统的全球治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人类未来走向何方?已经成为人类社会共同面临的重大而紧迫的问题。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全球治理变革指明了方向,回应了时代问题,描绘了人类社会的未来图景。
(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治理的目标引领
当前,西方大国纷纷退回民族主义、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推卸全球治理责任。世界不能奢望西方大国自发地推动公正合理的治理方案,也不能企望它们基于全人类视野提出新理念或新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发展中的中国传递了要“构建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积极声音。习近平总书记倡议“各国人民同心协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22]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人类社会实现共同发展、持续繁荣、长治久安绘制了蓝图,指明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是全球治理的目标引领。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设一个持久和平的世界。人类历史战乱频仍,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时代越是发展,战争带给人类的伤害越大。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教训惨痛而深刻。和平符合所有国家的共同利益,顺应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建设持久和平的世界要坚持主权平等原则。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主权平等,真谛在于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主权和尊严必须得到尊重,内政不容干涉,都有权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23]国家之间的分歧和利益冲突在所难免,武力并非解决国家间矛盾和分歧的良策。平等对话、共同协商才是实现持久和平的有效途径。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设一个普遍安全的世界。当今世界,各国在安全上前所未有地联系在一起。一国的不安全必然导致区域的不安全,区域的不安全也就意味着世界的不安全。国家无论大小、强弱、贫富以及社会制度、发展道路、历史传统等存在多大差异,在安全上的诉求和关切都应该得到尊重。习近平总书记提出,“邻居出了问题,不能光想着扎好自家篱笆,而应该去帮一把。……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23]各国都有平等参与地区和全球安全事务的权利,也有维护地区和全球安全的责任,以实现各国的普遍安全和共同安全。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设一个共同繁荣的世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各国在发展问题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密切的发展利益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今世界,全球价值链、供应链深入发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国经济融合是大势所趋。”[24]近代以来,西方国家在发展问题上坚持走殖民主义道路,推崇零和博弈的发展模式。盡管殖民体系已经土崩瓦解,但是西方国家的发展理念并未发生根本变化。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要推动世界各国同舟共济、共同发展,构建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世界经济。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设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尽管人类文明起源各不相同,但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世界各文明之间交往与交流与日俱增,推动了世界各文明之间联系的密切性。人类文明的多样性是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进步的源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明交流互鉴应该是对等的、平等的,应该是多元的、多向的,而不应该是强制的、强迫的,不应该是单一的、单向的。”[25]各文明主体在世界历史性的普遍交往中彼此尊重、共同发展,构建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要建设一个清洁美丽的世界。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生态环境恶化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具有全球性影响,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置身事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面对生态环境挑战,人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没有哪个国家能独善其身。”[26]对自然索取越多,自然界报复力度越大,人类付出的代价越高。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要倡导绿色发展理念,构建人与自然新型关系,将绿色发展与消除贫困统一起来。
(二)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全球治理的价值共识
冷战结束之后构建的国际治理格局,主要基于西方国家的治理经验和模式,其治理理念建立在所谓的共同利益、共同动力、共同市场和共同目标之上,具有鲜明的自由主义和建构主义色彩。但进入21世纪后,全球化无论从速度、规模、体系等诸多方面给人类社会带来了重大的影响。一些发达国家的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民粹主义思潮盛行,国内经济发展失序、政治对立丛生、社会问题频发,对外参与全球治理的意愿和能力不足。一些新兴国家在自身快速发展的同时,前所未有地融入了全球化进程,但既有的全球治理规则并未反映其权力、利益和观念。非国家行为体参与全球治理积极性较高,但现有治理机制并未提供它们参与的畅通渠道。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理念既无法容纳更多的新兴国家参与其中,也无法解决全球化带来的新问题新挑战。针对全球性问题的频发与全球治理的困境,人类社会亟待新的治理理念共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倡导国际关系民主化,坚持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支持联合国发挥积极作用,支持扩大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代表性和发言权。”[22]在多极化时代,存在多元的全球治理理念。主要国家在外交、经济、文化和社会政策中展现了不同价值取向、利益诉求。因此,探索公平正义、互利共赢的全球治理理念,有助于达成价值共识。追求公平正义是国际社会的共同追求,是全球治理体系的发展方向,也是新时代中国坚持的价值取向。全球治理应该均衡地反映大多数国家的意愿和利益,顺应时代潮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西方长期坚持的零和博弈、赢者通吃的理念已经不合时宜,无法适应当今时代发展。互利共赢才是应对全球性挑战,实现全球善治的价值共识。互利共赢,才能真正实现人类社会共同发展,才能推动人类社会进步。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大家一起发展才是真发展,可持续发展才是好发展。”[27]
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有利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主张转化为国际共识,形成一致行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世界命运应由各国共同掌握,国际规则应由各国共同书写,全球事务应由各国共同治理,发展成果应由各国共同分享[28]。所谓“共商”以开放为导向,鼓励各方积极参与和融入,不以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发展程度等搞排他性安排。坚持主权平等原则,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在平等的基础上国际社会共同构建开放性规则。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规则应该由国际社会共同制定,而不是谁的胳膊粗、气力大谁就说了算,更不能搞实用主义、双重标准,合则用、不合则弃。”[29]
共建就是国际社会共同行动,在全球治理中加强沟通和协调,照顾彼此利益关切。全球治理关乎国际社会所有成员,任何一国都无法置身事外。但是,对于全球性挑战和问题的形成原因、责任各不相同,各国的发展阶段、治理能力也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在全球治理中的共建倡导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历史责任、发展阶段、应对能力都不同,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不仅没有过时,而且应该得到遵守。”[30]全球性挑战和问题的频发,归根结底都和发展问题相关。发展是指共同发展,普惠发展,要让全球共同享有发展成果。共享就是“提倡所有人参与,所有人受益,不搞一家独大或者赢者通吃,而是寻求利益共享,实现共赢目标。”[31]只有实现利益共享,才能推动可持续发展。
(三)打造多边主义合作:全球治理的实践平台
一个有效的全球治理体系事关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共同利益。中国不仅是全球治理的积极参与者,也是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主要倡导者。中国推动现有全球治理制度的改革,与新兴国家一起构建全球治理平台,加大全球公共物品的投入,积极推动现存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倡导多边主义,大家的事大家商量着办,推动各方各施所长、各尽所能,通过双边合作、三方合作、多边合作等各种形式,把大家的优势和潜能充分发挥出来,聚沙成塔、积水成渊。”[32]中国积极推动整合既有机制,构建新机制,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以实际行动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
积极推动既有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始终重视联合国在全球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支持联合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国际合作、推动发展中发挥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承诺,“中国将始终做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坚持走合作发展的道路。中国是第一个在联合国宪章上签字的国家,将继续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27]中国坚持会员国主权原则,坚持所有国家对自身发展和落实2030议程拥有完全主权;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原则,主张南北合作仍是国际发展合作的主渠道,南南合作是南北合作的有益补充。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联合国会费缴纳大国,积极参与国际维和行动,维护了联合国权威。此外,自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中国坚定不移奉行互利共赢的对外开放战略,遵循世贸组織自由贸易理念,在对外开放中展现大国担当[33]。中国积极参与国际金融体系改革,提升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中的话语权,在全球金融领域多边治理中贡献力量。
深度参与全球和地区新型治理组织。中国通过共同领导或深度参与,引领全球和地区治理体系规则的构建。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二十国集团在全球经济治理中发挥越来越积极作用,经过广泛协商制定相关政策,逐步推动全球经济复苏。以此为契机,二十国集团的机制化成为全球经济治理改革的一个起点,代表了全球治理改革的一种正确方向。中国是二十国集团全球治理改革的重要引领者。中国作为金砖国家的重要成员国,积极倡导新兴经济体与发展中国家的政策协调与全球经济治理。习近平总书记倡议金砖国家,“推动将发展问题置于全球宏观政策框架核心位置,坚定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和应对气候变化《巴黎协定》,实现经济、社会、环境各领域协同发展。”[34]中国也是上海合作组织、中日韩合作、东盟地区论坛、亚洲合作对话等等多边组织、合作论坛的主要领导者或重要成员,积极推动地区与全球的安全、经济、社会、环境、卫生等领域的治理。
加大提供全球治理公共产品供给。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发达国家一直是全球治理公共产品的主要供给者。但是,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体系往往突出人权、环境和气候变化等议题,试图通过输出西方模式来解决当地问题。但是这一模式不仅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深化了地区和全球危机。2013年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这一倡议“对于促进各个国家和地区之间深化合作和共同发展,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推动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经济全球化,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着重要作用。”[33]“一带一路”是中国为全球治理提供的公共产品,体现了中国负责任大国的智慧和担当,是中国参与21世纪全球治理和区域治理的重大制度创新。通过实现共同发展,“一带一路”倡议能够推动区域政治稳定、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能够消除恐怖主义的土壤,弥补全球治理体系的不足。中国发起建立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包括英、法、德等欧美发达国家在内的世界各国共同参与,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提供资金支持。此外,通过倡议多边合作论坛、承担多边主场外交等等形式,中国为全球和区域治理提供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公共产品。
四、结论
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巨变。全球治理何去何从,事关人类共同前景和未来命运。但是,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面临着合法性和有效性危机,无法应对时代变化带来的新问题新挑战。为了推动全球治理朝着更加公平正义、合理有效的方向发展,中国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指引,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价值理念,提供多边主义合作的公共产品,顺应时代发展,推动全球治理变革。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秉持“天下大同”与“和而不同”的主张,为解决全球治理危机提供了价值准则和方向引领。第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全球治理提供了新的时代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能够永葆其美妙之青春,不断探索时代发展提出的新课题、回应人类社会面临的新挑战。”[35]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引领人类由零和博弈走向共赢思维、自我利益转向人类利益、孤立发展转向整体进步,推动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格局。第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全球治理形成新的价值观。当前世界日益深陷经济危机、生态危机、资源危机、公共卫生危机频发的风险之中,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凌主义,加剧了全球性危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基于人类整体利益出发,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价值理念,为全球治理变革提供价值指引。第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全球治理提供新的方法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将人类社会看成一个紧密联系的整体,倡导系统性方法来化解全球性危机,坚持站在人类社会的角度,从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散地、普遍联系地而不是孤立地谋划人类前途和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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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建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