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形象片的创新传播路径

2021-09-10 07:22叶哲佑
传播与版权 2021年5期
关键词:传播模式国家形象

叶哲佑

[摘要]由《人民日报》制作的国家形象片《中国再出发》以诗意的话语、贴合国家发展现状的主题,吸引了受众的广泛关注,体现了我国主流媒体在国家形象建构中的独特视角与创新思维。文章以《中国再出发》为研究样本,探析我国在国家形象片制作中的创新传播模式,并从传播者、平台传播策略、内容三个维度进行分析,明晰国家形象片在数字时代中的创新路径,以期为我国国家形象片的传播效度与内容构建提供借鉴。

[关键词]国家形象;传播模式;《中国再出发》

2021年3月11日,《人民日报》发布2021年励志大片《中国再出发》。作为国家形象片,《中国再出发》着力书写“出发”这一主题,向全世界展现中国在取得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阶段性胜利后,中国人民的拼搏精神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国家形象的构建与提升,对培养公众民族自豪感与爱国主义情怀,树立我国在国际舆论场中的形象具有重要意义。截至2021年4月1日,《人民日报》对这一短片的微博报道已累计获得近140万次转发,约百万次点赞。《中国再出发》一改国家形象片傳统的制作模式,在近三分钟的短片中,描绘社会中代表性人物的奋斗画面,并通过构建社交化传播,激发了受众对国家的认同感,强化了受众对自身使命感的认识。《中国再出发》从传播者、平台传播策略、内容三方面进行创新,为国家形象片在数字时代寻得了全新的传播路径,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传播效果。

一、善用明星,王一博旁白直击人心

《中国再出发》选用当下极具“热度”的青年演员王一博为形象片进行全程旁白配音,整部短片时长约两分半钟,看完却让人心潮澎湃,身为中华儿女的骄傲与自豪感油然而生。此次王一博参与了形象片的制作过程,赋予了国家形象片更多的流量关注。

(一)王一博的形象具有正能量

美国传播学者霍夫兰在可信度实验中得出,受众对内容的可信度与传播者的信誉和专业权威性息息相关[1]。这表明参与国家形象片制作与传播的主体,需拥有公众高度的认同感。2020年2月,王一博参与共青团中央宣传部指导下的《有你在身边》歌曲的录制,致敬抗疫一线工作者。2020年3月,受北京冬奥组委会邀请,王一博献唱抗疫歌曲《因为我们在一起》。同年,王一博被授予“北京冬奥文化推广使者”“湖南省文明交通形象大使”等多个称号。通过这些活动,王一博逐步构建起公众心中正能量的形象,形成了公众对其正向的认同感,其形象符合《中国再出发》的媒介定位。此外,《中国再出发》的主题为从当下出发,开始奋斗,这也与王一博个人的既往经历具有高度一致性。基于上述两点,《中国再出发》实现了国家形象片传播者的创新,最终取得较好的传播效果。

(二)新生代明星影响力提升了传播效果

《中国再出发》作为《人民日报》打造的国家形象片,自带较大的传播力度,而王一博的加入,更为该片引入了更多粉丝受众群体。百度百科明星人气榜2021年第15期(04.05-04.11)明星总榜显示,王一博位列第二位,其较高的个人影响力也为国家形象片吸纳了更多受众的关注,提升了传播效果。此外,王一博作为新生代明星,其受众群体主要为95后及00后,是社交媒体中极为活跃的人群,吸纳他们对国家形象片的关注,能够最大限度地提升《中国再出发》在互联网空间的讨论热度,促进形象片的扩散度与影响力呈指数级增长,形成较好的传播效果。

二、国家形象片的平台传播策略创新

媒体平台作为媒体转型的重要渠道,为传统媒体的媒介融合、媒介再中心化提供了优良的生态环境。《中国再出发》在宣传推广中,充分利用微博、微信、抖音等具有较高数字传播效果的媒体,实现了内容的快速扩散,激发公众的广泛讨论。《中国再出发》的媒体平台传播策略较以往媒体平台传播策略有所不同,这为国家形象片的有效传播提供了媒体生态层面的支持。

(一)平台创新传播模式

美国著名传播学学者亨利·詹金斯认为,数字时代的叙事模式之一即是跨媒体(Transmedia)叙事,传播者使用多个传播渠道传播故事,每一种媒体都为故事世界的整体体验增添了一些重要元素[2]。跨媒体叙事在国家形象片传播中的使用极为频繁,在《中国再出发》的跨媒体叙事中,各平台的传播模式发生了变化,强调内容的聚焦性、互动性、传播性。以微博平台为例,首先,为满足用户日渐上升的短视频创作需求,微博平台创设“中国再出发”微博话题,并设置一键拍同款功能。在用户视频创作过程中,话题配有“中国再出发”字样,以及快速切换的各种正能量话语等一系列特效元素,最大限度调动用户的自我表达欲。同时,平台置顶部分明星的原创视频内容,激发用户的话题参与度。其次,在“中国再出发”话题下,微博用户可以定制具有国家元素的红色醒目横幅(Banner),在单击横幅后,微博平台会自动创建带有“中国再出发”话题关键词的微博文本,内容传播兼顾美观性、聚焦性。同时,具有同一话题标识的微博文本也会迅速成为引领性的主题符号,吸纳更多有相同关注点的用户,为话题积累热度,登顶热搜。这为形象片推广与传播提供了更为行之有效的途径。

(二)平台重视受众的话语表达空间

美国当代社会学家德尔·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认为,人们受情感驱使开始了一系列社会互动,在这个互动过程中,不断强化人们的语言和行为,使得社会活动更加激烈[3]。《中国再出发》从主题内容到文化内涵,能够激发受众话语表达,而媒体平台着力拓宽受众话语的表达空间,强化受众间以影片为脉络的情感纽带,这从媒体建构和社会建构两个层面提升了影片的传播力度。2021年3月11日,《人民日报》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中国再出发》的推文,精选了30余条留言,内容涵盖多个维度,包含对影片的回应(相信奋斗的力量,一直在路上,为了心中的那个梦想);对祖国的赞美(我们一起出发,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好);对偶像的表白(旁白:王一博,你小子怎么这么优秀)等。多元话语的呈现,形成了开放、自由的公共空间。受众与平台互动,受众与受众互动,这既丰富了形象片本身的内涵,也为影片创造了亲民的文化形象,并带来更高的话题热度。

三、国家形象片的内容创新

国家形象片的内容直接与传播效果关联,深耕内容层面的创新将对影片中国家形象的树立产生巨大影响。以往的形象片多以严肃的国家形象、宏观性描述为主要内容,没有将互联网时代下受众的视听喜好纳入其中,缺乏互动性、代入感,传播效果停留于受众认知层面,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传播效果。而《中国再出发》在内容制作上,从修辞艺术、视听话语、叙事内容宏微观并重三方面创新,营造了充满奋斗精神与青春活力的大国场景,向国内公众及全世界人民诠释了不一样的活力中国。内容的创新既满足了当下受众追求视听感官体验的需求,也体现了我国当下新闻舆论观的内涵。

(一)修辞艺术贯穿影片始终

修辞是修辞主体以一定的动机,通过对语言或其他符号编码,最终实现修辞效果的过程[4]。由于修辞主要以隐喻形式对内容进行呈现,因此受众对内容解码拥有更多的联想空间,易激发受众对内容的多样态解读。《中国再出发》从文本修辞和视觉修辞两个层面实现了国家形象片修辞艺术的打造。在文本修辞方面,幼苗破土而出、江河破冰而流、列车滚滚向前等内容,以诗意的笔触,含蓄地揭示重新出发这一主题,带给受众深刻且持续的感受。在视觉修辞方面,该片通过开头动态展示初生樱花,结尾呈现宽广草原等画面,表达生机、奋斗、远方与希望等意象,紧扣主题。文本与视觉的双重修辞,使受众沉浸于意涵丰富的媒介作品中,同时在文本、画面与自我意识的交互构建中,受众实现对国家形象从认知到行动的思维全过程的融合。

(二)音频素材有机耦合

音频作为一种媒介符号,能对受众的综合感知起到唤醒作用,在激发内视能力后,使受众产生对感性记忆的深刻回顾,并置于理性思考以及内省情景中[5]。《中国再出发》主要包含三类音频,其一是旁白,其二是同期声,其三是领导人音频。在音频素材的选择与使用中,《中国再出发》由王一博负责全程旁白配音,让音频、画面与主题相得益彰,突出了青春、奋进的主旋律。其旁白有别于传统国家形象片中端庄、厚重的语音语调,温和的语气与充满活力的音色,诠释了和谐、蓬勃前进的大国形象。在同期声选择上,该片选择饱含深情或深远意义的音频素材,如新冠肺炎疫情中医患的对话、全国先进工作者张桂梅对农村学子的期盼话语等。影片采用微观的音频素材,拉近了受众与影片的距离,使内容更真实,更易引起受众共鸣。在影片末尾,其选用习近平总书记2021年新年贺词音频,凸显影片的厚重感、使命感与权威感,唤醒与激活受众对个人责任的重新定位,深化受众对国家形象的内在了解。这三种音频有机地嵌于影片中,合理地组合与衔接,实现了对国家形象片的音频创新。

(三)叙事内容宏微观并重

国家形象片由于自身的媒介定位,通常需要以宏大叙事进行内容呈現,易造成内容与受众现实生活相去甚远的情况,缺少受众能为之共情的元素,弱化了受众传播的内在动力。而《中国再出发》通过叙事内容宏微观并重,在呈现大国实力“硬画面”的同时,不乏触动人心的“软画面”。在宏观叙事内容选择上,该片涵盖中国航天、中国女排、中国天眼等;在微观叙事内容选择上,其包含一线医护人员、货车司机、乡村教师等。在宏微观内容交叠下构建的国家形象,唤醒了受众对过去一年间国家“大事件”与“小人物”的记忆,触动了受众的真实情感,为该片的广泛讨论及二次传播打下了坚实的受众基础。此外,宏微观叙事并重,更能体现我国在大国风范与人文关怀的紧密契合,符合我国科技兴国、以人为本等国家战略意志,使国家形象片具有更浓厚的中国属性。

四、结语

《中国再出发》通过对传播者、平台传播策略、内容的创新,让国家形象片在兼顾自身媒介属性的同时,融合了互联网时代下受众的媒介喜好与内容的传播特性,收获了较好的传播效果。随着短视频媒体平台的迅速发展,优质的视频内容更容易被传播进而放大,这会让国家形象片的效用持续增强。国家形象片作为一种具有政治隐喻的媒介产品,承担着树立国家形象、促进国民认同与对外传播的重要责任,同时其也是我国主流媒体在媒介治理、媒介话语权的集中体现。因此,国家形象片的制作,应注重数字时代的传播特性,把握明星的善用尺度,构建传受双方的社交话语场景,关注媒体平台数字化元素的创设,挖掘内容构建中的创新维度等,扩大传播效果,助力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提升,树立良好的中国形象。

[参考文献]

[1]卡尔·霍夫兰,欧文·贾尼斯,哈罗德·凯利.传播与劝服:关于态度转变的心理学研究[M].张建中,李雪晴,曾苑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

[2]常江,邓树明.从经典到前言—欧美传播学大师访谈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

[3]Randall C. Interaction Ritual Chains[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5.

[4]陈汝东.新兴修辞传播学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孟伟.声音传播:多媒介传播时代的广播听觉文本[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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