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戏曲文献编纂的重要成果《吴震生全集》出版

李加凯

2011年，中国人民大学朱万曙教授投标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全清戏曲》编纂及文献研究”获得成功，由王汉民教授负责“雍乾嘉三朝戏曲文献”的整理工作。王汉民教授长期从事中国戏曲研究，在明清戏曲文学、戏曲文献的研究方面成果丰硕，出版有《清代戏曲史编年》《福建文人戏曲集（元明清卷）》《孟称舜戏曲集》等著作。2016年，王汉民教授以“《吴震生全集》编纂与研究”课题申请全国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规划项目获得立项。该项目成果《吴震生全集》于2019年获批国家古籍整理出版专项经费资助项目，2020年5月由安徽大学出版社出版。

对吴震生存世文献进行系统全面整理

《吴震生全集》（全5册）收录吴震生的戏曲剧本《太平乐府玉勾十三种》、戏曲评点著作《才子牡丹亭》、戏曲目录著作《笠阁批评旧戏目》和诗文集《笠阁丛书》。据清代杭世骏《朝议大夫刑部贵州司主事吴君墓表》载，吴震生还有《吴氏先茔志》《丰南人事考》《姓学私谈》《葬书或问》《金箱壁言》《大藏摘髓》《太上吟》等著作，今未见传本。

《太平乐府玉勾十三种》。吴震生所作传奇今存十三种：《换身荣》《天降福》《世外欢》《秦州乐》《成双谱》《乐安春》《生平足》《万年希》《闹华州》《临濠喜》《人难赛》《三多全》《地行仙》，刻本版心题“太平乐府”，目錄题《玉勾十三种》。

吴震生创作传奇，多取材于历史上的奇闻异事，同时又不拘泥于史实，进行了大胆的虚构。如《秦州乐》剧情为：在北魏时，弘农李洪之的妻子张氏与邻居李氏情谊很深。李氏相貌非凡，张氏认为她将来一定会发达，李洪之拜她为姐。李氏因祖父妄行，被没入东宫，后生子得宠，子即位后被立为皇太后。李洪之被封秦州刺史，文治武功，多有政声。李洪之的事即取材于《魏书》卷八十九《李洪之传》。

吴震生在《太平乐府自序》中云：“萧闲多暇，亦尝与朋侪持论，谓史册甘腴，世曾不览，传奇家尚忍其虽有而若无，复何暇索诸乌有之乡，为子虚无味之剧，冀以无而为有也。”吴震生又在《成双谱》第一出《谱由》中云：

【西江月】才子缘由夙世，佳人事远千年。稀奇双俊并登天，子女因成美眷。犹惜月中谱缺，胡将足上丝牵。戏场配合未须天，要问风情掌院。

【前词】若据史书本传，未言谁氏姻连。随时度势使成缘，死后别留生面。以及钻媒兼室，不妨任意相牵。文章无谎不成篇，只要古人情愿。

这里便道出了吴震生的创作态度：“文章无谎不成篇，只要古人情愿。”

《才子牡丹亭》。学术界认为，《才子牡丹亭》是吴震生、程琼夫妻合著的批评本。程琼，字飞仙，号转华夫人、安定君，安徽休宁人。据史书记载，程琼“秀外慧中，幽贞缥缈” “书画算弈无不精敏，论事评理微妙独绝”，16岁嫁给吴震生。

《才子牡丹亭》又称《笺注牡丹亭》，是一部非常奇特的戏曲批评著作。台湾学者华玮对该书做过深入研究，在《〈才子牡丹亭〉作者考述——兼及〈笠阁批评旧戏目〉的作者问题》一文中评价道：此书今日非常罕见，当今之戏曲学者，甚至汤显祖研究者，均极少论及此书。然而此书无论在汤学、戏曲批评学、清初文化思想研究，还是在清代妇女文学研究上，都值得重视。

《笠阁批评旧戏目》。《笠阁批评旧戏目》附刻于《才子牡丹亭》，共著录明代及清代传奇179种。每种戏目先著录剧目，再著录作者、堂号或改编、托名情况，后著录品第，如：“《真西厢》，周圣怀作，中上。”“《后西厢》，石天外作，下上。”“《鸳鸯被》，四会堂作，下上。”“《楚江情》，犹龙改《西楼》，上下。”据学者邓长风研究，该书“最主要的贡献，是第一次著录了明末清初的以至康、雍以前的另外二十七位曲家的三十种作品，并且其中有十种今存”。

《笠阁丛书》。《笠阁丛书》又名《无谱曲》，是吴震生的诗文集。包括七卷：首卷《狮行集》（含《绎经集》）、卷一《热谩集》、卷二《花骨集》、卷三《一醉语花集》、卷四《近有集》、卷五《携家集》、卷六《消暑集》，后附《拟摘入藏南华经》《老子附证》一卷。本次整理，将吴震生佚文与《拟摘入藏南华经》《老子附证》合并作“杂著”一卷，再增加“附录”一卷。

选择最为精良的版本作为底本著作点校

王汉民教授整理《吴震生全集》用功甚深，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校勘精善。王教授广泛调查了各种版本，使用了最早最好的版本进行点校、参校。《太平乐府玉勾十三种》以国家图书馆藏乾隆刻本点校。《才子牡丹亭》以嘉庆十三年（1808）刻本为底本，参校美国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东亚图书馆所藏《才子牡丹亭》复印本（初刻本）及华玮、江巨荣点校本。《笠阁批评旧戏目》附刻于《才子牡丹亭》后。《笠阁丛书》以上海图书馆藏嘉庆刻本点校。

收录齐备。在收录吴震生诗文词、戏曲剧本、戏曲批评于一集的基础上，王教授还进行了广泛的钩沉辑佚，辑得未编入《笠阁丛书》的诗文多篇，如《〈贻孙诗集〉序》《〈西青散记序〉之前》《〈西青散记序〉之后》《〈西青散记〉跋》《与史震林札》等。

资料完善。在对吴震生作品进行深度整理研究的同时，本书也对吴震生的生平思想和文学成就进行综合考察与研究，如前言、《吴震生行实系年》、吴震生资料汇编（辑录《西青散记》《华阳散稿》及方志文献的相关资料）等，为深入研究吴震生提供了充分的文献支持。

另外，为方便读者检索全书中的曲名、出名、诗集、诗名，本书还编了《曲名/出名笔画索引》《曲名/出名拼音索引》《诗集/诗名笔画索引》《诗集/诗名拼音索引》。

王汉民教授说：“清代三百年戏曲史，是一部集戏曲现象、戏曲形态、戏曲批评之大成的历史。”《吴震生全集》是吴震生作品的首次汇编，也应该是最精善的整理本，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本书的出版不仅能为深入、全面研究吴震生提供最翔实、最充分的文献资料，而且能为清代戏曲史、清代文学史甚至整个中国戏曲史的研究提供重要的资料。

吴震生（1695-1769），清代康乾盛世之际著名的戏曲家、诗人、戏曲批评家，其在戏曲文学创作、戏曲批评等方面都有突出的成就，一生著述颇丰，极具研究价值。安徽大学出版社的《吴震生全集》是吴震生作品的首次汇编，也是目前较为精善的整理本，不仅为深入、全面研究吴震生提供了翔实、充分的文献资料，而且为清代戏曲史、清代文学史甚至整个中国戏曲史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是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出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