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 杏 李 琼,2
(1.吉首大学商学院;2.吉首大学院士专家工作站 湖南·吉首)
[提要]基本养老保险是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中的关键组成部分,有利于调节居民整个生命周期中的收入分配,拉动居民消费需求。本文基于2018年CHARLS截面数据,使用OLS方法探究基本养老保险对居民家庭总消费支出以及各分项消费支出的影响。研究表明: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家庭更能扩大家庭总消费支出,户口、家庭规模等因素会给家庭各级消费支出带来不同的影响。因此,我国应逐渐建立城乡统筹的养老保险制度,扩大基本养老保险覆盖率。
基本养老保险是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主要是为了保障我国居民退休后的生活经济来源问题,减轻在职职工的储蓄压力,从而增加现期消费支出。有关基本养老保险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国内外学者分别从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两个方面进行展开。理论研究方面,Barro(1974)基于代际转移理论认为养老保险对居民消费和储蓄不会产生影响。Wilcox(1989)基于理性预期理论认为居民未来的养老金收入一般是相对稳定且可预估的,而一项可预期的收益对居民消费所起的促进作用很小。李建英等(2018)提到我国养老保险制度在进行转轨时,在个人账户“空账”问题上并没有给出很好的解决方案,导致居民对未来养老金收益率存在较低预期,从而为保障自己退休后的基本生活富足稳定,居民倾向于增加现期储蓄、减少消费。实证研究方面,国内外学者多依据理论模型或通过构建经济计量模型进行论证。Melvin(2005)利用追踪调查法研究养老保险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结果表明参加养老保险能拉动家庭的消费支出。王翠琴(2020)利用世代交叠(OLG)模型,使用2010~2017年共8年的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实证研究表明城乡居保的缴费率、覆盖率与农村居民消费存在显著正向关系。
(一)数据来源。数据来源为中国健康与养老第四期追踪调查数据,于2020年9月正式对外公布。CHARLS数据库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负责主持运营,采用科学的抽样方法收集了代表全国45周岁及以上家庭和个人的信息。文中使用的是2018年截面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处理,去除缺失值以及奇异值的样本外,最终得到有效样本10,401个。
(二)变量选取及描述性统计
1、被解释变量。本文以居民的家庭消费支出为被解释变量。包含家庭的总消费支出、食品消费、日常生活消费、衣着消费、文教娱乐消费、医疗消费。以上述5种分项消费支出能够对居民消费进行全面分析。
2、解释变量。本文将居民是否参加基本养老保险作为解释变量,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城镇居民养老保险、新型农村养老保险都纳入基本养老保险的范围,参加赋值为1,未参加赋值为0。
3、控制变量。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因素,本文选取代表个体以及家庭特征的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个体特征方面,主要包括了居民的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受教育情况、健康状况。家庭特征方面,主要包括居民的户口和家庭规模。(表1)
表1 变量的定义及描述性统计一览表
CHARLS问卷调查中涉及消费数据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展开,处理后的数据如表1所示。我国居民家庭的总消费支出年均值为63,283.731元,说明45岁及以上的居民家庭的消费水平还处于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医疗消费在各分项消费支出的均值中是最高的,这从侧面反映了居民看病贵的问题依然存在。农业户口占比仅为28.5%,从这可看出我国的城镇化进程已处于一个较高的水平。
如表2所示,模型1把家庭总消费支出作为被解释变量,居民参加基本养老保险对家庭总消费支出有正向促进作用,即参加了基本养老保险的家庭总体消费支出更高;户口与居民家庭消费支出为负向关系,这表明城镇居民整体消费水平更高,城镇居民的收入水平相对于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更高,所以其消费水平也相对高于农村居民;家庭规模对居民家庭消费支出有正向促进作用,一是由于家庭人数越多,所涉及的各项花销越大,二是因为家庭人口数多,有工作收入来源的人也相对更多,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其家庭的各项消费。户主的年龄越大,其家庭总消费支出越少,一般认为,户主的工作收入是家庭主要经济来源,户主年龄越大,与劳动力市场的工作要求匹配值会更低,所得到的工作收入也会相对较少,其消费支出也会相对变少;性别对家庭消费总支出影响不显著;婚姻状况对家庭消费支出有正向影响,当户主为已婚且与配偶居住状态时,家庭总体消费支出更高;户主的受教育情况与居民家庭消费支出呈正相关关系,这表明户主受教育年限越长,其家庭消费总支出越多,一般认为受教育年限越长,其工作收入更高,所以其家庭消费支出也会随着变高;户主的健康状况对家庭的消费支出有正向影响,但是不显著。(表2)
表2 模型回归结果一览表
本文以各分项消费支出为被解释变量在模型2到模型6中分别进行了检验,居民参加基本养老保险除了对居民家庭日常生活消费以及衣着消费没有显著影响外,对其他各分项消费支出的影响各不相同。模型2的回归结果表明,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家庭,其食品消费支出更高,这是因为参加了养老保险的居民其消费的心理压力更小,所以在食品消费方面会更多,不同于模型1的是性别对食品消费存在显著的负向影响,这表明当户主为女性时,其家庭在食品消费支出方面比户主为男性的更多;受教育年限越高,其家庭食品消费更多。从模型3的回归结果可知,户口对日常生活消费有负向影响,家庭规模对日常生活消费有正向影响、年龄对日常生活消费成负向影响,跟模型1中这3个因素对家庭总消费支出的回归结果是一致的,但受教育情况对日常消费呈负向影响,其中缘由还有待后续深入探讨。在模型4中,户口、年龄、性别对衣着消费呈负向影响,家庭规模对衣着消费有正向影响,这表明相比农村居民,城镇居民在衣着消费上更多,年龄越大,花在衣着消费上的钱更少,户主为女性时,衣着消费更高,家庭人员越多,衣着消费更多,这也与实际是吻合的。在模型5中,我们可以得知,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家庭,其在文教娱乐上消费会更多,可以认为参加基本养老保险的家庭其经济实力更好,所以在该项消费上也更多,户口和婚姻状况对文教娱乐消费为负向影响,家庭规模对文教娱乐消费为正向影响。模型6的回归结果表明,参加基本养老保险对其家庭的医疗消费支出有正向影响,这是因为参加了养老保险的家庭对退休后的健康生活更加关注,因此其在医疗健康方面的消费也会相对应的增多。家庭规模、年龄对医疗消费有正向影响,这是因为家庭成员越多,出现健康方面的问题的概率也会比家庭成员少的更大,所以其医疗消费更多,而年龄越大,身体抵抗能力、自我修复能力都会下降,身体出现问题的情况更多,所以在医疗消费方面的花销也更大,健康状况与医疗消费呈负向影响,这与现实情况以及常识是吻合的,身体越健康,自然在医疗上的消费更少。
从上述实证研究结果可知,居民参加基本养老保险除对居民家庭日常生活消费以及衣着消费没有显著影响外,能显著提高家庭总消费支出以及各分项消费支出,户口、家庭规模、受教育情况等因素对各级消费支出的影响程度各异。参加基本养老保险能刺激我国居民的消费需求,让经济保持平稳健康发展发挥重要作用。
第一,逐步建立起城乡统筹的养老保险制度。从上文描述性统计分析可以看出,城镇和农村地区存在明显的差异,主要表现在城乡社会福利的二元化问题,不利于社会公平的实现,所以应该缩小由城乡差异所带来的社会福利不均等问题,对待遇领取方式和缴费标准等政策参数逐步融合,加速构建一个全国范围内保障水平相当且彼此相互衔接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加快基本养老保险的统筹发展步伐。
第二,扩大养老保险覆盖率。我国居民家庭中参加了养老保险的其家庭总消费更高。尽管我国的养老保险覆盖率在最近几年得以不断提高,但是仍有一部分职工并未纳入我国的养老保险体系,比如在非公有制经济组织中的从业者、大部分务工人员以及部分灵活就业人员,而上述劳动者在我国劳动力人员中占的比重很大,如果没有得到妥善安排,将会因此影响我国的综合消费能力进一步提高,所以应该更关注这部分人的参保情况并给予相应的支持,实现养老保险的协调统筹和养老保障的转移衔接,可以使农民工被纳入我国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消除因流动性而带来的社保障碍,使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得以进一步扩充。
第三,提高居民受教育水平。从实证分析可以看出,居民的受教育水平与家庭的总消费成正相关关系。居民受教育程度高,对养老保险的接受度更高,缴纳养老保险费的积极性更高,居民参加养老保险后,其消费的心理负担减小,使得我国的整体消费水平得以进一步提高。我国居民平均受教育年跟发达国家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且缺少与就业市场相匹配的工作技能,应该大力发展职业技术培训,培养居民的职业技能,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从而提高其消费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