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笑妍
看到这个征稿栏目的时候,我情感的潮水瞬间就汹涌起来,埋在心底二十几年的感情喷薄而出,一张久违的苍老的脸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么遥远,但又那么真切。
我想到的这张脸是郭老师的。那时候,我在初三,郭老师已经快六十岁了。我们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是距离他退休的最后一年。说起郭老师,就不能不先提到我的父亲,至今我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脾气那么暴躁。那时的他,对我和弟弟两个遇到针尖大小的事都要非打即骂;那时的我,对父爱的理解是模糊而又苍白的。而郭老师一走进我们班,我横看竖看他都是父亲的模样。那是一张父亲的脸,慈爱而又安详。而那年冬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在心中,再也抹不去他父亲的形象。那时候农村的平房教室非常冷,冬天要在教室的中间生炉子。我的座位就在炉子的旁边。那天,我们正在专心上您的代数课,突然烧得正热的炉筒子就掉了下来,直接冲着我砸过来。这时候,您一个箭步跑到我的身边,用双手扶住了炉筒子,久久没有放下,直到我站起身,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安然无恙的我呆呆地看着您烧伤的手,您肯定以为我是吓坏了,哪知道我心里那一刻的感动与感伤,心疼与心痛。那一瞬间我就在想,这才是父亲!后来的无数次,若干年,那景,那情,都不时在我脑海中盘旋。那个时候,我总是在心里默默地说:我想叫您一声父亲。
我对您的进一步崇敬的心理發生在工作后。如果说,那份定格的父亲般的举动给了我最深的感动,那您徒手画圆的情景,却成了日后激励我不断奔跑的一幅励志的画。那时的您,常常将拇指手指肚轻轻地顶住黑板,以此作为圆心,食指和中指略微弯曲夹住半根粉笔,手腕顺时针轻轻反转,一个标准的圆就会神奇地出现在黑板上。多少年后,每当我做事想要半途而废或者自我满足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您单手画出的圆。哦,郭老师!也许,我不知道您桃李满天下,是否我也曾给您留下过什么特别的印象;但我在心里,您,是老师,是父亲,从未远去。
后来,中考时作为领队老师,是您一直陪着我们从乡镇走向县城。有您在身边,我感觉无比踏实,我要考出最好的成绩走出考场迎接您对我满是期待的眼神。
后来,您是第一个通知我金榜题名的。
再后来,我离家越来越远,受教的老师越来越多,却从未忘记您。每每想起,都有一种最深最深的情在心底荡漾。日子再忙,您始终伫立在我心灵最深处渴望父爱的角落里。
您的名字叫郭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