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服饰的分类以及历史成因分析

刘媛

（重庆三峡学院美术学院，重庆 404000）

1 汉代服饰的分类及纹饰

在我国传统文化的类别中，汉代服饰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它不仅象征着汉代人民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明，更重要的是体现了汉代社会状况，在整个中国服饰的发展中影响颇深。两汉很早就确立了较为完善的服饰制度，这对于中国服饰的历史来说也是开了先河。汉代服饰清新雅致、含蓄而又华美的风格也是独具一格。从我国服饰史的发展来看，古代的服饰直到春秋战国以后，上衣和下衣缝制在一起的样式才开始出现，这就是“深衣”的由来。《礼记·深衣》中记载：“所以称深衣者，以余服则，上衣下裳不相连，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故谓之深衣”。由此我们得知，上下衣缝制在一起的样式称之为深衣，其风格高雅清丽。在汉代男子服饰中，冠占有主体地位。汉代男子军服的首服有别于常服，很明显受到秦代的影响。我们从史料得知，陕西咸阳出土的随葬男俑的发式都来源于秦代士兵的发式，中分在前，但是在一些细微的问题上又与秦代士兵有些区别。而汉代女子的服饰更具有时代性。从史料上看，汉代侍女、贵妇等不同阶层的女子发式多数为挽髻，汉代早期发髻的位置普遍较低，而到西汉中期，女子的发式主要以背后挽髻和头部挽髻为主[1]。

湖南长沙东郊五里牌地区的马王堆汉墓中，出土了大量汉代帛画。帛画起源于战国，是在白色丝织品上作画，通常情况下会绘制飞禽、兽类、人物等形象，到汉代至巅峰。《人物龙凤帛画》和《人物御龙帛画》都是来自战国时期[2]。史学家在马王堆1 号墓中的内棺盖板上发现了一幅彩色帛画覆盖在上面，其内容完好，距今大约两千年。因为其外形呈大写字母“T”，所以史称T 字帛画（图1）。它保存完整，色彩丰富，画面中央是一位站立的老妇人。这位老妇人身着紫衣，显得庄重。她的身旁有几位侍女，她们分别穿着白、红、黄色的长衣，显得温柔恭顺。在汉代，服饰的色彩运用没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划分。但我们在很多帛画中也能得知，紫色是服饰中尊贵的色彩之一。我们从众多考古资料中得知，在墓葬中大量采用紫色的，往往是社会的中上阶层，而中下阶层所运用的颜色大多为朱、青、黑等[3]。《汉书·成帝纪》中记载：“青绿民所常服，且勿止。”颜师古注：“然则禁红、紫之属。”从中我们得知，广大平民百姓的服饰中是不会运用紫色的。直裾与曲裾是汉代服饰的两大式样，主要延续于战国时期（如图2 所示）。曲裾在汉代已不多，直裾是汉代人流行的服饰样式，也是汉代人的普遍服饰样式。在汉代，上至官僚阶层，下至平民百姓，直裾都是基本样式，只是在颜色上会有所区分。麻布原色是平民百姓的直裾常用颜色，而皇亲国戚和官员的直裾才能够带有纹饰图案。20 世纪70年代，考古队在马王堆1 号墓中挖掘出了一件西汉直裾素纱襌衣（图3），这件直裾衣由素纱制成，质地清透，整件禅衣仅49 克重，现为国家一级文物，藏于湖南省博物馆。

图1 汉代T 字帛画完整图

图2 战国直裾袍

图3 西汉直裾素纱襌衣

汉代的服饰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延续了春秋战国时期。我们在汉代服饰中普遍见到龙凤纹，龙凤的图案象征着吉祥如意。中国龙凤的起源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十分准确的定论。现在人们一般认定的说法是中国龙的原型借鉴了马、鹰、蛇、牛、鹿等动物的形象，还有一些人认为是古代人们对一些当时玄妙莫测的自然现象的解释。在汉代，龙凤纹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不仅如此，在大量的青铜器、玉器等物品中也运用了很多类似的纹饰。凤凰，自古以来就被称作百鸟之王。古人喜把雄性称作凤，雌性称凰。凤凰自古以来都带有吉兆，和龙的起源一样，复杂多变又众说纷纭。在汉代服饰中，凤纹与云纹结合被称为乘云绣，在这种风格的纹饰中，凤凰似有似无地在云中漫舞，流畅而不失华丽。云纹也是汉代服饰中常用的纹饰，在古人的观念中，云有吉祥长生之意。汉代人民常把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寄托在云纹中。

除此之外，汉代服饰图案中还有一些植物纹饰图案，比如莲花纹饰，这种纹饰经过抽象处理过后形成一种新的风格，即二方连续的图案。茱萸、枝蔓、叶片等形象也常用于汉代服饰图案中。汉代服饰中的图案偏向于符号化的美学特征，时常采用夸张变形的手法表现其深刻内涵，现代服饰图案设计中的变形、打散、重组等方式便主要来源于汉代。汉代服饰图案中的这些样式形式自由、丰富多变，例如云纹等图案，至今仍被运用于现代服饰图案中。还有“信期绣”“长寿绣”等，即使“信期绣”诞生于汉代，但历经数年，至今仍觉得其风格华丽、高贵。而“长寿绣”通过运用色彩的变化特点，其刺绣图案整体看来如朵朵祥云舒展在仙树的枝叶间，细看又似茱萸、凤鸟等吉祥生物显现在云中，其形象具有较强动态，充分体现了古代工匠超高的表现力和艺术造诣，这些图案样式不仅体现了汉代人对现有生活的满足和肯定，也展示着他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2 汉代服饰文化的历史成因

汉代历经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统治者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方式，所以后来出现了“文景之治”。纺织业就是在这时普遍兴起的，为此，两大国营织布厂应运而生。这个时期供应于服饰生产的丝绸锦绣产量颇多，以至于在汉文帝时期，汉代纺织水平到了一个历史的高点。《西京杂记》中写道：赵飞燕的妹妹将三十五件珍贵的礼物送给赵飞燕，其中的丝织品就有鸳鸯被褥、七宝綦履、金华紫轮面披、金华紫轮帽等五色绫锦。尤其在丝绸之路开通之后，商贾们将丝绸源源不断地从河西走廊、新疆等地运往欧亚各国。中国的丝绸在各国十分畅销，东罗马帝国与波斯为此经常发生争端[4]。

汉代服饰文化也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思想所推崇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是汉代女性服饰审美的境界。在西汉初年，服饰的样式主要依托于秦与楚的样式，风格上略显拘谨、严肃。而到西汉中期以后，服饰风格由原有的紧身开始往宽松的造型转变。到东汉后，服饰风格一改常态，变得宽大轻松，犹如汉代的整体风貌一样，恢弘强盛。这样的变化也与汉代的政策以及文化思想有关。汉代著名思想家董仲舒将新的儒学思想与孔孟儒学结合，又融合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将这些思想内涵以图案的方式加以呈现。《论语·雍也》中记录：“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段记录可以很好地说明汉代服饰风格不同于唐代的奔放概括，也不同于清代服饰那样细微精致，而是有更加大气之感。汉代统治阶层等级森严，不同等级地位的人，其穿着的服饰都有非常严格的划分，很多纹饰图案其实更多的是统治阶级的象征，不同的图案分别具有不同的审美内涵。当时的纹饰图案有时也融入了一些政治色彩，所以汉代的服饰文化整体上显得凝重、深远。在汉代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的大环境下，人们对精神层面的需求更加强烈。我们从大量的出土文物里得知，汉代人希望逝者仍旧灵魂不灭，依然可以拥有生前的一切，因此“事死如事生”的观念在当时广为流传。而云纹无论在任何层面都被视作可以到达极乐世界的一种媒介，所以尽管历经数年，云纹仍被广泛运用。

汉代服饰图案中的样式形式自由、丰富多变，很多纹饰至今仍被运用于现代服饰图案中，其形象具有较强动态，充分体现了汉代工匠超高的表现力和艺术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