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诊为重症多形红斑的Rowell综合征1例

2021-08-02 02:13戴明杨敏有周小勇
关键词:基转移酶红斑皮疹

戴明,杨敏有,周小勇

(武汉市第一医院,湖北 武汉 430022)

1 临床资料

患者男,24岁,未婚。因“面部红斑4个月,全身起疹伴痒2周,发热3 d。”于2014年7月15日就诊入院。患者诉2014年3月底出现面部鼻侧对称性红斑,略痒,4月初曾在当地医院诊为“过敏性皮炎”,用药不详,暂时好转。5月初面部复发红斑,再次当地医院诊治,用药不详,面部红斑一直未完全消退,6月出现双手小红点。2周前患者全身出现红疹,略痒,不断增多。1周前出现咽痛,6 d前曾在当地医院诊为“过敏性皮炎”,曾给予口服“扑尔敏、枸地氯雷他定片、头孢克肟”治疗,无效。5 d前给予“地塞米松针 15 mg/次,1 次/d,静脉滴注 2 d”,皮疹进一步增多,加重。3 d前出现发热,体温最高39.3℃,曾在当地医院给予静脉滴注“加替沙星、头孢唑啉钠、复方甘草单胺、硫代硫酸钠、复方氨基酸”治疗无效,全身皮疹进一步增多,仍发热,伴咽痛,头晕,遂转入我院皮肤科治疗。起病以来患者精神、饮食差,睡眠尚可,小便正常,大便干结。否认高血压病,糖尿病等内科疾病病史。否认肝炎、结核等慢性传染病病史,否认手术、外伤及输血史。家族史无特殊。体格检查:体温38.8℃,系统其他检查无异常。皮肤科检查:头面、颈、躯干、四肢密集分布绿豆至核桃大小水肿性暗红丘疹、斑丘疹,大部分皮疹中间色深,部分融合成片,面部可见对称性蝶形红斑,见图1。眼结膜充血,口腔多处糜烂面。外阴、肛周未见糜烂。

图1 患者入院时皮疹

实验室及辅助检查:血液分析:白细胞2.8×109/L↓(3.5~10×109/L)。C 反应蛋白:23.9mg/L↑(0~10mg/L)。血沉、抗链球菌溶血素、类风湿因子、甲乙丙丁戊型肝炎、凝血7项、梅毒抗体、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抗体、降钙素原、总IgE测定、肾功能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单次多层电脑断层扫描(CT)平扫胸部(包括心脏)诊断意见:①右肺下叶小结节,建议观察。②双侧腋窝淋巴结稍增大。③心影不大,所示纵隔大血管影未见明显异常征。血液培养(需氧)(厌氧)未培检出细菌。肝功能:丙氨酸氨基转移酶41 IU/L(9~60 IU/L),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62.7 IU/L↑(15~40 IU/L)。入院后初步诊断:①重症多形红斑,②肝功能不良。予以免疫球蛋白冲击治疗(20 g静脉滴注,1次/d,连续3 d),静脉滴注甲泼尼龙40 mg/次,1次/d,连续 7 d,护肝(谷胱甘肽、复方甘草酸苷、当飞利肝宁),护胃(达喜)、补钙(碳酸钙D3片),补钾(氯化钾缓释片),抗过敏(枸地氯雷他定片、氯苯那敏),外用地奈德、硅油乳膏,碳酸氢钠漱口等对症治疗。患者症状明显好转,体温正常,全身皮疹变淡或消退。抗自身抗体检查:抗干燥综合征A抗体(SSA)强阳性,抗干燥综合征B抗体(SSB)阳性,免疫荧光抗核抗体试验阳性(1∶1 000),细颗粒型,核仁型,抗dsDNA阴性(-),抗史密斯抗体(Sm)阴性。修正诊断:Rowell综合征。7月21日复查血液分析白细胞11.48×10-9/L↑,7月25日复查肝功能:丙氨酸氨基转移酶302 IU/L↑,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125 IU/L↑。停用甲泼尼龙针,改口服醋酸泼尼松片50 mg/d(早6片,中午4片),护肝治疗,患者住院12 d,病情明显好转出院,见图2。出院后巩固治疗:泼尼松片每日早6片,中午2片;3 d后改为早6片,中午1片;10 d后改为每早6片;定期复查血液分析、尿液分析、肝功能、肾功能、电解质、口腔真菌检查、抗自身抗体检查等。4年来多次电话回访患者,患者诉定期在武汉协和医院风湿免疫科就诊,长期口服泼尼松1~4片/d,羟氯喹片0.1~0.2 g/次,2次/d治疗。除面部有时出现红斑外,未再出现全身皮疹。

图2 患者出院时皮疹

2 讨论

红斑狼疮(Lupus erythematosus,LE)合并多形红斑样皮损的病症称为Rowell综合征(RS)。对这个综合征的第一次描述是在1922年由Scholtz提出的[1]。1963年Rowell等[2]对这类患者的临床表现和免疫学特征进行了总结和命名。2000年Zeitouni等[3]重新定义了RS的诊断标准,主要标准:①LE(盘状、亚急性或系统性);②多形红斑样皮损(伴或不伴黏膜损害);③抗核抗体(ANA)阳性,斑点型。次要标准:①冻疮样皮损;②抗SSA抗体或抗SSB抗体阳性;③类风湿因子(RF)阳性。诊断RS需要全部3条主要标准和至少1条次要标准。根据上述诊断标准,本例符合RS的诊断。

近年来,RS的定义引起了争议。一些研究人员认为,LE与多形红斑的关联可能是巧合;或是重叠综合征;或是皮肤LE的不同变种、慢性LE的一种亚型或独立型[4]。RS的发病不明确,可能为药物诱发或紫外线照射引起,药物包括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呋塞米、阿昔洛韦、四环素类、羟氯喹、甲氧萘丙酸和丙戊酸钠等[5]。LE和RS相同的治疗方案包括硫唑嘌呤、抗疟药物(特别是羟氯喹)、强的松、氨苯砜和环孢菌素[4]。对治疗的反应是不一的,并且有频繁复发的病例报道。多形红斑与LE的合并发生不会改变这2种疾病之中任何一个的病程、治疗或预后。系统性红斑狼疮(SLE)和盘状红斑狼疮(DLE)可以与多形红斑共存,但二者的共存并没有给两种疾病的另一种带来任何不寻常的特征[6]。

RS主要与LE患者病程中出现的多形红斑型药疹鉴别。多形红斑型药疹常由磺胺类、巴比妥类及解热止痛药等引起,有明确用药史。临床表现为水肿性红斑、丘疹,中心呈紫红色或水疱,界清。多对称分布于四肢伸侧、躯干及口唇,有痒、痛感。重者可在口腔、鼻孔、眼、肛门、外生殖器及全身泛发大疱及糜烂,疼痛剧烈,可伴高热,肝、肾功能障碍及肺炎等[7]。

本病例在发病前1个月内未系统内服或外用任何药物,探究原因不明。曾在外院用激素治疗不效,在我院经免疫球蛋白冲击治疗和静脉滴注甲泼尼龙治疗明显好转。随访4年来,患者未再出现全身或局部多形红斑的表现,一直将其按照红斑狼疮治疗,病情控制理想。如果将RS作为一个独立的疾病,是有很大争议性的,需要进一步观察及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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