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态势与评价

张李斌

摘 要：基于CNKI数据库592篇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文章，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整体呈现核心作者分布、核心机构分布、主要期刊分布、高被引作者以及研究热点前沿等。通过可视化分析，从研究主体、研究对象、研究成果三个方面加以总结并指出研究不足和提出研究展望。

关键词：法治乡村建设;发展态势;热点前沿;可视化分析;CiteSpace

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到美丽乡村建设，从乡村振兴战略到实施乡村建设行动，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方针政策的变与不变。从推进法治中国建设到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彰显了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法治维度。法治是乡村振兴中有效治理的抓手和目标，法治乡村建设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也是乡村建设行动的关键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农业农村现代化，就没有整个国家现代化。在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重要论述指引下，按照全面依法治国的要求，系统梳理国内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现状，呈现法治乡村建设研究发展态势，探寻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热点前沿，展望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未来走向等具有重要意义。

一、数据来源和方法

本文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数据库（CNKI），检索时设定主要指标是：主题词设定为：主题=“法治乡村建设或含法治乡村”，检索条件=“精准”，不指定文献具体年限，检索时间为2021年1月3日。为了降低研究误差，提高研究精准性，手动对所选文献进行清洗，剔除非学术类文献，包括序言、札记、介绍、动态等，得到有效文献592篇，年代分布和数量具体见图1。从图中可以看出，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最早文献出现在1999年，有两篇是关于村规民约与法治乡村建设[1]，作者均是洛阳工学院（2002年更名河南科技大学）的张景峰，其中《村规民约建设的几个问题》一文获得了1998年国家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农村社区法治建设中的村规民约问题研究》的资助。另外两篇文章是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的经验、矛盾、阻力及对策研究[2]。

1999年至2014年间，每年发文量较少，说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热度不高，重视程度不够。2015年至今，发文量整体在不断增加，到2020年达到最高值199篇。近5年发文量之所以会出现增长趋势，与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密不可分。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推进法治中国建设”，2014年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和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纲领性文件。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将“坚持全面依法治国”作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之一，2019年司法部在全国部署开展“法治乡村建设”活动。2020年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印发了《关于加强法治乡村建设的意见》，特别是2020年11月16日至17日，党的历史上首次召开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工作会议，将习近平法治思想明确为全面依法治国的指导思想，为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提供了全面指导。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运用CitespaceV.5.6.R5（64-bit）软件。CiteSpace是基于Java语言开发而成，主要对特定领域文献（集合）进行计量，以探寻出学科领域演化的关键路径及知识转折。它可以发现哪些文献是具有开创性和标志性的、在某个研究领域的整体状况发展历程中哪些文献起着关键作用、哪些主题在整个研究领域中占据着主流地位等[3]，该软件可以清晰地展示法治乡村建设近些年研究的文献特征以及热点趋势，能够直观形象地展示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全貌。将检索筛选和数据清洗后的有效文献，以Refworks格式导出后再导入CitespaceV.5.6.R5软件平台并进行参数设置：选中时间跨度为1999—2020年，时区分割（Year Per Slice）设定为1年1分割，共有22个时区，这样有利于跟进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每年的基本情况和发展态势。术语类型（Term Type）选择突现词（Burst），节点类型（Node Types）确定为关键词，阈限值（Threshold）c、cc、ccv分别为2、2、10，即关键词在最终呈现的共现网络中出现频率不少于2次，共现次数不低于2次，各关键词之间的相关度不低于0.1;关键词共现、作者共现、机构共现采用Pathfinder算法;网络剪裁功能区（Prun-ing）参数设置为最小生成树（MST）和网络剪裁（Pruningthe merged network&Pruning sliced net- works）。在具体数据处理分析中，针对不同内容，选取相应的网络节点，如关键词、机构等，绘制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知识图谱。

二、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现状

（一）核心作者分布

主要展现哪些学者在法治乡村建设做了研究以及集中度如何。

结合知网数据，按照作者所在一级单位进行统计，排名前几位的作者是：首都经济贸易大学陈寒非（4篇）、华中师范大学姚锐敏（4篇）、广西民族大学王世奇（4篇）以及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张学亮（4篇）。图2展现的是作者共被引情况。

（二）核心机构分布

主要展现某一单位发文量的总和。图3显示的是作者所在的二级机构。结合知网数据统计，排在前五位的一级机构是：华中师范大学16篇、廣西民族大学10篇、中南民族大学6篇、贵州民族大学6篇和广西师范大学5篇。华中师范大学设有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农村研究院，下设城乡基层法治研究中心等。其前身是1990年成立的华中师范大学农村基层政权研究中心，现已形成集学术研究、人才培养、智库咨询于一体的教学科研单位。研究院设有政治学博士学位授权点，研究方向涉及公共政策与法治、基层与地方治理等。

（三）主要期刊分布

主要反映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成果发表在哪些期刊上、具体数量是多少，这也是期刊影响力的一个重要评价标准。从表1可以看出，载文量前五位的期刊是：《法治与社会》（26篇）、《法制博览》（24篇）、《农村工作通讯》（14篇）、《中国司法》（14篇）和《农村经济与科技》（12篇）。其中《法制与社会》是云南省人民调解员协会主办的旬刊期刊，《农业经济》是辽宁省农业经济学会主办的月刊期刊，收录在北大中文核心期刊数据库中。通过期刊分布情况可以发现，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学科主要集中在法学、政治学、农业经济学、公共管理学和社会学方面，多学科交叉研究的现象并不多见。

（四）高被引作者

可以反映作者在该领域的学术引领，也在一程度上代表了研究者的影响力。表2展示的是被引频次在25及以上的16篇文献。《治理论还是法治论——当代中国乡村司法的理论建构法学研究》一文最高被引频次119次，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陈柏峰与北京师范大学董磊明合作完成的。从高被引文献可以看出，目前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呈现分散又相对集中状态。

三、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热点前沿

运用词频分析法和关键词来锁定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热点主题。选取阈值 Threshold = 20，即表示频次出现在20次及以上，共有17个。表3显示，排在前五位的关键词是：乡村治理（138次）、乡村振兴（128次）、法治（73次）、法治化（59次）、乡村振兴战略（51次）。图4展示的是关键词之间的内在关联性，即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在提取指向性较强与合并指向性较弱的关键词后，结合内容分析法，最终确定法治乡村建设研究主题集中在：法治乡村建设的困境及出路研究、自治法治德治问题研究、乡村法治文化建设研究、民族地区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等方面。

（一）法治乡村建设的困境及出路研究

乡村振兴战略要求法治乡村建设的积极开展和不断完善。乡村治理法治化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环节，也是乡村振兴战略实现的保障。但在实践过程中面临诸多困境：治理主体断层、法治土壤不成熟[4]，涉农立法滞后、专业人才匮乏、法律意识薄弱[5]，法治路径地位边缘化、宗族势力干预、渠道不畅通、动力不足等[6]。化解这些困境需要多措并举：构建乡村法律制度规范体系、健全乡村治理法治化的组织体系、创新法治宣传的途径和方式、打造法治化的基层干部队伍、强化推动乡村治理法治化发展的人才保障以及倡导多元化治理机制等[7]。

（二）自治法治德治问题研究

中国乡村社会秩序的发展遵循“礼治秩序”向“政治秩序”再转变为“法治秩序”的路径，从目前的趋势看，结合“礼治秩序”和“法治秩序”将是未来中国乡村社会秩序的发展方向[8]。在乡村治理体系中，自治是核心，法治是保障，德治是基础。但在实践过程中，重“三治”轻“结合”、治理的行政化和碎片化、创新实践同质化、参与主体缺乏可持续的动力机制等问题依然突出[9]，因此应将乡贤文化对乡村的治理纳入法治建设之中、充分挖掘村规民约独特价值、实现基于乡村自组织“嵌入式法治”和“三治合一”的高度融合等[10]。

（三）乡村法治文化建设研

加强乡村法治文化建设能助力乡村整体进步、凝聚乡村社会共识、强化村民秩序意识[11]。但法治思维、法治传统、法治教育、法治规范等方面严重缺失以及村干部腐败问题凸显乡村法治文化缺失的严重性。因此应围绕法治文化的生成机制、运行机制和保障机制的要求，从乡村法治精神、法治服务平台、乡村诚信体系、法律文化氛围和农村党建等方面推进乡村治理的法治化进程[12]。

（四）民族地区法治乡村建设研究

民族地区法治乡村建设既有整体意义上的法治乡村建设特征，也具有自身特点。存在的问题有：精准扶贫陷入结构性治理困境、乡村自组织体系涣散、民生保障法治体系不健全等[13]，需要采取相应措施加以改进和完善：坚持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推动产业发展、发挥乡村自组织功能、建立一村（社区）一法律顾问制度等。

四、结论与展望

上述通过文献计量方法呈现出了当前法治乡村建设研究整体情况，结合前文分析，从研究主体、研究对象、研究成果三个方面加以总结并提出研究不足和展望。

（一）研究主体

1.科研合作现象不够明显

现有研究者数量较多，研究热度也在提升，但作者之间的合作并不突出，多是独立作者发表文章。

2.核心作者群没有显现

当前已经出现了核心作者，如姚锐敏、陈寒非、王世奇、杨东霞、张学亮等，但其他作者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在近20年的研究中，尚没有出现持续性很好的核心作者群。

（二）研究对象

1.热点问题集中

目前研究主要围绕法治乡村建设的困境及出路研究、自治法治德治问题研究、乡村法治文化建设研究以及民族地区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等方面展开。

2.研究学科单一

法学和政治学占据较大比例，其他学科成果产出相对较少，并且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现象不够突出，以致研究的视角受到一定影响。

（三）研究成果

1.实证研究偏少

已有成果多是经验研究，比如现状描述、问题分析、对策探讨，基于案例思考的文章相对较少，导致理论与实践在一定程度上脱节。

2.成果较为分散

592篇文献分布在40余个研究机构，只有华中师范大学和广西民族大学发文量超过10篇。另外，期刊杂志发表论文的集中度不高，发表文章5篇以上的核心期刊只有《人民论坛》和《农业经济》。

（四）研究展望

1.拓展研究的学科视野与合作范围

不同的学科视野与作者合作可以为法治乡村建设提供崭新视角以及增加科研产出，同时跨学科与开展合作研究也是构建法治乡村建设本土化理论的基础条件和重要支撑。

2.做好理论和实证研究的衔接

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根本目的既要提高理论水平，也要服务于乡村振兴战略和乡村建设行动。基于多类型案例分析或区域、全域范围内的调查研究是很有意义的。

3.进一步提高研究的深度

目前关于法治乡村建设研究的内容较为宏观，更深层次的研究仍比较缺乏，比如法治乡村建设成效的评价体系、法治乡村建设的民众感知以及法治乡村建设的区域比较等。

参考文献

[1] 张景峰.村规民约与农村社区法治建設[J].洛阳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2）：3-5.

[2] 谢晖.我国乡村法治建设的几对矛盾及其对策——结合“章丘经验”的思考[J].山东法学，1999（3）：3-5.

[3] 陈悦，陈超美，胡志刚，等.引文空间分析原理与应用[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4：12.

[4] 王贺强.乡村治理法治化现状分析及实现路径[J].农业经济，2020（7）：34-36.

[5] 朱旭峰，武萍.城乡互动格局下乡村振兴的法治保障[J].农业经济，2020（2）：26-28.

[6] 覃晚萍，王世奇.新时代多元主体推进乡村治理法治化路径探讨[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41（3）：97-101.

[7] 李营.乡村治理法治化转型困境及破解之策[J].领导科学，2019（22）：48-51.

[8] 凌唯钊，陆倩倩.新中国成立七十年乡村社会秩序的演变和趋势[J].农业经济，2020（6）：42-43.

[9] 唐皇凤，汪燕.新时代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模式：生成逻辑与优化路径[J].河南社会科学，2020，28（6）：63-71.

[10] 唐萍.乡村社会治理中乡贤文化的价值证成与实现机制[J].广西社会科学，2020（2）：149-152.

[11] 刘碧莹.乡村法治文化建设症结及对策[J].人民论坛，2018（11）：100-101.

[12] 徐铜柱，杨海莺.乡村治理中法治文化的缺失与建构——兼论村干部腐败的治理[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35（6）：135-141.

[13] 宋才发.社会治理法治化视阈下的民族地区乡村治理[J].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38（4）：1-9.

（中文校对：温啸宇）

Situation and Evaluation of Rural Construction under the Rule of Law

Zhang Libin

（College of Public Security， Peoples Public Security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38）

Abstract： Based on the CNKI database， 592 research articles on rural construction under the rule of law are presented by using bibiometrics and content analysis method， including distribution of core authors， distribution of core institutions， distribution of major institude， highly cited authors and hot research frontier. Through visualization analysi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subject，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the research results， points out the research shortage and puts forward the research prospect.

Keywords： rural construction under the rule of law; development trend; hot frontier; visual analysis; CiteSpace

（英文校譯：温啸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