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实践与经验借鉴

张宇飞 潘佳欣

(1. 东北财经大学 体育经济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 116025；2.东北财经大学 中国旅游研究院旅游基础理论研究基地，辽宁 大连 116025；3. 东北财经大学 萨里国际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1 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概述

北欧，又称北欧五国，是丹麦、挪威、瑞典、芬兰和冰岛，及其附属领土法罗群岛、奥兰群岛和斯瓦尔巴群岛的统称。北欧五国的发展历史相似，在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社会和政治制度也非常相近。[1]北欧地处北温带向北寒带交界处，大部分地区终年气温较低，冬季漫长严寒，月平均气温在0℃以下，这样的地形地势形成了风光独特的自然风光和别具一格的冰雪奇观，非常有利于发展冰雪旅游业。作为现代滑雪运动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挪威人口仅有 500 万人，但分布着100 家以上的滑雪场，还有大约 1000 家左右的滑雪俱乐部，是第一个正式将滑雪当作体育运动的国家，是全球知名的滑雪王国。有句俗语称“挪威人生来就踩在滑雪板上”可见冰雪运动在挪威的普及程度，滑雪作为挪威的国民运动，与全民的日常生活、城市的发展建设密不可分，无论是在奥斯陆，还是特吕西尔、沃斯、利勒哈默尔等，都有许多设施完备、环境优美的滑雪场和冰雪旅游度假村，游客在冬季的挪威既能观赏到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也能体验到设施先进的滑雪场地和多样化的冰雪娱乐项目：越野滑雪、速降滑雪、驯鹿拉雪橇、赏冰雪奇观、冰钓是挪威冰雪旅游的传统特色项目。[2]芬兰冬季白雪皑皑，北部的雪季更是从11月持续到次年5月，最北部位于北极圈之内，冬季一个多月的时间太阳不会升起，形成独特的“极夜”现象。芬兰同样拥有国际领先的冰雪场馆设备和配套设施，全国境内有冰雪场地大约80处，从世界顶级雪坡到初级雪道，从专业运动员到业余玩家，都能在芬兰的冰雪场找到适合自己的场地。丰富多样的冰雪项目将自然风光融于其中，冰瀑攀岩、冻湖下潜、高山滑雪、狗拉雪橇、雪地摩托、破冰船、雪地SPA、冰雪垂钓及冰雪漂浮项目，都能让资深的冰雪运动爱好者和无经验的旅行者得到难忘体验。在地理上拥有高纬度这一独特优势的瑞典，滑雪胜地众多，国内大约有200座冰雪场地，其中包括八个欧洲著名的滑雪胜地。位于瑞典北部的奥勒是北欧最大、最先进和有着丰富多样性的高山滑雪胜地，曾承办高山滑雪世界锦标赛，这里既有黑道和高难度越野滑道，也有许多适合儿童和初学者的简单滑道，并集滑雪和其他各类户外活动于一体，令所有人都能找到乐趣。[3]此外，瑞典还有1990年建立的世界上第一家冰雕酒店，是瑞典冰雪旅游的一大亮点，冰雕酒店有85间客房，每年都会更新设计，推陈出新不断变化，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众多游客。总体来说，北欧国家除了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气候条件之外，成熟的冰雪旅游产业开发模式和高端的冰雪装备也是其重要的冰雪产业发展基础，加上特殊地域气候条件所造就的冰雪文化对北欧人的意识形态和价值取向产生重要影响，冰雪运动在北欧地区以及成为一种普遍的生活方式，是北欧地区文化价值认同感的重要组成部分。[4]除丹麦地处北欧最南端，气候相对温润，地势较为平坦以外，其他几个国家冰雪场地众多，以室外滑雪场为例，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北欧国家滑雪场建设数量与特点

2 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特征

2.1 自然条件优越，冰雪经济突出

北欧国家拥有优越的自然和地理条件，大部分冰雪场地坐落于高山，冬季漫长，自然降雪丰富，雪质好、落差大，形成了终年低温的高山高寒气候，拥有天然开发优势。在气候方面，北欧各国地处北温带向北寒带交界处，大部分属于受海洋影响较为深刻的温带大陆性气候以及温带海洋性气候。温带气候占绝对优势且海洋性显著，并且深受北大西暖流影响冬季相对温暖湿润，因此开展冰雪旅游活动的气候舒适度好，同时丰富的降水和较低的气温决定了北欧国家每年有着充足的冰雪资源，为其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提供了稳定的物质资源保障。在地形方面，高大的山体、起伏的地势为北欧发展冰雪旅游、建设滑雪场提供了天然优势。[6]北欧国家冰雪经济发展与经营历程悠久，对冰雪消费市场有较好的评估，业已形成稳定的、收益持续增长的经营方式，总体呈现以下特点：一是在经营上侧重满足不同冰雪运动基技术消费者和不同人群的体验性消费需求，持续拓展消费市场；二是将冰雪设施与周边风景合理配置，为冰雪场的四季经营和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三是将冰雪运动的“主题服务”与度假休闲“兼营服务”结合经营，并且注重开发家庭和团体冰雪旅游消费项目；四是将“便捷”消费理念贯穿于冰雪经营的各个环节，形成延伸化、一站式的消费。正是依托得天独厚的自然气候资源优势和独具匠心的冰雪产业制造能力，北欧国家优先把“冷资源”转化成“热产业”，将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不断做大寒地经济、做强冰雪产业。

2.2 设施质量规范，产业体系完备

由于冰雪产业基础设施造价与运营费用较高，所以冰雪基础设施的标准规范成为国际上评判冰雪产业发到程度的重要依据之一。以芬兰为例，尽管全国人口只有550万，但具有赛事运营标准和规模的冰雪场地就达70多个。莱维滑雪场是芬兰最大的滑雪场，拥有43条雪道和28个拖牵，雪道和拖牵数量均排在世界前列，从冰雪产业发展指标看，拖牵数量是衡量雪场基础设施和规模的重要标志，Winter Sport In Finland 官网显示:拥有 5个拖牵以上的滑雪场占到芬兰全国规模雪场数量的一半。除了规模性滑雪场外，遍布各地数量更是数不胜数。此外，除了室外雪场，芬兰还有室内冰场 263 座，冬季室外冰场数千座，这些基础设施建设不仅保证了芬兰人冬季运动开展的需求，同时高规格的冰雪设施也促成了芬兰成为国际冰雪赛事的重要举办地，如距赫尔辛基 100 公里左右的拉赫蒂市已经连续七次举办冬季两项世界锦标赛，被誉为全球最好的冬季赛事举办地和冰雪娱乐设施的城市之一。[7]北欧各国除了具有良好的冰雪场地基础设施之外，还拥有发展成熟的高端酒店、餐饮住宿、冰雪用品零售等一系列服务产业，数量众多的滑雪装备制造器材运营商，并有房屋租赁、度假中心等物业接待服务。雪场除了滑雪项目外还提供多样化的冰雪旅游产品，每个国家都有超过几十种的娱乐项目能让游客享受到丰富多彩的冰雪旅游体验，深受游客欢迎和喜爱的项目包括，越野滑雪、雪地摩托、冰湖赛马、雪上高尔夫、越野单车、雪地卡丁车、观测极光、拉雪橇等。目前北欧各国以冰雪旅游作为特色，建构出完整、成熟、多元化的滑雪产业链，优质的基础设施和配套设施为游客带来极佳的服务体验，提升了北欧各国的旅游口碑。

2.3 发展历史悠久，打造冰雪品牌

北欧国家的冰雪旅游产业在坚持利用资源禀赋和设施建设开发的同时，十分注重冰雪文化的发展和延续，冰雪文化深入人心，冰雪运动早已成为当地民众的一种日常生活休闲方式，很多著名的冰雪度假胜地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历史，通过厚植各自区域的冰雪文化特色，形成各自独有的冰雪文化魅力和品牌。挪威有4000 年的滑雪历史，作为现代滑雪发源地，在冰雪产业开发的过程中，注重自然资源的原貌保留，将滑雪场周围的村镇和建筑以自然原貌保留，历经时代变迁，仍存留当地独特的风土人情。芬兰的冰雪旅游历史悠久，首都赫尔辛基每年建设和改造世界上最雄伟的冰雪城堡，在灯光与声效结合中给游客带来美轮美奂的冰雪观赏体验。此外，极地冰雪之旅还可以让旅游者了解北极萨米人的拉普兰文化，体验芬兰传统桑拿浴，参观北极圈里的圣诞老人村，乘坐爱斯基摩犬雪橇，进行冰雪垂钓，乘坐破冰船，体验波罗的海的破冰之旅和冰海沉浮，这些都是芬兰打造出的具有历史文化沉淀和品牌效应的冰雪旅游项目。从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历程来看，除了不断加强旅游胜地的硬件设施建设之外，更关注旅游体验质量、满意度、安全性、信息传递等方面的内容。一方面，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体系完善，有着配套齐全的活动设施、众多滑雪场和娱乐项目，可以提供给游客高质量的冰雪旅游体验。另一方面，北欧国家在冰雪旅游发展过程中注重游客体验，积极发挥口碑效应，提供具有人性化的冰雪旅游服务，加之北欧人特有的热情服务，让游客在寒冷的冰雪旅途中感受到心灵的温暖和家庭的温馨。除了硬件设施和热情服务之外，北欧的一些冰雪旅游小镇一年四季设立多样化的节庆活动、承办大型赛事、建立标志性建筑、开展特色冰雪体验项目来传播冰雪文化，通过构建差异化的冰雪旅游品牌，提高北欧冰雪旅游产业的全球竞争力。[8]

2.4 立足比较优势，差异竞争模式

北欧国家的冰雪资源虽然具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经过多年的发展与积累，每个国家都根据本国的资源禀赋特点和文化习俗，逐步形成本国冰雪旅游的特色优势之处：挪威体育的组织与治理采取的是以国家主导体育事业发展的模式，政府的主要作用是大力投资冰雪产业并提供完备的冰雪基础设施，从2015 年起，挪威政府在体育设施上每年至少拨款10 亿克朗(约7.44 亿)，大部分经费投入在冰雪设施上，且财政支持逐年增长，这些资金投入为挪威冰雪设施的可持续增长和现代化升级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9]芬兰的冰雪旅游产业更注重发挥市场主体作用，通过对客户市场的细分，分门别类地制定有针对化的销售策略，并实施从冰雪运动项目到餐饮、住宿、游玩等其他服务一体化经营模式；瑞典的冰雪旅游业发展也得益于政府的大力支持，政府与社会组织会定期举办相关的产业培训，从而积累的大量专业的冰雪人才，为在雪季和旅游旺季中来自国内外的冰雪旅游消费者提供专业的服务与保障，很多兼职工作人员除获得经营性雪场的收入外，还能获得政府的补贴，成为冰雪旅游经济的额外受益者。[10]北欧国家的冰雪旅游除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外，特别注重良性竞争，实施差异化发展。挪威和瑞典具备丰富的山地资源和独特的地形地势，所以更加突出高山滑雪和越野滑雪项目，着力打造自然风光为主的冰雪旅游特色，雪场的各项设施也较为完备，而且根据不同占地规模的场地或公园建设了不同规格的滑雪场地，由此吸引了众多不同滑雪技术水平的滑雪者；而在芬兰，滑雪运动、旅游与桑拿的结合是居民冬季度假的典型方式，芬兰浴在世界上享有盛誉，并且芬兰的几乎所有度假区的滑雪运动项目都是面向家庭设置的，更擅长接待家庭游与团队游，形成“滑雪+温泉+度假”的休闲冰雪旅游模式。

3 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的经验总结

3.1 发展理念：产业开发和环境保护相结合

冰雪旅游产业属于环境依托型产业，环境既是冰雪旅游产业赖以生存的基础，也是可持续发展与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因此，发展冰雪旅游产业的首要问题是要保障对当地冰雪生态、地缘地貌的良好维护。在开发过程中，北欧国家坚持生态性和保护性的原则，强调绿色、环保与可持续性发展，尊重当地自然环境条件，突出本土特色文化和地理环境特点，合理有效开发，并采取了众多有效措施来维护当地生态环境。预期建设的冰雪场地设施不仅要在投资兴建前提交环保规划，还要对其进行动态管理，监督其活动过程，实施环境审计(EA)，而政府的规划管理部门会对经营场所的环境保护标准、管理要求等提供系统的、客观的评价。北欧国家瑞典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森林资源丰富，其产量和出口量均居世界最前列，政府极为注重环境保护，每年的采伐量不超过自然生长量，使得瑞典森林覆盖率长期保持稳定。挪威旅游局在其官网专门设立绿色冰雪旅游项目，提供给游客性价比更高、获得环保认证的绿色酒店，酒店的建筑设施环保等级比法律规定的更严格，带给游客更加安全、舒适的体验。[11]在旅游项目安排上，突出环保特征，设立可持续性景点和探险项目，如冰川徒步、狗拉雪橇、奥斯陆滑雪、观看巍峨的山峰和壮观的冰川等。北欧许多滑雪场会建立大型蓄水池，一方面用于造雪，另一方面也用于卫生间的清洁，清除旅游者留下的垃圾，考虑到环境安全影响，除草剂和杀虫剂在许多滑雪场都是被禁止使用的。

3.2 发展内容：提供多样化冰雪体验和四季运营模式

北欧国家注重冰雪旅游产业开发的多元化，在打造冰雪主导产业的同时，拓展其他具有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的产业业态，以主导产业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突出北欧当地冰雪文化特色，扩大北欧国家冰雪旅游知名度，通过节庆、赛事、冰雪文化活动等多样化方式开发冰雪旅游体验活动，加快冰雪产业的融合发展。[12]瑞典和芬兰每年分别举行“雪上马拉松”的长距离越野滑雪比赛，在活动的文化主题、市场营销及表现形式等方面突出地方性及多样性的特点，让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有了良好的参与感和体验感，同时普及大众冰雪体育运动文化，营造冰雪运动氛围。类似的活动还有芬兰的复活节、圣诞节，挪威的冰雪音乐节、奥斯陆滑雪节，瑞典的瓦萨滑雪节、基律纳冰雪节等。除了冬季积极打造冰雪活动外，北欧国家在非雪季依靠当地山脉地理优势，开发登山、徒步、漂流、自行车等运动项目，高标准的生态建设让北欧国家的自然景观状态极佳，在游客身体力行的体验同时可以满足其观赏性的需求，也形成四季联动的产业发展布局。近些年，北欧国家在科技创新理念的引领下开发了冰雪体验综合体建设，这是一个融商业、酒店、办公、休闲、运动于一体的综合设施。芬兰北部拉普兰地区Koutalaki 综合体就是冰雪设施综合体的典范，由4栋几乎等高的建筑组成，每栋建筑屋顶都与地面通过一个坡度相连，构成滑雪道，供当地人和游客体验娱乐。丹麦哥本哈根的Amager Bakke冰雪综合体也是在设施屋顶改造成滑雪场，顶部与地面之间形成的坡度被划分成若干个多功能滑雪道，在冬季滑冰雪，在夏季滑旱雪，感受不一样的体验效果，在设施底部引入餐厅、咖啡厅等滑雪配套商业，使人们在城市之中也能便利地感受到作为北欧国家全民运动的滑雪项目。

3.3 发展方式：科技引领促进产业发展，注重政策引导与人才培训

北欧国家的冰雪旅游产业由于发展历史悠久，产业体系发展完备，已经进入产业发展的成熟阶段，在此基础上，北欧国家依然在谋求产业发展的科技支持。目前，北欧国家在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上非常重视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一些大型冰雪场馆都已经实现了数字化管理，并且具备了比较先进的人工造雪技术，以及生产滑雪器材和服装等用品的科技研发能力。作为北欧的代表国家，芬兰科技研发能力领先全球，产业创新指数始终处于国际前列，芬兰科技人员为冬季冰雪运动相继开发了柔性冰球挡板和雪上射击光学瞄准仪，其中冰球赛场柔性护栏挡板可以降低运动员 50% 的撞击损伤率，并且该产品易于拆卸和搬运。而射击光学瞄准仪可以使运动员更快、更精确地知道自己的成绩，同时减少射击的危险性。芬兰最新的冰雪科技产品已成为各国训练、比赛的装备，并在各类冰雪赛事中得到广泛应用。北欧各国对冰雪产业的管理有着相对完备的政策和制度，通过各自的滑雪协会来管理和监督国内各个滑雪场运营，同时要求各个雪场设立安全救援部门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并且严格实行相关制度约束，一方面基于对环境保护等因素的考虑，旅游者的行为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另一方面旅游者合理的冰雪参与活动也会受到法律的保障，保障冰雪旅游者的合法权益。北欧国家还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冰雪人才培养体系，对滑雪教练的培训正规、专业，不仅从数量上能够满足雪场以及游客的需要，而且在专业水准上要求严格，保证滑雪教练的质量输出。[13]

3.4 发展布局：发挥极点扩散效应

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的空间结构体现了产业活动的空间属性和相互关系，是产业活动在地理空间上的投影，也是区域产业发展状态的重要标志。现有产业空间结构布局大体分为凝聚模式、放射模式和扩展模式，或分为单节点模式、多节点模式、链状节点模式也有分为单核模式、多核模式、多核共存的空间模式、带状模式、网络模式等，北欧国家城市中的冰雪产业发展布局或多或少都有上述产业布局的模式，较为突出的是挪威首都奥斯陆所采用的“都市旅游产业环带模式”，这种发展布局模式有效地发挥了奥斯陆的极点扩散效应，同时也将周围城市的冰雪旅游产业带动起来。奥斯陆城市中的冰上场馆集中在城市中心，而雪上场地受到资源条件限制布置在北部城郊，往来交通由城际铁路解决，开启了城市冰雪场馆与城郊发展的双向结合。[14]从奥斯陆中心出发，有铁路、巴士至各大滑雪场地，公共交通体系发达，2-3小时可以抵达挪威最著名的几个滑雪场地，包括最大的滑雪场地特吕西尔、第二大海姆瑟达尔、以及耶卢、诺夫杰尔等。奥斯陆曾于 1952 年举办了第六届冬季奥运会，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国家首都举办过冬奥会的城市(北京将成为奥斯陆之后时隔 70 年第二个举办冬奥会的首都城市)，奥斯陆的冰雪产业发展布局模式也给国内的冰雪旅游产业发展布局带来相关借鉴与启示。

3.5 发展手段：提升冰雪运动普及程度，增加冰雪运动人口数量

北欧各国政府注重冰雪教学与兴趣培养，冰雪运动普及率高、民众参与率高，大约15%-20%的北欧人在国内度假会把滑雪运动作为首要动机和项目选择。以芬兰为例，10岁以内低龄儿童的冰雪运动入门培训多由家长来充当家庭教练的角色，中小学的冬季体育教学项目主要以冰雪运动为主，以培养兴趣和掌握冰雪运动技巧为主要目的，因此很多人都掌握冰雪运动基础的运动技巧，形成了良好的冰雪运动文化。目前，冰雪运动已经深刻地嵌入到芬兰的教育体系之中，从而让芬兰人对冰雪运动有极强的民族认同感，冰雪运动人口一直居于全球领先地位。《2017年全球滑雪和山地旅游报告》数据显示：芬兰经常滑雪的人数达126万人，滑雪运动的参与率达到24%，冰球运动员的注册人数超过10万，冰球职业联赛也是芬兰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赛事，冰雪运动的普及为芬兰冰雪产业持续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内生力量。在北欧，几乎所有的冰雪旅游胜地都拥有冰雪教育和培训学校，大量志愿者利用业余时间在培训学校为冰雪运动初学者和爱好者提供服务，志愿者以年轻人居多，年龄层次在18-28周岁，对于志愿者身份的执教人员，如果是在校大学生，所在学校会根据其服务时间和质量予以学分奖励，如果是社会在职人员，政府和社区会有相应的经济补贴和社会福利奖励。这种以志愿者参与的形式成为北欧冰雪产业庞大的人力资源沃土，也是北欧冰雪运动普及和人口数量提升的重要发展手段。[15]

4 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发展对我国的启示

4.1 政府制定顶层设计和政策保障，企业负责装备质量和研发投入

首先，市场虽然在资源配置中起到主体作用，但是市场机制依然存在“失灵”的缺陷，要想持续推进冰雪旅游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政府的宏观把控与行政干预必不可少。因此，政府应制定顶层设计和战略规划，根据各地冰雪资源禀赋条件，因地制宜地开发冰雪赛事、冰雪文化和冰雪旅游，做好冰雪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和相关政策配套，积极开发冰雪多样化项目，以满足人民群众参与冰雪运动的需求作为首要任务和发展目标。[16]其次，各级、各地区政府需要协商出台规范性监管法规，管控冰雪旅游市场的违规开发行为，规避行业内、产品间的恶性竞争，严肃处理侵犯冰雪旅游消费者权益的行为。最后，冰雪产业相关企业应抓住政策红利和大众消费升级的契机，乘势而上、主动求变、创新发展，生产和创造出适合本国和本地区冰雪产业发展的配套产品，主动对标国际标准，加大冰雪运动装备研发投入，加强科技转化力度，提高产学研一体化融合，提升冰雪产品质量，特别是针对北京冬奥会赛事亟需的设备、器材、辅助产品以及物美质优的大众冰雪器材用品等，培育国际知名的国产冰雪品牌产品，促进冰雪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

4.2 提高冰雪产业服务链条，培养专业化人才，实施差异化经营策略

我国冰雪旅游产业正处于加快发展和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传统的“资源依赖型”冰雪产品在发展过程中逐渐落伍，取而代之的是“资源+智能驱动型”产品，因此，应加快促进冰雪产业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将单一的旅游业拓展成集旅游、餐饮、娱乐、销售、文化于一体的产业模式，形成多元化的复合型产业，采用推式、拉式、锥形等组合的发展策略，充分结合地域资源优势，围绕“冰雪旅游 +”模式培育与拓宽产品内容，呈现出“冰雪 + 温泉、赛事、民俗、康养、时尚、文化、科技”等元素融合的高端复合型旅游品牌营销产品，将单一的观光型和度假型产品向复合型和个性化主题产品转变，服务从同质性向异质性优化，注重冰雪产品的体验属性，满足冰雪游客的多元需求。[17]在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的同时，鉴于冰雪运动具有一定安全风险，相关冰雪场馆和冰雪度假景区应向游客明确告知部分冰雪项目的潜在风险，提前做好风险防范预案，设立救援和医疗保障团队，最大限度保护游客人身安全。高素质、专业化的冰雪人才是目前我国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的短板，一方面政府、企业与相关高校和职业学校对接，通过联合培养，设立相关专业、课程培训等手段，重点培养冰雪产业管理与经营的专门人才；另一方面可仿照北欧模式，冰雪场馆内设立冰雪培训机构和学校，招募有经验的志愿者进行培训和服务，学生志愿者企业可提供实践或实习报告，学校给予相应社会服务学分，社会志愿者可根据情况进行有偿与无偿相结合的方式提供服务。在差异化经营上，东北的黑龙江、吉林可充分利用天然的地理、地貌、地势优势，打造以“自然风光+滑雪”的模式，通过改造多样化的滑雪赛道，逐步完善冰雪设施建设，满足不同消费人群的需求；辽宁可利用自身地域资源多元化的特点，构建“滑雪+冰场+温泉+养生”的冰雪休闲度假模式；而北京、河北地区利用冬奥场馆建设的后发优势，注重冰雪场馆设施的智能化建设与数据化发展，吸引更多年轻的冰雪旅游者参与体验。[18]

4.3 挖掘冰雪旅游文化内涵，拓展冰雪运动人口，夯实冰雪运动基础

强化冰雪人文理念、深入挖掘冰雪文化内涵是提高大众参与冰雪热度、实现三亿人上冰雪目标的关键。国内的冰雪旅游产业建设，在过去一段时间强调“设施”优先，但是纵观北欧国家的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特别值得借鉴的经验是在它的产业区域和冰雪度假区周边聚合起热爱冰雪、酷爱运动的人，就像磁铁一样，牢牢吸引住庞大的冰雪运动爱好者群体，这是区域冰雪旅游产业得以迅速发展的一个重要“人为”因素。因此，大力培育冰雪文化和冰雪消费人群，是冰雪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证。首先，要利用互联网和手机APP等宣传平台，向大众积极宣传冰雪文化，让人们了解冰雪文化是一种在特殊气候和寒冷环境影响下所产生的文化，是大自然馈赠给北方人们独特的文化财富，在此基础上融合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展现出了我国北方人民热情好客、坚忍不拔的民族精神，实现大众对于冰雪运动从知识性→运动性→生活性的认知观念转变；其次，通过邀请冰雪专家学者、冰雪奥运冠军参与访谈、录制冰雪活动宣传片、走进社区和校园、娱乐节目互动等方式倾力打造主流冰雪运动内容，有效拓宽冰雪文化理念，加强冰雪旅游产品体验氛围的营造，引导大众形成冰雪运动习惯和消费观念，提高大众冰雪运动锻炼的参与意识，提升大众冰雪认同感和冰雪消费意识，最终实现从冰雪认知-冰雪体验-冰雪生活的转变。[13]最后，在产业布局和资源空间分布上，要充分考虑家庭老、中、青不同年龄段人群的冰雪运动需求，打造冰雪休闲、娱乐、教育等拥有完整谱系的项目集聚区，夯实冰雪旅游基础设施，完善交通建设，不断提高其他配套设施和服务水平。在选址方面，考虑到辐射范围内的受众人数和消费频率，城市圈的周边区域或大型旅游目的地交通线路上的“极点”是较为理想的选址地点。

4.4 坚持冰雪旅游产业的绿色发展与生态保护

在大力发展冰雪产业的过程中，既要注重竞技成绩又要保障人民的旅游权利，也要关注冰雪生态的生产安全和生态红线，树立生命高于景观，景观之上是生活的发展理念，坚持生态保护优先于经济发展的科学发展观。我国的冰雪旅游产业在过去一段时间的建设和发展中，粗放式建设与无秩序开发问题较为严重，生态环保意识与可持续开发理念不强，冰雪场馆循环利用率较低，导致冰雪旅游产业的内涵式增长和高质量发展的动力不足。[19]针对上述问题，北京冬奥组委在2020年5月提出“绿色办冬奥、环境正影响”的多项举措，包括：改善区域生态环境质量、实施可持续采购，促进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等。本文借鉴北欧国家冰雪旅游产业治理经验，结合北京冬奥组委的办赛理念，建议从以下三方面来推动我国冰雪旅游产业的绿色发展与生态环保治理。一是坚持政策引导与法律规范，建立合理、有序开发与科学规划机制。在滑雪场和冰雪度假区初期建设和后期扩建时，在选址、用地方面严格准入制度，制度规则上要涵盖多项生态评价指标，包括：耕地、植被保护措施、土壤表层维护、水资源保护以及野生动物的保护办法，新建设的冰雪场馆设施的建筑材料列出环保标准，避免对设施周围植被造成破坏。对冰雪场馆与滑雪度假区的经营提出环保要求，构建环境监管机制和环保绩效评估体系，将环保绩效评价与滑雪场等级评定挂钩。二是注重当地环境、社会、历史文化基础，将冰雪旅游发展与当地资源禀赋相融合，在建设冰雪场馆设施与滑雪度假区的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和保留当地的文化特色，融入当地自然地形和历史赋予的有利条件进行深度开发，突出当地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的比较优势，按照“深入挖掘、逐级开发、惠及人民”的建设理念，构建具有文化底蕴和冰雪特色的产业开发模式。三是突出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的科技引领，注重科技创新促进滑雪场建筑、造雪、索道等设施的高标准、国际化发展，力求从源头解决环保问题。对已建成的冰雪场馆实施绿色环保措施，对人造雪融水、滑雪场生活污水及垃圾进行回收，修建大型蓄水池，重视能源科技创新与项目转化，促进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在冰雪旅游产业中的利用[14]。各类冰雪场馆与滑雪场要提倡使用环保绿色产品，达到节能、低碳、减排的目的，做好污染物、废弃物和废水处理，将垃圾进行分类回收、安排运输和资源化利用，以科技的进步带动产业的节能减排，从而实现冰雪旅游产业的绿色、安全、科学、高效的发展目标，让广大人民充分享受冰雪运动带来的健康与快乐。[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