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演化博弈的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研究

扶晓政 林向阳

(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体育旅游目的地指的是一个能够使旅游者产生旅游动机[1]，满足其对体育文化和运动精神的向往和追求，并能为旅游者提供住、行、食、游、购等一切自由活动和一站式服务的地方。[2]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实质上是旅游业与体育赛事相融合的一种新的表现形式，是一种可以实现协同发展的地域旅游空间形态且是以旅游目的地为载体涉及多重因素的复合系统。[3]各地方积极推动辖区内体育产业发展和主动申办体育赛事的重要动因之一，便是希冀通过承办体育赛事并借此与旅游业融合来提高综合效益。[4]如何在顺应、满足社会经济发展需要的前提下，合理实现旅游资源与环境的开发利用是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最终目标。而基于这个目标付诸行动的手段中，最关键的就在于需要通过协调合作来完成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利益相关者的管理。由于各利益主体之间利益需求和诉求不同，根据矛盾的普遍性原理，矛盾冲突必然寓于各利益主体之间。在长期发展中，各利益相关主体基于各自不同的立足点却有积极向好的共同目标，即实现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直接决定了他们是密不可分的“发展共同体”，使得在推动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实践中存在着许多困惑和挑战。本文参考史瑞应(2020)等的研究成果基础上，利用演化博弈分析进一步深入研究政府群体、赛事旅游企业群体和赛事旅游者群体之间存在的博弈关系，旨在推动以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基础上提出三方系统演化稳定策略。

1 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三方博弈机理

1.1 政府与赛事旅游企业的博弈关系分析

体育赛事旅游是体育赛事与旅游企业融合发展的新兴产业，对推动地方经济增长，提升城市知名度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而当地政府作为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的行政主体，需要发挥其职能。从经济手段、法律手段等多种途径入手，对体育赛事旅游规划发展、政策制定、引资引流等相关问题予以重视并出台相应的政策来激励赛事旅游企业,始终以热忱之心积极主动地推进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的可持续发展。然而，采取相关激励措施虽然可以带来一定的绩效和效益，提升公信力。但是一些激励补贴对政府的财政支出也会产生一定的考验。对于赛事旅游企业而言，实现利润最大化是其长治久安根本目标和必由之路，在尽可能少投入的基础上获得更多的政府激励和补贴。因此，在政府和赛事旅游企业这两个利益相关者之间，政府是否采取激励措施与赛事旅游企业能产生多少经济效益便成为利益博弈的焦点。

1.2 政府与赛事旅游者的博弈关系分析

赛事旅游者是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发展中数量最多的利益相关者群体，是参与旅游目的地活动的主体，是带动市场经济发展的重要要素，是其他利益群体共同服务的对象。作为消费方，赛事旅游者对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的评价高低取决于体验质量。他们追求更好的项目品质和服务质量。而政府作为发展中的主导力量，需要在合理范围内尽可能满足赛事旅游者所提出的需求和诉求。此时政府需要协同各部门进行有效的政策实施，通过政策激励和宣传，鼓励赛事旅游企业为赛事旅游者提供优惠等措施，引导赛事旅游者积极消费。因此，政府如何在满足赛事旅游者旅游体验的需求和诉求的基础上协同相关部门和赛事旅游企业相互合作，进而如何引导赛事旅游者产生消费是双方博弈的内容。

1.3 赛事旅游企业与赛事旅游者的博弈关系分析

体育赛事旅游企业是指以盈利性为目的，为赛事旅游者供应各类服务从而来满足其所需的组织或集体，包括了体育赛事主办方、体育场馆运营组织、旅游服务企业等。[3]体育赛事旅游企业作为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中的核心利益者，其决策行为的选择不仅会受到价值导向的影响，政府决策、赛事旅游者需求也会对其产生一定程度限制。赛事旅游者作为关键的消费群体，除了着眼于体育赛事自身的观赏性，也越来越注重该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所能提供的其他一切附加服务。[5]正因如此，体育赛事旅游企业更应该积极优化服务项目和流程，提高服务质量来适应、满足不同赛事旅游者的物质精神文化需求，刺激其二次消费，产生连锁价值，带动该旅游目的地其他产业发展。因此，双方博弈的焦点在于赛事旅游企业投入策略的选择与赛事旅游者是否具有与之适配的消费水平。

2 基本假设与模型构建

2.1 模型假设

假设1：政府、赛事旅游企业、赛事旅游者是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中的核心利益相关者。

假设2：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都处于有限理性的状态且三方信息是不完全的。

假设3：由于三方的信息完全不对称，因此政府在决策过程中发挥主导力量，而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则是处于从属地位。

假设4：政府可以选择激励和不激励的行为策略，赛事旅游企业可以选择投入和不投入的行为策略，赛事旅游者可以选择消费和不消费的行为策略。

假设5：对于策略采取比例，在博弈初始阶段，假设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选择激励、投入和消费的概率分别为：x，y，z，选择不激励、不投入和不消费策略的概率分别为：1-x，1-y，1-z。此处，0≤x≤1，0≤y≤1，0≤z≤1。

2.2 演化博弈模型的构建

根据上述假设，由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三方的策略集合可知，共产生 8 种策略组合。基于此构建了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及赛事旅游者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如图1所示。博弈主体相关参数说明，详见表1：

图1 三方演化博弈树状模型

表1 参数符号及表达意义

依据模型假设和表1参数进行运算，可以得到三方利益主体的 8种策略组合的收益矩阵，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八种策略组合下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三方的收益矩阵

3 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及赛事旅游者三方演化博弈均衡性分析

3.1 三方利益主体演化博弈的复制动态方程分析

假设政府选择采取激励决策行为的预期收益为E1, 选择采取不激励决策行为的预期收益为E2，政府平均的预期收益为E3，则有：

E1=yN-yL-αyA+yzL-γF+K

①

E2=yN-yL+yzL

②

E3=xE1+(1-x)E2=xK+yL+yzL-yL-γxF-αxyA

③

结合①和③可以构建政府决策行为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④

对F(x)进行求导得：

由复制动态方程即常微分方程的稳定性可知：

假设赛事旅游企业选择采取投入策略行为的期望收益为E4,选择采取不投入策略行为的期望收益为E5，赛事旅游企业平均期望收益为E6，则有：

E4=zR1+zR2+αxA-βzB-C1-C2

⑤

E5=zR1-C1

⑥

E6=yE4+(1-y)E5=yzR2+zR1+αxyA-βyzB-yC2-C1

⑦

结合⑤和⑦可以构建赛事旅游企业决策行为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⑧

对F(y)进行求导得：

假设赛事旅游者选择采取消费策略行为的期望收益为E7,选择采取不消费策略行为的期望收益为E8，赛事旅游者平均期望收益为E9，则有：

E7=yU+S+βyB-yR2-R1

⑨

E8=0

⑩

E9=zE7+(1-z)E8=yzU+zS+βyzB-yzR2-zR1

对F(z)进行求导得：

3.2 三方博弈主体策略选择的演化稳定性分析

根据以上政府、赛事旅游企业以及赛事旅游者的复制动态方程的分析得出：演化模型中政府的策略行为只与赛事旅游企业策略行为变化有关，而政府与赛事旅游者之间策略行为的选择没有直接的影响关系。赛事旅游企业与赛事旅游者二者之间策略选择的变化是在其他两者博弈主体的策略选择的基础上而产生的变化，因此本研究采用分步分析对三方利益主体的演化稳定策略进行分析。

即先把赛事旅游者策略行为的选择“z”视为常量，对政府与赛事旅游企业的演化稳定策略进行分析，再把政府策略行为的选择“x”视为常量，然后对赛事旅游企业与赛事旅游者的演化稳定策略去进行分析。

由上述雅可比矩阵可知：

detJ1=(1-2x)(K-αyA-γF) (1-2y)(zR2+αxA-

βzB-C2) -x(1-x)(-αA)y(1-y)(αA)

trJ1=(1-2x)(K-αyA-γF)+ (1-2y)(zR2+

αxA-βzB-C2)

由表4和表5可以得到政府与赛事旅游企业双方策略行为选择的动态演化趋势。如图2所示，当政府和赛事旅游企业双方的增量收益都较小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会稳定在x=0，y=0，即政府选择不激励，赛事旅游企业选择不投入。如图3所示，当政府的增量收益较小，赛事旅游企业的增量收益较大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会稳定在x=0，y=1，即政府选择不激励，赛事旅游企业采取投入策略。如图4所示，当政府的增量收益较大，赛事旅游企业的增量收益较小时，双方博弈最终均衡状态稳定在x=1，y=0，此时政府采取激励策略，而赛事旅游企业则选择不投入。如图5所示，当政府和赛事旅游企业双方的增量收益都较大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稳定在x=1，y=1，即政府和赛事旅游企业采取激励和投入的行为策略。

表3 复制动力系统各均衡点所对应的矩阵行列式detJ1及迹trJ1表达式

表4 各个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结果(情形1～2)

表5 各个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结果(情形3～4)

图2 情形1 图3 情形2

图4 情形3 图5 情形4

由上述雅可比矩阵可知：

detJ2=(1-2y)(zR2+xαA-zβB-C2)(1-2z)(yU+yβB-yR2+S-R1)-y(1-y)(R2-βB)z(1-z)(U+βB-S-R2)

trJ2=(1-2y)(zR2+xαA-zβB-C2)+(1-2z)(yU+yβB-yR2+S-R1)

由表7和表8可以得到赛事旅游企业与赛事旅游者之间决策行为选择的动态演变趋势。如图6所示，当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双方的增量收益都较小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稳定在x=0，y=0，即赛事旅游企业会选择不投入策略，赛事旅游者会选择不消费策略。如图7所示，当赛事旅游企业的增量收益较小，赛事旅游者的增量收益较大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稳定在x=0，y=1，即赛事旅游企业选择不投入策略而赛事旅游者选择消费策略。如图8所示，当赛事旅游企业的增量收益较大，赛事旅游者的增量收益较小时，双方博弈最终均衡状态稳定在x=1，y=0，此时赛事旅游企业会选择投入策略，而赛事旅游者则选择不消费的策略。如图9所示，当政府和赛事旅游企业双方的增量收益都较大时，双方博弈的最终均衡状态会稳定在x=1，y=1，即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都会选择投入和消费的行为策略。

表6 复制动力系统各均衡点所对应的矩阵行列式detJ2及迹trJ2表达式

表7 各个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结果(情形1～2)

表8 各个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结果(情形2～4)

图6 情形1 图7 情形2

图8 情形3 图9 情形4

根据上述分步进行分析后的演化稳定条件可以得出：政府与赛事旅游企业采取策略选择所达到的演化稳定状态会随着动态演化过程中赛事旅游者消费决策的选择(z)而有所改变，而赛事旅游企业与赛事旅游者采取策略选择所达到的演化稳定状态则会随着动态演化过程中政府采取激励策略行为(x)而产生变化。因此x、y、z会随着系统的演化而不断变化，同时在动态演化方程中的稳定状态对x、y、z的微弱干扰都不具备稳定性，[7]所以不可能通过调整参数的初始条件，去确保政府、赛事旅游企业以及赛事旅游者这三方达到预先期望的稳定状态。本文致力于推动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中，建立由政府主导、赛事旅游企业投入资金和赛事旅游者积极消费的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理想模式，促使三方博弈演化到政府激励、赛事旅游企业投入、赛事旅游者消费的理想策略选择状态，即x=1、y=1、z=1。从图5和图9可以推断：当条件满足K-αA-γF>0，即政府选择激励行为时，获得上级部门给予奖励和公信力的提升足够抵消其所支付的政策性成本和给予赛事旅游企业投入后的奖励总额，可以使x→1；条件R2+αA-βB-C2>0，即赛事旅游企业采取投入策略时，其投入后的增强收益额与得到政府奖励额高于其为赛事旅游者消费时所给予的优惠额和赛事旅游企业投入后的投资总额，可以使y→1；条件U+βB+S-R2-R1>0，即赛事旅游企业给赛事旅游者带来的满意度增量总额和赛事旅游者消费时得到的优惠额高于赛事旅游企业的收益总额，可以使z→1。

4 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

1)通过构建政府、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之间的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及演化稳定博弈策略分析，得出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可持续发展的最优演化稳定策略为(激励，投入，消费)。

2)赛事旅游企业所获得的奖励力度的大小影响着赛事旅游企业的投入意愿。政府应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合理的奖励份额，有效建立“政-企”之间互惠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

3)赛事旅游者所获得的优惠力度的大小影响着赛事旅游企业和赛事旅游者的决策行为。过度的优惠措施会加大赛事旅游企业的经济负担，不采取优惠措施就很难去吸引和刺激赛事旅游者产生消费行为，所以赛事旅游企业应制定合理的优惠力度区间。

4)政府对体育赛事旅游地可持续发展的鼓励政策影响着三方利益主体的策略选择。过多的政策性支付成本会加大政府的财政负担，过少的政策性支付成本则不能有效地激励体育赛事旅游地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政府所付出的政策性成本的支付力度应该控制在合理的区间范围内。

4.2 对策建议

1)政府应针对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发展的不同阶段制定相应的激励政策。在初期起步阶段，制定合理积极的政策去鼓励赛事旅游企业主动开展体育赛事旅游地的相关项目，加大扶持力度，激发市场活力和赛事旅游企业动力。在中期发展阶段，政府可以相应地减少激励力度，为企业经营者和消费者创造更加开放自由的市场环境。

2)政府在支付政策性成本和提供奖励份额应符合自身的承受范围，避免加大政府的财政负担。政府应组建专项小组进行市场调查，及时把握体育赛事旅游地的发展动态，确保政府所支出的激励资金运用在合理的项目上。

3)赛事旅游企业需要平衡项目收益和优惠力度之间的关系。企业经营者必须使成本支出和收益率保持在可控范围内。切忌因过度的营销投入而降低服务质量并导致品牌信誉度下滑的严重后果。根据淡季与旺季的人流量差别，企业可通过推出合理差异化旅游套票、增加体育文产体验项目等营销手段，既给予消费者合理优惠力度又增加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的附加值，共同刺激消费者的消费行为，达成双方共赢的局面。

4)体育赛事旅游目的地蓬勃发展，政府监管不可越位错位，更不可失位。政府应贯彻落实相关法律法规，提高赛事旅游企业的准入门槛并以严格的标准规范行业发展。对赛事旅游企业偷税漏税、骗补等违法零容忍。政府还可以利用“互联网+”将监管权力向社会的合理让渡，开放社会监督反映渠道，集合各方社会力量实行监督和分散治理，共同助力体育赛事旅游行业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