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吉,顾晓艳
(1.中国人民解放军78156部队,重庆 400000;2.贵州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少数民族传统武术作为我国传统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民族的宝贵文化遗产,有着鲜明的地域性和民族性,在悠长的历史岁月中以其特定的表现形态、惯性习俗和发展模式延续着自身的价值功能,成为维系族群认同的重要文化纽带[1]。当下对少数民族武术文化的研究存在两方面问题:1.单一少数民族武术文化研究涉猎较少;2.少数民族武术文化研究的主题拓展不够深入[2]。少数民族文化多以村落为传承单位,村落文化是一种以自然村落的血缘关系和家庭关系为繁衍基因而产生的能够反映村落群体人文意识的社会文化[3]。村落武术长期受到村落文化这种血缘关系的影响,形成了一种家族传承或者家族以外的师徒之间传承方式,这种传承方式使得练习各个拳种的人更加团结,并形成一种特殊的凝聚力[4]。
文章采用多点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对水族村落武术进行研究,多点民族志是由人类学家乔治·E·马尔库斯提出,通过多点田野的操作,跨越时间和空间对于单点田野研究的束缚[5]。在全球化越来越严峻的情形下,通过多点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对以村落传承为基本单位的水族武术进行研究,可以更加深入和透彻的了解和分析当下水族村落武术发展的情况和发展困境,并对现有问题进行更加深入和透彻的分析及阐释。探析水族武术的历史渊源,对水族武术乃至水族传统体育及水族文化的保护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6]。对水族传统武术开展研究,不仅可以了解水族武术本身,也有助于了解水族文化,甚至可以提供一个比较的视角来了解中原武术文化[7]。
全球化的介入和体育全球化的冲击,促使原本“偏安一隅”的少数民族生活方式开始起变化,现代化生活方式开始进入少数民族地区,其中包括了大众媒介以及大众媒介中播放的其他体育活动,并由于其所包含的对抗性、技术性、场面性等元素,迅速挤占了少数民族传统武术文化的生存资源——传习人和文化生态,导致少数民族传统武术除了部分老年人知晓之外,出现失传或者边缘化危机[8]。并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历史的变迁,生活方式的改变和外来文化的撞击,水族传统武术文化面临严重的失传、消退甚至灭绝的状况[9]。水族武术是水族人民在其特定的环境区域和社会生活中,经过长期的实践发展形成积累起来的,它与水族的心理、气质、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等因素有关并紧密的与水族的生存环境、节日庆典、风土人情、民俗民风等结合在一起[10]。水族村落武术的传承主要是以宗法制为基础,以村落为传承的基本单位,建立的类血缘的师徒、师门体系。水族绝大部分都是聚族而居,一寨一姓,有很多地区几十个自然寨都是一个姓,很少杂姓同居,尤其是很少有其他的民族杂居。而在水族这种同姓群居的基础上,文章选择在贵州境内的五个同质田野(水族村寨)开展工作。对五个村落中水族武术的基本传承情况进行梳理和统计(表1)。
表1 五个水族村落传承人基本概况
从表1可以看出,当下水族村落中的武术传承存在很大的问题,都存在传承人数少,传承人员年龄结构不合理等情况,没有良好的梯队传承结构,也反映出当下水族村落武术已经出现传承断代的现象。在田野访谈过程中了解到,由于习练武术的活动长年停滞,迫于生计人口净流出比例大,致使水族传统武术套路流失严重,传承面临濒危境地[11]。而由于以上原因,导致水族武术传承的青黄不接,水族武术呈现出传承乏力的现状。如若任由此问题的继续发展,水族武术终将走向由后继乏人至后继乏术的传承困境,而单一的传承方式和保守的传承思想致使水族传统武术传承具有脆弱性和不可逆性,若传承完全断裂,水族武术连进入博物馆的机会都将失去,其将永远尘封于人们的记忆里,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水族村落武术当下呈现出“化整为零”的现象,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传承体系破碎;二是传承方式断裂;三是传承内容消逝。这一系列的传承问题也使得水族村落武术的传承陷入困境,而水族村落武术的“化整为零”是将一个完整的武术文化系统,分解为碎片化的单个技艺和记忆;而“化整为零”的传承现象也使得传承的过程和传承的活动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传承萎靡。
传统文化保持强大延续力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从器物、制度到精神层面有一个独特的传承体系[12]。而当下,水族村落武术传承最大的问题,便是传承体系的破碎。传承体系的碎片化,致使传统文化这种强大的延续力瓦解,进而使得水族武术生命力的逐步丢失。水族村落武术的传承体系包含传承的主客体、传承的方式、传承的制度等要素。水族村落武术传承体系碎片化,主要表现为传承主体的缺失、传承客体的消逝、传承方式的断裂以及传承制度的解构。
1.主体的缺失
传承的主体,主要指武术传承中的师徒弟子。田野调查中,五个村落均出现了年龄结构偏大和青年传承人的失位,这一现象则说明了当下水族武术的传承过程已经中断,在相当长的一个时间段内,没有人开展水族武术的传承活动。传承主体在传承体系中的缺失,既有着内部的因素也有着外界的影响。水族武术的传承是以血缘师徒传承为主,这种传承模式,具有十分强烈的宗族意识,老一辈的师傅在选择传承人的时候只会在自己村寨内部进行,几乎不会将本门武学传给外人。血缘师徒传承的模式,其局限性在于水族武术的传承受众小、传播区域窄,极其不利于水族武术的生存和发展。导致传承主体缺失的外界因素,则是在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水族人民外出务工,没有人开展水族武术的传承活动,而内部因素则是社会和平,冲突减少,民众的自我防卫、抵御外侮等意识逐渐淡化,社会环境令武术学术真正成了“无用武之地”,学习武术为现实服务的功能已经消失。而又限于生计,几乎没有人纯粹为了强身健体而学习武术。正是在内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使得水族村落武术传承主体的缺失,传承活动无法开展,传与承的环节断裂。
在与水族拳师进行深入的访谈和交流时发现,许多老拳师将所学武术搁置多年,有的已经长达数十年,就是在这样一种“搁置”状况下,使得系统的武术文化出现碎片化。
水族拳师王某跃说:他在1981年当上乌空村村长后,就基本上停下了武术的修习与传承,至今已有38年,其堂兄王某礼则是因为名声在外,其他村寨或者外地的武术爱好者慕名而来,想要拜入其门下学习水族武术,其自认为学艺不精,不能误人子弟,便婉言拒绝。后因与挑衅者交手,惹下祸端。至此,拳师王某礼觉得习武无益,遂停止了武术的习练。直至2018年笔者上门去了解水族武术时,却发现从师父手中习得的武艺已经丢在30年前那场打斗中,其展示水家刀法和水家棍术时,反反复复几次,终不能回忆全貌,只将简单的水族棍术展示出来。
三洞乡水根村的潘某运先生在当地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傅,赶往水根后得知潘某运老先生于几年前已经逝世,后辗转反侧找到其徒潘某山的联系方式,在与其表明来意,想要深入了解水族武术文化时,他告知笔者,因为生活的原因,长年在外务工,早已将武术技能遗忘殆尽。
在与这些村寨中的拳师进行访谈时,无一不提到一个十分关键的字眼——“抓经济”,而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也成为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这个时期是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开启了中国经济腾飞的时代。与此同时,经济高速的发展不仅仅是改变着沿海地区人们的生活,也间接的改变着祖国西南山区这些少数民族聚居地的状况,原本安土重迁、不愿离家远去的农民,成为了大城市的农民工,进而直接将这些村寨的武术传承带向了一个青黄不接的时代。而在外务工的各族子弟,也因为繁忙的工作的劳累和快速增长的经济而将“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的民族武术放下,而有的一放就是数十年。
2.传承制度的解构
制度是在一个组织内部大家都要遵守的准则,水族传统武术的传承制度是在一种约定成俗的组织制度,其主要包含有择徒拜师的制度、传法授道的制度等。在中国宗法制的影响下,武术的师徒关系本就是一种建立在熟人社交圈中的类血缘关系,师父考虑到对本门武功传承的社会名声影响,在拜师择徒这一环节对习武者的品性和资质有着严格的要求。择徒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过程,徒访师三年,师访徒十年,着重对徒弟资质与品德进行考量,如若品行不端,徒弟对社会可能造成危害;若资质平平,则悉心培养的徒弟亦无法担当发扬本门武学的使命与责任,这些因素都会制约本门的传承与发展[13]。故此,若观察对象的品性不优或资质不佳,那怕是自己的儿子和后辈也不会正式的收入门下。
在水族地区曾有过两种制度,一种叫“阿卡”另一种叫“议榔”。“阿卡”是战乱时期水族群众为抵御外来入侵寻求保境安民而实施的一种应急措施。严格地说“阿卡”不是水族地区普遍性的社会组织。事实上“阿卡”也没有榔约盛行,仅局限于月亮山区,即今天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与榕江县毗邻的水族村寨。历史曾有三次阿卡活动,影响很大。新中国成立后,这一活动已废止。民国末年战乱不断,土匪频繁扰民滋事。在三都县与榕江县交界的水族地区,由于地处偏远更是匪祸连连。各个宗族集团为了“保境地主,除盗安良民”,不得不联合举行“阿卡”活动,共议御敌之策。划定了各个结盟村寨的治安责任区,还确定在一些重要地段设立岗哨,派人站岗放哨值勤。“阿卡”活动虽说不是严格意义的社会组织,但这种群众性的结盟活动,与“榔约”一样在维护家族或宗族共同的利益方面所发挥的社会功能可以说是毫无二致[14]。“阿卡”制度也体现着水族人民相互帮助扶持的情感。而“议榔”这种特殊的制度是村寨的法规,即由这些代表各集团的老人商议制订。一经商议通过,即以告示形式晓喻全体村民遵照执行。有的村寨还将其书于木牌或勒之于石,以为长久保存乃至世代传承,成为村寨的道德传统。这些法规一般称为乡规民约,水语叫“议桩”或“议榔”,其内容多为维护生产生活秩序、防火防盗、抵御外来骚扰的各种规定。因而对于地方治理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有时,几个村寨联合起来,共议“榔约”,共同遵守,以维护整个地区的秩序[15]。由倡议村寨寨老制定出“榔约”后,不仅要让大家规范行为来遵守,并且肯定要严惩违反规则之人。因此,寨老在执行惩罚之时,必定有强大的武力作为支撑,方能将本村寨或者几个村寨共同制定的“榔约”有效施行,通常拥有强大武力的水族武术拳师,在这个组织中充当着执法者与捍卫者的角色。而正是由于以前村寨之间的这种组织形式和制度,不断增强了水族地区人民的凝聚力,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让深受苦难的水族由远古走到了现在。
关于对传法授道的制度,相对外界而言,有着一定的神秘色彩。“文革”后,由于村落武术传承遭受来自政府的压力,使得形成了一种“符号”式的对接制度。
王某跃师傅回忆幼时习武的经历时说到:“在我们学拳的时候,都是到坡坡上头去练,然后前一天去问(师父)公去不去砍柴,放牛,然后问清楚地点,第二天早上准时赶过去。”在归兰水族乡也存在着类似的制度,他们在白天买好酒和肉,打着吃饭的名头,在师父家隐秘的仓进行传承活动。韦某政说道:“直到现在村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我学过武术”。通过一些基本的生产生活的行为,来掩盖武术的传承活动,可以看出,水族武术一定拥有极强的战斗力,才会承受如此之大的压力。正是这样的一些传承制度,让水族武术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不为世人所知。也正是这种制度,水族武术有着极强的排外性和保守性。
而当下,以往的传承制度都已经解构,没有人沿着同一条路续写水族武术的故事。大部分水族弟子背井离乡走到其它地方,整个水族传统武术内部结构已经涣散,不成体系,没有一个完整的组织和管理制度,留守水乡的部分老拳师又相对保守,不愿让人更多的了解水族武术相关的文化内涵。
水族武术传承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血缘师徒传承;二是业缘传承。水族人民原来绝大部分都是聚族而居,一寨一姓,正是这种同姓聚族而居的生活模式,使得水族人民有着极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而与此相对的也正是对异姓和他乡之人的排挤。在本村本寨内部进行传承人的筛选,传承人选择面过于单一,使水族武术的传承链极其脆弱。水族武术有着极强的排外性与隐秘性,并且水族武术的这种排外性与隐秘性还停留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那种人人自危的情形中,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会武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这是水族武术存在排外与隐秘的主要原因。在家族内部进行武术传承是最能保证“不露白”的传承方式,故此,血缘师徒传承便成为水族传统武术最主要的传承模式。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自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水族人民背井离乡,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水乡,而正是在这种追求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背景下,造成了血缘师徒传承这种模式的断裂,传承人离开了传承空间,没有进行着传承活动。而业缘传承则是在这个传承空间中,有着大量的武术传承的基础上进行,故此,只要血缘师徒传承一旦中止,进行武术传承的人数便会骤减,随之业缘传承也会减少。
正如乔凤杰教授所言:优秀拳种的出现,是得道武术家智慧的表现[16]。在信息化的今天,无论拥有再高尖端的科技水平,依旧无法还原或者说再造这些优秀的拳术,它们是创拳者根据自身的生活经历、知识背景和社会文化生活对其格斗的叙事与升华。
在对水族传统武术(表2)进行梳理时发现,“文革”期间,水族武术遭到极为强大的政府力量压制,致使水族传统武术的传承转入地下,在此期间武术的传与承都是一种极其隐秘的状态,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师父将本民族较为精华部分武艺进行完整的传承,但是,很大一部分的传承内容在此期间就已经丢失。在改革开放后,整个中国的重心都偏移到经济的发展上,贵州也不例外,致使很多的拳师外出务工,将口传心授的武艺放下,几十年也没有捡起来。由于当时环境特殊,他们学拳时多数师傅没有教授拳术的口诀,也没有文本相传,故此水族传统武术的传承具有脆弱性和不可逆性。
表2 水族传统武术的内容
在进行水族传统武术的田野调查中,发现水族地区村落武术的巨大变化。村落武术作为少数民族地区民族武术的基本传承单位,受社会发展变迁的影响,以及发生着极为明显的转变。水族村落中的民族武术“化整为零”的现象,象征着这个民族的武术正在逐步消亡,伴随它而去不仅仅是武术的各种攻防技法、增强体魄的意识,还有蕴涵在武术文化中的民族精神和民族力量。一个民族的民族精神与力量是这个民族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村落武术在社会变迁中表现出调试性和适应性。在历史的进程中,社会变迁是致使村落武术文化变迁的主导因素,而村落民众文化主体需求的变迁则成为村落武术文化变迁的根本动因。在经济结构上,以传统社会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经济逐渐崩解,市场经济体制逐步被引入农村,小农经济不复存在;在社会结构上,以血缘宗法关系为纽带的传统社会基础逐步瓦解,近年来,随着大规模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甚至连土地都己经不再是农民的根本[17]。由农耕社会到工业社会直至如今信息化时代,社会变迁让无数人跟着它转动,中国人的安土重迁的思想亦受到了冲击。在以往民族间和民族内部的各种依赖关系,随着生产力的逐渐提升而逐渐淡化,机械化的普及让村民更加“独立”,而在这种独立的背后,民族凝聚力也逐步涣散和解构。随着社会管理法制化,以往民族间、村寨间矛盾不断直至大动干戈的场面已然不见,这是社会的进步,理应值得当代人骄傲。碎片化的武术,尚可在其中找出祖先的印记和民族团结的一丝踪影,抢救保护为时未晚,应引起有关部门和人士的重视,把“武术文化”作为一项非遗项目加强保护。
要破解当下水族传统武术传承的困境,就必须采取有效的干预措施。要让水族拳师改变对于水族传统武术的保守执念,并积极投身水族武术发展,让想要学习水族武术的水族青年和其他民族传统武术爱好者有学习的场所和渠道。通过建立水族武术协会,对水族武术尚存的拳法、功法和传承谱系进行抢救,系统整理水族武术相关文本资料;并将水族武术纳入水族自治县、水族乡的学校体育课堂进行传承,普及水族武术相关知识和技能;最后,通过水族武术协会对水族武术进行各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申报,通过政府的力量进行保护,并结合乡村振兴战略发展水族武术。
成立“水族武术协会”打造水族拳师群体发展平台。通过武协进行水族武术的传承与推广,让水族武术成为水族人民喜爱的文化活动。田野调查期间,在三都水族自治县文化广场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水族人民在广场上晨练,并且以练习太极拳、太极剑以及长拳、南拳为主,说明水族武术在水族地区有着生存的空间,只是水族拳师的保守与排外让想学习本民族武学的人们,求学无门。
武术文化的宣传需要选择合适的传播媒介,在继承传统文化的同时注重与新时代优秀文化的融合;提升武术产业化、标准化建设推动武术的发展;武术进入校园,成为学校必修课程,推动乡村文化振兴建设[18]。当下许多民族传统体育项目都通过进入学校、进入课堂的方式开展民族文化的传承,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水族武术同样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行普及,并在此过程中甄选出有潜力的水族武术传承人。
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颁布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工程的意见》,提出在2025年基本形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体系,打造出更加丰富的具有中国特色、风格和气派的文化产品,全面提升国家文化的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发展工程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制度的建设、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整理研究和保护传承列为重点任务[19]。水族地区政府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抓紧将水族武术申报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利用国家的政策与资源,组织专家学者更加深入的进行水族武术研究,挖掘更深的水族传统武术的文化价值和文化内涵。通过“非遗”让水族武术的传承人有一个官方的身份,刺激现存的水族拳师的传承动力。并通过进入非遗这个方式,让更多的人认识水族武术。
以村落为基本单位传承的少数民族传统武术,有着德教化、艺术欣赏、历史传承的价值[20]。水族地区村落武术“化整为零”现象是全国少数民族地区村落武术的一个缩影。在社会变迁的影响下,无论是由内部原因引起的自身变迁,还是由外来文化造成的强势影响,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不可逆的,引起改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社会变迁导致民族文化的消逝。但是,我们该注意到,梁漱溟先生早在其著作《中国文化要义》中认为中国文化是一种早熟的文化。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应该意识到,普通民众暂时体会不到对民族文化需求,而当社会的物质条件发展到相当的程度时,人们才会在民族文化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印记,鉴于此,我们呼吁,应该尽快地将优秀的武术文化加以保护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