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羲
摘要:装置艺术在近几十年的发展中渐渐被更多的人所熟知,甚至成为艺术界的宠儿。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中西方交流日益密切,不同的艺术充斥着人们的眼球。在自由、开放的环境下,艺术家们紧跟时代的脚步,开始探索新的创作方式与绘画理念。“85美术思潮”之后,各种形式的美术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不断刷新着人们的认知,改变着艺术格局。中国与世界接轨,意味着植根于中国传统的水墨艺术也要与时俱进。一批艺术家不断在思考如何才能将水墨语言的表现形式融入装置艺术中,让中国的传统水墨更好地展现在生活中。于是一批批具有水墨韵味的装置艺术不断创新,形成了艺术热潮。水墨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家将根植于内心的水墨情节外显于各种媒介之中。装置艺术孕育着传统水墨的精髓,又夹杂着创新与求变的火花。本文主要通过对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的发展探索、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生活化语言、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符号化语言的分析三个方面进行研究,探索水墨与装置艺术的时代性和创新性,从而为当今艺术家的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装置艺术;水墨;生活化;符号化
一、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的发展
装置艺术被称为“现成品艺术”,是指艺术家在特定的空间、时间、场所中,通过错位、增减、变形、解构、叠加等手段对物品进行改造和组装,并令其产生具有丰富精神文化底蕴的艺术形态。水墨画是中国文化的载体,承载着绵延了几千年的历史,水墨精神早已根植在国人艺术家的心中。不论是笔法、墨与水之间的相互交融,还是对绘制线条的掌控,以及中锋、侧锋的用笔,顺锋和逆锋的变化,皴擦点染、泼墨挥毫,都能将墨水的变化完美地体现出来。当传统水墨与当代艺术不能很好地融合时,艺术家们开始考虑变革,让水墨介入极具当代意味的装置艺术,大胆创新,将平面空间转换为立体空间,这不仅显示了艺术家们对艺术勇往直前的追求,更突显了艺术家们“激扬笔墨”的决心,并使整个水墨界活跃起来。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杜尚的作品《泉》标志着水墨开始介入装置艺术,在短短数十年的时间里,中国的艺术界开创了一批批独特的水墨装置视角。国内艺术家谷文达的作品《静则生灵》《他×她》,是改革开放以来立体水墨艺术的表现形式,与传统水墨相关的装置艺术作品背后传递了更多文化性和批判性。徐冰的《天书》《鬼打墙》等作品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作品场面宏大,以书法为元素、以雕塑为呈现形式,标志着水墨正式进入了当代装置艺术,水墨装置艺术逐步形成体系,将中西艺术形式完美地融合起来。王天德的作品保留了水墨的“痕迹”,关于水墨“终结”问题的争论比原来更尖锐、更深刻。谷文达、徐冰、杨诘苍、王天德、张羽、胡又笨等,这一代艺术家自二十世纪以来,就一直活跃在水墨艺术大舞台,由“新文人画”到“实验水墨”,又由“实验水墨”切入当代艺术。可以说,他们这一代艺术家就是我们剖析“水墨与装置”与“当代”关系的一块块“活化石”。在他们身上,我们见证了不到三十年的时间,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的全过程。二十一世纪,人工智能应运而生,“数字水墨”进入人们的视野,又一次将艺术推向了新的阶段,艺术与科技的结合必将呈现又一番别致风景。
二、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生活化语言分析
(一)题材形式的多样
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的题材表现形式愈加丰富,无论是普通材料的表现形式还是新型工业材料的表达,甚至是抽象的情感材料表达,都能将水墨介入装置艺术,贴近生活,反映当下社会的艺术状态,阐述不一样的人文情怀。小到图钉、别针,甚至是以木材、硬纸板、报纸书籍材料为载体,通过一定构思,将水墨作品通过粘贴、拓裱、重组等方式在三维空间中展现,将装置同水墨予以巧妙的融合,给予作品更丰富的寓意。
1991年,王天德的架上水墨作品展,赋予了中国画“气韵生动”新的诠释。1994年,王南溟的《字球组合》装置作品,将传统意义上的书写创作做成一个一个字球,通过吊挂、播散等方式重新组合,吸引了很多批评家的关注。王天德1996年的三件作品《园系列》《水墨菜单》《水墨橘子》只保留了水墨的“痕迹”。2004年,杨诘苍完成装置艺术《上海滩》,没有了“千层墨”的引子,是较早摆脱“水墨文化情结”的一位教育观念艺术家。2014年,张羽的作品《在马爹利干杯—水墨》,给880只高脚杯灌注了法国的干邑和中国的“一得阁”墨汁,让它们自然蒸发,他剔除了“水”“墨”“宣纸”身上负载的文化内涵,将它们与生活中的物品巧妙地建立联系,通过不同方式的巧妙结合,创造出了很多新奇的效果。
(二)绘画视角的创新
水墨介入装置艺术,将装置艺术的表现形式和艺术家的创作观念合二为一,不仅拓宽了创作者的绘画视角,更激发了创作者的绘画激情。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前卫艺术家,借助装置、行为等形式与途径对水墨语言进行拓展,加上水墨颠覆了传统惯用的题材与构图、笔墨技法的手法,让水墨精神置于空间之中,体现了对三维艺术空间的欣赏。徐冰的《天书》是水墨介入装置艺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全都是汉字,可能你一个也不认识,这些汉字在徐冰眼里就像山一样,将文字化为工具,为人们提供新的思考方向。平衡与倾斜的对比,远小近大的视觉感受,带给人无限遐想的同时,更多的是提醒人们对文化保持警惕、审视与反思。谷文达的《静则生灵》《碑林》,把中国传统水墨加入装置艺术中,不同元素之间相互碰撞,更具有歷史感与文化气息。把不属于水墨范畴的元素融入水墨中,揭示了中国文化背景以及人与人之间深厚的联系,更具有古代文明和当代文明多重元素融合过程的奇特性和可期待性。
(三)认知思维的革新
水墨介入装置艺术,不仅是形式上的革新,更是认知思维的革新。向原本单调、平面的水墨画注入新的活力,出现了很多新的呈现形式,是认知思维一次又一次突破边界的表现。观念与观念之间的冲击打破了圈层效应,诠释了更多的认知效应。
二十一世纪是科技发展迅猛的时代,人工智能发展迅速,水墨也渐渐和科技融合,衍生出“科技水墨”一词。“科技水墨”概念是首届“水墨现场”台北展博会创办人兼主席许剑龙在介绍时特别提到的。在这个展览中,香港艺术家黄宏达与他发明的全球首个人工智能水墨艺术家A.I.Gemini联手创作的水墨作品《逸》系列高调亮相。这个水墨山水画系列是传统山水笔墨与计算机运算结合而产生的结果,将水墨艺术引入一个前所未见的境地。人工智能水墨山水画的正式面世,标志着东方和西方艺术在数位时代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水墨文化已迈向全新里程。
现代科技下的人工智能介入艺术,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不是简单的模仿、机械的输出,而是包含对科技的尊重、对笔墨关系深入骨髓的创新。水墨介入装置艺术,不仅提高了艺术生产力,更多的是艺术家通过科技呈现的作品不再是简单的照片滤镜,而是利用图像语义分析技术,通过辨别图像语义的风格使用将一种现有的艺术风格表现出来,达到再造系统的目的。它已经不再复制传统艺术风格,而是遵循艺术的“自然”发展逻辑,对未来的艺术发展趋势进行预测。很多新水墨作品还使用了动画影像与综合材料,来增加具有水墨特色的表达性和体验感,并且还可以看到很多水墨艺术与现代光电科技相结合的装置艺术作品。水墨装置艺术家大多立足于传统,以水墨为媒介,从全球化视角探索水墨走向当代的可能。科学是探索宇宙的奥秘,艺术是探索感情的奥秘,两者相互结合,不仅能展示当代水墨艺术丰富多彩的发展面貌,引发对中国绘画主体价值的思考研究,更能探索水墨艺术新发展的无限可能。
二十一世纪,人工智能让水墨创作有了新的思路和方法,用新的工具和数字技术探索新的水墨形态,拓宽了水墨艺术的疆域,丰富了我们的视觉体验。面对不同的技术,使用新的工具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创造更多的技法,让技法如同水一样去滋润和激发精神的显现。
三、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符号化语言解析
艺术作品中每一个细节都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传达,每一个符号都表示不一样的内涵。将水墨介入装置艺术中,作品呈现出更加抽象化的趋势,符号化语言的增多或多或少都体现在形式主义或个人主义两大方面。
当今社会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任何国家、民族、地域的文化都存在对峙和冲突,同时也存在接纳和沟通,文化交流也是一个了解、接纳、兼容与渗透的过程。全球化的浪潮向我们袭来,我们面临着其他国家文化对我们的渗透,但是又不得不紧跟时代的潮流,在坚守我们本土文化的同时,加入新的创作元素,不断扩大水墨符号语言的影响力。具有超前意识的艺术家从面临的生存环境出发,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主动挖掘水墨装置的表现语言,形成独有的艺术风格,创造性地将中国精神注入水墨与装置并进行整合与升华。水墨装置不是拿来主义,也不是单纯的嫁接,既是表现型,又是抽象型,既是水墨精神的拓展,又是西方现代元素的为我所用,脱离了传统水墨的范式束缚,打破了西方中心主义,拓宽了水墨的表现语言范围,为水墨走向当代探索了一条捷径,为水墨走向世界提供了一个良好的舞台。
水墨介入装置艺术由于不同地域、种族、经济和文化背景下的颜色和形态所构成的人物和环境形态,以及它们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的方式,为创造者提供造了一个独特的艺术视角。创作者可以自由地选择合适的风格,并将它们融入其中,从而塑造自己的艺术特性。正是这种多重性在很大程度上为水墨装置艺术创作者提供了一个世界性镜头,使创作者能够看到民族主体的特殊性,以一种自我意识的方式来描绘作品。
四、结语
延绵至今的水墨不断发展,这强大的包容性令人感慨。当今社会不只是强调技法的娴熟、构图的均衡得当,更增加了對现实世界思考的要求。水墨介入装置艺术,拓宽了水墨的媒介和材料,丰富了水墨的表现语言,“数字水墨”的出现和人工智能强强联合,更是激发了水墨的活力,为水墨走向现代、走向世界探索了一条新途径,也为艺术家建立了新导向、新思路、新内涵等多样的文化观念,使创作活动过程中的流程、表现方式、语言风格等发生了变迁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