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
提到娃哈哈,人们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个可爱亲切的形象以及它的掌门人宗庆后。42岁,宗庆后靠着借来的14万元白手起家,一手缔造出中国最大的食品饮料加工企业。76岁,他沉着应对市场环境的变化和层出不穷的新对手,每天7点准时开始工作。对宗庆后而言,压力时刻存在,必须不断争取进步。他说,娃哈哈是自己人生的全部意义,自己永远不会退休。
细数宗庆后及娃哈哈一路走来的30多年,有太多闪光时刻。从其中一些小的片段,就能感受到这位“娃哈哈爷爷”永不言败的斗志。
很多人到了42岁,已经被现实磨平了心气,但42岁的宗庆后,依然想着折腾一把。
出生于1945年的他,在乡下度过了15年的知青岁月,直到33岁才回到城市,顶替了母亲在纸箱厂的工作。重复的机械劳动没有磨灭宗庆后想闯出一番事业的雄心。他不顾家人反对,借了14万元,与两名老师一起承包了连年亏损的杭州上城区校办企业经销部。
此后,宗庆后每天戴着草帽、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叫卖棒冰、文具,风雨无阻。这是一段异常艰辛的岁月:企业又穷又小,中午十来个人挤在一起蒸饭吃,在挨家挨户的推销中,他没少受气。渐渐地,宗庆后意识到做代销是难以长久的,必须另寻出路。在送货的过程中,宗庆后发现很多孩子都存在食欲不振、营养不良的问题,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1988年,宗庆后找到浙江医科大学营养学教授朱寿民,在他的帮助下,国内第一款专门为儿童设计的营养液面世。宗庆后在报纸上公开征集品牌名称,当时《娃哈哈》这首儿歌红遍全国,有人提议品牌就叫“娃哈哈”,宗庆后当场拍板用了这个名字。从此,娃哈哈成为伴随80后、90后成长的童年记忆。
“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这句广告语曾风靡大江南北。娃哈哈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后,第一个月就卖出了15万瓶。靠着宗庆后给企业制定的“广告轰炸招当地代理商大肆铺货”策略,娃哈哈的销量屡创新高。1990年,创立只有3年的娃哈哈公司产值突破亿元大关,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宗庆后抓住了创业阶段的每一个市场变化风潮。除了营养液,他相继推出的娃哈哈AD钙奶、营养快线等都成为当时的“网红”产品。这些产品宛如一个个闪光的台阶,宗庆后拾阶而上,带领娃哈哈成为中国最大的食品饮料加工企业。
创业成功的宗庆后觉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带着娃哈哈做过很多跨界尝试。2002年,57岁的宗庆后开启了娃哈哈多元化经营的元年。他定下进军童装市场的发展方向,并扬言:“娃哈哈童装3个月内组建2000家加盟连锁店,年销售额突破10亿元。”但此后10年,娃哈哈童装的销售额才达到2亿元。
之后,娃哈哈在奶粉、白酒、商业综合体等领域均有涉猎,却始终没有取得亮眼的成绩。2013年开始,受互联网销售新模式的影响,娃哈哈的销售业绩逐年下滑。曾担任宗庆后贴身营销秘书的罗建幸透露,娃哈哈业绩持续下滑的原因有偶然更有必然,如果没有多元化经营分散宗庆后及管理层的时间和精力,娃哈哈的饮料主业肯定会做得更好。
面对前所未有的竞争和压力,宗庆后心态很平和。他曾在2019年经销商大会上专程向所有跟他一起打江山的经销商兄弟们道歉。对此,很多经销商表示,有宗总在,大方向不会偏离太远。这些经销商很多是从父辈手中接下娃哈哈的经销代理业务,他们对宗庆后和娃哈哈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情感联结。
尝试了多种跨界经营的宗庆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大健康产业:“老百姓的收入提高了,健康意识越来越强,再加上老年人也增加了,他们的收入比年轻人还要高,也更关注自己的健康。”早在10年前,宗庆后就在公司内部提出要向生物技术、生物工程领域发展。那时候大家还不理解,觉得做好饮料就行了,结合现今娃哈哈在大健康上的布局,他们才明白宗庆后的长远布局。
对于自己看准的大健康方向,宗庆后很自信,他豪掷6亿元投入大健康產业,并说不怕失败:“你总要去尝试,要去改革,不然永远进步不了。而且6亿元对我而言没了也不算什么,娃哈哈一年能有七八十亿元。”
《遇见大咖》节目的主持人史小诺问宗庆后:“你会觉得有压力吗?”宗庆后的回答充满斗志:“我经常处于这种状态下,就习惯了。企业家的精神状态要好,精神状态不好,企业就经营不好。有挫折困难,想办法克服就是了,碰到困难就倒下了,还做什么企业?”
今年76岁的宗庆后,依然保持着每天早晨7点进入办公室的习惯。到了办公室后,他会戴上老花镜,一份一份仔细地审阅文件。他一天需要签署近百份文件,娃哈哈集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等他做最后的决定。签字很容易,但宗庆后说,这些决定不是他坐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而是去一线“转”出来的。
娃哈哈在全国有80多个生产基地,宗庆后每年都会去实地考察。在《遇见大咖》节目中,宗庆后兴致勃勃地带着大家去参观娃哈哈的健康产业生产线。他穿着一双黑布鞋,走路很快,带着镜头一一扫过他觉得值得看的地方。生产线上,机器飞速运转。宗庆后能精准地说出一连串数字:“每分钟能生产1200个盖子,灌装机是无菌的,一小时可以完成5.4万瓶。”
除了产业重心上的变化,宗庆后开始积极拥抱此前并不看好的互联网销售模式。2020年10月,宗庆后体验了一场直播带货。镜头前的他很放得开,频频为自家产品植入“硬广”:“你看这位主持人皮肤这么好,就是因为喝了我们家的产品。”此外,宗庆后还着手改造整个企业的线上销售渠道,自2020年3月起,娃哈哈连续推出了4个电商平台。
很难想象,工作上高调的宗庆后,生活中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通过《遇见大咖》的镜头,我们发现宗庆后不只一日三餐都吃得清淡朴素,很多时候连出差也是独自一人。对此,宗庆后回应:“勤俭节约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我到现在还在用废纸,出差我就带一个小箱子。”他身边的人也透露,老板一年的花费加起来不会超过5万元。
对自己节俭,对员工,推崇“家文化”的宗庆后却是毫不吝啬。娃哈哈当年的罐头厂老厂房,位于杭州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为了方便员工上班,2019年宗庆后拆除老厂房,在这里建起了廉租房。“如果员工们不能解决房子的问题,就不能心情舒畅地工作,我有能力帮助大家提升幸福感,那就多做一点。”
宗庆后坦言,自己还没有退休的打算。于他而言,娃哈哈是自己的整个人生,所有的梦,一切的意义。创业34年来,娃哈哈曾问鼎过行业之巅,也经历着新经济形态下的挑战,它最终发展得如何,时间会给出答案。宗庆后觉得,个人终归渺小,能在大时代里成就一番事业,就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