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观风险偏好与家庭资产选择

2021-06-17 00:47喻言徐鑫
科技与管理 2021年6期
关键词:金融资产主观资产

喻言 徐鑫

摘 要:随着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研究居民的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对促进资产合理配置和实现社会福利效应有重要的意义。运用CHFS2017数据,分析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样本数据中大部分家庭主客观风险偏好不一致;主客观风险偏好对风险性资产具有显著影响,对于非风险性资产选择中主客观风险偏好影响出现差异;在区域性家庭资产选择中主客观风险偏好存在差异,西部地区的居民家庭相比于其他地区对风险性资产的风险偏好更弱,更倾向于选择房产;此外,互联网的使用对家庭资产选择影响非常显著。因此促进我国家庭资产合理配置需要改变居民的主客观风险偏好,可以在区域协调发展、互联网信息技术等方面进行改进。

关 键 词:主观风险偏好;客观风险偏好;有序Probit模型;资产选择

DOI:10.16315/j.stm.2021.06.007

中图分类号: F832.48

文献标志码: A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risk preference and family asset selectio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CHFS2017 survey data

YU Yan, XU Xin

(Economic College,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125, Chin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apital market, the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risk performance in selecting the family sasets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the rational allocation of assets and realize social welfare effect. CHFS2017 data is used to study the effect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risk preference choice of family assets.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risk appetite for risky assets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effects on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risk appetite in the risky assets choice appeared different.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risk preferences in regional family asset selection. Compared with other regions, households in western China have weaker risk preferences for risky assets and are more inclined to choose real estate. In addition, the use of the Internet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choice of household assets.

Keywords:Subjective risk preference; Objective risk preference; Logit model; Assets choice

改革開放以来我国经济持续增长,2019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接近100万亿元,人均国民收入突破1万美元,但我国2013—2018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基尼系数平均值为0.477,说明居民收入存在一定的差距。为了弥补收入差距,越来越多的居民家庭开始意识到家庭理财的重要性。投资渠道的多元化和投资品种的多样化打破单一的储蓄存款,尤其以余额宝为代表的互联网理财产品构建金融市场新格局[1],有效保证了金融服务的全民化。但从2017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7)数据看,城市家庭财富管理处于“亚健康”状态[2],“重房产,轻金融”的家庭资产特征突出,房产在家庭总资产中比例为73.6%,金融资产占比仅为11.3%。房产占家庭总资产比重过高造成家庭资产配置结构扭曲[3],对家庭参与股市和风险资本市场表现出显著的挤出效应[4],影响家庭成员的消费行为和生活方式。因此,学者们通过构建经济模型研究中国家庭资产配置,风险偏好的设置是重要环节[5],因为居民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结构风险性和分散性有重要影响[6]。

随着中国家庭财富增长,家庭已经从单一消费主体转变为投资与消费双主体,在社会保障制度不断完善的前提下,家庭投资需求日益提高[7]。家庭投资行为包括家庭决策和选择资产,但理论上家庭决策和实际资产选择存在差异。居民家庭获取信息有限,因此家庭风险偏好具有异质性,造成主观决策和实际选择的差异。家庭作为社会组织的基本单位,家庭经济行为是社会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对于促进资产合理配置和实现社会福利效应具有重要意义。

在复杂的经济格局背景下,国家采用大量积极宏观政策应对经济下行压力,但容易导致衰退式泡沫和债务攀升[8]。因此国家提出构建双循环新发展,关键在于提升居民消费和有效投资,以家庭为单位的资产组合与选择问题成为经济政策制定者和金融产品设计者考虑的重要因素。风险偏好作为影响家庭投资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值得关注,虽然风险偏好在理论研究影响机制方面有明确结论,但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行为的实证研究并不明确。文章将以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行为分析为基础,构建家庭资产选择行为在主观(自我评价)和客观(实际选择)两方面表现出的风险偏好衡量指标,进行统计对比,旨在深化研究家庭资产选择行为。12E99E9D-F664-45B8-86EC-20F6340E6B0E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说

1.1 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因素

在Campbell提出家庭金融的概念以来,学者们对家庭资产选择的相关研究快速发展。研究影响家庭资产选择因素方面,年龄[9-11]、受教育年限[12-13]、互联网的使用[14]、创伤经历[15-17]、劳动收入[18]、子女数量[19]、户籍属性[20]、个人身体状况[21-22]等因素均显著影响家庭资产配置。

现有研究中发现,由于金融资产具有一定的风险性,普通居民普遍存有厌恶风险的观念,这种思维观念不利于家庭资产的合理配置[23]。理论上来说,家庭资产组合中含有股票和债券更有利于财富的积累[24],但对于严重依赖农业的小农家庭,为增加收入种植抗逆作物,选择牲畜积累财富降低风险[25]。资产蕴藏的风险成为居民选择家庭资产时的重要依据,而居民的风险偏好也成为学者们关注的重点。2019年中国家庭的住房拥有率达到96%,房价上涨显著提高了居民的风险偏好[26];降低信贷约束,从而减少进入金融市场的成本,同样也提高了居民的风险偏好水平[27]。基于家庭资产选择影响因素的研究,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1: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具有显著影响。

1.2 居民风险偏好的测度方式

风险偏好是指人对待不可预知风险的态度,要想实证分析风险偏好与家庭资产选择之间的关系,首先要对居民风险偏好进行准确测度。现有的测度风险偏好的方法可归为3类:一是问卷调查的方式,根据被采访者回答设计的相关问题测度其风险偏好水平,这种方式简单直接,但存在被采访者注意力不集中等问题。二是通过调查问卷中被采访者个人相关情况,如是否持有风险资产等构造居民的客观风险态度[28],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避免误差,对居民的风险态度进行区分。三是建立在期望效应理论和前景理论基础之上的实验经济学方法[29],这种方法可以避免居民的主观误差,又可以准确的测度居民的风险偏好的具体数值。总的来说,第1种测度方法属于自我主观评价,可以认为是主观风险偏好,而接下来的2种测度方式更能真实体现居民的风险偏好,可以认为是客观风险偏好。通常情况下,居民的主客观风险偏好应表现一致,然而在进行问卷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衡量的标准不同导致主客观风险偏好表现不一致的现象[30],居民本身属于风险厌恶型,为了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将资产多样化组合。根据已有的文献研究,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2:主客观风险偏好在家庭资产选择上存在差异,而且两者在风险性越强的资产选择上表现出的差异越明显。

从国内外已有的研究可以看到,关于家庭资产选择的风险偏好研究成果比较丰富,然而存在几点不是之处:第一,微观个体作为风险偏好的研究对象,个体的偏好又是各不相同,所以导致即使用相同的定义,但在一些命题上还是存在争议,需要更多数据来源丰富补充;第二,对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的研究集中在客观风险偏好上,国内对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的主客观风险偏好差异研究相对较少,亟待补充相关方面研究。

综上所述,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家庭为研究对象,选取2017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7)的微观数据,利用Logit以及Ordered Probit模型来讨论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进一步为研究家庭资产的决策过程提供理论依据。

2 模型与变量

2.1 模型设定

本文用Ordered Probit分析主客观风险偏好对非金融性家庭资产中住房选择的影响,因为住房拥有数量为有序离散变量。Ordered Probit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Yi为被解释变量,代表居民家庭住房拥有的数量;riski表示居民的风险偏好,分为主观风险偏好和客观风险偏好;α表示风险偏好系数,β表示各个控制变量的系数,Xi表示为户主个人、家庭、地区等方面的控制变量;εi表示误差项。

而其余下的家庭资产选择变量属于0~1型变量,因此用二元logit模型适合来讨论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其它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基本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Pi是选择各种家庭资产的概率,i表示居民家庭编号;β为风险偏好的回归系数,riski表示居民的风险偏好;ηj表示为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j代表控制变量的编号,Xij为控制变量,可以理解为居民样本中編号i的j控制因素;α为截距,μ表示误差项。

2.2 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的微观数据来自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简称CHFS)微观数据库2017年的调查数据。中国家庭金融调查由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负责,该中心于2017年在全国开展第4轮家庭金融入户调查,样本覆盖全国29个省、353个市县、1 428个社区和村,有效样本40 011户。数据库中包含家庭成员及整个家庭的社会经济信息,对于研究本文关注的问题非常符合。

2017年的中国家庭金融调查是以家庭为单位,本文选取受访者为该家庭的户主,假设受访者具有较大的家庭金融资产的支配权。对调查数据进行严格筛选,问卷中有比较重要的问题没有回答的或回答的结果不真实可靠,则将该问卷剔除;将不满18周岁或大于80周岁的受访者进行剔除,最终合并整理获得样本14 171个。

2.3 变量选取

1)家庭资产介绍。在CHFS2017问卷第2部分,详细记录受访者家庭资产和负债情况,家庭资产分为非金融资产和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包括生产经营项目、房产与土地、车辆和其他非金融资产,金融资产包括活期存款、定期存款、股票、基金、理财产品、债券、衍生品、非人民资产、黄金、其他金融资产、现金和借出款。负债包括住房负债、汽车负债、商业负债、教育负债、信用卡负债和其他负债。

2)被解释变量。为了研究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选择家庭资产作为被解释变量时,房产为家庭非金融资产代表,储蓄为无风险性家庭金融资产代表,互联网理财产品为低风险性的家庭金融资产代表,股票为高风险性家庭金融资产代表。查阅文献发现,家庭拥有住房数量影响家庭金融资产配置[31],因此对房产以住房拥有数量进行等级划分,没有拥有住房取值为0,拥有1套住房取值为1,拥有2套住房取值为2,拥有3套及3套以上住房取值为3。其他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12E99E9D-F664-45B8-86EC-20F6340E6B0E

3)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研究的主题是主客观风险偏好与家庭资产选择的关系,因而如何测量家庭的主客观风险偏好成为关键问题。构建主观风险偏好衡量指标时,参照CHFS问卷中金融知识部分中的问题,如果您有一笔资金用于投资,您最愿意选择哪种投资项目? 将主观风险态度划分为3类:风险厌恶型、风险中立型和风险偏好型。当进行投资选择时,选择“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和“略低风险、略低回报的项目”的家庭为风险厌恶型,赋值为1;选择“平均风险、平均回报的项目”的家庭为风险中立型,赋值为2;选择“略高风险、略高回报的项目”和“高风险、高回报的项目”的家庭为风险偏好型,赋值为3。数值越高意味着主观上对风险的偏好越高[32~33]。

构建客观风险偏好衡量指标时,依据CHFS问卷中第2部分对受访家庭的资产与负债情况的相关调查,包括金融资产、非金融资产、以及其他负债。本文以金融资产中风险性的资产(具有风险性的金融资产:股票、债券、基金、衍生品、互联网理财产品、金融理财产品、黄金、借出款)总和占家庭净资产(资产与负债的差值)的比重k划分客观风险偏好类型:当k=0时,则该家庭为风险厌恶型;若04)控制变量。性别、年龄、婚姻状况、身体健康水平等家庭人口特征变量,以受访者为户主身份的年龄、婚姻状况、身体健康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家庭的其他特征变量,包括是否为农村、受教育程度、税后工资、是否使用互联网、是否有购房打算、地区等,若使用互联网获取金融方面信息赋值为1,否则为0;根据问卷中:“未来您家是否有新购或新建住房的打算?”题问的回答:将有新购、新建住房打算的选项赋值为1,否则为 0。在地区划分上,东部地区赋值为1,中部地区赋值为2,西部地区赋值为3(样本中未有西藏地区)。

2.4 变量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样本中户主为男性占比84.07%,平均年龄为46岁,可以看出样本中大部分户主为男性,年龄在中年阶段;有21.63%的样本来自农村,受访户有88.55%是已婚状态,说明家庭基本都是已婚;受教育程度的平均数为2.6454,受访者的学历普遍为高中或中专;有65.95%的家庭使用网络获取信息,有23.19%的家庭有购房计划。

根据主观风险偏好的均值2.7996,说明居民家庭在主观上表现为风险偏好;在客观的资产选择中,客观风险偏好的均值为1.4623,居民家庭表现为风险厌恶,不难发现主客观风险偏好存在不一致,因此将从主观风险偏好和客观风险偏好两者间分别讨论其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

样本中参与股票市场的家庭仅为7.37%,而参与互联网理财产品的家庭占到11.11%,发现互联网的应用对居民家庭资产选择有重要影响。整体而言,样本中家庭参与风险性金融资产的比重较低,总资产在风险性金融资产方面配置较少,中国家庭参与风险资产投资的积极性有待提高。样本中户均拥有住房1.3套,发现家庭对购买住房有很强的选择性,20.31%的家庭更倾向于拥有定期存款,与投资风险资产相比,居民家庭更偏好无风险资产。

2.5 主客观风险偏好与家庭资产选择的关系

为了更直观的理解主客观风险偏好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的关系,计算出不同主客观风险偏好的人群对家庭资产配置的情况,表格中的数字表示不同风险偏好的家庭对家庭资产的选择的平均比例。

主客观风险偏好与家庭资产选择的统计结果,如表2、表3所示。在客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中立的家庭对家庭风险性金融资产的参与占比最高;互联网理财作为家庭金融资产的首选,家庭占有比例高于股票。客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厌恶的家庭均未选择这几类金融资产,但在主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厌恶的家庭仍有1.4%选择互联网理财,1%的家庭选择股票。购买住房的家庭占全样本比例为0.897,但在主客观风险偏好的比例恰恰相反:主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偏好的家庭选择购买住房的比例最高,主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厌恶的家庭选择购买住房的比例最低;客观风险偏好表现风险厌恶的家庭选择购买住房的比例最高,而客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偏好的家庭选择购买住房的比例最低。储蓄存款的主客观风险偏好与选择购买住房的统计结果一致,这也从侧面验证了假设H2。

风险偏好是人们在面对风险时表现出的不同应对反应,为了比较受访者主观风险偏好与客观风险偏好的两者间差异,将主观风险偏好和客观风险偏好列在同一表中。现14 171个样本中,受访者在主观风险偏好表现为风险厌恶占5.28%,有9.48%的受访者为风险中立,还有85.24%属于风险偏好。在客观風险偏好中有65.59%受访者为风险厌恶,有22.59%表现为风险中立,仍有11.82%的受访者为风险偏好,如表4所示。居民家庭普遍表现为主观风险偏好,而在客观上表现为风险厌恶,两者对比,可以看到主客观表现存在巨大差异。

描述主客观风险偏好匹配差异时,样本中仅有14.26%的家庭主客观风险偏好是一致的,高达58.79%的家庭主观上表现为风险偏好,但实际上很少拥有甚至没有风险资产。存在1.17%的家庭主观上表现为风险厌恶,实际持有较多的风险资产。

3 实证回归结果及分析

3.1 主客观风险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的实证分析

根据上述所建立的模型进行回归,检验主客观风险偏好是否显著影响家庭资产选择和家庭风险资产占比,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其中以家庭资产是否选择股票、互联网理财产品、储蓄为被解释变量,用Logit模型估计结果。以居民家庭拥有的住房数量为被解释变量,做Order Probit模型回归。

由表5可知,居民主观风险偏好在1%的水平上对家庭资产中的风险资产均显著的负向影响;对非风险性资产中房产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但对定期存款无显著影响,可能人们普遍从主观上认为存钱能够应对不确定事件。客观风险偏好在1%水平下对家庭资产选择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房产除外),但对选择房产作为家庭资产无显著影响,这也从侧面说明房产已经成为居民首要选择,普遍认为选择房产的风险性较小。在风险资产选择上,尤其是股票和互联网理财方面,客观风险偏好的相关系数高达1.609和1.462,因此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金融资产选择具有重要参考价值。主客观风险偏好差异分析,客观风险偏好的相关系数较高,并且均有显著影响,应作为重点参考指标;房产选择中主观风险偏好的影响系数较大,客观风险偏好无显著性影响,说明在改变房产比重过高的问题上,主要还是转变居民主观态度,国家定位“房子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以上实证结果可以验证假设H1和H2选择风险性的资产(股票、互联网理财)作为家庭资产的主客观风险偏好具有相反的显著影响;在非风险性资产选择中同样有显著差异。

从控制变量来看:在户主个人特征变量上,性别对家庭资产均为负向影响,尤其在风险资产选择中影响显著,可以看出女性对风险资产的选择属于风险厌恶型;年龄对家庭资产选择影响显著,可以发现互联网理财在1%水平下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而在其它资产选择上均是显著正向影响;在主观风险偏好对互联网理财影响分析中,10%水平下已婚对互联网理财具有显著负向影响,但对其它家庭资产选择具有正向影响作用;在教育因素影响中,受教育程度越高的家庭对资产的选择有显著正向影响,教育程度每增加1个单位,对股票资产选择增加大约0.8个单位,可以看出教育的重要性。其他方面,税后工资和具有购房计划的对家庭资产选择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但购房计划对房产选择具有显著负向影响;互联网的使用对股票和互联网理财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未来可以侧重于互联网渠道推广理财相关知识;地区对于家庭金融资产选择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对房产选择有负向影响,但并不显著。

3.2 按地区划分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分析

全部样本按照调查所属地区进行划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3个子样本,选取将地区控制变量后重新分别进行回归结果如表6、7、8、9所示。为了节省篇幅,将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给出回归结果,但其他控制变量未列出。回归结果显示:在风险资产选择中,主观风险偏好对股票市场和互联网理财作为家庭资产选择在东部和中部地区均为显著影响,在西部地区虽显示为负向影响,但影响并不显著;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风险资产选择回归结果和全样本一样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从非风险性资产选择看主观风险偏好对选择储蓄存款作为家庭资产选择的影响并不显著;但选择房产作为家庭资产选择中,东部地区家庭的主观风险偏好有显著正向影响,中部和西部虽为正向影响,但并未显著;西部地区家庭的客观风险偏好影响系数较大,高于东部和中部地区。

在解释主客观对家庭资产选择相关影响中,金融资产方面,东部与中部地区获取资本市场信息的渠道较多,因此在主观风险偏好中表现为显著负向影响;西部地区获取资本市场信息的渠道较少,主观风险偏好为负向影响但未显著;说明东部和中部地区相对西部地区经济发达,对家庭金融资产选择多样化,西部地区家庭金融资产多样化选择的主观意识仍需加强。非金融资产方面,东部经济发达,虽然购房成本较高,但东部地区居民家庭在主观风险偏好对选择房产的意愿比较强烈;实际在东部地区购房困难重重,限制因素较多,在客观风险偏好负向影响也侧面得到证明;西部地区的购房成本大大减少,居民普遍都能买到房子,客观风险偏好影响显著;因此“房子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战略地位要分地区实施,在发达地区要尽可能降低房价,降低居民的购房压力,而在西部地区大力开发相关经济产业,带动房价提,刺激当地居民消费。

综上所述,将近八成以上居民家庭的主客观风险偏好表现出差异性,而且样本中有60%家庭主客观差异程度比较严重。研究发现: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上均有显著影响;在地区划分上,家庭资产选择具有差异性,主观风险偏好在东部和中部地区家庭在风险性金融选择中为正向显著影响,在西部地区家庭的影响并未显著;但是在客观风险偏好中西部地区对选择房产的显著正向,而东部和中部地区的家庭无显著影响,甚至东部地区对其具有负向影响。因此,对居民家庭进行资产选择真正起决定性因素的是客观风险偏好,而非主观风险偏好;居民在对自身风险偏好程度的评价过高,普遍认为自身风险偏好程度较高,但在客观风险偏好的统计中,绝大部分的居民呈现强烈的风险厌恶,不太愿意承担风险。

3.3 稳健性检验

为检验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根据样本特点进行了2种稳健性检验:

1)基于主客观风险偏好的数值指标的稳健性检验。在问卷第5部分中涉及一道金融知识的题目,即:“假如您有50%的机会损失100元,有50%的机会赢得Y元,您需要Y最少等于多少才会参与这个游戏?”。根据回答划分为风险厌恶、风险中立和风险偏好3类,分别赋值1、2、3,将其作为替代指标,代替客观风险偏好,进行全样本回归,发现客观风险偏好差异对资产选择是显著影响。文章篇幅的原因,未将稳健性检验结果列出。相关影响系数与文中涉及的客观风险偏好的影响显著相符合,其他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与前文结论一致。

2)对模型的稳健性检验。将主客观风险偏好对家庭资产选择Prob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系数普遍比Logit模型相关系数偏低,但回归结果与文中的Logit模型结果基本一致,篇幅原因文中未列出稳健性检验结果。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进行金融创新,满足市场需求

文中发现家庭的主客观风险偏好存在差异性,因此金融机构在设计金融产品和服务时,要充分考虑投资者的的特征(年龄、受教育程度等)。在投资者允许的情况下,利于大数据收集投资者的风险偏好程度和个人信息,进行金融创新,打造不同风险程度的金融产品以适应不同的投资群体,满足市场需求。在考虑投资者的主客观风险偏好时,综合两方面的因素,不要只考虑投资的主观偏好进入固定的思维模式,要对投资者的客观条件进行判断,避免出现主客观风险偏好不一致的情况,为投资者提供最符合其风险程度和利益的金融商品。

4.2 加强区域金融调控力度

东部家庭对金融资产的持有量高于中部和西部家庭,而中部家庭的资产选择高于西部家庭,充分说明我国金融市场发展的不平衡。当前应优化我国金融资源配置,协调好区域性金融发展的速度和效益,特别是利用东部的优势资源去引导中部和西部的金融發展,加快非银行的金融机构发展,以实现家庭金融资产的保值增值。

4.3 多方式推广宣传金融知识

研究发现要促进我国财富资源的合理配置,需要改变居民的客观风险偏好。基于我国整体的文化水平仍不高,教育部门要继续发展我国的教育事业,加大教育投入,通过提高国民的文化水平提高我国家庭参与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让居民从心底正确认识金融风险,克服对金融风险的恐惧心理,鼓励居民通过金融市场合理的积累财富。金融机构加强对金融市场和投资的相关知识宣传,经过专业人士的指导,增强家庭参与金融市场的深度,有利于家庭成员的理性投资。尤其是农村地区,举行“金融普惠”“金融知识下乡”等多种方式活动,提高金融市场的认知度。12E99E9D-F664-45B8-86EC-20F6340E6B0E

4.4 合理利用互联网渠道

实证分析中不难看出互联网对家庭理财的影响显著,互联网理财产品作为顺应信息时代的产物,天生具有独特的普惠金融的特性。它可以为全社会的各阶层人民提供金融服务,为微小企业以及传统金融不愿提供服务的收入较低的贫困人口提供资金,有效的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目前作为一种新型金融模式存在规范性差、法制监管弱的不足,但互联网理财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在合理规范的引导下一定能促进中国民生金融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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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厉艳飞]

收稿日期: 2021-06-07

基金项目: 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8YBA223);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CX202000689)。

作者简介: 喻 言(1980—),女,副教授,博士;

徐 鑫(1995—),男,硕士研究生.12E99E9D-F664-45B8-86EC-20F6340E6B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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