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形势下高端制造与供应链金融协同研究——以智能汽车制造为例

周凌 余木红 谢合明 王民浩

[摘 要]全球范围内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的大流行对全球经济，尤其制造业造成了巨大影响。文章以智能汽车制造为例，分析了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流行对行业的影响，总结了新形势下智能汽车制造的价值链特征，结合供应链金融的优势和发展趋势，提出了智能汽车制造与供应链金融协同策略。

[关键词]后疫情;高端制造;供应链金融

[DOI]10.13939/j.cnki.zgsc.2021.17.131

1 前言

2019年，中国汽车产销量均位于全球第一，电动化、智能化、共享化融合发展是汽车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而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智能汽车的升级，从而带动汽车产业的高端制造升級。

智能汽车的概念最早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所制订的“战略计算计划”任务书中。随着计算机、现代传感、信息融合、模式识别、通信及自动控制等技术的集中运用，智能汽车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载用工具，而是一个集环境感知、规划决策、多等级驾驶辅助等于一体的高新技术综合体，拥有相互依存的价值链、技术链和产业链。近十年来，智能汽车在全球范围更是获得快速发展，同时带来新体验、新架构与新模式。对智能制造的定义，各国存在一定的差异。

本研究采用2020年2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等11部委联合印发《关于印发〈智能汽车创新发展战略〉》的通知，对智能汽车进行定义，是指搭载先进传感器等装置，运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具有自动驾驶功能，逐步成为智能移动空间和应用终端等新一代汽车。智能汽车通常又称为智能网联汽车、自动驾驶汽车等。

全球范围内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大流行对经济社会发展造成了巨大影响。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美国制造业持续深陷萎缩，欧元区经济已经处于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衰退中。

2 后疫情形势下汽车制造面临的环境变化

2.1 疫情对汽车产业生产和销售冲击巨大

汽车产业是目前中国制造业中最大的单体产业，数百家整车制造企业，数万家零部件和服务供应商构成了数以万亿计的生产规模。在疫情冲击之下，汽车的生产和需求受到双重打击，生产方面，因为汽车是典型的封闭式模块化产品，汽车供应链复杂庞大，一个关键零部件缺少都有可能使得整个生产停滞。例如韩国现代、双龙汽车，因为大部分零部件均为中国制造，而前者并未提前储备零部件，不得不对其位于韩国本土多家工厂实施停产。销售方面，因为疫情导致国内相关产业受损，从业人员收入下降;国外疫情影响中国外向型经济，导致国内相关从业群体收入受损。2020年1月至6月全国汽车制造业利润总额同比下降20.7%，在全球汽车市场整体销量呈现下滑趋势的大环境下，汽车行业及汽车制造产业链上游汽车零部件产业均受到波及。

2.2 疫情条件下智能汽车现实需求不断增长

突如其来的疫情，对于汽车产业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在疫情防控一线，“无人智能车”在疫情防控中展现出了广泛的应用场景，例如无人驾驶环卫清扫车、无人配送车、智能送餐送药机器人等。多家企业包括宝骏新能源、京东物流、美团、百度Apollo、小马智行等大批相关企业的无人车都投入到了此次疫情防控中，大幅提高了社会突发公共事件的应对能力。同时，智能汽车的部分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用户和车外环境的接触，降低了感染风险，如电动门以及无钥匙进入等功能，增强了消费者对于智能汽车的良好体验，契合疫情防控需求。

2.3 汽车零部件进出口遇到阻碍

国内汽车零部件行业为海外市场贡献了约80%以上的汽车零部件。受疫情影响，欧美日各大整车企业和零部件企业无奈停工停产，汽车零部件出口遇阻，波及零部件上游及材料供应企业，连锁反应正在逐渐显现。例如，福耀玻璃集团月营业收入已经从以往数十亿元缩减到数亿元。另外，全球供应链受阻，原材料、零部件进口困难，进口零部件存在断供风险。数据显示，中国汽车零部件约有27%是从日本进口的，受疫情影响，零部件进口的时间成本会增加，导致国内相关企业的成本压力加大，零部件进口紧缺，已经影响汽车销售、售后在内的整个链条。

2.4 疫情导致汽车企业资金链紧绷

由于疫情所导致的生产、物流及销售困难，汽车行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现金流挑战。全球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之一的穆迪宣布，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导致中国及全球主要市场的汽车贷款资产支持证券 （ABS） 拖欠率升至历史高点，并预计在未来六个月，汽车制造商信用质量的恶化对资本市场带来额外的风险。美股对冲基金的调研数据显示，疫情会导致中国及亚洲主要汽车企业在全球主要资本市场的融资成本至少提高15%～20%，而对于中小型企业，成本则会超过30%。对于中国部分零配件外贸型企业运输成本、仓储成本急剧增加，同时回款也困难，尤其对于很多中小型零部件企业面临着更多的不确定性。

3 后疫情形势下智能汽车制造价值链特征

3.1 参与智能汽车制造的供应商企业形态趋向多样化

与传统汽车制造价值链以产品为中心不同，智能汽车的价值链更注重智能服务，供应商增加诸如手机应用、数据服务等应用服务开发商、数据服务商、后台服务商等，涉及的行业不仅是汽车零部件硬件商，还包括类似华为、阿里巴巴等软件和平台等服务提供商。

3.2 智能汽车价值链各环节合作模式发生变化

由于智能汽车本身的特点，为了增加竞争力，主机厂自主研发比例会大幅度增加，技术迭代和更新将更加快速，同时零部件商也在加紧布局整车平台，例如，博世、本特勒和宾尼法利纳三家企业共同研发电动汽车平台，这种平台模式为不具备自主研发能力的企业提供整车设计和制造，改变了原本汽车价值链以主机厂为主的格局。

3.3 智能汽车的发展差距会增加

由于疫情的原因，国外一些大型车企通过砍掉非核心业务，继续将资金投入在未来产业研发上，而一些侧重智能汽车生产研发的中小型车企由于资金的压力和抗风险能力较弱，不得不推迟或叫停部分项目，例如美国的Rivian、Waymo等新型电动汽车、自动驾驶初创企业;韩国现代汽车集团通过出售房地产、非核心资产以及减薪等手段来保证在未来汽车、电动化、自动驾驶等核心领域的研发投入等重要投资予以正常进行。

3.4 疫情导致供应渠道和服务方式的改变

据统计，我国近90%的芯片，70%的工业机器人，80%的高档数控机床和80%以上的核心工业软件依赖进口，国内制造企业智能化改造成本居高不下。因为疫情的原因，不同地理区域的供应链活动已部分或全部中断，企业这时候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恢复生产以及改变服务方式。例如，当供应链中断和缓冲库存缺乏时，企业如何提供备件和组件，当边境关闭、流通禁令实施时，企业如何迅速在国内寻找可替代的供应商，针对现场售后服务需要与客户高度接近，如何能让客户购买并接受线上指导而保证服务质量。

4 后疫情形势下智能汽车制造与供应链金融协同策略

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中，84.2%的企业属于小型企业，广大小微企业是汽车智能制造的根基，资金不足是中国制造业小微企业面临的主要困境之一。自2018 年以来，我国在推动金融向微小企业的支持方面采取了不少措施，但仍普遍存在融资产品种类少、期限短、利率高的情况。供应链金融流程是一种集物流运作、商业运作和金融管理为一体的管理行为和过程，是用供应链的物流来盘活资金，用资金来优化产业过程。因此，智能汽车制造与供应链金融的有机结合更能促进产业发展和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国外很多国家的做法值得大家借鉴。

4.1 国外中小企业金融支持经验

美国政府设立小企业管理局为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美国各州政府都为辖区内小企业融资提供担保和直接融资。小企业管理局提供的服务包括为小微企业创业、业务发展和资金周转、投资固定资产等支出提供直接贷款，或者为小微企业放贷的银行或信用社提供贷款担保，或者为授权和监管的部分私营投资公司提供担保在资本市场发债筹集的资金，鼓励其以优惠的利率对小企业进行股权和资本投资。

德国政府设立了三个中小企业政策金融机构。德国的16个联邦州都有一个自主的担保银行，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担保，德国实行两级风险分担机制，往来商业银行承担20%，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为担保银行提供再担保（联邦占39%、州政府占26%），为担保银行抵偿了大部分的风险。德国支持中小企业的政策性金融机构，还有州立投资银行。其任务是为中小企业以及诸如基础设施、环境保护、风险投资等特别重要的事业提供融资，业务包括提供贷款、承担担保等。法律允许其在资本市场发行债券融资，州政府是银行的担保人。

日本共有357万家中小企业，占所有企业数量的99.7%，日本促进中小企业融资的具体措施包括：一是设立专门针对中小企业融资需求的国家政策性金融机构，由政府直接控制和出资，提供低利率、长期限的金融服务，经营出现亏损时还可向政府申请补贴。二是建立中小企业两级信用担保机制，即由政府直接出资，中央与地方共担风险、担保与再担保相结合的中小企业两级信用担保体系。三是创建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升级转板机制和终止上市机制，开辟直接融资渠道，并且允许和鼓励中小企业公开发行股票和债券。在疫情期间，日本政府除扩大融资、担保范围外，同时对中小企业提供免息、免担保的融资金融政策。

以上国家都形成了以为中小企业服务的政策性金融机构为主导、灵活提供低利率资金，中央和地方政府共建信用担保体系、民间金融机构与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参与的中小企业融资体系。

4.2 智能汽车制造与供应链金融协同模式

第一，针对智能汽车主机厂的应收账款融资模式。汽车制造主机厂要进行智能汽车的研发和技术升级，必然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同时由于疫情的原因，原本的整车赊销方式也給企业的资金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针对这种情况，可采用质押+回购业务模式，由银行、主机厂、经销商签署三方协议，确定预付款融资合作模式，银行向经销商发放融资并定向付给主机厂，主机厂将相应的车辆以及合格证交付给银行指定的监管公司，经销商偿还部分融资后提出相应金额的提货申请，并从银行指定的监管公司获得汽车及合格证，若在银行融资到期之前，经销商已经全部偿还融资，提完车辆，若在银行融资到期之前，经销商没有全部偿还融资，则由主机厂对未提货车辆进行回购。

第二，针对智能汽车初创中小微企业供应链金融模式。初创中小微企业创新程度高，市场敏感性强，风险也很大，是高端制造集群发展的重中之重，但这类企业在初期存在发展规模偏小、管理不规范、资产抵押不足、研发

和运营资金不足等缺陷。这时需要政府一方面提供有力的金融支持;另一方面正确引导风投等金融机构注入资金。平台型企业可以利用互联网平台，通过对集群供应链的大数据分析，把担保性融资变成可靠的信用性融资，开展代垫代付业务。同时，就资产专用性较高的重要设备购置，向这类创新中小企业提供融资租赁服务。

第三，针对智能汽车软硬件供应商的供应链金融模式。作为平台机构或者金融机构可以充当中间角色，通过对智能汽车供应链运营情况进行评估，重点关注节点企业与链条上的中小型企业之间的业务往来，获取债权并提供资金。建议采用以下三种供应链金融模式：其一，订单融资方式。供应商用主机厂的采购订单向银行等金融机构或平台申请订单融资，银行通过向主机厂确认订单真实性后，对供应商发放贷款用于生产制造，待供应业务完成后，由主机厂偿还银行融资款;其二，保理/应收账款质押融资方式。主机厂和供应商签订赊销合同，供应商向主机厂赊销货物后向银行申请保理授信，银行、供应商向主机厂发送债权转让通知书，确认应收账款，银行核实放款条件后向供应商发放融资，应收账款到期后，主机厂偿还供应商融资款;其三，平台金融模式。选择从债务人处收回应收账款，平台企业也可以再将应收账款转让给共享平台的供应链金融服务平台，如保理公司等。

第四，针对智能汽车制造核心企业的虚拟供应链金融模式。这种模式是以银行和平台联合体为资金提供方，平台型企业针对智能汽车制造特点，构建虚拟供应链，与供应链中的关键节点型企业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针对重大战略性投融资项目签订合作融资协议。融资模式可以基于虚拟供应链网络中的业务结构、交易流程与交易关系等历史数据，综合运用各种供应链金融方式。例如，金融壹账通的“区块链+供应链金融”，通过构建福田汽车福金供应链金融平台，链接上下游多级供应商和经销商，采用应收账款电子凭证化灵活拆分和转移，扩大了融资范围，同时采用区块链技术加强风险管控。

5 结语

将来，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影响在短期内可能会继续存在，全球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本文认为在全球经济发展不确定的基础上，我国作为高端制造产业代表的智能汽车产业应该充分认识疫情带来的环境变化，重新认识智能汽车的价值链特征，创新智能汽车制造与供应链金融协同策略，助推汽车高端制造转型升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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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程佳.Z银行汽车供应链金融优化方案研究[D].郑州：郑州大学，2019.

[基金项目]成都市哲社规划项目“供应链金融视角下成都市高端制造产业集群发展对策研究”（项目编号：W192278）;西华大学大健康管理促进中心课题（课题编号：DJKG2019-022）。

[作者简介]周凌（1975—），女，汉族，西华大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供应链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