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对体育经济的影响与对策研究——基于广东省的调查统计与分析

何 佳周湘贞

(1.广州华南商贸职业学院博雅教育学院,广州510500;2.郑州升达经贸管理学院信息工程学院,郑州451191)

2020年突然袭击全球的新冠疫情严重影响了全球社会经济的发展进程,四十多家航空公司倒闭,各国闭关锁国数月,国际物流中断,导致产业链中断、航空和旅游产业停滞、国际贸及活跃度断崖式下跌[1]。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估计,新冠疫情的爆发使全球经济至少损失五万亿美金,极可能使全球经济陷入二战后最大的倒退期。虽然我国是二十国集团中唯一的GDP正增长国家,但是新冠疫情爆发的一季度我国经济增速直接降低到负增长,是十年来首次负增长。全体国民居家隔离,国内旅游全面停止,体育赛事也全部取消.一直到六月份,部分体育赛事才开始恢复,但仅仅是中超、斯诺克等,而且是全封闭比赛,马拉松比赛、中国职业篮球联赛(简称CBA)和美国职业篮球联赛(简称NBA)等仍然没有全面恢复。

时至今日,新冠疫情对体育经济的冲击仍未结束,但是疫情对体育经济发展模式的影响不仅仅是危机,也蕴含了极大的机遇。全民健康意识的觉醒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体育经济面临三十年来最佳的转型升级机会,因此,全面评价研究新冠疫情对体育经济的影响,根据最新的发展趋势分析探索应对策略,以此分析研判体育经济的潜力和机遇,刺激体育需求释放,才是应对疫情、摆脱困境的关键所在。

一、新冠疫情对广东体育经济的影响分析

上世纪90年代,我国提出了“各类体育协调发展”的体育发展战略规划,制定了《体育产业发展纲要》,并且从立法角度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体育产业发展不仅是我国宏观经济发展规划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推动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2]。自从北京奥运会之后,我国体育产业的规模从2007年的3091亿元增加至2019年的29483亿元,体育产业增加值也由1265亿元增加至11248亿元,对GDP的贡献也由1.2%升至2.99%,体育经济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我国人们的体育生活方式也产生了巨大变化,体育需求不断多样化,我国体育产业发展进入了重要的机遇期。但是2020年突发了新冠疫情,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过程中,居家隔离、增距交往等物理空间的隔离措施是重要的防疫手段,但也改变了人际交往方式和消费模式[3]。

(一)对广东省GDP的影响

过去二十年,广东省不仅仅是我国经济发展第一大省,也是体育消费和体育制造第一大省,新冠疫情的爆发对广东省经济的冲击充分展现了疫情对经济的破坏力。在疫情爆发前,广东省生产总值连续三十一年占据全国第一的位置,2000年广东省生产总值超过一万亿,2005年超过两万亿,2007年超过三万亿,2010年超过四万亿,2011年超过五万亿,2013年超过六万亿,平均两三年就能实现万亿净增长。2015年之后,广东省生产总值净增加速,2015年跨过七万亿,2016年跨过八万亿,2018年跨过九万亿,2019年跨过十万亿,年均增速超过10%,然而,广东省的GDP从2019年的107671.07亿元到2020年的110760.94亿元,仅仅增长了3089.87亿元,是近十年的最低值[4]。与此同时,广东省体育产业收入从2019年的16150.66亿元直接降至2020年的8860.88亿元。2015年至2020年广东省GDP和体育产业收入的具体数据如表1所示。

表1 广东省GDP和体育产业收入

从表1中可以更为直观的看出,新冠疫情的爆发直接影响了广东省的经济发展。按照历史增速和专家估算,2020年的体育产业收入将超过两万亿,而疫情爆发使得收入减少超过万亿,减少的经济收入占了广东省总经济产值的十分之一,对广东省经济的冲击十分显著。

(二)对体育产业贡献度的影响

经过二十年发展,广东省体育产业发展十分迅猛,形成了以体育经济和健身休闲为核心,以体育用品制造业为支撑,以体育场馆运营、体育教育培训、体育旅游和体育传媒等多业态发展的良好发展态势[5]。作为国家重点扶持的健康产业,体育产业已经成为广东省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刺激消费潜力释放、转变经济增长新动力、改善社会民生等方面起到了显著的促进作用,在国家政策支持和市场发展周期的双重作用下,广东省体育产业的发展和增速都出现了稳健增长态势,更加凸显了体育经济对地区经济转型的发展价值[4]。根据国家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至2019年的五年间,体育产业对广东经济的贡献度相对稳定在15%左右。然而,新冠疫情爆发之后,体育产业对广东经济的贡献度直线下降到8%。2015年至2020年体育产业贡献度发展趋势如图1所示。

图1 2015-2020年广东体育产业贡献度变化趋势图

“十三五”期间是广东体育蓬勃发展的五年,建设体育强省也是广东十四五规划的关键词。广东省积极推动“体育+旅游”、“体育+教育”高质量发展,加快实施体育产业数字化,培育新型体育发展业态,加快体育强省建设框架体系,办好第三届亚洲青年运动会和国际足联俱乐部世界杯[6]。虽然新冠疫情使得体育产业的贡献度断崖式下降,但是疫情还未过去,广东体育产业就呈现出回暖。据体育行业报告显示,2021年一季度广东地区的线上体育消费已经超过千亿,常锻炼人群已达一千两百万人,相较于2019年同时期增加了两百万人,同时,线下的体育教育培训爆火,相较于2019年同时期已经增速超20%。换言之,疫情还未结束,广东体育产业线上已经爆发,线下同时发力,体育产业对经济发展的贡献仍将持续。

二、新冠疫情对体育产业的影响分析

(一)新冠疫情对体育产业的冲击

1.对体育产业发展规划的影响

体育产业发展规划的制定和体育强省建设框架体系建设对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意义重大,对体育产业结构优化、发现体育经济新动力、构建现代体育产业结构和提升体育产业发展质量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在广东省“十三五”规划纲要中,广东省将建设体育强省写入了规划纲要中。“建成体育强国、健康中国”,“国民素质达到新高度”,“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等明确写进了我国十四五发展规划纲要中[3]。

在《广东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中也着重强调要加快建设体育强省。具体而言,规划中要求便民公共体育设施覆盖城乡,到2025年,全省人均体育场地面积达到2.6平方米。加快健全体育场地设施建设,加大公共体育场地设施免费低收费开放力度,并提出了全省“15分钟健身圈”概念。此外,规划中提到要让体育事业发展保持全国领先,推动体育文化交流,促进职业体育俱乐部健康发展,大力发展品牌赛事,促进竞技体育水平位居全国前列。

然而,新冠疫情冲击了体育产业的原有建设进度,在全球疫情还未明朗之前,原有的体育产业规划仍需不断细微调整以便适应产业环境的巨变。具体来看,新冠疫情使得体育赛事全面停止,体育场馆建设中止,各类体育企事业单位面临了最严峻的生存挑战。因此,最新发布的规划中着重提出,要积极发展健康体育,加强体育数字应用场景建设,加快体育高品质服务供给,促进体育和旅游等产业的深度融合,特别是要壮大体育市场主体力量,着重引导刺激体育消费向健康体育方向发展,深化体育产业平台建设。

2.对体育赛事的影响

受新冠疫情影响,全球范围内的体育赛事或延期或取消,世界大赛全部按下了暂停键。2020年东京奥运会、欧洲足球锦标赛等大赛延期,NBA突然延期,到疫情爆发第二波后,从马拉松到中超、欧洲五大足球联赛等全部赛事停摆。体育赛事内容一度真空,无内容可播。疫情有所缓解后,中超采取了封闭赛制,没有观众到场,近千人封闭比赛。体育赛事的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以现场情景为依托的群体参与性活动,现场观众的参与会带动赛事气氛并产生周边产品消费需求。无观众的封闭比赛很难引发共情,削弱了体育赛事的影响力。

此外,大量延期的赛事极可能导致2021年甚至2022年体育赛事扎推举办。过度密集的体育赛事使得赛事运营管理方面临巨大挑战,从赛事组织到商务合作以及赛事安全等方面都可能会现资源挤兑。原本有限的赛事资源在疫情过后能否满足扎堆赛事的需求,都已经令人担忧,也对体育赛事的健康长久发展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3.对体育用品制造与销售业的影响

新冠疫情爆发不仅使得体育赛事停摆,还影响到了体育制造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甚至出现部分体育制造企业因为原材料和劳动力等原因而无法生产。在疫情防控常态化后,广东省体育用品制造与销售业务恢复极快,且在二季度出现了两次销售高峰期。同时,由于未来的全球疫情存在高度不确定性,各品牌不同程度上出现了防御性收缩,耐克、阿迪达斯、李宁纷纷缩员减产,不断关闭生产工厂,加快甩库存、回笼资金,能砍掉的代言广告尽量砍掉。同时,多数体育品牌集中竞争几大赛事,将尽量多的宣传资源用于少量的赛事,也导致体育用品的宣传策略出现了极端变化。

4.对体育服务的影响

以往,体育版权作为核心资产而备受关注,不断有体育版权费用创新高。然而疫情爆发后,体育版权费用不断走低,极少有公司或平台愿意支付高昂的体育版权费。体育服务也出现马太效应,越强的健身房或者体育培训机构提供更为优质的体育服务,从而越做越强,而倒闭的体育服务公司和平台比比皆是。在体育产业不断升级的阶段,疫情更是加速了公司调整,甚至是改变了企业的经营范围或者发展模式,比如经营模式从线下为主变为线上线下并重,核心业务和公司发展战略都有不同程度的调整。

(二)新冠疫情带给体育经济的机遇

1.体育消费空间广阔

新冠疫情为体育产业按下了暂缓键,但也为体育产业的结构调整提供了转折点。新冠疫情爆发初期,全国人民从准备迎接新年的喜庆氛围中直接切换到居家隔离,绝大多数百姓都难以适应随之而来的空心生活,居家体育成为了缓解内心压力和疏解压抑情绪的主要手段,居家健身常用的器材销售出现暴增,据不完全统计,2020年第一季度的网络体育用品销售规模实现了三倍增速,仅广东地区就有千万单网络销售记录。居家体育用品的爆火也引发了体育用品创新热潮,平均1.5天就有一个新的体育用品爆款在网络上广泛传播[1]。

不仅体育用品需求出现巨大增长,体育赛事也出现了不小的提升空间,甚至辐射到体育节目和体育旅游等产业。伴随着疫情的缓解,体育热也带动了体育消费热,进一步打开了体育消费空间。

2.“体育宅经济”的爆发

受疫情影响,健康体育越来越成为刚需。疫情防控期间,线上线下互动参与体育成为人们宅在家强身健体的重要解决方案之一。直播健身、网络赛事等体育产业新模式发展迅猛,据抖音和快手的数据显示,疫情防控期间健身直播的在线观众人数屡创新高,体育网红的火爆速度远超过吃播等,最火爆的一场体育直播吸引到了上亿人。据淘宝和京东等几大平台的销售数据显示,瑜伽服饰成交额增幅达353%,居家运动器械成交额增幅达422%。“体育宅经济”的爆发也让各界看到了疫情的另一面,不仅对经济会产生破坏,也会激发新的体育经济增长点,只要掌握疫情后体育宅经济的特点,就能很好的顺势而为,在危机中发现体育经济的新机遇。

3.体育项目多元化

过去,体育赛事中比较引人注目的赛事相对稳定,包括奥运会、欧洲五大联赛、NBA等,以及极高参与度的马拉松赛事等。疫情的爆发使得这些大型体育赛事暂停,细分的体育领域开始崛起,比如电竞、迷你高尔夫等,成为疫情防控期间存在感最显著和增速最明显的比赛项目。2020年12月16日,电竞成为了杭州亚运会正式比赛项目,也为体育领域的细分提供了新思路。值得注意的是,以往我国集中的资本并未离开体育产业,反而开始进入到细分的体育领域,也出现了类似Peloton的领头羊,体育新参与方式开始更为引人注目。

三、对策与建议

新冠疫情重创了我国体育产业,严重干扰了我国体育经济的发展趋势,但是体育需求并未消失,而是出现需求结构变化,也出现了体育消费空间广阔、“体育宅经济”的爆发、体育项目多元化等新机遇,支持产业持续发展的底层逻辑不变。在政策层面,国家及各级政府都非常重视体育产业发展,广东省十四五发展规划中着重提到要大力促进体育产业发展。基于新冠疫情对广东体育经济的影响分析,本文认为可以从以下方面促进体育产业发展:

第一,拓展竞赛表演市场。十四五期间,我国将举办北京冬奥会、亚洲青年运动会、杭州亚运会、世俱杯等大型赛事,竞技表演产业将有极大地发展空间。而伴随大赛将开始一系列的体育场馆等基础设施建设,将尽可能地覆盖到城乡广大地区,极大地满足城乡百姓运动需求。拓展竞赛表演市场也会带动下游健身服务消费和周边产业发展,最终有助于我国体育产业整体良性发展。

第二,大力发展智能体育产业。过去,我国体育产业主要以体育用品制造业为主要支柱,体育用品制造的产值占相当大的比重,而体育服务的占比相对低。近十年,我国一直致力于发展“互联网+”内涵,将互联网与体育深入融合,塑造新型的体育产业生态模式,将有助于我国智能体育产业发展。比如,借助于5G和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发展,完善体育产业大数据,提升和优化运动消费场景,推动体育数字化,开发智能体育穿戴设备等,都可以助力体育产业细分化,使智能体育产业成为体育经济发展的新动力。此外,以互联网平台为核心,可以将体育和教育进行融合,发展线上体育教育和健身指导等多业态结构,进而衍生更多的智能体育设备和体育服务,并形成智能体育生态圈。

第三,完善体育金融产业。金融服务对产业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如今体育金融的应用相对单一且规模较小,体育企业多数是轻资产模式,因缺少相应的固定资产而面临融资难问题。虽然我国有二十多个省份有政府出资或背书的体育产业投资基金,但是能够提供的融资规模仍无法满足快速发展的体育产业需求。疫情导致的大赛延迟或取消,也使得体育保险业务损失惨重。在运动员保险业务方面也还未实现充分的市场竞争,可以说,我国体育保险还存在大量空白地带,十多万的专业体育运动员需要更为专业的保险服务,而年均上千场赛事也将孕育千亿保险市场需求。因而,完善体育金融产业不仅有助于给体育企业提供投融资服务,也将有助于体育产业健康稳健发展。

第四,提升体育产业治理能力。我国体育产业每年的固定资产投资已经超过万亿,大型赛事近千场,专业运动员及相应的体育专业人员超过几十万,体育企业超过两万家,但是我国的体育产业治理能力还相对较弱。一旦延迟的体育赛事扎堆举办,刺激的体育需求一旦释放,需要全面提升我国体育产业的现代化治理能力才能高效的保证体育产业的顺利发展,为建设体育强国提供基层保证。因此,重视体育产业发展规划的合理性,提升体育产业治理能力将是我国体育产业应对疫情并借助疫情快速回暖的主要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