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绒地区“枪锅庄”文化研究

2021-05-26 08:12胡玖英刘进彬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锅庄庙会尔多

胡玖英 刘进彬

(四川民族学院,四川 康定 626001)

嘉绒藏族(又称察柯)是藏族的一个重要分支,主要分布在今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和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大渡河流域和鲜水河、岷江流域地区之间,包括马尔康、金川、小金、丹巴等县,古为嘉绒十八土司所管辖之地[1],以青藏高原东部涉藏地区的墨尔多山为中心[2],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属嘉绒方言区,是藏语区安多方言和康巴方言的过渡地带,“藏彝走廊”西北、西南各民族交汇的重要场所[3]。特殊的历史地理环境孕育了多元、复杂、独特的嘉绒地区民族文化,枪锅庄就是其中之一。

一、枪与锅庄:枪锅庄的源起

枪锅庄(又称刀枪舞),是一种祭祀锅庄。嘉绒藏语称之为“楞冲达嘎”(楞冲即枪,达嘎即锅庄),是甘孜州丹巴县太平桥乡、阿坝州小金县宅垄镇地区村寨人们在生活习俗、文化艺术、宗教信仰相互渗透、交融中经演变而逐渐形成的集民俗体育、宗教、舞乐和艺术为一体的民俗艺术奇葩。

枪,是政权、军事、武力的象征。据史料记载,中国在唐朝末年最先发明了火药,宋朝最早制造出管形射击武器,明末已有实现从冷兵器(刀、矛等)到热兵器(铜火炮、火枪、燃烧爆炸罐)的飞跃。而嘉绒锅庄,则是文化、娱乐、生活的方式,其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距今3000多年前的象雄王朝时代,史籍《后汉书·西羌传》《隋史》《金川琐记》《清史稿》《圣武记载》中均有相关文字记载[4]。由此可见,枪锅庄的起源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目前,关于枪锅庄起源及其发展的研究主要聚焦民族学范畴,例如,李菲认为嘉绒地区枪锅庄出现在清乾隆年间大小金川战役之后的政治、宗教、族群新格局,羌族屯兵驻屯嘉绒地区的军事操练与当地嘉绒跳锅庄习俗的融合,在共同的生存空间、交互的经济往来、族群间的通婚过程中,通过寺庙宗教庆典的强化而成的神圣年度仪式[5];据民间口传资料记载,嘉绒地区枪锅庄应该是清乾隆五十三年至五十六年间,当时清廷调遣的嘉绒藏军在四处征战的过程中,有一次遭受重创后被廓尔喀侵略军围攻时有了祈祷墨尔多山神庇护的显灵,嘉绒藏军拿枪跳锅庄以示感恩墨尔多山神的神灵崇拜和祈祷胜利的凯旋仪式才会从无到有。从中我们不难发现,嘉绒地区枪锅庄的历史起源于清乾隆年间,清代对嘉绒地区的巩固统一,形成的以墨尔多为中心的苯教山神崇拜。因此,嘉绒地区枪锅庄是在共有的自然生态空间,伴随着历史上的各种征战(如平定大小金川之战,出兵廓尔喀入侵西藏事件),族群的生息发展(以嘉绒藏族为主,羌族其次,另有少部分回族、汉族杂居的跨族群社区),交互的经济往来和族群间的通婚过程中,从宗教信仰到日常生活的文化碰撞与融合而逐渐形成的、新的传统[6]。枪是祛魔驱邪的内在含义,锅庄则是形体动律的外在表现,即枪锅庄是“枪”和“锅庄”的综合体,以“禳灾、避邪、祈福”为目的的宗教祭祀体育活动。

在战争后的日常生产生活中,嘉绒地区人们要与青藏高原艰苦的自然环境做复兴、抗争、开发与应付,祈求平安祥和、风调雨顺、年丰畜旺、万事如意、神灵庇佑,以及共同抵御风险的民族心理和群体意识,产生了人们利用庙会庆典,开展狮子拜庙、煨桑敬神、送经祛邪、甩糌粑像“神判”、跳枪锅庄等娱人、娱己、娱神的群体性民俗体育活动。在跳枪锅庄活动中,人们手持刀枪,围成圈,群体而歌,群体而舞,吼声中变换队形,步伐雄健,颇有勇武之气,以示神兵天降,驱魔压邪。跳枪锅庄场面意气高昂,情景壮观激烈。通过跳枪锅庄活动,加强了嘉绒地区民族的认同感,团结了嘉绒地区民族的内部力量,然而,也正是这种强大的凝聚力,满足了嘉绒地区民族互助合作、共同抵御风险的客观需要和必然选择。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嘉绒地区枪锅庄的源起了。

二、仪式与仪轨:枪锅庄的文化表达

嘉绒地区枪锅庄这一具有较高文化实体的民俗体育文化符号,在历史的积淀过程中,早已融入了嘉绒文化丰富的思想和深邃的理性认识,成了有全民性的艺术,有意识性的活动,在其表演形式上有一套严格的礼仪程序和规定,集中表达了嘉绒地区民族的审美观念和道德观念。

墨尔多庙“上八”节和沙纳拉空寺“上九”节是甘孜州丹巴县太平桥乡、阿坝州小金县宅垄镇地区村寨最为重要的年度仪式,正月庙会跳枪锅庄。按照旧时传统,跳枪锅庄前,要先举行“诵经”仪式。“诵经”仪式由寺庙喇嘛主持,喇嘛将事先准备好的“朵玛”(妖魔鬼怪样子的糌粑塑像,与民间祭祀所用相同。其中也包括祸害耕牛的偷牛贼)放在盘子里对其念诵咒语,其中有一个重要环节,当地人称之为“汗头”,意为来年差的运气,即给人们从身上取下旧线头或头发丝一类小碎屑放进盒子送经祛邪,以免陈旧事物仍留存在自己身上。仪式尾声,“会首”村的村民小组(队)各选派两名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对“朵玛”做出舞枪、舞刀动作祛邪,随后将其全部端出寺庙到事先指定地点用鞭炮炸,用火烧驱邪,众人齐呼“喔呵呵呵… …呕”。但传统的舞枪、舞刀祛邪,鞭炮炸、火烧驱邪仪式都是真刀真枪,只是因新中国成立后对枪支刀具的管制而改用相应道具。送经归来沐浴焚香祈福后,开场第一支必先由盛装的壮年男子跳枪锅庄。牵头男子右手持刀,将刀刃向前横于腰际,其余男子每两人抬一支枪紧随其后,依次左手握枪托,右手握枪管,沿逆时针方向绕行起舞。枪与刀是木头做的表演道具,这里的人们说:“打仗要用枪,撵鬼也要用武器”。人们跳枪锅庄时如下图1:

图1 嘉绒藏族人们跳枪锅庄

枪锅庄一共四段,大意是人们用枪驱走了妖魔鬼怪,胜利之后拿起枪和刀高兴地跳起锅庄[5]。如下:歌词音译:哦嘛拉依嗡拉依,楞冲达嘎雍四囧,歌词大意:我们都很英勇,跟着雄壮的枪锅庄,喀哱喀哱呀喀哱,楞冲达嘎呀喀哱,把妖魔鬼怪赶到九霄云外,持孛持孛呀持孛,楞冲达嘎呀持孛,换来平安祥和,干干净净,拂啰拂啰呀拂啰,楞冲达嘎呀拂啰。我们胜利了,跳起枪锅庄庆祝胜利。

枪锅庄在嘉绒地区庙会庆典的传跳,是人们对过往历史事件、生活方式和情感体验的记忆。从农历正月跳枪锅庄的表演中可以看到,这里有人们军事斗争、生活经验行为的逼真的或夸张的象征模仿,有神话中描写的集体观念词,正是在庙会这种仪式场合里,表演者的个人与群体需要同一的集体表象,表演的人与神灵同一的思想流露[6],达到了愉悦身心、抒发情感和升华族群认同感的作用,完成了精神信仰、心理寄托等现实需求的表达[7],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心愿为嘉绒民族所感知和接受,从而建构了嘉绒民族情感表达、情感交流的“力场”,具有了全民的、文化的、审美的意义。

枪锅庄场面的庄严肃穆,既是嘉绒民族对自然的敬畏情绪的流露,也是嘉绒民族对自然的严肃思考的凝聚。农历正月跳枪锅庄,完全契合于嘉绒古老农耕文化传统的自然节律和时岁概念[8]。正月是农历一年的第一个月,年岁交替,天寒农闲,劳力充裕。因此,在农历正月间举行的跳枪锅庄,是人们祛邪避邪、送瘟神意识促进的社会功能和意义指向。时至今日,嘉绒地区庙会仪式中包括跳枪锅庄在内的以年度为周期的过渡仪式、以春播前的农事祈愿为目的的丰产仪式,祛邪禳福仪式,甚至惩治盗窃犯罪、整顿社区治安活动等,仍遗存了嘉绒地区贫瘠的自然条件,交通的阻塞,艰难的生活环境,促使嘉绒先民“神的崇高和人的崇拜屈辱”感使然痕迹的自我意识。所以说,枪锅庄表演中包融诸多嘉绒地区习俗禁忌规定,也是完全正常的。具体习俗禁忌如下:

一般只能在寺庙中跳。枪锅庄属于寺庙祭祀活动的一部分,不能随意地点(如田间地头、老百姓家里、院坝等)开展,否则会犯冲撞神灵的忌讳,是嘉绒百姓坚决不能容忍的。即使旧时在土司衙门举行,也仅限于年成好时的特殊情况下。

女性不得参加。主要在于枪锅庄的历史渊源、宗教信仰和“男尊女卑”的观念。首先,枪锅庄源起的古代军营士兵一般为男性;其次,宗教祭祀场合对女性有一定的避讳;三是,对女性才能和权力的压抑与限制。

综上所述,包括跳枪锅庄在内的整个庙会仪式场域内,文化与传统的再现,使嘉绒地区民众,无论男女老少,尊卑贵贱,都接受了一次来自族群同一时空场域的日常生活和社会秩序的规范和重塑。而庙会仪式这种神圣化的场域教育,也使人们在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无形中的同时,引发加强对枪锅庄民俗体育、宗教、舞乐和艺术的文化目的意识,跳枪锅庄也因此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形体律动层面,表现为文化符号、宗教礼仪和社会属性。通过这种特殊的庙会仪式形式,跳枪锅庄不仅仅是更好地传承了嘉绒地区社会的道德规范和社会准则,也更多地体现了嘉绒民族好勇善斗、争取生存环境的状态。

三、传承与发展:枪锅庄的未来

从以上仪式仪轨的表述中可以看到,在甘孜州丹巴县太平桥乡、阿坝州小金县宅垄镇地区村寨庙会仪式中举行的跳枪锅庄,是由嘉绒百姓的神山信仰所支撑,嘉绒百姓认为山具有神圣性。而这种神圣性在历史的长河中,由不同层面的力量不断积淀更新其内涵,其中的重要力量就是国家[9]。

无论是清政府平定大小金川战役,还是出兵廓尔喀入侵西藏事件,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平定两金川的墨尔多神山辅助清王朝,击败廓尔喀军的墨尔多神山威名嘉绒士兵,清晰可辨地呈现了祭祀山岳在贯彻神圣宗教思想和统治意志的社会文化赋予。据清《圣训》西南民族史料记载,乾隆要求将军们经过高山则祭祀的做法,足见国家对山神的重视[9]。祭祀山岳,是神权与政权的合一、国家权力与领土的象征,这也充分印证了《左传·成公十三年》里:“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值得一提的是,嘉绒藏族素有勇悍善战的传统。这在《清实录》、嘉庆《四川通志》《道光期筹办夷务始末》《续四川通志稿》[10]、《丹巴县志》“大事记”[11]等书记载。就大小金川战役、廓尔喀入侵西藏事件而言,嘉绒藏军勇悍善战的民族性格显现应当与嘉绒地区社会经济环境情况相适应,这要求伴随嘉绒地区自然环境以及社会、经济等因素的逐渐改变,嘉绒藏族勇悍的民族性格显现也应进行相应的变通。枪锅庄成了一个承载了嘉绒民族性格的象征符号。另外,从宗教信仰层面来看,以墨尔多山为中心的神山体系,既是苯教的神山,也是藏传佛教的金刚道场,以宗教信仰为基础的嘉绒文化在嘉绒民族心中颇有凝聚力。如上所述,这些不同层面的力量的不断沉淀、加厚,推动着枪锅庄在嘉绒地区的传承与发展。在调查枪锅庄的历史时发现,枪锅庄在清乾隆年间(1736~1795年)基本形成已有200余年的历史,但其流传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当作“封、资、修、破的毒草”也曾陷入中断过的严重曲折。当然,也包括一些特殊的原因,例如,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

由此可见,枪锅庄是地域、族群认同的表现,反映了当地村民认同的社会结构。以墨尔多庙“上八”节庙会跳枪锅庄为例。墨尔多寺庙又名马鞍寺,位于两州三县结合部的马鞍村与三木扎村之间的山脊梁处,始建于民国六年(1917年),为当地村民筹资筹劳修建,曾在极“左”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以及“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下遭毁坏殆尽,后于1984年重建并不断修葺完善,以了却当地群众求拜墨尔多大神山的心愿。墨尔多庙上八节是当地最为重要的年度仪式。围绕墨尔多庙会仪式和枪锅庄活动的丹巴县太平桥乡三木扎村、各洛寨村和小金县新格乡马鞍村、沉水村、大沟村五个村寨,每个村轮流当“会首”村。据调查,大沟村为牧业村,人口少,所以没有当会首村,在每年农历正月间,由“会首”村召集本村村民小组,拟定庙会活动的仪式程序,讨论庙会经费预算,成立临时组织机构,确定各项工作的责任人,以及此次仪式祛邪者与枪锅庄人选[12]43。按照经费预算,各村民小组(队)责任人(即分“会首”)向本村小组村民挨家挨户要功德,用于庙会喇嘛工资、饮食等经费开支,其中“会首”村村委会也要出资一部分。甘孜州丹巴县太平桥乡、阿坝州小金县宅垄镇地区的枪锅庄活动依靠墨尔多庙会为中心的宗教社区,以会首村血缘、地缘、业缘为基础的邻里组织来保障、维系和开展,才能够延续至今而不衰。从墨尔多庙会枪锅庄村寨组织关系中可以看出,甘孜州丹巴县太平桥乡、阿坝州小金县宅垄镇地区受农村行政权力影响较小,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嘉绒原初的社会结构。

如果我们要想要求嘉绒地区枪锅庄符合今天的时代特征的话,那么应该在最积极的意义上发展它[7]。

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的大国崛起和文明复兴,从文化上阐释和表达嘉绒地区枪锅庄未来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文化问题[13]8。一方面,在市场化、城市化、网络化的大背景之下,嘉绒地区的人们也呈现出一些新的群体性特征,如生活地理空间和范围扩大消解“人-地”和“山-神”的心理需求和文化认同契合问题,传统文化与现代娱乐消遣生活方式如何兼容问题,人口流动迁徙的空间转变及地方感、归属感缺失问题等[14],这些都对嘉绒地区的枪锅庄文化传承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另一方面,各种族群文化遗产因为传续着共同体世世代代的行为方式和经验而具有重要价值[15],在某种意义上还将有益于未来社会[16],这对同时兼具多元化的功能和意义指向的嘉绒地区枪锅庄而言,也确有必要向其他民族阐明自己的价值选择和文化追求的需求。为此,在新的社会语境中,进一步建构和阐释嘉绒地区枪锅庄的文化表达,使其在更高更远的文化愿景下重塑理想、形成共识;在更广阔的时空范围中获得更大的文化从容与认同的民族关系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13]8。

首先,保持宗教祭祀体育活动这一枪锅庄民俗体育文化符号的最本质属性,凸显嘉绒地区群众在枪锅庄中的主体地位,拓展嘉绒地区群众的历史、社会、经济、文化、健康等发展渠道。重视嘉绒地区的民族文化遗产保护,着力提升嘉绒地区的经济社会水平,重点解决当地村民的文化教育和村寨社会治理问题,用真正惠及嘉绒民族地区群众的措施和效果来保障嘉绒地区民众的基本精神文化生活享有和实现。

其次,坚持社会主义这一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改革完善村寨社会组织管理体系,完善以村寨自治和政府支持为核心的社会生活组织体系,完善邻里组织的管理体系和监督体系。要保持或者改革广大村民自己的风俗习惯的自由,坚决纠正和杜绝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17]。运用文化遗产的思维保护和继承庙会枪锅庄活动,提供财政支持、政策制定、法律法规、组织管理等全方位的支持环境,在现代化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充分保障嘉绒地区民族群众的风俗习惯自由权利享有。

再次,在历史岁月的洗礼下,面对身体表述和族群文化记忆随时间产生流失的现象,做好嘉绒地区文化同源的挖掘整理及移植工作[12]49。据当地村民的口述,“文革”十年动乱期间的中断,包括枪锅庄在内的庙会仪式仪轨、唱词、动作及动作内涵完全是依靠当地村民的集体记忆而复原的,存在记忆不全或部分内容消失的现象。如记忆中的墨尔多庙会仪式,之前的“热古且拉”(同枪锅庄,属宗教祭祀体育活动)就已经基本消失,现仅存于部分年长者的记忆中,但具体怎么跳就不得而知了。这种文化断裂现象,要依靠嘉绒文化、康巴文化乃至藏文化同源移植来复原,让嘉绒地区民族更好接纳枪锅庄文化,让枪锅庄文化更好融入嘉绒地区民族。

最后,与时俱进,重视新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新的文化生活需求,满足嘉绒地区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必然诉求;同时注重培养嘉绒地区群众自身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能力,在社会文化服务多样化的制度背景下,注重通过嘉绒地区群众枪锅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能力的提升而非单纯的优惠政策,来保障嘉绒地区群众枪锅庄的文化选择和权利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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