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阶累进，古文得法

陈楠

统编教材从三年级开始选编文言文，引导学生初步接触文言文，随着年级升高，文言文数量、篇幅逐步增加，所选内容多为学生熟悉的故事、寓言、神话等。《囊萤夜读》是统编版小学语文四年级下册第七单元22课《文言文二则》中的第一篇课文，文章选自《晋书·车胤传》，讲述了车胤自幼聪颖好学，因家境贫寒，无油点灯，夏夜就捕捉萤火虫，放在袋中，用以照明，自此学识与日俱增的故事。单元人文主题是具有伟大品格的人物。单元语文要素，一是从人物的语言、动作等描写中感受人物的品质，二是学习用多种方法写出人物的特点。根据教材的特点，车胤的勤学是人物品格的具体体现；语文要素是通过看注释、扩词语等方法读懂文言文，体会通过具体事例凸显人物优秀品质写法的妙处。教师在教学《囊萤夜读》时，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和古文学习的规律，思考、探索基于诵读、想象、思辨、拓展的“四阶”式教学方法，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迁移、积累文言文学习方法，发现、感受、体会文言文的美。

一、分层诵读，发现语言美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文言文教学，首先要指导学生将课文的字音、节奏读准，其次要通过创境、想象的教学方法，引导學生感受文言文的语言美。

读准字词，断好节奏，读准课文。以《囊萤夜读》为例，全文共33个字，篇幅不长。但生字新词较多，对于四年级下册的学生来说能够把每个字字音读准确是有一定难度的，因此，第一层次的朗读，主要是通过字理、字形演变等方法突破本文中“胤”“囊”“恭”这三个关键字，扫清学生生字障碍，达成读准字音的目标。在学习本文时，学生通过前面四篇文言文的学习积累了读出断句、节奏的方法，因此，在第二层的朗读中，先让学生通过已知方法，如借助注释、图片等进行初步的理解，断句。根据学情，我们发现学生在第一句如何断句上就会出现困难，教师指导学生发现解决的办法，将初步理解词句意思与发现如何断句建立起了联系，帮助学生积累文言文学习方法。

创设情境，想象模拟，读美课文。文言文情境朗读，最主要通过古乐及月光场景的创设，引导学生跨越时空，和着古乐，自由选择朗读形式，如摇头晃脑读，打拍子读等，使文言文的朗读更具韵味。想象朗读，则要抓住重点语句，如“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车胤夏天囊萤夜读，那么春季、秋季、冬季这三个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场景中，他会怎么夜读呢？引导学生发挥想象加以表达。或假设学生是撰写《晋书·车胤传》的作者，他会怎样评价车胤，学生角色扮演后，带着自己赞叹之情再次诵读，把情感推向高潮。同时，在多层次、有重点难点指导的朗读中，达成熟读成诵的学习目标。

二、补白想象，感受人物美

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读者为文言文文本注入新的内涵。在教学中，依托学生整体感知、要旨理解的基础上，教师通过引导学生展开多元化的解读，并进行多感官参与的补白想象，再现文中场景，感受人物的形象美。

关联想象。关联想象是指针对文言文中省略的动作、表情、心理、情境等词句，创设性质相同容易引起共鸣的情境，进而激发学生对相关事物产生补白想象的教学方式。《囊萤夜读》教学中，可以想象补白的内容有“博学”“家贫”“以夜继日”等，教师对其中的字词做简要解释、引导，或简要描述画面，其中以“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最有拓展空间：一是学生可以拓展的动作、心理丰富；二是最能突出“勤学”这一人物形象。

在这里我们给学生提供一个支架，进行语言表达：夏天天色渐暗，月亮慢慢升起，车胤读书正在兴头，心想：_________。于是，他起身：______________。房间内有了萤火的光亮，终于可以继续读书了。

创造想象。创造想象需要学生对文言文要旨有较深的体会，并进行故事或画面再创造的过程，是景物、情感、生活体验的融合。本课教学时，教师可以适时地结合生活实际，引入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复工复学期间，一个7岁的小姑娘蜷坐在卤肉案板下坚持学习的案例。在灰暗的光线里，小姑娘正对着一台旧笔记本电脑专注地上网课，安静学习的一幕与人流涌动噪杂的集贸市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通过案板上是生活，案板下是未来的事例，联系生活，古今对照，帮助学生理解疫情下的“囊萤精神”。

三、合作探究，共享思辨美

思维发展与提升是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中也指出，学生要学习探究性阅读和创造性阅读，发展想象能力、思辨能力和批判能力。而思辨能力的培养是需要从小引导与渗透的，因此在小学阶段进行阅读教学时，我们就可以引导学生发现其中的疑点或矛盾，大胆质疑，培养思辨意识。文言文教学也可以成为实现这一目标很好的载体之一。

在教学中，学生通过课前查阅相关资料，依托学习共同体合作的方式，讨论探究：这篇文言文中哪里让你觉得疑惑？学生提出如下疑问：1.车胤每天都要捉几十只的萤火虫来照明，这不是很浪费时间吗？2.这几十只的萤火虫的光亮能够看清楚书上的字吗？3.实验表明，大概需要100只的萤火虫形成的荧光灯才能较清楚地看清楚字迹，但是这样的荧光灯发光一闪一闪的，具有不稳定性，坚持5分钟后，眼睛就会感到非常疲惫，开始头晕。车胤能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坚持从夜晚阅读到天亮吗？4.车胤家境贫穷，买不起灯油，为什么家里却能有多余的白色薄绢做口袋装萤火虫？5.车胤日夜不停地读书，都不需要睡觉，难道不会感觉累吗？学生共同探究疑问后，再次思考：这个故事有这么多的疑点，却能流传千百年，激励着众多学子？引导学生明白故事的核心是让我们在品人物，悟形象，传承中华民族的美好品质。让学生在怀疑中思索，在思辨中探寻答案，提升语文素养，获得阅读快乐，并充分感受车胤勤奋好学的品质。

孔子曰：“疑是思之始，学之端。”思辨性文言文阅读不仅可以提高学生阅读的能力，而且可以促进学生思维的发展，增加学生思维的流量，提高学生思维的容量，帮助学生逐步养成终生受益的思维方式。

四、有效拓展，体会文化美

文言文教学不能只靠课堂，重要的是培养“海量阅读”的习惯：利用好统编教材，进行同类文言文的阅读，也要关注自由阅读，规定宽泛的课外阅读书目范围，进行个性化阅读，通过课内和课外的联动，激发学生的阅读兴趣，让学生领略文言文背后的文化美。

同类拓展。同类既包括文体形式的相似，也包括内容主题的相似。统编版文言文的课外学习不在于逐字逐句翻译，而是把握整体，在诵读、感知、体验中培养学习兴趣，打下扎实的语言基础。在本单元语文园地词句段运用的模塊，提到了“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程门立雪”“手不释卷”这四个与古人读书求学有关的成语故事，学生自选一篇进行学习，经过批注、思考等自学环节后，上传学习成果，学习相同篇目的学生可以实现在教室内不受空间限制地研讨学习，进一步感受了文言文的文化美。

自由拓展。自由阅读并不是毫无边界的放纵，教师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结合班级学生的各类兴趣爱好，推荐文体、内容更丰富的文本或著作，供学生进行参考，并及时予以激励性反馈，构建自由阅读的良好生态环境。教学中，我充分利用电子书包推送学生学习资源包，从《二十四史》《山海经》《世说新语》《论语》《韩非子》《吕氏春秋》等古代文学巨著中，择取如《曹冲称象》《望梅止渴》《夸父逐日》等篇幅短小，故事性强，寓意深刻，兼具启发性和趣味性的篇目，加上注释，推送给学生。阅读课上请“小老师”进行学习分享，其他学生做补充或评价，教师相机指导。学生学习的自主选择性广，生生互动的能动性强，让学习体验更好。而好的文言文学习体验，能使学生不再望文言文而生畏，进而形成一个良性的学习循环。通过引导学生养成小篇幅、高频次的“小步快跑”式自学习惯，逐渐形成大量的文言文阅读积累，带动学生走进我国文化宝库，切身感受和吸收汉语言文学名著中的精华，涵养学生潜在的东方文化气质，提升高雅深邃的审美水平，在潜移默化中培养文化艺术创作能力，达到感知文化美向生成美文化的过程转化。全国著名语文教育专家吴忠豪说过：“学小古文能让我们明白许多深刻的哲理和基本的为人处世的礼仪，还能懂得许多历史人物、史实、风俗、典故等文化知识。这样，就能做到‘知书达理，言谈举止就会显得温文儒雅。”

文言文虽然语言简练，但其意蕴丰富，是提升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重要资源。通过“三阶”而进的古文教学实践，既让学生初步把握了学习古文的方法，又让学生发现、感受、体会了文言文的美，何乐而不为？

【本文系福建省厦门市思明区教育科学基金项目：本文系思明区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20年课题《多样活动走进“小古文”阅读教学探索与实践》（课题编号：W2020X0477）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