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企业“技术用工难”背后的万亿级远程用工市场

刘艳

按照传统的概念理解，“用工难”三个字通常出现在诸如沿海地区的工业制造等企业身上，依赖手工制造的高劳动密集型工业企业如今面临着智能化的全面改造升级。与此同时，聚焦于提供线上服务的互联网新经济企业，特别是初创企业在对性价比高的IT技术人员的需求量近几年出现直线上升趋势。各种新经济模式都离不开程序员等基础建设工种，传统工业企业的用工难问题正在逐渐迭代转变为新經济企业的技术用工难问题。

那么核心问题就在于，如何让企业快速地解决技术人员的成本和效率问题。技术人员成本高且在入职之前的实际工作能力也未知，于是各类远程用工服务平台便应运而生，同时也催生了一个万亿级别的远程用工市场蛋糕。笔者认为，这其中有三个方面值得用人企业和准备进入人才服务市场的创业公司关注。

企业灵活技术用工的最主要途径

远程用工背后的产业背景是“零工经济”，这个概念其实并不是一个新概念。如兼职工作，以及合同工、顾问零工等等都是“零工经济”的一种表现。如今，“零工经济”已经扩展到中产阶层、白领的工作中，并逐渐融入到了高价值、高度透明的科技初创企业的商业模式里。组织借助“外包”模式将组织内的工作向外延伸。一般情况下，企业为了维护核心竞争力，基本都会选择保留核心业务，而将部分非核心业务交给外部专业公司完成，以解决内部资源不足的困境。

互联网和新兴技术降低了企业搜寻外部劳动力的成本，增强了需求岗位和外部人员的匹配精准度。同时，云计算、5G等技术为工作提供了更加高效的合作平台，劳动力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随时开展线上工作。在技术发展和市场需求的推动下，平台成为企业与外部劳动力合作的重要途径，零工平台、众包平台和在线自由职业者平台等蓬勃发展。零工平台适用于相对简单、重复性高且不需要培训和协调的工作；众包平台适用于比较复杂且具有智力挑战的工作；在线自由职业者平台则适用于具备特殊技能、知识密集型的项目，比如软件设计等。

另一方面，互联网“零工经济”呈现出国际分工的格局态势，但是在全球化上仍面临一定阻碍。互联网在线零工平台的大量涌现，提高了资源的匹配效率，从而使发达国家的职位需求和发展中国家的人才供给互联互通，实现优势互补、要素互通。全球化的互联网零工平台搭建起一个国际零工人才网络，促进了全球劳动力的线上流动和全球产业链的深化合作。

灵活办公需求增多

不管如何远程在线办公，都无法直接替代线下物理空间带来的工作社交和项目团队化工作的效率和体验感。远程办公节省的办公场地租赁和交通成本只是工作成本的一部分，成本的节约价值要通过最终的生产效率结果来评估确定。

远程用工的产业拉动效应主要体现在企业办公数字化和办公场所灵活碎片化两个方面。数字化技术的普遍应用是实现远程用工的基础条件，主要体现在即时通讯类、协作类、传输类以及管理类上，其中管理类又可细分为任务管理与设计管理。由于能够最直接地实现团队之间的沟通与协作，即时通讯类中的视频会议产品与在线协作类产品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迅速落地并证明了其自身价值。

在远程用工兴起的最早期，居家办公是首选方式，但是随着客户业务对结果更加专业化的要求以及更多的灵活办公空间可供选择，真正专业的远程技术劳动者通常都会在居家办公的同时就近选择一个专业的办公工位，以此来通过享受更专业的办公环境来获得更高的效率体验。疫情后期碎片化的工位需求在北京等一线城市的需求不减反增，正是因为自由职业者或小微企业创业者的成本敏感度更高，且需要快速拥有一个专业的办公场地，这些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远程技术用工办公方式的选择。

自由职业者成为远程技术用工的最大专职群体

据阿里研究院2017年报告显示，到2036年中国可能有多达4亿人属于“零工经济”的自由职业者。在自由职业者被市场最为需要的技能中，其中80%都与编程开发相关。招聘自由职业者的公司所要求的最高技能主要包括各种技术和IT相关技能，包括区块链、前端开发、后端开发、大数据算法等。越来越多的自由职业者成为一个专职的群体，而不再是简单的兼职，而且在借助各种用人平台的服务工具下，在接单的前期谈判、中期服务以及后期的反馈追踪方面都趋向更加专业化和标准化的流程。这些也都会促使用人企业持续选择更多自由职业者成为自己的技术外部团队成员，中长期的合作服务正在成为很多公司用人的不可分割的管理模块。

企业关于人力资源的薪酬管理结构也会随之而变，根据全球零工平台Upwork的一项调查显示，到2028年，企业各部门中将拥有73%的远程零工职业者。未来，全职员工的工作方式也会越来越趋近于灵活与自由，并且他们同样希望企业能够提供个性化的回报方式。虽然全职员工的工作方式无法完全像零工职业者那样灵活多变，但人力资源管理者也能就员工的回报做出一些重要改变。工作的多元化主要表现在工作方式的多元化、工作人员的多元化、工作形式的多元化和工作地点的多元化方面。自由工作者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传统雇用时代的终结，新型工作方式的崛起以及从全职到零工的转变，个体价值不断崛起，传统雇佣关系正在被更加多元的劳动力生态系统所取代。

总之，在外部疫情的刺激和内部企业发展的诉求下，一场涉及组织内外的工作变革正在悄然发生。一方面，组织内部以技术的发展为关键路线，带来机器工作自动化、员工工作自主化和人机工作深度协同；另一方面，组织外部以开放式的组织结构为关键路线，以技术的发展为主要支撑，带来组织内部工作与外部劳动力更深入的合作。

未来，企业的用人方式将打破全封闭式的雇佣模式，正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托马斯萨金特所说：“一个公司内部和外部的关系，其实就像规划和市场一样，彼此纠缠，相互关联。”顺势而为是最好的选择，未来的工作也将是一场包含公司内部工作和外部工作的全面变革，只有内外联动、相互配合才能使技术价值最大化，助力企业保持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