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场域语言景观多维透视与思考*

周晓春

(安徽新华学院 外国语学院，合肥 230088)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及跨文化交际的日益深入，近些年来，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逐步发展成为社会语言学、应用语言学、景观符号学等领域研究的热点话题。国内外相关领域的专家和学者普遍认为，语言学家Landry和Bourhis首次清晰地界定了语言景观的概念意义，即某个属地或地区的公共或商业标牌上可见和凸显的语言，并且指出了语言景观的两大功能，即信息功能(informative function)和象征功能(symbolic function)。[1]国外语言景观研究已经构建较为成熟的分析模型和剖析维度[2-4]，主要聚焦社会空间的象征性和建构性阐释，与意识形态、语言政策、身份认同、社会分层等心理的、社会的、政治的多维领域展开深层次的互动[5]210，并且呈现出跨学科(如教育学、社会学、符号学、空间学、城市地理学)交叉融合探究的繁荣景象[6-8]。反观国内，有关语言景观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主要涉及信息层面的考察与规范，存在“重描述、轻解读”的局限性[9]。目前，国内语言景观研究大致涵括以下四个主题：特定场域语言景观翻译现状的调查与规范[10][11]、不同行业或领域的语言景观特征[12-14]、语言景观研究的理论构建和方法论探索[15-17]，以及少数民族语言生活状况考察[18][19]。

关于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先行研究，近几年虽有学者展开尝试性探索，但研究成果相对不足，尚未形成系统、全面、成熟的调查报告和成果反馈。尚国文从语言意识、语言能力等方面探讨语言景观对外语教学的价值，以及校园语言景观对少数族群语言复兴的意义。[20]此外，穆亚格等考察了语言景观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作用及发生作用的路径。[21]上述研究虽阐释了语言景观与语言教学两者密不可分的互动关系，但对隐匿在教育场域语言景观背后的深层信息和象征意义着墨甚少、解读甚微。有鉴于此，笔者通过文献调研、田野调查、判断抽样等研究方法，综合考察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创设现状，并在教育国际化的新潮流下对双语、多语语言景观的规整或重塑提出相应的对策和方略。

一、调查概述

教育场域语言景观是一个城市社会语言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彰显城市文化软实力的生动名片，其建设水平能在一定程度上折射教育场域的语言生活基本状况，因此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和现实意义。具体来说，在教育场域分布的语言景观不仅可以表明高校所在区域的语言规划特点和语言使用现状，而且有助于体现高校的教育理念、办学特色及对外交流的国际化水平，尤为重要的是能够揭示隐匿在语言景观背后的深层信息(如特定历史时期的教育政策取向、教育工作者的人才观和价值观、创设者的主观意图、潜在受众的预期反应等)，即特定场域标牌话语与社会空间的互动意义。[20]12

本次调研参照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编的《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指南》(ACompaniontotheGuidelinesfortheUseofEnglishinPublicServiceAreas)，采用田野调查、判断抽样等研究方法，选取国家科教名城合肥市辖区内的高校为调研场域，重点考察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合肥工业大学、安徽大学、安徽医科大学、合肥学院、安徽外国语学院六所高校的语言景观建设现状。需要说明的是，之所以选择高等院校作为调研场域，主要是因为高等院校是知识传授、思想传播、文化传承、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场所，语言景观分布较为集中，便于研究人员收集与择取。 2018年11月至12月，笔者带领安徽省某高校2016级英语专业10名学生分赴前述高校开展实地考察和语料采集工作。在为期一个多月的语料采集过程中，师生前往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体育场、大学生活动中心、留学生事务办公室及其他学生活动较为频繁的场所进行采样，通过高清数码相机共摄拍图片442张，剔除信息重复及图像不清晰的无效图片，最终整理出398张有效图片。根据Backhaus的观点，每个语言实体无论其大小，在统计时都应算作一个标牌，即一个独立的分析单位或样本。[22]笔者将这些图片中的文字转录成纯文本文档，并在此基础上创建一个识读简便的双语对照平行语料库(含398个分析单位或样本)，以便后期针对现实语料展开深入的梳理与探析。

二、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现状解读

基于Trumper-Hecht(2010)提出的语言景观分析三维度，即实体维度(不同语言在公共场域中的实际使用情况)、体验维度(广大受众对语言景观的态度和看法)和政治维度(国家政策、主流意识形态对语言景观构建的影响和操控)，根据Landry和Bourhis关于语言景观信息功能和象征功能的划分[1]，笔者拟从信息层面(即显性层面)和象征层面(即隐性层面)对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建设现状进行多维解读和透视。

(一)信息层面

1.语言选择

表1 单语、双语、多语语言景观数量分布

表2 不同语种在语言景观中的出现频次

语言选择指在特定区域公共空间呈现的语言景观所涉及的语言种类和语种数量。[23]216从语种数量这一维度来看，本次调研活动采集的有效语料大致分为以下三种：单语语言景观、双语语言景观和多语语言景观，三者在语料总数中的比例分布详见表1。从语言种类这一维度来看，标牌上的文字主要涉及以下五种语言：汉语(以汉字和拼音两种形式书写)、英语、德语、韩语和日语，不同语种标牌数量的比例分布详见表2。

从表1中的数据可以清晰地看出：双语语言景观的标牌数量稳居首位，占比高达95.48%；其次是单语语言景观，其标牌数量占比为3.02%，多语语言景观的标牌计数微乎其微，仅占1.50%。此外，据考察结果显示，单语语言景观全部是以汉字形式书写，双语语言景观大部分是以中文和英文双语对照的方式呈现，多语语言景观则是三种以上不同语言文字的同时出现。表2中的数据表明，以频次为统计依据，汉语(文字)和英语在语言景观中出现的次数最多，其次分别是德语、韩语、日语和汉语(拼音)。非主流语种虽在标牌上占得一席之地，但其出现的频次远远低于汉语和英语。

从建设现状来看，前述六所高校公共生活空间里所呈现的语言景观具有以下四点特征：(1)多语语言景观严重匮乏，无法满足教育全球化背景下对语言生态环境的高标准和高要求，难以有效支撑教育场域“多语共通、文化共荣”大格局的形成；(2)双语语言景观多为中文和英文双语对照，涉及其他语种的少之又少，由此可见，英语的国际传播使其在全球语言体系中享有相对强势的语言地位，而非主流语种在语言生态环境中的竞争活力相对不足；(3)以汉语拼音为书写形式的语言景观罕见，语言景观转变为语言学习工具或资源的动力相对不足；(4)语言景观的符号形式和组合元素相对单一，多以文字为主、图片为辅，色彩不够丰富，字体趋于统一，呈现方式趋于平面化和静态化，不利于学习者从多模态的视角来解读语言景观构建的意义。[20]15

2.标牌类属

本次调研活动共采集398张有效图片，对应398个语言标牌。以功能为主要依据，这些标牌可以被划分为以下几种类别：办公室门牌、楼宇标牌、导引指示牌、政策性标语、励志语录、通知公告、安全标识、环保宣传语、管理规定等。不同种类语言景观的数量分布情况详见表3。

从表3中的数据可以看出，在398个语言标牌中，办公室门牌多达126个，占比为31.66%。其次是楼宇标牌和导引指示牌，两者数量相当，占比均为12.81%。显示机构名称的标牌数量为46，占比为11.56%。其余种类涉及温馨提示语、政策性标语、励志语录、文化知识介绍等，没有明显的数量优势，此处不一一列出。由标牌的所属类别大致可以判断，教育场域语言景观主要发挥承载和传递信息的功能，其他象征性作用和意义的阐发将在下文展开进一步讨论。

表3 不同类别语言景观数量分布

图1 教育场域语言景观英文译写错误类型分布

3.语符转换

语符转换指语言景观所承载的信息在跨文化交际方面的语用对等，即运用有效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在最大程度上再现语言景观向受众传达的信息，从而确保实现双语或多语同现语境下跨文化交际的最佳效果。[24]485基于现场考察获取的真实语料，笔者尝试对前述六所高校语言景观的译写现状进行梳理，并辅以数据统计的形式来协助分析教育场域语言景观译写错误类型的分布特征。由于此次调研活动采集的语料绝大部分都是中文和英文双语对照，所以本部分的内容主要涉及语言景观英文译写错误的梳理与分析。相关统计结果如图1所示。

从图1显示的结果可以看出，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英文译写现状并不乐观，在语际信息传递方面出现了较多的错误，如单词拼写失误、选词不准确、译文与原文机械对等、语法错误、中式英语表达、译文不完整、一词多译、缺乏统一标准等，其他常见的译写错误包括首字母大小写混乱、标点符号使用不规范、单复数形式不明确、单词间空格缺失等。

现将部分具有代表性的英文译写错误列举如下：

例1：基础物理实验教学中心

Laboratory and Tecaching Center for Baslcs Physics

例2：学生党员工作站

The student party members the work station

例3：安徽大学数学博士后科研流动站

Postdoctoral Center

例4：用行动作为青春的号角，向梦想前进！

With the practical action as youth’s horn. Towards the dreams.

例5：禁止堆放堵塞

DO NOT LOCK

类似于上述的语言景观英文译写错误在教育场域不乏少数，诸多翻译问题的存在也令高等院校的文化建设屡屡“蒙羞”。例1的单词“Tecaching”和“Baslcs”属于低级的拼写错误，应该纠正为“Teaching”和“Basic”。例2的译文“The student party members the work station”实属单词的机械堆砌，完全与原文形式对等，不符合译入语的语言组织习惯。例3原文中的学科(数学)和校名(安徽大学)这两个重要信息在译文中全部丢失了。例4的译文有明显的语法错误，两个介词短语独自成句，在语法上不成立，而且有些许中式英语的意味。例5的译文出现了选词失误的现象，“堵塞”应是单词“block”，而不是“lock”。由此可见，由于相关部门监管责任缺失、重视程度不够，教育场域也变成了语言环境污染区，这并不利于高校在对外交流与合作过程中的国际化形象建设。

(二)象征层面

1.意识形态

本次调研活动采集的语料中约有19个标牌涉及政策性标语(见表3)，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党的十九大精神解读、社会主义荣辱观(简称“八荣八耻”)、学习雷锋宣传口号等。据现场考察发现，类似的政策性标语通常分布在图书馆、教学楼、体育场、食堂、宿舍等学生流动量较大或学生活动较为频繁的场所。教育场域政策性标语的选择性呈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高等教育领域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12月7日举行的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曾经指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方向要同我国发展的现实目标和未来方向紧密联系在一起，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此外，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对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高标准和高要求，“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由此可见，新时期新形势下国家现行的教育方针和政策，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对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构建、重塑与完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长远来看，未来的校园语言景观建设要紧紧围绕“立德树人、德育为先”的教育方针，积极响应国家教育政策的召唤，在意识形态上主动营造理论自觉、立场笃定、德才兼修的思想培育氛围。

2.文化权势

本次调研活动采集的语料中约有38个标牌涉及文化性标语(见表3)，如励志格言、名人语录、文化知识介绍等，此类标语在教学楼、图书馆等学习场所普遍存在，而且这些标语所涉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以英美国家为代表的西方文化形态的输入。众所周知，教育全球化趋势正在加速推动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接触、碰撞和交流，教育场域应该是多种语言和谐共存、多种文化繁荣共生的知识传播场所。然而，面对英语语言的国际传播，其他语种的传播状况不容乐观，其他文化形态的传播活力和交际范围受到制约，这也从某种角度解释了当前教育场域语言景观中经常出现的西方文化植入现象。

鉴于此种情形，现实语言环境中的文化权势制衡显得尤为重要，强势文化的入侵现状要从教育场域着手改写，因为教育场域承担着知识传授、思想传承、文化传播的重要使命。一方面，语言规划的制定者要在思想上敢于突破既定语言权势的束缚和文化权力的牢笼，在公共场域重塑“多语共现、和谐共荣”的和谐语言生态环境；另一方面，语言活动的实践者要积极捍卫本族语言在世界语言之林中的地位，维护本国文化在世界文化体系中的独特性。总之，增强语言互通，树立文化自信，倡导同一性与多样性并存，是推动不同语言和文化和谐共生的重要途径。

三、教育场域语言景观创设的思考

(一)语言景观与语言服务

语言服务是一个发展中的概念。[25]61构建以“多语同现、和谐共荣”为特点的语言景观群，为推动全球化、国际化智慧校园的建设，实现教育场域语言服务的生态化、可持续供给提供了有效的解决方案。换言之，全球化、国际化智慧校园的构建需要品质卓越的语言景观提供服务保障。事实上，校园语言景观的建设现状在一定程度上映射了教育场域语言实践环境的现实面貌，是其语言服务整体水平的真实写照。

在教育全球化的宏大背景下，国与国之间教育领域的多元互动日益频繁，许多重要的政治、外交、文化、学术交流活动都在高等学府发生，许多杰出的跨国合作研究成果均在这里诞生，因此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建设水平和服务质量值得展开深入的考察与探究。从中长期的发展目标来看，今后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规整和创设需着重关注以下几点：(1)在语言选择方面，不仅仅局限于汉语和英语，应根据区域内人口结构的特点，适度增加多语语言景观的比重，以期扩大教育场域语言服务的受众范围，满足多元化受众的信息需求；(2)在语符转换方面，语言景观的书写和译写错误需全面消除，相关人员应严把文字质量关，以期净化教育场域语言服务的生态环境；(3)在书写形式方面，应考虑加大汉语拼音在语言景观中出现的比重和频率，旨在为国外受众(如外籍在华留学生)习得汉语提供可靠的语料输入来源和途径；(4)在语言模态方面，应考虑扩大语言景观呈现方式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以期提升语言学习者的多模态技能。此外，静态与动态、单模态与多模态、可视与可听、现实环境与网络空间的语言景观都应纳入持续关注和研究的范畴。

(二)语言景观与语言习得

作为现实语言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景观为语言学习者提供了客观存在的真实语料。尚国文认为，语言景观在语言教学与习得过程中常被视为一个有力的教育工具和重要的输入来源。[20]11外语学习者在真实语境中获得外语交际的机会十分有限，而语言景观可以为学习者语用能力的发展提供资源。[26]67众所周知，自然语料输入的多少是影响语言学习成效的关键要素，丰富的目标语语料的持续输入亦是提升语言学习能力的重要途径，因此教育场域公共空间中语言景观的多寡、语言种类的择取、景观内容的设置、译写质量和呈现方式都对学习者的语言习得和学得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鉴于此，为有效发挥语言景观在语言学习过程中所起到的资源性和工具性作用，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构建与重塑需认真考虑以下三个维度：(1)教学工具：在教学活动中，将公共空间客观存在的语言景观融入语言学习课堂，实现其从语言资源到教学工具的功能性转变。作为一种真实的语言学习材料，语言景观辅助语言教学，将会是一个非常有益的尝试。[20]18(2)多语意识：公共空间中存在的多语语言景观为学习者多语意识的培养提供了可能性。如果“多语同现、和谐共荣”的语言景观成为一种常态化、普遍化的语言现象，那么学习者的多语接触机会和语际转换能力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和提升。(3)意义建构：通过考察现实环境中的语言实践状况，学习者能够对特定区域的语言生态环境产生初步的认识，为进一步审视隐匿在不同语言接触背后的象征性意义(如语言权势和地位、语言规划、身份构建、语言意识形态等)提供立论的证据。

(三)语言景观重塑方略

1.政策层面

根据地域中长期发展规划及区域内人口结构的特点，制定、修订符合当前社会发展现状的语言政策或语言文字管理办法，将公共场所的语言使用行为以法律法规的形式明确下来，为现实环境中的语言实践活动提供具有规约性的参照框架。地方政府应积极倡导在公共场域创建“多语同现、和谐共荣”的立体化、多元化语言生态格局，为多语共存语境下不同语言的均衡发展在政策层面提供智慧化解决方案。从顶层架构入手，制定科学合理的语言规划和政策，落实行之有效的语言文字管理办法，是公共场域语言景观重塑与完善的重要方略之一。

2.制度层面

随着全球一体化趋势朝着纵深方向不断推进，不同语言之间的接触日益频繁，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空前活跃。为进一步提升公共领域的语言服务质量，自2006年以来，我国部分省、市、自治区(如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广东、广西、陕西等)以举办重大国际交流活动为契机，陆续制定、颁布并实施了本地的公共领域双语标识英语译法地方标准。[27]64有鉴于此，在《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规范》系列国家标准的框架下，充分调动地方知名高校和科研机构的学术资源，研制、颁布公共服务领域语言景观英文译写规范和标准势在必行，从而为地区语言环境的建设和语言资源的管理提供权威性解读。

3.学术层面

由地方政府机构牵头和监督，业界知名专家指导与审核，以高等院校、科研院所或行业协会为依托机构，成立以地域或场域为单位的语言景观研究学术共同体，构建一支政产学研多方联动的语言景观建设梯队，在中长期内逐步建立健全集“纠察、反馈、监督、重塑”于一体的语言景观整改机制。学术共同体为语言景观研究提供理论指导和专业咨询；建设梯队为语言景观的规划和构建提供组织保障和技术支持；整改机制为语言景观的规整和重塑提供制度保障和长效监督。三者有机结合、有效联动势必从整体上改观语言景观的建设现状。

4.技术层面

随着计算机软件开发技术的不断成熟，通过翻译研究工作者和技术开发人员的通力合作，创建持续更新、实时维护、共建共享的语言景观译写英汉双语平行语料库是重塑、改造语言生态环境的重要途径之一，此举在技术上具有可行性、在功能上具有必要性、在理论上具有前瞻性。创建语料库的设想一旦成为现实，其潜在的应用价值不可估量，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不断增长的语言服务需求，为现实环境中的语言建设提供技术层面的解决方案，也可以为语言工作者开展相关的实证研究提供优质的语料库资源。

四、结语

文章以语言景观的信息功能和象征功能为依据，从语言选择、语符转换、标牌类属、思想培育、文化权势五个维度，考察了当前教育场域语言景观建设的整体现状，并且尝试剖析了语言景观与主流意识形态、语言权势、文化权力之间的互动关系。此外，通过对采集的语料进行统计、梳理和分析，文章从政策层面、制度层面、学术层面和技术层面提出了语言景观构建和重塑的基本方略。

在教育全球化目标的指引下，塑造多语同现、和谐共存的语言生态环境，构建形态各异、共襄繁荣的文化格局，实属意义非凡之举。从长远来看，教育场域语言景观的创设要朝着这个目标和方向探求改造之道、兴建之术，既要考虑语言景观承载信息、服务受众的交际功能，也要关注语言景观服务教育教学的研究价值，更要探析语言景观与现实社会及社会群体之间的深层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