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联合中药方剂治疗跖疣的效果及对外周血CD4+CD25+CD127dim/-调节性T细胞的影响

孙 焱 景伟芳 薛 莉

1.河北省廊坊市人民医院皮肤性病科，河北廊坊 068000；2.河北中石油中心医院皮肤科，河北廊坊 065000；3.河北省廊坊市人民医院中医科，河北省廊坊 068000

跖疣是因感染人乳头瘤病毒（HPV）引起的足趾部皮肤良性增生，好发于足后跟、足趾前部或跖间受压处，表现为病灶部位皮损，伴有角质增生和明显的压痛，影响正常行走[1]。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是用光敏药物和激光活化治疗皮肤疾病的一种新方法，具有痛苦少、选择性高、可重复治疗的特点，在跖疣、尖锐湿疣、重度痤疮等皮肤病的治疗中均有广泛应用[2-4]。虽然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治疗跖疣具有诸多的优点，但仍有部分患者因疣体较深无法根治，导致病情复发。随着近年来祖国医学的不断发展，中药方剂在皮肤病治疗方面的优势被临床认可，中西医结合疗法为跖疣的治疗提供了新的途径。研究表明[5]，在跖疣的治疗中配合中药方剂，可提高临床疗效，降低复发率。既往关于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及中医方案治疗跖疣的研究较多，但关于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与中药方剂联合应用的研究较少。本研究特对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与中药方剂联合治疗跖疣的效果及对外周血CD4+CD25+CD127dim/-调节性T细胞（Treg）的影响进行分析，旨在为跖疣治疗方案的选择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1月—2018年12月在河北省廊坊市人民医院（以下简称“我院”）门诊就诊的跖疣患者200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为对照组与治疗组，每组100例。200例患者中男118例，女82例；年龄18～68岁，平均（33.30±10.50）岁；病程3～38个月，平均（12.32±3.21）个月；疣体直径0.1～0.8 cm，平均（0.45±0.12）cm。患者本人对本研究内容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在实施前已经获得我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纳入标准

①年龄≥18岁；②足底有大小不等的灰黄或污灰色皮损，伴有明显的压痛，符合《中国临床皮肤病学》[6]对跖疣的诊断标准；③有良好的依从性，可遵医嘱完成治疗及随访观察。

1.3 排除标准

①妊娠期、哺乳期女性；②伴有严重的心、脑、肝、肾等重要器官器质性损害，自身免疫性疾病，糖尿病及其他全身严重疾病；③对本研究中相关药物过敏；④存在智力语言障碍、精神疾病等无法正常沟通交流；⑤入院前3个月内接受过其他治疗。

1.4 方法

治疗组采用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治疗前1 d以温水泡脚30 min，擦干后用锐器剥去角质斑块，治疗开始前以生理盐水清洁皮损及周围皮肤，5-氨基酮戊酸散（上海复旦张江生物医药股份有限公司，生产批号：20180211）118 mg加入0.5 mL注射液用水，配置为20%浓度的溶液，以5-氨基酮戊酸滴于棉球并覆盖于皮损表面，每隔30 min重复将溶液滴湿棉球，敷药4 h，敷药过程应处于避光环境，敷药后患处避免强光直射。使用氦氖激光照射（LED-LA光动治疗仪，上海涵飞医疗器械有限公司），输出波长632.8 nm，激光能量120～180 J/cm2，照射时间30～60 min，治疗光斑完全覆盖病灶，两次治疗间隔时间20 d，连续治疗3次。自拟中药方剂：大青叶、木贼、板蓝根、香附、山豆根各30 g，加水2 L浸泡20 min后加食用盐20 g，大火煮开后浸泡外洗涂擦，后以锐器去除病灶皮损，1次/d，连续用药2个月。

对照组仅使用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方法同治疗组。

1.5 观察指标

①比较治疗前后的疣体评分。根据分级量化评分标准[7]，将疣体数目（无疣体、1个疣体、2个疣体、≥3个疣体）、皮损面积（无皮损、皮损面积≤1 cm2、1 cm2＜皮损面积＜5 cm2、皮损面积≥5 cm2）、疣体挤压痛（无疼痛、轻度挤压痛但不影响行走、中度挤压痛且有时会影响疼痛、重度挤压痛且影响日常行走）分别评为0、1、2、3分。计算治疗前后的疣体数目、皮损面积、疣体挤压痛评分和总评分。②临床疗效评价。参照《中医病症诊断疗效标准》[8]，根据跖疣评分结果，分为痊愈（皮损消退，无新发皮疹，疣体评分积分值减少≥95%）、显效（皮损大部分消退，症状明显减轻，疣体评分积分值减少≥70%且＜95%）、有效（皮损较前变平，疣体评分积分值减少≥30%且＜70%）、无效（皮疹无变化或消退，疣体评分积分值减少＜30%）。治疗有效率=（治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③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比较。采集患者治疗前（用药前当天）和治疗后（疗程结束后第2天）的晨空腹静脉血4 mL，分离人外周血单核细胞，以CytoFLEX S流式细胞仪（美国贝克曼库尔特有限公司）检测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④复发率比较。疗程完成后随访3个月，观察治愈患者中的复发情况，复发率=复发例数/治愈例数×100%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6.0统计学软件对所得数据进行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例数或百分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两组性别、年龄、病程、疣体直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两组治疗前后疣体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疣体数目、皮损面积、疣体挤压痛评分和总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两组疣体数目、皮损面积、疣体挤压痛评分和总评分均显著低于治疗前，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0.05）。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疣体评分比较（分，）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疣体评分比较（分，）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aP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bP ＜0.05

2.3 两组治疗有效率比较

治疗组治疗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有效率比较[例（%）]

2.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比较

治疗前，两组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后，两组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均低于治疗前，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0.05）。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比较（×105 个，）

表4 两组治疗前后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比较（×105 个，）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aP ＜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bP ＜0.05

2.5 两组复发率比较

治疗组复发4例，复发率为7.69%（4/52），对照组复发6例，复发率为28.57%（6/21），治疗组的复发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3.891，P=0.049）。

3 讨论

跖疣特指发生于足底的寻常疣，多是在外伤或摩擦的诱因下直接接触感染HPV引起。该病的治疗方式有手术切除、激光、冷冻、电灼、腐蚀等，但创面大、易感染复发，且有瘢痕、色素沉着风险，患者接受度低[9]。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是通过外涂光敏剂（5-氨基酮戊酸）配合红光照射治疗，达到清除病灶的作用，可有效的预防和治疗疣体周围的亚临床感染，但部分患者皮损部位疣体角质层较厚，药物吸收差，单以光动力疗法难以获得满意的效果[10]。中药方剂浸泡是使用具有一定药理作用的药物，结合热力作用达到软化角质、促进药物吸收的目的，在临床皮肤病的治疗中有广泛的应用和独特的优势。因此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结合中药方剂成为治疗跖疣的最佳选择。

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是通过联合应用光敏剂与相应光源，以光动力学反应破坏相应病变组织的一种治疗技术。5-氨基酮戊酸是天然存在于血红素合成途径的卟啉前体，可被增殖旺盛的细胞吸收，代谢为具有强光敏剂的物质原卟啉IX（PpIX）。在5-氨基酮戊酸湿敷皮损部位后经光动治疗仪照射，可产生细胞毒性，诱导病变部位细胞的受损、凋亡，并能损伤病变组织内血管，参与全身特异性或非特异性的免疫反应，达到治疗的目的[11-12]。中医学中并无对跖疣的确切记载，根据其症状体征可归属于“疣目”“千日疮”或“瘊子”范畴，其病机为阴血不足、肝气不和或血枯生燥使筋气外发于肌肤，或风毒之邪侵袭，阻于经络，凝聚肌肤而成，治疗应以养血调肝、凉血润燥为主[13-16]。本研究中中药方剂的药物组成为大青叶、木贼、板蓝根、香附、山豆根，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痈、调经止痛的作用，配合食盐可清热凉血、解毒。现代药理研究表明[17-18]，大青叶中含吲哚类生物碱、有机酸、苷类化合物及多种无机元素，具有抗病毒、抑菌、增强免疫力的作用；木贼、香附中含有挥发油、黄酮类、生物碱等成分具有抗炎、降糖、抑制血小板聚集的作用；板蓝根、山豆根中含有机酸类、生物碱类及微量元素，具有抗内毒素、抑菌、抑制肿瘤和免疫调节作用。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与中药方剂联合应用，在物理及化学抑制病变的基础上结合中药食盐浸浴，可有效的清洁病变周围皮肤，改善血液循环，促进药物的渗透作用，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19]。在田琼等[20]研究中亦证实了此观点。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治疗后疣体数目、皮损面积、疣体挤压痛评分和总评分均较治疗前下降，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0.05），治疗组治疗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提示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联合中药方剂治疗跖疣具有更好的临床效果。

跖疣患者感染HPV后可造成免疫功能异常，表现为T淋巴细胞免疫功能失调。CD4+CD25+Treg是一类具有调节功能的T淋巴细胞群体，能分泌转化生长因子β1抑制T淋巴细胞的免疫反应。研究表明[21-24]，Treg参与HPV慢性感染时宿主的免疫缺陷过程，影响病毒的清除。李彧等[25]研究显示，CD4+CD25+CD127dim/-Treg能抑制细胞的增殖，增强抑制性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IL）-10/IL-35]的表达，降低抗病毒细胞因子的表达和功能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两组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均较治疗前下降，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 ＜0.05），说明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与中药方剂联合应用，对于降低CD4+CD25+CD127dim/-Treg，调节细胞免疫功能有显著的作用。另外本研究结果中治疗组复发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说明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联合中药方剂对于抑制跖疣的复发有更好的作用。

综上所述，在跖疣的治疗中应用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联合中药方剂的疗效好，可改善外周血CD4+CD25+CD127dim/-Treg水平，抑制疾病的复发。本研究病例收集数量有限，因患者个体对外用药物的敏感性不同，且受皮损部位、数量、角质化程度、药物浓度、治疗时间等多因素的影响，尚需进行大样本、高质量、多中心的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进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