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瑜
河南省直第三人民医院,河南省郑州市 450006
高压电击伤后,常发生深度烧伤与大范围深层组织坏死,甚至肢体坏死,不得不行截肢手术。为方便患者安装义肢,行截肢术时常保留一定残肢长度,如何修复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成为临床关注热点之一。传统治疗方法多为清创、换药、打包植皮,但存在痛苦大、治疗时间长等问题[1-2]。负压封闭引流(Vacuum sealing drainage,VSD)技术是目前较为成熟的一种方法,可引流出局部脱落坏死细胞组织、渗液、脓液,对皮片、皮瓣血运影响小,有助于游离皮片的存活[3-4]。但现阶段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在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患者中报道较少,基于此本研究对此进行探讨,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6年3月—2020年1月我院收治的64例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患者,简单随机化分为对照组、观察组,各32例。其中观察组女12例,男20例,年龄18~65岁,平均年龄(38.97±10.03)岁,体质量指数19~27,平均体质量指数23.55±1.53,截肢侧左侧14例,右侧18例,小腿残端皮肤缺损面积98~450cm2,平均面积(200.51±50.33)cm2;对照组女15例,男17例,年龄18~63岁,平均年龄(36.88±9.36)岁,体质量指数19~27 ,平均体质量指数23.39±1.68,截肢侧左侧13例,右侧19例,小腿残端皮肤缺损面积100~440cm2,平均面积(208.64±52.69)cm2。两组基线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纳入、排除标准 (1)纳入标准: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患者;年龄≥18岁。(2)排除标准:白血病者;入组前存在皮肤压力性损伤、糖尿病足者;急性肺栓塞者;伴有急性心脑血管疾病者。
1.3 方法 (1)观察组行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裁剪合适形状、大小负压引流材料(孔径0.2~1mm,聚乙烯乙醇化海藻盐泡沫,内有多侧孔引流管,购于武汉维斯第医用科技有限公司),间断缝合固定。引流管用多头连接管汇合成1~2个出口,贴生物半透性薄膜(英国施乐辉公司),连接负压吸引装置,调节负压0.03~0.04MPa,24h持续吸引7~10d。根据患者病情,酌情重复2~3次扩创、负压装置更换术,待创面肉芽组织满足植皮条件后行全厚皮游离植皮。皮片来源于下腹部,根据残端创面大小,在脐下设计梭形切口,切至深筋膜层,锐性分离,切取厚皮瓣,修剪,供皮区创面于皮下稍游离,直接拉拢闭合,切口加压包扎,腹带制动。所取皮片裁成程度合适的供皮,覆盖小腿肢末端,两侧缘与小腿近端创面缝合固定,维持一定张力。皮上用尖刀戳孔,间距均匀,修剪、拼接VSD敷料,间断缝合固定边缘、周围正常皮肤。使用多头连接管将引流管汇合成1~2个出口,贴生物半透膜,连接负压吸引装置,调节负压0.03~0.04MPa,24h持续吸引1周,之后拆除负压吸引海绵。(2)对照组行游离植皮修复术。采用传统打包技术,先清创、清洗伤口,常规换药,待肉芽生长满意后,根据患者残端皮肤创面大小,用腹部全厚皮片植皮,操作方法同观察组。游离植皮后用油纱碎纱布进行打包。
1.4 观察指标 (1)比较两组植皮成活率、住院时间。(2)比较两组植皮前及植皮后1d、3d、7d血清炎症指标,包括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白介素-8(Interleukin-8,IL-8)水平,分别采集肘部静脉血5ml,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试剂盒购于上海抚生实业有限公司。(3)比较两组植皮前及植皮后1d、3d、7d血清碱性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Basic fibroblast growth factor,bFGF)、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转化生长因子β(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TGF-β)水平,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试剂盒购于上海酶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4)比较两组植皮前及植皮后1d、3d、7d血清微小RNA-195(microRNA-195,miR-195),采用实时荧光定量聚合酶链式反应技术检测,试剂盒购于宝生物工程(大连)有限公司。
2.1 植皮成活率、住院时间 两组移植皮片全部存活。观察组住院时间为(28.17±8.36)d,对照组住院时间为(33.89±5.14)d,观察组短于对照组(t=3.297,P=0.002)。
2.2 血清炎症指标 整体分析显示,两组患者IL-6、TNF-α、IL-8组间、时间、交互作用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两组植皮后1d、3d、7d IL-6、TNF-α、IL-8均呈升高趋势(P<0.05),但观察组植皮后1d、3d、7d IL-6、TNF-α、IL-8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血清炎症指标比较
2.3 血清bFGF、VEGF、TGF-β 整体分析显示,两组患者bFGF、VEGF、TGF-β组间、时间、交互作用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两组植皮后1d、3d、7d bFGF、VEGF、TGF-β均呈升高趋势(P<0.05),观察组植皮后bFGF、VEGF、TGF-β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血清bFGF、VEGF、TGF-β比较
2.4 miR-195 整体分析显示,两组患者miR-195组间、时间、交互作用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两组植皮后1d、3d、7d miR-195均呈升高趋势(P<0.05),观察组植皮后1d、3d、7d miR-195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miR-195比较
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的修复是临床工作中棘手问题之一。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移植皮片全部存活,但观察组住院时间短于对照组,提示经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治疗能促进患者的恢复。一方面,VSD技术能改善局部血循环,缓解水肿,促进肉芽组织生长,为游离植皮术创造条件,另一方面游离植皮术后给予VSD,可引流出组织代谢物、血肿液等,为皮片快速成活提供有利微环境,所以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效果良好。
炎症反应是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修复的重要环节之一,创面微循环障碍、组织缺血缺氧、创面静脉压升高等,均可引起炎症反应,致炎因子过度释放可造成创面溃疡、成脓,愈合困难[5]。其中IL-6是一种炎性介质,可刺激TNF-α、中性粒细胞等,加重炎症反应[6]。TNF-α来源于单核巨噬细胞、内皮细胞等,可激活T细胞,介导炎性细胞因子的合成与释放,具有促炎作用[7]。IL-8可由内皮细胞、单核巨噬细胞等分泌,可促进中性粒细胞黏附分子表达,引起炎症反应恶化[8]。本研究显示,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能降低IL-6、TNF-α、IL-8,有利于改善创面炎症反应,为创面愈合提供基础。考虑其原因为,VSD技术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使创面与外界接触减少,且其能通过引流管及时引出炎性刺激物,改善局部水肿情况,创面与皮片贴合更充分,修复更快,进一步减小了创面的炎性反应。
研究发现,部分生长因子在创面愈合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9]。如bFGF是形态发生和分化的诱导因子,可促进有丝分裂、组织再生、创面修复、血管新生等,上调bFGF表达可加快糖尿病大鼠溃疡创面愈合[10]。VEGF可特异性介血管内皮新生,TGF-β可促进细胞外基质沉淀、加快血管形成,动物试验表明,在创面愈合早期VEGF、TGF-β表达均升高[11]。本研究显示,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患者经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治疗后,bFGF、VEGF、TGF-β高于传统治疗患者,表明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在促进创面愈合生长因子表达方面更有优势,这可能是其缩短患者住院时间的一个机制。miR-195系微小RNA家族成员,根据陈晓霞等[12]报道,VSD治疗后miR-195较治疗前升高,本研究观点与之一致,且其指出,miR-195表达与肉芽组织微血管密度呈正相关,有助于肉芽血管形成,加快创面愈合。本研究发现,观察组植皮后1d、3d、7d miR-195高于对照组,有利于肉芽组织生长,这可能VSD技术+游离植皮修复术效果较好的另一机制。
综上所述,电击伤小腿截肢残端皮肤缺损患者经VSD技术+游离植皮术,能改善创面炎症反应,促进创面修复,缩短住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