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纪初中国明清小说越南译本内容雷同现象初探——以四部小说为例*

□ 王 嘉

第二回 唐天子开科取士

却说懿宗传至十七代，僖宗即位，僖宗名澴，懿宗少子也。

年十三，为宦官刘行深、韩文约所立，建都于长安，改元乾符元年，僖宗设朝，诗云：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紫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福。

群臣朝罢归来处，一派珂声绕凤楼。

众臣朝毕，僖宗问：“天下甚荒，黎民反乱，何以治之？”

言未尽，闪出佞臣田令孜。此人总督三省六部，正是文官的班头，武将的领袖。奏说：“臣闻天下荒乱，贼寇蠭起，男子插刀枪而种田，妇女披衣甲而馈饷，只因文无清官，武少勇将，乞我主开文武二选场，选取天下文人勇士，教他为官为将，讨贼安民，则太子可立致矣。”

帝准奏，即命次日出榜招贤。

资料来源：黄贯中编辑，王述校点：《残唐五代史演绎传》，北京：宝文堂书店，1983 年，第3 页。

图1 高海悌译本《白蛇青蛇演义》（第五版）封面

图2 陈丰色译本《白蛇青蛇演义》封面

通过比对前六回内容，可以认定陈丰色版本即为高海悌版本，两个版本除了在一些单词的拼写上有所区别以外，几乎毫无分别。但这里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作为当时最有名的译者之一，为什么要不加修改地抄袭别人的译本呢？会不会只是出版社出于商业目的，为了吸引读者购买而假借了陈丰色的名字呢？这些问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

结 论

从以上我们对比的四本中国明清小说的不同译本来看，除武熙苏的《罗通扫北》译本外，其余译本之间的内容都或多或少地存在高度雷同的现象，而出版市场也呈现出较为混乱的一面。

在笔者之前的研究中，20 世纪初在越南发生的中国明清小说翻译潮中至少有35 部中国小说有两个不同版本以上的译本(1)根据王嘉博士论文《1900—1930 年中国明清小说对越南南方小说的影响》中的统计。，这个数字当时给我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然而，认识到译本间内容存在高度雷同的现象，特别是这种现象也出现在“南圻三大翻译家”阮正瑟、阮安姜、陈丰色的译本中后，我们意识到20 世纪初期明清小说在越南的翻译出版情况要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复杂。这也使得我们有必要对这些译本版本的数量与价值做出重新认知与评价。同时，这种混乱的现象也再次证明了明清小说的翻译事业在20 世纪初期的越南拥有巨大的商业利益，进而使得商家和译者以更加迅捷的手段推出译作，导致译本之间删改翻印情况频出，这种不规范的竞争又变相地加大了明清小说在越南的传播力度，丰富了越南国语字的词汇和文化内涵，推动了国语字的发展。20 世纪初明清小说国语字译本，是变革时代的越南国语字在社会文化中蓬勃发展的投影，而其野生无序的状态也留下了众多未解之谜，有待进一步的探索与 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