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狂患者血清睾酮水平与暴力行为倾向及认同的相关性

林勇,何成添,范碧霞,王旭荣,姜南,林振强

暴力攻击行为在躁狂患者中较常见,明显影响其功能恢复与社会回归进程。前期研究[1-3]显示,莫斯里暴力问卷(MVQ)操作简便、快捷,可较好揭示违法犯罪人员、青少年学生的内在暴力认同和暴力倾向性。稳定期躁狂患者在有效控制了精神症状后,其内在固有的或病前既存的暴力认同水平如何及与其血清睾酮水平的相关性如何值得分析。本研究探索稳定期躁狂患者血清睾酮水平与MVQ评分的相关性。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为2018年5月至2019年8月本院门诊或住院患者。纳入标准：符合《国际疾病分类》第10版(ICD-10)中躁狂发作、双相躁狂发作或分裂情感性障碍诊断标准；年龄18～65岁；病情稳定,入组时杨氏躁狂评定量表(YMRS)评分≤7分；自愿签署书面知情同意书,并在入组时提供静脉血2～4 ml进行血清睾酮水平检测；排除合并严重躯体疾病且病情不稳定需要治疗者、合并精神活性物质滥用或依赖者、合并精神发育迟滞者、文盲或难以理解问卷条目者。

1.2 方法

1.2.1 研究方法 收集入组者一般人口学资料(性别、年龄、受教育年限)及临床资料(所服药物的日剂量、YMRS评分)。在研究者统一指导语下进行MVQ自评；采取血样进行血清睾酮水平检测。参照青少年暴力危险性定式评估(SAVRY)[4]方法,暴力行为界定为暴力行为严重程度达到曾经引起有罪控诉,或者是可能引起有罪控诉,或者是目前已经导致了有罪控诉,或者是青少年使用武器对付或威胁他人。根据患者既往有无暴力行为将患者分为有或无暴力史两组。

1.2.2 研究工具 ①MVQ[5-6]：由英国法医精神病学专家Walker编制,包括56个条目,涵盖男子汉气概因子(42条)与认同接受暴力因子(14条)；目标在于评估受试者对暴力的认知模式,以便显示或预测受试者的潜在暴力倾向；具有较好的问卷信度、效度。每个条目可评0或1分,42个相应条目的累积评分为男子汉气概因子分,提示面对暴力行为威胁时的那种男性、强壮、不怯战的态度,14个相应条目的累积评分为认同接受暴力因子分,提示对暴力行为的认同、接受程度。某因子的总分数越高则提示在该因子方面的倾向性越高。②YMRS：1978年由Young研制,用来评定躁狂症状以及严重程度,是一种由11个条目构成的症状分级量表,涵盖了心境高涨、言语、活动或精力增加、易激惹等躁狂相关核心症状。评定的时间跨度是最近一周,评分主要依靠与患者的现场交谈检查并参考知情人提供的相关信息。总评分0～60分,分数越高提示躁狂症状越严重,<10分为临床痊愈状态的稳定期[7]。

2 结果

2.1 入组者情况分析 共纳入100例稳定期躁狂患者,男48例,女52例；男性患者年龄明显小于女性,血清睾酮水平明显高于女性(P均<0.01)。见表1。

表1 不同性别患者人口学及临床资料比较

2.2 有无暴力史患者人口学及临床资料比较 无暴力史36例,有暴力史64例。有暴力史的患者中男性比率明显增高(P<0.01)；有或无暴力史患者MVQ评分、血清睾酮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2 有无暴力史患者人口学及临床资料比较例数,%)

2.3 睾酮水平与MVQ评分的相关性分析 女性组血清睾酮水平与MVQ总分(r=0.315,P=0.023)、男子汉气概因子分(r=0.283,P=0.041)、认同接受暴力因子分呈正相关(r=0.285,P=0.040)。

3 讨论

本研究首次应用莫斯里暴力问卷(MVQ)探讨稳定期躁狂患者暴力行为倾向、认同与血清睾酮水平的相关性,发现男性患者出现暴力行为比率高,女性患者血清睾酮水平影响其暴力倾向和暴力认同。女性患者 MVQ总分、男子汉气概因子、认同接受暴力因子与其血清睾酮水平之间均存在轻度的正相关。

暴力行为的发生受多重因素影响。研究[8]发现,躁狂发作位居新入院患者暴力攻击行为风险的前三位,且其暴力行为中男性患者居多[9]。从实测数据看,本研究中稳定期躁狂患者既往是否存在暴力史在MVQ的男子汉气概因子、认同接受暴力因子之间无统计学差异,且其平均评分均低于中学生、青少年罪犯的MVQ因子分[2-3]。但广州另一项研究[10]通过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既往攻击史可能是躁狂发作攻击行为的主要预测因子之一,提示对暴力行为的认同、接受也可能是其中的心理认知影响因素。此外,本研究中的躁狂患者均在接受丙戊酸、碳酸锂等情感稳定剂类药物治疗且病情稳定,很多临床研究[11-12]也证实了丙戊酸、碳酸锂[13]等情感稳定剂类药物在治疗精神障碍患者暴力攻击行为方面的卓越作用。

本研究发现MVQ的男子汉气概因子、认同接受暴力因子与女性睾酮水平存在轻度的正相关,即稳定期女性躁狂患者的血清睾酮水平越高,越显得具有男子汉气概,越能认同接受暴力行为。而睾酮是由男性睾丸或女性卵巢分泌的主要性激素之一,是重要的大脑生化和行为调节因子。多个国内外研究[14-15]均发现,血浆睾酮水平与冲动、攻击行为有关且睾酮水平高于对照组,特别是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16-18]。本研究与上述研究结论一致,显示女性躁狂患者的高睾酮水平可能与暴力行为相关。本研究是第一个探讨躁狂患者MVQ与血清睾酮水平相关性的,上述意见加深了对暴力行为生物学标记的理解。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仅探索了MVQ在稳定期躁狂患者中的应用；没有纳入躁狂发作期患者；且本研究中的患者均是药物维持治疗下的缓解；药物稳定情绪、改善思维与认知水平,或许参与改变了暴力认同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