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凤姣
(湖南城市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在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面对“人类向何处去”的重大时代课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这是为解决当代全球治理问题而提出的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自2013年被提出以来,已成为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重要行动指南,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同,并多次被写入联合国文件。然而,由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采用的是人本逻辑而不是资本逻辑,追求的是共赢共享而不是国强必霸,因而损害了某些西方大国的利益,遭到了他们的抵制和污蔑。同时,世界各国存在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差异给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带来了一系列文化困境。当今世界,“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1]因此,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符合时代发展潮流,也是破解人类发展困境的必由之路。寻求破解人类命运共同体文化困境的途径,对于顺利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意义重大。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类社会在一次又一次变革中迈向更高层次的文明。资本主义社会曾经促进了生产力高速发展,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资本主义的弊端不断暴露出来,由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体系也已经不能解决当今世界面临的种种问题,世界亟待新的全球治理体系来解决人类面临的各种重大风险挑战。因而也就解释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缘何被提出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何以可能。
进入21世纪以来,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主导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已越来越不适应时代发展需要,阻碍社会发展的问题也日益凸显,如经济危机、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单边主义、弱肉强食、零和博弈、冷战思维等等。整个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无论是社会主义国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无论是东方国家还是西方国家,都面临着一些共同的危机与挑战,如恐怖主义、网络安全、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战争威胁、资源枯竭、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亟待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来解决当前面临的种种问题。然而长期以来由于文明的多样性、文化的差异性,人类社会因差异而产生的种种隔阂与疏离,使交流合作受到限制,甚至导致战争与冲突。
当今时代,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人类渴望在和平的世界里实现更好的发展,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具有深厚传统文化底蕴的中国以和合文化、正确的义利观、天下大同的理念为基础,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共同体思想,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以期各国人民携手共进,在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中解决人类面临的种种问题。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站在全人类整体利益的高度审视国与国关系,反映了人类社会共同价值追求,汇聚了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最大公约数。”[3]这是中国为世界人民应对全球化困境提出的中国方案,彰显了中国智慧。
资本主义国家这种共同体将其统治阶级资产阶级的利益说成是普遍利益,倡导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等,使资本主义国家从表面上看是一个代表普遍利益的共同体。实质上,资本主义国家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它代表的是资产阶级的特殊利益,追求的是资产阶级这少部分人的民主,排斥资产阶级以外任何阶级的联合,在这个共同体里存在着剥削、压迫、强制关系。这种表面和实质的差异凸显了资本主义国家的虚幻性质,表明它是一种虚幻共同体。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国家的虚幻性质进行了批判,揭示出资本主义国家代表的是虚幻的普遍利益,这种虚幻的普遍利益是为了调节特殊利益与共同利益之间的矛盾。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异化束缚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因而只有建立真正的共同才能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保障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
在当代,资本主义国家依旧是一种虚幻共同体。除了对本国人民进行剥削和压迫,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还凭借其强大的政治、经济、文化实力对外剥削、压迫发展中国家。他们奉行政治霸权主义、资本霸权主义、文化霸权主义,严重损害发展中国家的利益,阻碍了社会的共同发展。如今资本主义社会矛盾不断深化,根据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资本主义虚幻共同体必然被真正共同体所取代。当前资本主义社会发展乏力,矛盾和危机重重。原有的以资本主义为主导的旧的政治经济秩序已不适应时代的发展,建立一种新的政治经济秩序才能保持发展的活力和动力。这种新的国际秩序必然是以人类共同利益为基础形成的共同关系。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强大起来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以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为基础,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给世界发展带来了新的希望。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发展的历史必然,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虚幻共同体到真正共同体的过渡形态,是马克思共同体思想在当代的探索、创新与重构。马克思认为,“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胞胎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4]由此可见,真正共同体孕育于虚幻共同体内部,必将冲破资本主义的牢笼,在对资本主义扬弃的基础上得以实现。作为过渡形式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顺应了历史发展的潮流,为真正共同体的实现创造契机。同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不同历史文明、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求同存异,而不是搞单一文明形态、单一社会制度,增加了各国人民的认可度和接受度。
资本主义掠夺的本性导致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发生,给世界人民带来了深重的苦难,也使得世界人民十分珍惜和渴望和平,但是资本主义国家从未忘记掠夺。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它们仍旧奉行资本逻辑、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不惜以牺牲其他国家的利益来实现其自身在世界市场利益的最大化。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必然与资本主义国家的理念存在冲突,因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维护共同权益、平等互利、携手合作、共同发展,建设合作共赢的美好世界;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以共赢取代私利;号召各国共担时代责任,共谋全球发展;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发扬同舟共济的伙伴精神等等。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必然由资本逻辑过渡到人本逻辑,资本主义国家也必须抛弃从发展中国家谋取利益的想法,抛弃霸权主义做法。因而,倡导放弃掠夺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必然遭到资本主义国家的反对,引发一系列矛盾。资本主义国家以国强必霸的旧逻辑炮制出中国威胁论,给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制造种种阻碍。
除了上述原因之外,某些国家之间由于历史原因长期存在的冲突、国家之间因实力悬殊而存在的差异和发展的不平衡、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大国之间的博弈、价值观的差异等等,都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的阻碍因素。此外,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还面临“中心国家的挑战,国际集体行动的逻辑困境,不同文明之间如何和平共处、交流互鉴”的问题。[5]这些问题的解决虽然与文化和价值观念密切相关,但是利益冲突才是引起各种问题的根本原因。而要从根本上解决冲突与隔阂,就要实现不同文明间的交流,建立起共同利益观,以包容的心态对待各种文明,以合作共赢的价值观取代零和博弈思维,在谋求本国的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因此,要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不断向前发展,就要找出其主要面临的文化困境,从而采取相应的方式摆脱困境。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6]文化承载着民族发展的血脉,是构筑民族精神的基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面临的文化困境归根到底是不同文明之间价值观认同的问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奉行文化霸权主义,到处推行自己的思想、观念、生活方式,企图建立一个西方一元化的世界。与西方价值观截然不同,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寻求建立一个多元文化共存、百花齐放的世界,这必然引起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抵制,因此文明冲突论沉渣泛起。与此同时,各文明国家之间因为生存环境、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的差异导致文化认同的困境。而各种文明国家的国力强弱也影响其文化的对外传播,这成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又一个文化困境。
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的文明冲突论,将世界分为以八个核心国家为中心的文明集团,认为文明之间的差异一定会引起冲突,并将文明之间的差异视为国际冲突的深层次原因。同时这种观点认为,未来的冲突不会发生在国与国之间,而是在不同的文明集团之间。这个理论提出的背景是冷战结束后,世界格局朝多极化方向发展,美国人民内部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开始下降,并威胁到美国的历史与文化传统。在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下,亨廷顿认为必须寻找新的外部敌人,从而增强国民在文化上的认同感,使美国人民重新团结在一起。文明冲突论的提出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因为它是建立在一定的利益选择和价值要求之上的,过度强调文明之间的差异性,夸大了文化差异的作用,否认文明之间的同一性,而且没有现实基础。虽然这一理论遭到了很大的质疑,存在明显的缺陷,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趋势与事实,但是却被某些西方大国别有用心地利用,成为它们发动战争与制造冲突的重要理论依据。他们以一种封闭的文化心态排斥与自身文明不同的文明,无视现实中文明的多样性和包容性,这个背后隐藏的是西方的利益逻辑。
文明冲突论之所以沉渣泛起与西方衰落和非西方文化的复兴不无关系。这种状况引起西方的焦虑,他们害怕失去世界霸权地位,失去不正当地攫取他国利益的权力。因而,继续使用文明冲突论这种对抗性的世界观看待新世界,忽视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流。在危机与自尊的共同作用下,西方的零和博弈思维和排他性逻辑认为中国强大之后必然也会像它们一样向外扩张,寻求霸权地位,从而引发冲突。而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它们害怕强大起来的中国会威胁到它们的霸权地位,损害它们的世界利益。因此,它们用西方国强必霸的思维来看待中国,极力鼓吹中国威胁论,企图败坏中国的国际声誉,阻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进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西方文明冲突论的理念截然不同,它强调的是建设一个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世界,呼吁的是“各国人民同心协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6]秉持的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文化态度。[7]出于利益考虑,文明冲突论必然成为西方用来遏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理论武器。
“一个群体的或社会的文化是人们作为该群体或社会成员所具有的一批信仰、习俗、思想和价值观,以及物质制品、物品和工具。”[8]文化认同的核心是价值认同和价值观认同,因为“文化认同在一定意义上是可以选择的,即选择特定的文化理念、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这些文化理念、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都体现着一定的价值取向和价值观,所以,文化认同的核心就是价值认同和价值观认同。”[9]“核心价值观承载着一种精神追求,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就有什么样的文化立场、文化取向、文化理念、文化选择。”[10]文化认同的困境在于,不同的文化是在不同的社会环境和历史时期形成的,具有不同的历史渊源,形成了不同的价值和价值观。在同一个群体或者社会内部,文化的认同度是比较高的,因为,同源同根的文化之间,文化心理隔阂较少。人们对同质文化易表现出理解和支持,相互间文化认同相对容易。不同群体和社会之间的文化认同则有所差异,通常是外部认同低于内部认同,甚至对外部文化持有抵制或者排斥情绪,对异质文化形成并无充分证据的偏见和误解。人们习惯于以本民族的文化标准,如价值观、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去评判其他文化,造成文化认同困境。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的是各个文化群体、文明集团之间的外部文化认同。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不是消除别人的价值观,而是更好地理解尊重不同文化、不同价值观,寻求的是在保持各民族文化基因的基础上促进各种文化之间的认同,使世界各国人民形成有利于共同发展的文化价值观。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如何处理不同文化的异同问题,化解文化隔阂、实现文化认同面临各种困扰,如利益之争、国际格局的演变、国家间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导致政治互信不足、文化心理的变化、种族优越论下的种族歧视、对其他文明采取评判而非理解的态度、对其他文化的刻板印象等。“作为一种心理活动和价值体认,文化认同并非一成不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11]我们只有在开放的文化语境中,在跨文化交往的框架下,着眼于客观文化认同基础、主观文化认同要求,不断寻求文化认同之策。
文化传播是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的重要动力。文化对外传播的常见途径主要有与他国的贸易往来、文化外交、国际教育交流等等,但是综合国力、文化势差、传媒技术等的制约和影响会造成不同文明间文化传播的困境。首先,文化的传播往往与国家综合实力密切相关。综合国力强的国家文化传播能力也相对较强,国家文化软实力能够通过各种途径向世界传播。综合国力弱的国家,文化对外传播相对困难,甚至由于国力弱小而出现在国际上失语的现象,导致本国文化无法有效地向外传播。其次,文化之间存在势差。文化传播的规律一般是由势高的文化向势低的文化传播,强势文化使弱势文化边缘化甚至失语,不利于文化交流和传播。总体来说质差导致势差,大国文化、强势文化总体上质量高于小国文化、弱国文化。但是从具体的每一个民族的文化来看,小国、弱国文化也有其优越性的一面,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那样,“古往今来每个民族都在某些方面优越于其他民族。”[12]虽然,有些民族的文化在某些方面可能优于其他民族,但是由于没有国际话语权,民族力量不强而使优秀文化一时不能向外传播。再次,媒体和传媒技术的掌控和运用能力不同。媒体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网络媒体因其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成为当代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可以说,在当代谁掌握了媒体,谁就掌握了国际话语权。由于工业革命的影响,西方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水平领先于世界。在全球化时代,西方大国凭借其积累的经济实力和科技优势,操控着世界市场具有主要影响力的传媒,对外大肆传播和渗透其文化。传媒技术的发展不仅改变了文化传播的时空距离,也使文化传播更加隐秘、更易接受。全媒体时代,西方大国利用传媒力量将其文化、价值观念融入电影、电视剧等娱乐产品,在跨国文化输出时,使其他民族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其文化的影响,接受其文化和价值观念。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遭遇的文化传播困境可归结于综合国力的强弱、文化的势差、传媒技术的运用能力等。这些因素造就了强势文化易于传播、弱势文化难于发声的困境。人类文明要更好地向前发展,“文化接触要得到一个积极性的结果,必须要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平等相处、相互理解,取长补短,最后走向相互融合。”[13]当前的国际治理体系和国际关系无法解决这一问题,因此要建立新的国际治理体系,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以走出文化传播困境。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背后的驱动力是开放式发展,创造一个有利于世界各国共同发展的国际环境。因为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文化理念和意识形态与西方存在很大的差异,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损害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利益,因此,资本主义国家大肆鼓吹中国霸权主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虽然是由中国提出的,但是中国不会搞国强必霸的事情,中国发展的历史也可以证明这一点。人类文明存在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并不一定导致冲突,利益才是一切冲突的根源,也就是说有利益的地方并不一定有冲突,有冲突的地方一定有利益。总的来说,破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困境,我们要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一带一路”文明之路促进文化认同,以全媒体传播实现文明间对话与互联。
“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14]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是文明进步的内在要求。人类历史发展的历程表明,要共同应对风险和挑战,单靠经济、政治的协作是远远不够的,最根本的还是要实现文明的交流互鉴,达成基本的文化共识。文明的多样性是交流互鉴的基础,而不是冲突的根源。文明只有姹紫嫣红之别,绝无高低优劣之分。21世纪,我们应该秉持交流互鉴的文明观,摒弃消极的、具有破坏性的文明冲突论这种不可取的文明观。
交流互鉴是打破文明冲突的重要途径。文明交流互鉴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本质要求。纵观世界历史的发展,人类文明在交流和互鉴中不断丰富和发展,文明的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重要遗产。不同的文化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国家和民族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正因为文明和文化的多样性,世界历史才有了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文明冲突论倾向于从“你强我弱,此优彼劣”的二元对立角度看待文明。文明交流互鉴则强调文明是多彩、平等、包容的,各个文明要相互尊重、和谐共生。“文明交流有利于突破文化差异的壁垒,解构西方话语霸权,打破中国对外宣传的失语状态,展示真实、全面、立体的文明大国形象。”[15]坚持文明交流互鉴,反对文明冲突谬论,坚持各文明对话而不对立,结伴而不结盟的原则,有利于解构西方文化霸权,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文明交流互鉴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由之路。文明交流互鉴倡导在尊重文明多样性的前提下,让各种文明发挥其优势文化作用,使人类共同应对各种风险挑战。文明交流互鉴这种新的文明观及其秉持的文化立场是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中国智慧,能够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文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对文化建设提出了新要求,单一的文明和封闭自守的文明不利于社会发展。我们要以中华文明引领文明间交流互鉴,从各国文明中汲取营养,取长补短,共同进步;以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超越西方的普世价值,防止文化入侵,维护民族独立,以文明交流互鉴形成“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文明共同体。“尽管经过交流、交融、交锋的文化不再是‘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而是渗透着外来文化的因素,但这种渗透并不是对民族性的否定,而是对民族性的丰富和发展,因为这样的民族性已经被赋予新的内涵,获得了时代规定性。”[16]这种新的文明观才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科学文明观。
“一带一路”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平台,“共建‘一带一路’文明之路将有助于形成一条多元文化深入对接的文明大通道,为人类社会发展注入强劲的文明动力,它对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17]文化认同是全球一体化的必然要求。“一带一路”文明之路突破了地域、宗教、语言、文化等的障碍,促进各种文化交流融合,有利于在社会互动中实现文化认同,建立新的全球文明治理体系。
“一带一路”在凝聚价值共识中促进跨文化认同。“价值共识是指不同主体对价值(主要指公共价值)达成基本或根本一致的看法,也即对价值形成基本或根本一致的观点和态度。”[18]各民族达成价值共识能够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提供思想基础和精神纽带,实现整体利益最大化。因此,“一带一路”以文化交流为重要桥梁,以合作共赢、共商共建共享的价值共识为基础,致力于促进更深层次的文化认同。同时,“一带一路”聚焦发展这一根本性问题,着眼于各国人民追求和平与发展的共同梦想,力求促进各国人民民心相通,形塑文明共识,构建一个互相尊重、平等相待,开放包容、互学互鉴,和谐共生、美美与共的文明世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众多、民族多样、文化各异,因此,促进跨文化认同要在充分认识到沿线国家的文化传统、意识形态、宗教信仰差异的基础上,打通语言障碍、挖掘文化记忆、扩大教育交流、深化各领域互利合作,寻求各国发展的共同价值追求,在求同存异中寻求文化共性,凝聚价值共识。
“一带一路”在彰显中华文明内涵和特色的同时促进跨文化认同。对外人文交流是支撑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人文基础。“一带一路”人文交流平台的建立有助于推动中华优秀文化走出国门,促进互信互鉴,为世界发展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中华民族向来崇尚“和合”,拥有“以和为贵、兼济天下”的文明观,倡导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讲求“天下大同”,拥有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情怀;“坚持正确的义利观,做到义利兼顾,要讲信义、重情义、扬正义、树道义”。[19]中国顺应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潮流,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过程中彰显出亲仁善邻、协和万邦的价值理念,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中华文化价值理念倡导开放包容、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符合各国人民的根本利益需求。因此,中华文明理念的传播有利于加强各国人文交流,形成共同的价值观,将“一带一路”建成文明互鉴之路,促进文明间的文化认同。
信息技术革命的飞速发展使当今社会处在一个网络化、数字化的时代,也使得传媒技术不断创新发展。全媒体发展是个大趋势,媒体融合是篇大文章。我国顺应时势,提出“要构建网上网下一体、内宣外宣联动的主流舆论格局,建立以内容建设为根本、先进技术为支撑、创新管理为保障的全媒体传播体系。着力提高讲好中国故事的能力,用外国人听得懂、易接受的话语体系和表述方式,深入阐释中国理念、中国主张、中国方案。”[20]新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应该充分利用信息技术革命带来的机遇,打破西方对媒体的垄断,通过构建全媒体传播体系实现文明间的对话与互联,破解跨文化传播的困境。
以内容建设为根本,提高对外传播的文化质量。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背景下,各国应该做好本国文化建设和宣传工作,使本国的优秀文化走出国门,与世界文明实现对话与互联。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倡导者,中国深入挖掘中华优秀文化的思想精髓,加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促进中华文明的跨文化交流与传播。依靠“一带一路”的实践平台,中国十分注重文化内涵和文化价值的传播,不仅以高质量的文化作为传播内容,而且精心设计文化产品,强化文化吸引力,着力于深层次的文化解释,赢得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中华文化的认同。因此,世界各国可以借鉴中国经验,加强本国文化建设,将体现本国民族精神、文化传统的优质文化依靠现代传媒技术实现对外传播。
以先进技术为支撑,增强文化对外传播实效。科技革命给人类社会发展带来一次又一次的变革,各国应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带来的机遇,利用先进传媒技术增强本民族文化对外传播实效。文化对外传播的实效不仅与传播内容有关,而且与传播途径、传媒技术密切相关。全媒体传播体系的构建需要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实现多种传播手段和媒介的有机融合。先进的传媒技术能够更好地促进各种文化的空间横向流动,增强跨文化传播实效。习近平总书记特别指出,“推动媒体融合发展,形成资源集约、结构合理、差异发展、协同高效的全媒体传播体系。对全程、全息、全员、全效媒体的规律性认识、制度性研究与发展性探询,已成为我国媒体行业转型必须要面对的重要议题。”[21]与此同时,中国对推动文化传播的传媒技术相当重视,强调要不断开拓探索支撑型的全媒体科技创新机制体制,构建中国特色全媒体国际传播体系以增强文化对外传播实效,打破长久以来的西方媒体对国际话语权的垄断。
以创新管理为保障,把握国家主流文化方向。在网络时代,传媒技术的发展是一把双刃剑,它既有利于文化的对外传播,也不乏一系列风险挑战。因此,“我们必须科学认识网络传播规律,提高用网治网水平,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22]媒体作为重要的文化载体,其承载的文化内容、传播的价值理念将影响受众对所传播文化的看法和态度。在对外文化传播中,各国应该加强媒体管理,规范媒体行为,引导媒体传播国家主流文化,促进本国优质文化与世界对话。全媒体时代,网络信息传播呈现开放性、即时性、虚拟性、互动性等特点,对媒体的创新管理以保障主流文化传播方向显得尤为重要。全媒体时代,为促进本国主流文化对外传播,有效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进程,探索全媒体传播体系的管理新模式是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