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 宇
天津经济从“十二五”时期开始逐步进入新常态发展阶段,提高发展质量、重塑竞争优势成为天津中长期发展面临的主要挑战。 天津经济质量总体上有待从产业结构、战略性新兴产业、产业层次三方面提升发展。 从优势产业的工业总产值结构看,新材料产业、新能源产业、汽车产业的比重呈稳定或显著上升态势, 但市场需求进入平台期的能源重化工业仍然居于优势地位。 “十二五”至“十三五”中期,冶金和石油化工产业的比重一直保持在工业总产值的30%以上,是优势产业中占比最大的两个部门。2018 年,两个部门的比重开始下降到30%以下,为29.2%,但仍然位居所有工业部门的前两位(见表1)。
市场需求旺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比重不高。 2018年,电子信息、航空航天、新材料、新能源、生物医药五个部门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为27.9%, 比 2013 年上升了 6个百分点(见表1)。 虽然战略性新兴产业比重上升,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钢铁等传统产业产值比重大幅下降,客观上战略性新兴产业成长相对缓慢。
天津产业层次总体相对较低。2019 年,天津百强企业前十位中,石化、钢铁企业占到一半, 是沿海主要城市中占比最多的。 与深圳、北京、广州相比, 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领域, 还缺乏规模较大、增长强劲、带动有力的引擎企业(见表2)。
天津当前遭遇的景气下行和结构性调整挑战, 是经济发展长波周期运行、 工业化发展阶段转换、 比较优势变化和短期疫情冲击综合作用的结果。 从景气下行和结构性调整的根源看, 当前面临的挑战具有长期性。
1.工业化发展阶段的转换和比较优势的变化
工业化发展阶段的转换和比较优势的变化是过去二十年天津经济运行景气变动的决定性因素。 天津经济增长的变动轨迹与中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和市场需求变动基本同步。在以住宅、汽车为主导的市场需求拉动下,上世纪九十年代末, 中国进入以能源原材料为主导的新一轮重化工业化;2001 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 打开了世界市场的大门, 成为以生产中低端产品为主的世界工厂。两方面重大变化的叠加,迅猛地拉动了国内能源原材料工业的扩张。 天津自身的港口、石油资源、综合性工业基地优势与周边河北、 山西煤铁资源及接近国外铁矿石原料供应地的良好匹配,历史性地适应了经济发展大势和市场需求,钢铁、石化产业顺势而上, 规模迅速扩张,2001 年至 2010 年十年间,天津粗钢产量从395 万吨增长到 2162 万吨, 增长了近4.5 倍,有力地带动了区域经济的快速增长。 与沿海主要城市相比, 重化工业主导天津经济发展是天津区位、港口、资源、产业基础比较优势在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下自然发挥的结果, 具有阶段必然性和经济合理性。 “十二五”以来,随着住宅、汽车等大额耐用消费品需求市场渐趋饱和与市场调节滞后导致的产能过剩, 国内经济增速逐步放缓, 天津发展能源重化工业的比较优势也随之失去了市场的支撑, 经济增长开始步入下行阶段。
表1 天津优势产业总产值占全市规上工业总产值比重的变化(2013—2018 年) 单位:%
表2 2019 年沿海主要城市百强企业前十位
2.长波周期的兴衰波动
从更长的时间尺度看,天津目前面临的经济下行,受到经济发展长波周期的影响和左右, 是长波周期进入下降阶段的表现。 依据经济发展的长波理论, 目前全球经济正处于第五个长波周期, 这轮长周期大体开始于1991 年, 按 50 年左右的周期长度计算,预计将于2040年左右结束。 根据经济周期繁荣、衰退、萧条、复苏的演化特征,1991—2007 年大致为本轮周期的繁荣期, 即周期的上升阶段;2007—2027年大致为本轮周期的衰退期和萧条期, 即周期的下降阶段 ;2027 年 触 底 反 弹 ,至2040 年大致为本轮周期的复苏期。 2040 年以后,进入下一轮周期的繁荣期(见表3)。
中国经济过去的增长历程与第五个长波周期的演化进程大体对应。 1991—2007年, 在本轮长波周期的上升阶段, 中国的经济增长一直保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 其间虽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但很快摆脱了危机影响,恢复增长;2001 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畅通了进入世界市场的通道, 经济呈现出高速增长态势,直至2008 年金融危机爆发;金融危机后,按照长波周期的轨迹, 中国经济将进入下行阶段, 由于实施了4 万亿刺激政策,高速增长的态势得以稳定,但2012 年, 经济再次转向下行, 延续至今。 天津上世纪90 年代以来的经济增长轨迹与全国基本同步, 比全国早两年, 从 2010 年至今,经济增长速度逐年下降, 与长波周期的理论预测大体一致。按照长波理论的预测,今后10 年,即到2030 年前后,天津仍将处于中速增长阶段。
表3 工业革命之后的长波周期
天津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具有长期性。 在中长期的时间尺度上, 客观分析和准确认识天津发展条件的优势和潜力, 辩证把握和深入理解内外发展趋势, 是应对发展挑战、 在战略上推进高质量发展的基本依据。
在宏观层面和中长期尺度上, 天津培育新动能的成效, 取决于两类结构性因素的供给与组合状况。 一是区位、土地资源等相对固定、难以改变的禀赋性因素, 是吸引和承载外部要素流入和产业转移的区域本底因素,是培育新动能的载体条件,可谓地利。二是人口(人才)、产业基础、 科技创新等具有可塑性的变动因素, 是促进新动能内生发展、 增强新动能根植性的主要因素, 可谓人和。从长期看,天津在宏观层面上具有制高点功能的结构性因素及其组合格局与动态变化, 有利于新动能的培育和成长。
1.区位优势趋于上升
天津的港口优势、 沟通内外的窗口平台优势、 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毗邻北京的区位优势,是天津显著的、稳定的、长期的战略性优势。天津港是我国北方第一大港、世界重要港口,是“三北”地区的重要出海口和联通东北亚及世界的枢纽港。 天津港承担了京津冀地区70%以上、 华北和西北地区45%左右的外贸海运物资运输,是联通日本、 韩国与蒙古及中亚等沿线国家和地区货物运输的交通枢纽, 航运网络覆盖 180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500 多个港口, 开通集装箱航线100 多条。 随着京津冀城市群的崛起、“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 东北亚自由贸易区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实现等地缘经济格局的变化,天津联系国内国外两个市场、 两种资源的区位优势和枢纽地位将进一步提升,配置和利用两个市场、 两种资源的能力将进一步增强,培育新动能和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机会也将会更多。
2.土地资源相对丰富
对于人口和经济高度集聚的沿海地区, 特别是珠三角、 长三角和京津冀三大城市群地区, 在经济长期发展中, 土地是最为稀缺的经济资源。 有限的土地资源和不断上升的地价成本, 对人口集聚、 产业发展的制约作用将趋于增强, 成为影响区域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在沿海主要城市中,天津的土地资源相对丰富 (见表4), 上海面积约为天津的一半,深圳为天津的1/6,广州约为天津的3/5,北京面积超过天津,但2/3 为山地,可以有效利用的土地实际不到天津的一半。 与土地对沿海主要城市发展的制约相比,天津地价及商务楼宇租金较低(见表5、表6)。从长期看,进入长波周期的上升阶段后,随着普遍繁荣的到来, 天津土地和发展空间的优势将会显现, 成为吸引集聚人口与产业、承接内外投资、促进经济发展的有力保障。
3.人力资本持续积累
人口是一切经济社会活动的基础, 人才是创新发展的根本。 2019 年末,天津常住人口为 1561.83 万人,比实施天津滨海新区开发开放战略的 2006 年增长了486.83 万人。 未来人口持续向一二线大城市和大都市圈集聚,是城市化的一般规律,也是中国人口流动的主要趋势,从长期看,天津的人口规模将持续增长。 2020 年 1 月公布的 《天津市国土空间战略》,提出至 2035 年,人口规模达到2000 万人,远景人口规模达到2300 万人,与沿海其他主要城市相比, 结合天津的土地资源优势、 海水淡化技术的进步和经济发展的潜力,是完全有可能的。天津的人才优势也在不断提升,“十三五”期间,天津规划的人才总量增长规模是98 万人,总体进展顺利,是完成良好的规划指标之一 (见表7)。 2019 年 5 月公布“海河英才”计划以来,截至2020年4 月底,累计引进“海河英才”26.9 万人, 平均年龄 32岁, 其中本科以上学历超过74%, 天津对于国内外人才具有较强的吸引力。 持续增长的人口规模和不断积累的人力资本是天津培育新动能、 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坚实保障。
表4 沿海主要城市面积
表5 2018 年第四季度三大重点区域地价水平值(元/平方米)
表6 国内主要城市CBD(中心商务区)租金水平
4.创新发展潜力深厚
天津科技创新能力在全国居于前列。 2018 年,天津科学研究、 技术服务业增加值为 1005.2 亿元, 低于北京,但高于深圳。 科学研究、技术服务业从业人数为38.3万人,低于北京和上海,但高于广州和深圳(见表8)。 《中国城市创新报告2019》依据新发展理念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从创新环境、创新支撑能力、 创新文化力和科技转化能力四个方面构建中国城市创新能力评价体系,对全国668 个城市按照副省级以上城市、 省会级、 地级市、县级市4 类进行测评。天津创新能力综合测评、 创新环境、 创新文化力排名均居全国第六位, 创新支撑能力排名第十位, 但科技转化能力未进前十。从总体看,天津创新支撑条件和科技成果转化能力相对滞后, 较强的综合创新实力未能充分有效地推进新动能培育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从长期看,随着科技创新体制、 研发成果转化体系和科技成果收益分配体制的改革和完善, 科技优势推动天津创新发展的深厚潜力将充分释放。
5.产业体系门类齐全
制造业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经济竞争力最重要的物质基础, 也是现代服务业发展的主要拉动力量。 天津是我国近代工业的发祥地、世界级的综合性大工业基地,拥有完整的制造业体系。 天津制造业体系覆盖了41 个工业大类中的 40 个,207 个中 类 中 的 175 个 ,666 个 小类中的444 个。 纺织、服装、食品、 耐用消费品等民用工业和冶金、石油、化工等重化工业规模较大、技术先进;信息技术、 航天航空、 汽车制造、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医药、海洋工程装备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完整、有一定实力、并加速布局; 工程设计和建筑施工力量雄厚, 在国内外具有较强的竞争力; 拥有支撑完整工业体系的职业技能人才培养体系。 门类齐全的制造业体系既是内源创新发展的肥沃土壤, 也是吸收消化外部先进技术、 吸引承接外部高端产业、 推进外源创新发展的基本条件, 为新动能的培育提供了多种创新元素、 开通了多条创新路径。从长期看,在新一轮技术革命的改造和渗透下, 天津完整的制造业体系与区位优势、土地优势、人才优势、 创新优势匹配组合,为天津培育新动能、拓展新空间、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表7 天津人才总量增长情况
表8 沿海主要城市科学研究、技术服务业比较(2018 年)
天津具备新动能培育与高质量发展的优势和潜力,这些优势和潜力本身是全国乃至全球发展条件和发展环境的一部分,受到内外环境和发展形势变化的左右和制约。从总体看,一系列矛盾的辩证转化为天津优势和潜力发挥、新动能培育和高质量发展创造了新的机遇。 主要是:
1.长波下行阶段的经济增长放缓与新动能的孕育
根据长波周期理论,天津未来10年左右, 仍将处于第五个长波周期的下行阶段, 但增速放缓的下行阶段并非是单纯的停滞不前过程,而是技术创新活跃,交织资本投资、人口增长变动、生产组织和制度变革的经济质态变化过程, 并孕育着发展层级的跃迁。 经济发展史的经验表明, 在经济增长的低速阶段或萧条时期, 企业在低利润和竞争压力下, 将会加快基本创新的步伐。 因此,长波衰退期到来的同时,也孕育着新的创新和创新推动的新兴产业, 一旦新的创新集群出现, 经济将会进入下一轮长波的上升期。 目前国内外经济发展和技术创新的态势与长波周期理论基本一致, 即经济景气的下行与活跃的技术创新并行。 一方面,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 世界经济增长总体乏力,进入新平庸时期。 另一方面,在上世纪90年代初信息技术兴起和广泛应用的基础上,目前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技术革命在全球范围内方兴未艾,竞争激烈,但新技术的产业化尚处于起步阶段,大规模的应用推广还有待时日。天津具备创新发展的产业、科技基础和人才优势,与新一轮技术革命相遇,将会像上一次与新一轮能源重化工业化和入世相遇推进快速发展一样,再一次推进天津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海河基金”正在有效地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和成长,阿里巴巴、华为、京东方、浪潮、海尔、麒麟软件、360集团、中芯国际等国内新动能领军企业先后布局天津,今后十年将是天津推进新基建、孕育新动能的时期,天津高质量发展也将迎来新的发展前景。
2.制造业与服务业主体地位的转换和融合发展趋势
在工业化初期和中期,经济发展主要依赖制造业的增长, 并且制造业的增长派生了对服务业的需求, 拉动了服务业的发展。 在工业化后期, 服务业上升为经济主体部门, 服务业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源, 以科技服务业为核心的生产性服务业直接服务制造业, 是改善供给质量的动力部门; 以高端消费性服务业为重点的生活性服务业则是拉动需求的主要部门, 通过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 改善和活跃人们的精神状态、 增强人们创造美好生活的意愿, 间接推动了制造业的发展。 而且,随着分工的不断广化、深化,借助信息化的介质功能, 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融合发展成为产业发展的重要趋势。 在制造业生产过程中, 市场调研、研发设计、检验检测、员工培训、管理咨询、销售服务和商品物流等服务性中间投入所占比重不断上升;而在销售产品的同时,越来越多的制造业企业提供与产品配套的包括信息系统、配套软件、操作程序以及维护服务等在内的完整的服务系统 (“产品—服务包”)。在频繁互动、深度联系、融合发展的过程中,服务业在引导制造业技术变革和产品创新中的作用越来越大,而制造业对服务业功能升级的推动作用也越来越强。
天津具备制造业和服务业互促共进的良好条件。 服务业已成为天津经济发展的主体部门。2015 年,服务业增加值占天津GDP 比重过半,2019 年, 服务业占天津GDP的比重达到63.5%。“十二五”以来, 服务业的发展和地位的上升, 有效地对冲了能源重化工业由于发展阶段转换、 市场需求不振引发的经济运行下行趋势, 对稳增长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 随着服务业比重的上升, 服务业的发展重心逐步从以量的规模扩张稳增长转向以质的功能提升促创新, 面向智能制造的生产性服务业将是服务业发展的主要方向。 天津制造业体系规模庞大、 门类齐全、技术体系复杂、工艺流程多变、产品种类多样,实现整体转型升级将是一个复杂而长期的浩大系统工程, 需要专业化的生产性服务业予以支撑和带动。 制造业在实现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长期转型过程中, 将为生产性服务业创造出持久、巨大、多样的需求和发展空间。 从总体看, 制造业与服务业的功能地位和互动关系变化,为天津发挥综合优势、 实施智能制造与现代服务业 “双引擎”产业发展战略,创造了阶段性发展机遇。 服务业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是天津高质量发展最重要的内生动力。
3.南北差距的扩大与天津优势的相对强化
在东西差距之后, 南北差距成为影响中国经济发展的又一重要宏观区域格局变动。 2018 年,中国南方地区的GDP 占全国的比重上升到61.4%, 北方地区的GDP占全国比重下降为38.6%。城市发展依赖于区域腹地的支持, 南北差距的扩大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南北城市的发展前景。目前中国GDP 前十强城市中,北方只有北京,天津2020 年位居第十一位。天津的经济总量相对较小,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市场主体对天津发展前景的预期。但另一方面,区域差距是地区间互补性和要素流动性的基础, 在差距形成和扩大的过程中, 也伴随着由区域间经济势能推动的经济要素流动。从长期看,天津的发展优势没有变, 并且在南北差距扩大的背景下, 由于南北城市群发展的互补性和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深入推进, 天津的发展优势会相对强化(见表9)。
创新能力是决定目前和未来南北差距的首要因素。京津冀城市群拥有创新发展的内在实力和深厚潜力。 在智能制造和现代服务业成为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方向的发展阶段上, 京津城市群由于其巨大的经济规模,综合、完整的制造业体系和较高的消费能力, 将成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发展的先导区域和主体区域。 随着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及相应法律制度的完善,创业、创新和投资环境将进一步提升,市场主体活力将进一步激发,京津城市群内部蕴藏的创新发展势能将转化为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能。
表9 外省市在津投资情况
在过去40 年的发展中,三大城市群地区的要素禀赋和产业结构发生着动态变化, 在宏观区域层面上形成了优势互补的格局。 以广州和深圳为主导的珠三角地区大致形成了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优势的先进制造体系,但在人才、 土地和新技术的应用场景拓展上相对受到制约; 以上海为龙头的长三角地区,产业体系完整,技术力量与资本雄厚, 但人口密度大、土地资源不足、发展空间受限; 京津地区发展相对滞后,但人才密集、土地资源相对丰富、产业体系完整、市场规模大、消化吸收能力强,是北方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与来自南方的资本、新产业、新技术具有良好的对接性。南北差距的扩大叠加三大城市群地区经济结构和要素禀赋的互补格局, 在市场机制的驱动下, 将会强化市场主体由南向北的资本流动、产业转移和市场开拓趋势,并将加强天津在北方地区招商引资竞争中的优势,天津将是南北方向资本和产业转移的首要汇集地。 在南北差距扩大的区域宏观背景下,深入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实施,缩小南北差距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进一步提升, 天津在区域协调发展中的功能和地位更加重要,将有更多机会获得国家政策的支持。
4.全球化与逆全球化
在全球化与逆全球化的趋势变化中, 天津新动能培育和高质量发展既面临挑战,也存在机遇。全球化构成天津经济转型升级的时代背景,在开放的环境中,充分利用国内外高端人才、 先进技术、 高质要素是推进新动能培育、 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条件和有效途径。 由美国主导的高筑贸易壁垒、 封锁技术合作、阻碍知识交流、切割产业链条等逆全球化行为,对天津的转型升级具有不利影响。 但对于中国这样的大国和天津这样的综合性制造业基地,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内因大于外因, 逆全球化不是根本性制约。中国具有人口、人才、市场、产业、技术、基础设施等多方面的优势, 经过40 年的改革开放和持续快速发展, 虽然还存在着发展不平衡不协调、 发展质量还不高的问题, 但在以上方面都有了巨大的积累和质的变化,形成了内在的、巨大的发展势能。 由美国发起的贸易战和技术封锁使中国政府和企业都更加认识到加快自主创新的紧迫性, 这将有利于中国各方面因素积累的巨大发展势能转化为创新动能,天津作为具有综合优势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高地,在各种资源围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再配置中, 将获得新的发展机遇。
从技术创新的历史方位看, 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先导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是人类社会工业化高度发展之后出现的普遍的历史大势, 而不是局限在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地区的封闭的、 孤立的发展变化。 作为一个复杂的技术、经济体系,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垄断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所有人才、资金、技术和市场要素。因此,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 本质上是一个全球化的过程, 是一个集全球之力、全球之智、全球之财的生产力进步的历史进程。合作的必要、 可能和机遇在各个领域都大量存在, 天津与欧美日发达国家和地区在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的各种技术、设备、部件、人才、产业开发、 市场开拓的合作仍将在激烈的竞争中时断时续、顺畅或不顺畅地进行。 天津建设全国先进制造研发基地,仍然可以从国外市场、国外资源中汲取发展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