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技术下完全竞争的实现猜想

侯思涵

摘 要：新技术诱发新的治理要求，从而引发新的理论体系。区块链技术在当今新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之中孕育兴起，引发整个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理论体系的发展与创新。当前区块链经济学理论方兴未艾，但尚未形成一个完整而又独立的理论体系，研究区块链技术在经济领域的应用却极为迫切。作为一项极具颠覆性的新技术，区块链技术将互联网时代从信息互联变向价值互联，从而推动全新的区块链经济学理论的产生与发展。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基本特征与古典经济学理论，提出区块链技术对古典经济学理想经济市场环境的回归假设，分析其中的共性特征，为区块链经济研究提出一些思路。

关键词：区块链经济;完全竞争市场;去中心化

引言

被称为“数字经济之父”的唐塔·普斯科特在其《区块链革命》一书中，认为不是机器人技术，不是大数据技术，甚至不是人工智能技术，而是区块链技术将会引发人类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并将重新定义互联网甚至是人类社会[1]。麦肯锡公司也认为，区块链技术将成为继蒸汽机技术、电力技术、信息技术以及互联网技术之后，引发第五轮颠覆世界的核心技术[2]。从当前信息科学技术进步的历史维度来看，信息技术社会发展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数字化时期。数字化时期是以PC电脑为标志的数字社会对于世界现象的描述，人类社会基于电脑进行数字化的描述，从而实现人类信息描述的广泛数字化。第二，信息化时期。这是以物联网和互联网技术为代表的技术时期，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人类社会传递和交流信息变得无比的迅速和快捷，使得人类社会进入一个信息化的社会。第三，互联化时期。以3G和4G的广泛普及和移动终端设备的普及为标志，实现了人与人、人与物的普遍连接，从而使得互联网各个领域实现深度的融合，人类社会进入互联社会。从时间上来看，数字化时期发生于20世纪的80和90年代，而信息化时期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和21世纪初期，互联化时代从21世纪初一直发展到21世纪20年代左右的今天。随着新型IT技术的发展，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技术的产生，势必又将让人类社会进入一个新的时代，而这个新的时代就是基于5G技术、大数据、云计算以及区块链技术的智能社会时代。从当前已有的技术架构来看，智能社会技术分为三个层级，其中有作为底层的基础设施技术，包括物联网技术、5G技术、云计算技术等，还有处于中坚力量的支撑技术，包括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和区块链技术，最后便是基于底层和支撑技术的智能应用技术，包括当前已经出现的智能驾驶技术、数字货币、智能合约等等。

区块链技术已经被公认为是改变业务甚至于机构运行方式的重大突破性革命技术，其将给人类社会带来深刻的影响。随着区块链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区块链应用领域也在迅速扩张，区块链议题成为当前社会科学领域的新兴热点论题。从区块链技术的运用价值领域来看，区块链将为经济社会的转型提供技术支持，随着区块链技术逐步被广泛运用于供应链管理、公司治理、金融服务、文化与教育等经济社会的各个领域，必将带来经济运行流程的简化甚至重组，为降低运营成本[3]，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进而为全社会的转型升級做出系统性的技术支撑。区块链技术将对经济的变革产生巨大的影响，研究区块链技术治理之下的区块链经济迫在眉睫。

一、文献综述

区块链从一项基于信息通信技术的底层技术，衍化而成一项社会关系乃至生产关系的巨大变革，这种具有颠覆性的新技术成为能够协调人的机制和社会的技术，必然会引发一场在政治、经济等领域的革命。从经济学理论的角度分析，区块链的去中心化特征与传统经济学理论的中心化经济理论有着很大的区别，这驱动着区块链经济学理论急需迅速的发展和完善。当前，学术界对于区块链经济学的研究成果稀缺，远远还未形成独立系统的研究体系[4]。虽然有经济学家从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入手，运用经济学的理论知识来分析和阐述区块链运行之中的经济规律，然而就整个区块链经济的研究，大多数依然停留在构想和测试阶段，未能形成系统化的完善经济学体系，大多数经济研究的学者，依然是在对区块链经济的内在机制做出思考和研究，如果要系统地研究区块链经济，首先需要准确而又完善地把握区块链的产生和发展，从社会科学领域来抽象概括区块链的基本概念和特征，密切关注区块链经济在运行过程中的内在机理，深入联系已有的经济学思想和理论，利用当前的经济学范式来分析和阐述区块链运行之中的经济运行规律。区块链技术而衍化出的经济学理论必然遵循着传统经济学的规律，必然存在着传统经济学的理论解释和理论模型。

区块链经济是将区块链和经济学相融合，通过构建分布式的经济网络来实现新的经济生态系统。目前来看，对区块链经济的研究视角分为理论经济学视角和应用经济学视角。其中，对区块链理论经济学研究比较有代表性的是Davidson的观点，他从公共经济学领域的成本交易理论与公共选择理论出发，利用制度经济学派的观点，对区块链的经济学理论进行了分析。其认为区块链问题研究的重心不应该是市场如何去接纳和应用区块链，而是应研究区块链如何在经济体系中成为企业和市场互为替代的机制。同时，Davidson也认为，区块链是一种能够建立“自生秩序”的治理技术，其会同法律法规、管理与决策流程、资源配置等一样，主导未来的经济秩序。Davidson将区块链技术视为一种全新的社会秩序，为区块链经济学研究奠定了良好的理论基础[5]。在应用经济学领域，Savelyeve利用通证经济学理论，认为通证应该成为区块链领域的组成部分。所谓通证，就是一种可以代表各种权益的凭证。通证往往分为支付通证、资产通证以及应用通证三类。由于传统通证经济受到密码学的限制，导致通证经济的发展受到限制，所以Savelyeve认为，可以通过区块链技术来推动通证经济的发展，将区块链经济建构在通证经济学之上[6]。综合分析，当前学术界对于区块链经济研究的中心放在基于区块链的去中心特征，通过应用经济学的理论模型来解释区块链运行的内在规律，以期望能够通过区块链技术促进经济社会发展[5]。

总体而言，学界之中已经有学者将研究的方向从区块链技术的实际应用场景领域逐步向区块链的宏观理论领域转变，已有的文献在对区块链经济学的理论构建、理论阐释和理论模型等方面的思考也在不断丰富和完善，顺应了区块链与社会经济融合发展的趋势，为区块链经济理论提供了重要的理论研究基础。另一方面，由于区块链其自身分布式的特点，区块链经济实则是建立在分散系统的经济学理论，关于分散系统的理论可以追溯到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的经济学思想，其本质可以说是动态效率进化论[7]。鉴于以上两个方面，本文通过利用社会科学视角对区块链技术的社会化特征进行分析，透析区块链技术的内涵，使用古典经济学理论框架，对区块链经济进行特征化描述，并且分析其中的耦合因素，从而得出区块链经济的发展的内在逻辑机理。理论研究的更迭和完善将会极大地指导实践的发展，区块链经济学理论将为各国政府探索和运用区块链技术促进经济社会全面改革发展的实践提供重要的依据。

二、区块链及其特征与完全竞争市场的假设前提

（一）基于社会科学视角下的区块链技术

对于区块链的认知，当前学界分为三个维度对区块链给予阐释和说明，其中最为广泛的是从技术维度来给予阐述。从技术维度上来看，技术人员倾向于将区块链解释为共享账本或者数据库[8]，比如百度百科解释区块链为：是分布式数据存储、点对点传输、共识机制、加密算法等计算机技术的新型应用模式。罗航和唐塔普斯科特都将区块链的本质界说为一种分布式的数据储存。具备数据的不可篡改性和去中心化的特征[9]。另外的角度是由企业经营者角度的应用维度来对区块链做出解释，一般都将区块链认为是一种信任机制，区块链的作用在于通过使用“分布式账单”替换传统的熟人信任和第三方信任，建立全新的信任模式，将其用于社会关系的重构和建立智能化的社会信任关系。传说中的人物——中本聪便是将区块链定义为基于“分布式账本”来解决互联网中的信任问题。然而这些定义对于人文社会科学来说都不能准确地阐述区块链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和作用，从社会科学的维度来说，区块链更像是一种互联化社会时代的共产主义运动，将传统的中心权威机制打破，建立一种平等、开发、共享、均衡而又协调的社会化关系，是对生产关系的一种具有重大意义的变革。唐·塔普斯科特认为，区块链技术将推动基于等级和控制的传统资本主义，向“共享、合作、众筹、自我组织化的”新型资本主义的转变[1]。区块链的自我特性会削弱带有等级、集权、控制特征的传统价值体系，其带来的新的生产关系制度将重新构建新的价值体系，而这新的价值体系的核心便是诚信信任和公平。区块链将会保障社会关系的公平、正当、安全。基于上述的认识和理解，从社会科学的角度，本文将区块链定义为一种在互联化时代下，用于构建平等、开放、共享、合作、自主、协调、真实的全新社会信任关系的技术体系。信任是区块链技术的核心内涵，而平等、开放、共享、合作、自主、协调等是基于区块链技术下所构建的社会关系的基本特征。

（二）基于社会科学视角下区块链技术的特征

从区块链的发展和研究来看，当前学界对于区块链技术的特征依然过多停留在技术层面的阐述，有学者将区块链技术的特征概括为分布式、去中心化信任、不可篡改性、可追溯性、可编程性和集体维护性[11]。从区块链的应用化层面和技术推广角度讲，区块链技术的社会化特征更加值得研究和扩展。基于区块链的技术特点，可以研究阐述其社会特征。

1.基于去中心化、分布式而衍化的公平、平等性价值特征。传统经济社会通常会利用中心化方案，而区块链将会利用分布式网络机制，构建出去中心化的网络组织结构，其凭借其高度透明和弹性特征，使得区块链系统中的各个点位在其地位上来说都是平等的，它们共同维护区块链的运行。从价值角度来看，区块链的社会化应用有利于打破社会层级，衍化出先平等的社会关系。所以，相对于传统的社会层级关系，基于区块链技术运用的社会将更加具有平等特点。

2.基于不可篡改性、可追溯性而衍化的真实性。从区块进入区块链之时，区块链系统便会检验区块数据的真实性，在对每一个区块的信息（节点）进行修改时，都必须通过全网大多数或者全数的节点给予认可，否则便不能实现修改，除非能够控制网络中的绝大多数乃至全部的节点，其显然很难得以实现。同时由于时间戳技术的应用，区块链中的信息将是会按照时间的顺序进行排列成链，那么每一个信息都可以进行精确的定位，同时利用哈希算法对信息进行加密和压缩，区块链中的数据将会被全部准确地记载。因此，区块链将会体现出真实的特点。

3.基于可编程性而衍化的开放自主性和自治性。当前的区块链应用平台具备开放性的特性，其中的数据对所有人公开，可以通过公开的接口获取相应的数据，并且其设置了灵活的脚本编辑系统，保障每一个用户能够自主地编辑合约或者是开发一些应用，由于可编程性的特点，导致了能够大范围地扩张应用的范围，保障了使用的自主权利。同时由于区块链采取了协商一致的规范，可以通过点对点网络的共识机制对数据进行验证，从而使得区块链系统中的所有节点都能够在传统的去信任模式的环境下，自由而安全地进行数据的交换，转变传统中对“人”的信任，而变成了现在对机器和数据的信任，人为的干预将会不起作用。數据一旦被验证添加到区块链系统当中，便具有不可篡改的安全稳定特征。

4.基于集体维护性而衍化的合作与协调性。由于区块链的系统是可以进行自主的编程，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平台创建属于个人的区块链系统，同时由于去中心化的特质，系统中区块数据的生成、修改、储存都是由全部节点共同完成的，所以参与者都是需要进行合作和沟通协调。从抽象层面来看，区块链将所有的机构和个人映射到一个虚拟的世界，汇聚了不同的人群和利益群体的共识，随着其力量的壮大将会产生巨大的集体效应，从而使得区块链的应用不断地扩张和壮大，同时也会由于合作的增加而促进人类社会的福祉[10]，区块链成为促进社会合作的技术平台[12]。

（三）完全竞争市场产生的前提

完全竞争市场又被称为绝对竞争市场，是指竞争充分而又不受任何干扰的市场结构[13]。长期以来，完全竞争市场只是经济学家理论研究过程当中的一种理论假设，是用于经济分析阐述中的一种手段与方法。但是随着区块链技术以及区块链经济的到来，完全竞争市场将会具备重要的实践意义。

1.有大量买方与卖方，即保证完善的市场构成。因为只有当市场上有众多的生产者和消费者之时，任何一个生产者或消费者都没有能力操作整个市场的运行，原因在于任何一个个体与整个市场的生产量或购买量相比较时所占的比例都很小。因而，个体无能力操作市场机制。用经济学的专业术语来表达：所有的购买者面对的供给弹性都趋于无穷大，同时所有的销售者面临的需求弹性也是趋于无穷大的。

2.资源高流动性。高流动性表现为市场的准入门槛较低和退出机制的高效性。资源的高流动性意味着厂商进出一个行业是自由的和无困难的。市场中的生产者，不仅可以自由进入市场，同时也能够自由退出市场。这样一来，当市场中的某一行业获得净利润时，便会吸纳很多新生产者进入此行业，从而引发利润降低，甚至利润逐步消失。然而当行业市场下行之时，众多生产者将会退出市场，从而又会导致行业利润的涌现和增加。在一个宽泛的期间里，生产者只能获取正常利润，而不能取得垄断利益。

3.信息的完全、真实性。当市场上的每个行为主体都能够掌握着与自己的经济决策有关的所有信息。如此每个消费者与厂商都可以做出对自己最优化的经济策略，获得个体最大的经济效益。由于每个买者与卖者都能获知既定市场价格，便会依照既定市场价格来完成交易，破除了因信息不通而导致在同一市场中出现依照不同价格进行交易的情况。

4.低偏好性。所谓偏好性，是指商品购买者对与某一商品的喜爱程度。消费者可以依照个体意愿来对预选消费的商品排序。而低偏好性则是对于消费者来说，无论购买哪一卖方的产品，其所获得的喜爱程度都是相差不大，甚至是一样的情况。

三、区块链技术与完全竞争市场的耦合

正如以上论述，区块链将会以一种技术的形式，重塑当前的生产关系，对上层建筑的变革造成巨大的影响。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与生产关系的变革，将会改变当前的市场制度体系。通过对区块链技术特征的把握，利用古典经济学与完全竞争市场理论，分析新的经济制度变革与理想经济制度之间的耦合因素。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出区块链技术具有自主自治性、安全真实性、共享合作性、公正平等性等特征。以下我们可以基于区块链技术特征与其假设前提的耦合分析如图1所示，实现对完全竞争市场的假设。

（一）区块链的平等性与资源的高流动性假设前提的耦合

区块链技术使得资源具备高流动性。资源的高流动性体现在较低的准入门槛和资源配置的高效机制。传统的体系结构是一个高度中心化的结构，都依赖于制度法律框架下的一个中心化的机构来进行相应的处理，在区块链技术的支撑下，由于区块链技术本身的自主自治性和平等性特点，使得各个经济主体能够保障经济主体能够自主地编辑合约或者是开发应用，公司企业的注册和建立，不再通过政府工商部门的认定，而是基于经济活动中的利益相关者的社群意识，通过区块链技术将智能合约的代码公布在具有全球公信力的区块链上。一方面，这样将极大地降低企业的准入门槛，减少了对第三方机构的依靠，节省了交易成本和监管费用，保障了经济主体的自主权利。另一方面，通过智能合约的规则内嵌形成有效的约束和激励机制，实现资源配置过程互动和控制，大大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当然，依赖于区块链技术的去中心化特征，降低对第三方机构的依赖程度，节约交易成本以及监管费用，通过优化的数据管理模式形成可互操作的数据库，减少重复记账和协调成本，推动了共享经济的发展，将会使得经济活动中的资源配置速度得到极大的提升，从而保障了经济社会之中的高流动性特征。

（二）区块链的自主自治性、合作协调性与市场中大量买者和卖者假设前提的耦合

区块链使得经济运行中产生大量的供给和需求方。区块链的低准入门槛和高效的资源配置效率，必然保障了经济交往活动之中具备大量的供给方，供给方的增加将会极大地促进完全竞争市场当中的市场的供给弹性达到最大。一方面，区块链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深度融合，将会构建广阔的市场需求，信息互聯时代将会进化为价值互联时代，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将会极大地简便，激发消费的活力，从而市场将会产生巨大的需求弹性，这就加大了社会资源的有效供给，促进了服务和产品的创新。另一方面，随着互联网和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传统的经济体制将向“利基资本主义”方向发展，多中心化的定制生产将逐步取代当前的“层级化”的垄断生产，市场之中将会出现大量的供给方，并且传统的垄断企业或寡头企业将会逐渐消失，使得市场运营回归成为理想化的机制。

（三）区块链的共享合作性与低消费偏好假设前提的耦合

区块链使得消费者将会出现低偏好性，而低偏好性则是对于消费者来说，无论购买哪一卖方的产品，其所获得的喜爱程度都是相差不大，甚至是一样的情况。在传统经济下由于商品的设计、品牌、质量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使得消费者在市场消费之中，会出现消费者偏好。但是随着互联网和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传统的经济体制将向“利基资本主义”方向发展，多中心化的定制生产将逐步取代当前的“层级化”的垄断生产，点对点的经济定制经济与共享经济将会成为市场经济的主流。网络化的共享文化将逐渐取代当前的个体竞争关系，从而消费者在市场交易中的偏好作用将逐渐降低。消费者的偏好，将会在新经济的作用机制之下得到转变。

（四）区块链的安全真实性与信息完全性假设前提的耦合

在区块纳入区块链之前，系统便会自动验证数据的真实性，加之当该数据被纳入区块链之后，也不会有任何节点能够将数据进行修改，除非能够控制网络之中超过一半的节点，否则数据将会呈现出不可篡改性，所以区块链经济机制本身所带来的安全性。区块链在排除作假、投机和寻租活动行为中，主要有三大作用机制[10]。

1.重构交易权的确认问题机制。区块链最大的颠覆性在于信用的创造机制。区块链技术基于数学（非对称加密算法）原理进行信用创造机制的重构，利用算法为人类创造信用，从而达成共识背书的成果。参与者之间不需要了解对方基本信息，也不需要依靠第三方机构的担保或保证，即可进行可信任的价值交换。区块链的技术特点确保系统对价值交换活动的登记、传递、存储的结果都是可信的。这样的体系可以让人们在没有中心化机构的情况下达成共识。这超越了传统和常规意义上需要依赖制度约束来建立信任，即你可以不信任交易對手，但必须信任最终实现结果的信用方式。

2.安全信用问题机制。区块链高容错性、透明性、不可篡改性是其相对稳定的保障，它们解决了各方对基于区块链完成交易的安全信任问题。区块链技术的高容错性保障了交易环境的安全与稳定。区块链在分散的网络上运行，而不受中央服务器故障、恶意网络攻击等因素的影响。分布在区块链内的数据和信息可以从数百或数千节点中访问，任何特定节点的故障不会危及整个区块链的事务处理能力。

3.交易双方的信任执行问题机制。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智能合约技术，可以不依赖第三方自动执行双方协议承诺的条款，具有预先设定后的不变性和加密安全性，从规避违约风险和操作风险的角度较好地解决了参与方的信任问题。保密性、不可篡改性，使得经济交往之中的作假行为、投机与寻租行为减少，市场机制的纯净性得以提升，在新的市场契约关系作用之下，经济主体之间的市场交往将会得以改变，市场将会回归正常的经济机制。

（五）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的平等性、自主自治性、安全真实性、共享合作性与完全竞争市场之间的耦合

区块链是一种分布式网络机制，有着高度透明和弹性的特征，区块链系统中的各个点位在其地位上来说都是平等的，它们共同维护区块链的运行，所以相对于传统的社会层级关系，基于区块链技术运行的社会将更加自由、平等。18世纪，英国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便在其著作《国富论》中提出，市场如同“看不见的手”，能够最有效率地实现社会价值最大化——“每个人都试图利用好他的资本，以期能够实现最大的价值[14]。经济个体通过追逐个人利益，往往能够增添社会利益，其结果比他想促成的社会利益时更好。亚当·斯密的“看不见的手”理论是对市场去中心化本质的高度概括[8]。在市场经济中，经济发展往往是由关心自身利益的基层人民来推动的，而不是由中心化的政府来推动。亚当·斯密认为，看似杂乱无章的自由市场实际上具备自行调整机制，要远比中心化的政府管理有效率很多。因此，政府应尽可能地发挥市场的职能，削减对经济干预。然而，从后续经济史的演进历程来看，亚当·斯密的完全竞争和自由放任理念具有很强的理想主义色彩。亚当·斯密和后续的经济学家或许没想到，几百年后的区块链技术，有望完全实现市场对经济的自我调节，让“看不见的手”真正实现。区块链及其特点所带来的经济思维和实现路径，将会让传统和当前所面临的社会困局得以突破，利用区块链的去中心化和自主自治性，将会有利于打破社会层级，衍化出平等的社会关系，从而使得政府和垄断企业等当前经济社会的“特权”组织在区块链机制之下，平等地融入经济交易。区块链将会构造出一个高度自主的市场机制，从而使得当前扭曲市场机制的各种因素在区块链的革命之下被剔除在经济交易之外。

结语

由于经济的复杂性、技术的不确定性以及视角维度有限，导致所有的社会科学研究者，都很难完整地把握经济的发展规律，都是在“盲人摸象”[15]。区块链作为一项极具颠覆性的技术，将会深刻地改变与影响传统经济社会的思想和理念、机制与秩序。它在颠覆当前市场经济制度、交易规则、社会契约、货币资金发行与流动等机制的同时，也在某一种程度上接近古典经济学对经济运行的美好设想。众所周知，新的技术必然会引起新的业态[16]，而新的业态必然会引发新的社会科学的发展，重视人工智能[17]、区块链等科学技术对经济体制、治理结构、伦理哲学更迭的影响，将是未来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重大课题。因此，在区块链技术发展方兴未艾之时，从经济学、金融学、管理学等一系列人文社会科学角度，把握区块链技术的本质特征，明确区块链运行的内在规律，提升对区块链的认知，对实践的发展极具指导意义。今后，区块链技术在用于经济社会之时，不仅要加大区块链技术的研发力度，加强区块链技术的社会化普及，强化区块链技术的人才建设，同时更要从社会科学角度探寻科技所带来的哲学革命、经济学和管理理论的发展，更新当前的制度体系，使得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上层建筑促进经济基础的发展，最终实现区块链技术工具价值和理念价值的统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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