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制造背景下制造企业薪酬结构优化策略研究*

□ 李铁宁 李玉琳 李曦 刘建江

一、引言

智能制造是我国制造业创新发展的主要驱动力，是制造业转型升级的目标导向，是建设制造强国的核心力量。[1]在智能化转型升级的路上，除了技术、设备等硬件要跟上时代步伐，对制造企业内部的薪酬结构也要进行一系列的优化升级。制造企业薪酬结构的优化、变革，对我国制造企业在智能化发展中的顺利运行具有直接影响。在推进制造业智能化的过程中，传统的人力会被智能机器替代，中国制造业想要实现由大变强的智能化发展[2]，不能固守旧的薪酬结构，必须从制造企业内部开始改革薪酬模式，结合智能制造和制造企业的特点，从根本上建立适应制造业智能化发展的薪酬结构。

智能制造的发展推动着制造企业内部薪酬结构的调整与变革。随着将准确度越来越高的电子监控信息纳入薪酬契约，制造企业的货币薪酬中将会包含固定工资和行为表现收入两部分。[3]薪酬激励也会对提升制造企业的投资创新水平造成一定的影响，如实施股权激励的制造企业的研发投资水平高于未实施股权激励的制造企业。在制造企业，由于人力成本上升、智能化不断发展等因素，简单重复的操作逐渐由机器来进行，低技能工人普遍面临失业困境。智能化的发展降低了低技能工人的平均工资，但中等技能工人可以从中受益。[4]

二、智能制造企业的特点

当代制造企业在智能制造的背景下发生了许多转变，与传统的制造企业相比，智能制造企业有以下特点：

第一，以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为基础。大数据技术是制造业智能化升级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元素。[5]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制造企业不仅能够运用大数据技术取得完善的市场信息，还能将所获得的信息用于产品的研发、销售等多个环节，更精准和及时地满足客户需求。

第二，以客户为中心。在互联网的作用下，制造业从传统的以产品为导向向以服务为导向转变，实现了生产端与客户端的直接对接，使得企业与客户之间的信息交流更加通畅，客户开始习惯主动消费，企业可以以客户需求为基础进行个性化生产，并且还能通过与客户保持实时互动让客户参与到产品生产过程的每一个环节，进而催生出一套以客户需求来驱动生产制造的生产模式。

第三，以全球化为导向。制造企业在经济全球化的助推下逐渐走向了国际市场。信息全球化也使得各个国家和地区能够及时共享商业信息，制造企业能够借此进行全球资源的整合和利用，也可以借助网络去实现对国际先进技术的吸收和借鉴，还可以通过信息交流获得更多前卫的管理经验，并且有多种途径提高知名度、扩大发展规模。

第四，以智能制造为方向。制造企业逐步借助智能制造技术来推进自身的发展。智能制造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独立性和自主性，它以人工智能为核心对环境和自身信息进行感知和理解，并根据收集的信息进行分析判断，规划自我行为[6]，可以帮助制造企业最大程度地利用有限的资源，对变幻莫测的信息和环境进行智能化处理。[7]同时，智能制造系统的应用使得机器在一定程度上代替了人力劳动，简化了企业生产模式、提高了企业经济效益。

三、智能制造对制造企业薪酬结构的影响

（一）影响因素分析

薪酬结构是对同一组织内部不同职位或者技能劳动者的工资率所做的安排，一个完整的薪酬结构应该是由薪酬等级、薪酬范围及相邻薪酬等级间的交叉重叠关系等要素构成的。[8]随着智能制造在制造企业生产过程中广泛应用，许多传统岗位逐渐消失，诸多新兴岗位出现，但制造企业内部还未形成一个合理的薪酬结构。不同规模、生产形式的制造企业采取的组织结构不尽相同，智能制造推动制造企业进行组织结构变革，制造企业也要对薪酬结构做出必要的调整和优化。

1.岗位类型

智能制造在制造企业中的应用，使传统制造企业以人为核心的生产管理模式转变成了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生产管理模式。[9]智能制造系统中人工智能代替了部分劳动力，造成了智能制造企业基层人工生产操作岗位和基层薪酬等级数量的大量减少，智能制造人机一体化使企业员工由生产岗位向智能技术应用、技术研发等岗位流动，[10]中高级薪酬等级也随之增加。智能制造企业生产方式改变所引起的员工岗位和职责的转变，需要企业设置新的薪酬等级，并根据新的薪酬等级重新设置薪酬范围和相邻薪酬等级间的交叉重叠关系等相关要素，使薪酬结构因员工岗位及职责的变动更加合理化。

2.组织层次

根据组织变革理论，传统制造企业在向智能化转型升级的过程中，要及时对其组织层次进行一定的调整、改进与革新。首先，智能制造企业的生产智能化使企业对生产现场监督管理员和生产现场操作工人的需求大量减少，这会导致企业内的组织再造和组织结构扁平化发展。[11]其次，智能制造系统要求智能制造企业的组织结构也要进行相应的智能化转型升级，并具有自我协调与适应能力。最后，智能制造企业服务化、个性化的发展趋势要求智能制造企业减少组织层级的数量，让企业的决策流程更加“短平快”。由此，智能化的发展，不仅改变了智能制造企业组织层级的设计，而且要求企业根据组织层级的变化适当调整其薪酬等级和薪酬范围。

（二）智能制造对薪酬结构的客观要求

1.企业薪酬结构要根据岗位的变化进行调整

人工智能的运用，缩减了智能制造企业中的基层劳动岗位，增加了中高层劳动岗位，[12]迫使企业根据新的生产管理模式，相应减少基层薪酬等级的数量，在增加中高级薪酬等级的数量时，关注中高级薪酬等级数量增加和薪酬变动比率扩大的情况，以适应智能化的发展。

2.企业薪酬结构要随组织层次的不同而不同

企业的纵向薪酬离散度必须与企业战略方向相匹配。[13]智能制造背景下的制造企业，其组织结构、生产方式都发生了巨大变动，以往集中式、层级式的组织结构不再适应制造业的发展。工业大数据技术的应用使组织层级更加分散化和扁平化，企业需要抓住组织层级变化的趋势，用更少的薪酬等级和更大的薪酬幅度适应扁平的组织结构，减少企业纵向薪酬离散度。

（三）智能制造对制造企业薪酬结构的影响分析

薪酬结构要素的变动会对员工产生不同的薪酬激励效果。首先，在最高和最低薪酬等级中值一定的情况下，薪酬级差的增加会导致薪酬等级数量减少，区间变动率和薪酬重叠范围也会加大。其次，薪酬变动率的提高，会导致薪酬幅度扩大，有利于对绩效不同的员工进行多样化的薪酬激励，在晋升机会不足的情况下，可激励和留住资深的优秀员工。最后，合适的薪酬重叠可避免因为晋升机会不足而导致员工薪酬增长受限，给绩效优秀的员工提供更大的薪酬增长空间，也能避免因晋升带来的较大的薪酬差距，消除内部矛盾。[14]

1.智能制造对不同类别的岗位薪酬结构的影响

（1）管理岗位

随着智能制造的发展，智能系统不仅能应用在生产领域，还能应用在管理领域监督管理人员。[15]智能制造企业在智能化影响下，以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为基础、以全球化为导向进行生产，企业的生产和运作会引入更多的高新技术，管理的难度相应提高，企业的规模也会不断扩张，但管理岗位会相对缩减优化。因此，对于中级和基层管理岗位来说，薪酬等级会减少，造成薪酬等级中值级差扩大。智能制造企业应增加其薪酬重叠，避免因薪酬等级减少造成的管理岗位区间薪酬等级差异的过大，同时应相应地增加管理岗位的薪酬幅度，让管理岗位人员可以根据自身的能力来管理不同层级的员工。

（2）技术岗位

智能制造的人机一体化和信息传感技术特点，强调了人与智能系统的协同作用，也加强了智能制造企业与信息技术的紧密结合，提高了企业对关键技术人员的专业要求和创新能力要求。企业需要雇佣更多的技术人员，并提高最高薪酬等级中值级差和最低薪酬等级中值级差之间的差额以增加薪酬等级数量。同时，新旧技术岗位的结合，使得智能制造企业要根据岗位所需技术能力的大小和学习掌握的难易程度来设置薪酬重叠，对于技术含量低的岗位，应提高该岗位的薪酬重叠度；对于技术难度高、创新性高、对价值创造有重要贡献的岗位，应减少其薪酬重叠，以体现不同岗位的价值创造力。技术员工将成为智能制造企业的生产骨干。国外学者Kacperczyk 和Balachandran 认为，对于底部不同级别的工薪阶层，垂直分散效应被放大。[16]因此，企业需要增加技术岗位的薪酬幅度、提高其薪酬变动比率，以减少技术岗位员工的跨企业流动并激励员工。

（3）操作岗位

人工智能替代了大量的人力，使智能制造企业的生产趋向智能化、自动化和无人化。[17]智能制造企业中大批基层操作岗位逐渐被智能机器所替代。但是目前，即使智能制造系统具有自我生产能力，制造企业仍然需要部分基层员工对智能制造系统进行操作控制、维护保养等工作。因此，基层操作岗位的薪酬等级应适度减少，增加基层操作岗位的薪酬幅度和薪酬级差，鼓励员工快速提升自身的工作能力。另外，对于技能要求差别不大的基层操作岗位，应提高其薪酬重叠度，以此减少员工间的薪酬矛盾、降低企业劳动力成本。

2.智能制造对组织层级薪酬结构的影响

（1）高级组织层次

智能制造企业的组织结构会逐步朝着扁平化的方向发展，这样组织层次就会减少，加大了高层管理人员的工作量，使其管理幅度增加。为了对高层管理人员的工作任务进行分配，企业需适当增加高级组织层次管理岗位的薪酬等级数量，并对薪酬等级进行一定的分层。对薪酬等级较低的岗位适当增加薪酬重叠，但随着薪酬等级的提高，应减少其薪酬重叠，尤其是总经理等高级组织层次管理岗位，需与下一层次管理岗位保持适度的薪酬重叠距离。同时，为了激励高层管理人员并充分发挥其对企业的引领作用，也要适度增加其薪酬幅度，使高层管理人员的薪酬激励正向地影响企业经营绩效。

（2）中级组织层次

智能制造企业以全球化为导向的特点要求企业在竞争激烈和不确定性增强的环境中不断提高自身的核心竞争力，人才的力量是其最核心的力量。对于中层技术岗位，企业应招聘高素质复合型人才，增加该类岗位的薪酬等级、薪酬幅度，并相应提高薪酬变动率，同时还要减少薪酬重叠，以体现员工能力差异，吸引和留住核心技术人员，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智能制造企业管理层无需对操作人员进行资源分配和任务安排，使企业对中层管理员工的需求不断减少，其薪酬等级也在缩减。另外，中层管理岗位的减少也使其薪酬幅度、薪酬变动率、薪酬重叠等薪酬结构要素有不同程度的缩减或降低。

（3）基层组织层次

由于智能制造的独立性和自主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会造成组织层级减少和薪酬等级减少。智能制造企业以客户为中心，智能制造系统基层操作人员直接面对顾客，除了简单的操作与维护，还要处理顾客的多样化需求。因此，智能制造企业需增加基层岗位相邻两个薪酬等级的中值级差、薪酬幅度和薪酬重叠，弥补因薪酬等级减少而造成的员工激励不足问题。

四、研究结论和优化策略

(一)研究结论

智能制造给制造企业结构要素带来的影响，引起了智能制造企业薪酬结构的改变。首先，企业应增加管理岗位的薪酬重叠，避免因薪酬等级的减少造成薪酬等级差异过大，同时相应地增加其薪酬幅度；其次，企业需要大量的中层技术员工，在改进薪酬结构时需增加薪酬等级数量，对所需技术难度较低的岗位增加薪酬重叠，对所需技术难度高的岗位减少薪酬重叠；最后，可以适当减少操作岗位的薪酬等级，增加其薪酬幅度和薪酬级差，激励员工提升自身工作能力。

制造企业还需结合智能制造不同的组织层次所带来的影响采取不同的薪酬结构调整措施。对于高级组织层次，随着薪酬等级的增加，应适度增加薪酬幅度，激励高层管理人员正向影响公司绩效；中级组织层次的薪酬幅度、薪酬变动率等薪酬结构要素有一定程度的缩减或降低；企业需增加基层组织层次的薪酬等级的中值级差、薪酬幅度，以此对员工进行激励。而且从基层组织层次到高级组织层次，薪酬重叠应该越来越少，以体现员工之间的差异性。

(二)智能制造企业薪酬结构优化策略

1.高层管理人员薪酬结构优化策略

智能制造企业需要正确认识高层管理人员薪酬对企业的影响及对高层管理人员的激励作用。智能制造对高层管理人员工作任务的影响要求智能制造企业增加高层管理人员薪酬等级，对高层管理人员日常工作进行科学的分工。同时，智能制造企业也要根据高层管理人员薪酬等级增加薪酬幅度，使高层管理人员薪酬在不同等级内有所重叠，并与下一薪酬等级也有所重叠，以避免高层管理人员薪酬高到与企业整体薪酬结构脱节，进而引发严重的代理问题和员工对高层管理人员薪酬不满等问题。需要注意的是，高层管理人员主要指副总经理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他们所具备的能力以及承担的责任会有所不同。对于薪酬等级较低的高层管理人员，他们在日常的工作中需要慢慢地学习和积累，其薪酬重叠可以设置得相对较大，给予他们更多增加薪酬的机会；对于较低薪酬等级的高层管理人员，他们所承担的工作责任对企业的贡献大且对企业的经营结果影响很大，其薪酬重叠需保持在适当较小的范围。另外，高层管理人员最低薪酬等级中值与最高薪酬等级中值差要适度，不宜过大。智能制造企业不能为了留住人才而盲目制定高薪政策，应采取具有激励性的薪酬制度鼓励高层管理人员为企业做贡献，且对于符合晋升条件的高层管理人员，要为其开辟合适的晋升通道，增强职位竞争力。

2.中高层技术人员薪酬结构优化策略

智能制造企业要在增加中高层技术员工薪酬等级的同时，把握好等级间的薪酬幅度和薪酬重叠度。传统制造企业对中高层技术人员大多按技术职称发放薪酬且薪酬等级较少，没有很好地对中高层技术人员进行技术能力划分和薪酬分配。而智能制造企业需按照中高层技术人员所在岗位的技术复杂性增加或减少其薪酬等级，对于技术复杂程度高且对企业贡献大的技术岗位，应增加其薪酬等级；对于技术复杂程度较低的技术岗位，应减少其薪酬等级。另外，智能制造企业还需增加最高薪酬等级中值和最低薪酬等级中值之间的薪酬级差，增加薪酬幅度，对高层技术人员和中层技术人员按能力付薪，使技术人员的薪酬与其个人发展挂钩，激励技术人员不断钻研、学习新的智能化技术，提升自身的技术水平。同时，智能制造企业要减少中层技术岗位薪酬等级，提高高层技术各岗位薪酬等级的薪酬重叠比例，以此来消除高层与中层技术人员由于薪酬问题引发的矛盾。现实工作中，在高层技术人员中总存在实际技术技能偏弱的人员，而那些由于缺少晋升机会而难以进入高层技术岗位的中层技术人员往往感觉不公平。这种心理冲突可能诱发高中层技术人员之间的人际冲突和矛盾。中高层技术人员对智能制造企业来说非常重要，应通过增加中高层技术岗位的薪酬幅度、提高薪酬变动比率，可减少技术人员的流动率并激励技术人员。

3.基层员工薪酬结构优化策略

智能制造企业应更重视基层员工个人技能的增长与能力提高，实现基层员工弹性薪酬制。传统制造企业的基层薪酬等级多而复杂，而人工智能的应用使智能制造企业许多基层操作岗位和管理岗位被取消，薪酬等级也因此减少。因此，智能制造企业要将基层岗位进行重新组合，适度地减少薪酬等级和增加薪酬重叠，以节约不必要的劳动力成本。同时，智能制造企业的基层操作员工主要进行机器的操作和维护等简单的工作，对技能要求差别不大的岗位，应增加其薪酬重叠，可减少企业劳动力成本。智能制造企业个性化的生产方式需要让基层管理岗位员工的工作能力匹配企业智能化生产的特点需求。基层管理岗位员工直接与客户沟通交流，以满足客户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在设计基层管理岗位员工薪酬制度时，还需增加薪酬幅度让基层管理岗位员工为了获得满意的薪酬而注重个人能力的提升，从而能高效地满足客户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