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 彪(景德镇陶瓷大学 陶瓷美术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403)
尹赫男(陶瓷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江西 景德镇 333001)
陶瓷“刻划花”亦作“刻画花”,是专有名词,为陶瓷所独有,是一种传统陶瓷装饰方法。指用骨、竹、木、金属等尖利工具直接在陶瓷坯体上刻划纹样,再施釉入窑烧成的陶瓷制品或陶瓷装饰技法。从原始陶器、新石器时代的彩陶器中,可以找到原始的刻划痕迹;商代刻划白陶,雕刻的已经很讲究;在釉陶和最早的青瓷上,同样有刻划花的行迹可循;到了隋唐五代时期的越瓷、耀州窑,已然枝繁叶茂、独树一格了。至宋代磁州窑、定窑,尤其是景德镇窑青白瓷的融合与吸收,达到了其艺术最高峰。产品出神入化,令人赞叹。因此从宋代开始,青白瓷成为景德镇陶瓷的重要品类之一,而且经久不衰,直到如今。从技法的层面,陶瓷刻划花主要分作刻、划、剔、印、捏、压、镂、贴等。但由于其制作工艺特殊,其中对刻划技艺要求较高,挥洒灵动的“半刀泥”,尤为特别。不仅把“刻”与“划”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最能体现其线性艺术的表达。
关于陶瓷刻划花艺术的研究也有不少,但在视野和视点上多有雷同之处,少有创新,这也是一个领域研究不够成熟的具体体现。其中有认知上的误区,也有习惯上的错误,但主要还是实践与理论分离的结果。尽管景德镇窑刻划花艺术的继承与传承算得上出类拔萃,但其最终发扬的仅是其中以工艺见长的“刻与剔”部分,而忽略了以个性见长的“刻与划”(“半刀泥”)部分。最终使得极具性格的“半刀泥”越来越少见。而有所规范和程式,见工见细的剔刻产品逐渐发展开来,并最终成为现代刻划花的主流。“半刀泥”属于“刻”与“划”范畴,最大的特点即在于它的线性艺术。从现代的艺术创作和研究现状来看,很多人把陶瓷刻划花与“半刀泥”的概念混为一谈,正是忽视了其线性艺术的表达,这显然有悖于刻划花艺术发展的事实。
“半刀泥”是对陶瓷刻划花艺术中的某一类属的专称,不是其别称。它是刻划花的一种,刻划花却不都是“半刀泥”。刻划花的起源可以上溯到原始社会,那时的早期人类不仅在石头、骨头上刻画形象,也在早期陶器上刻画。早期艺术没有分科,绘画和工艺美术概念还未形成,“刀笔”成为造型艺术的主要手段,包括文字。古代石刻岩画、甲骨文、青铜器,以及画像石、画像砖就是较为典型的例子。名为雕刻,实则更加接近绘画,与陶瓷刻划花有着同工之妙。“刻划花”是在平面中找立体,画中求“刻”;“画像石”是在立体中强调“画”,刻中求“画”。这一点在画像石的拓片中得以充分体现。“可以说,画像石的拓片,虽不是最初刻石的目的,但由此所拓印的纸本绘画,却是中国版画艺术的滥觞。”[1]
“半刀泥”刻画却要晚得多,而且有着特定的时期与制陶条件:即陶瓷制品需求大爆发时期和较为成熟的刻划花技艺。两宋时期虽然国势不定,但随着北方名窑的衰败和优良工匠的南迁,景德镇窑迅速崛起,产品需求大增。南宋朝廷即便是在逃亡时期,也没有忘记对陶瓷的热衷,南宋人叶寊《坦斋笔衡》中有南宋朝廷在临安(今杭州)设立官窑,烧造官窑器的记载。其时景德镇窑彩瓷仍未兴起,青白瓷刻划花可谓一枝独秀。刻划花艺人在日复一日的反复实践中,由熟入巧,到达心神合一的境界。“半刀泥”正是在此情形之下,精进到了出神入化的高度,让世人惊叹不已。相近的情形还有明清时期景德镇民窑青花瓷,由于需求量巨大,其简笔画装饰往往逸笔潦草,宛若天然,令人神往。其中造型朴拙,神态悠然,白眼上翻的碗上河鱼,甚至在中国画一代宗师朱耷(八大山人)的画面上反复出现,可见其影响之大。宋代景德镇“半刀泥”刻划花同样走向简笔画风格,可谓殊途同归,越来越简,越来越放,越来越逸。
从现存实物制品和出土实物可知,刻划花的刻划工具以骨、竹、木、铁和自然物为多,有平口、斜口、弧口、凹口,尖头、针头、梳头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刻划技法也较为丰富,常见有如刻、划、剔、印,捏、压、镂、堆等,其中刻又分为针刻与刀刻,划也分为针划、刀划和梳划;坯体以半干坯为主,兼有湿坯与干坯;施釉有无釉、透明釉、颜色釉,其中透明釉是主流,取其色素自然堆积和沉淀,有明透、润泽、清澈的玉之质感。其中有种刻与划相结合的刻法,由于其以刻为画,有刻之起伏、线之流畅,又常以划线、篦纹相间,婉转流畅、丰富多变,可谓刻划花中的轻骑兵。根据其工艺与技法特点,人们称这一类的刻划花为“半刀泥”。其以平口刀侧切入坯,在半干坯上刻划造型,一气呵成,少有重复,后再施以透明釉入窑烧成。“半刀”有仅用刀口的一半,和一半深一半浅之意;“泥”指泥坯、湿坯,或半干坯之意(干则涩刀,湿则滞泥)。“半刀泥”的源起有“兴于越窑,冠于耀州窑,传于磁州窑、定窑、龙泉窑,集大成于景德镇窑”之说,可见其源流、传承与发展基本脉络。然而通过比较,各窑口刻划花制品之间还是有着不小区别。越窑以尖头工具刻划和剔花为主,兼有一些刻、划花和镂空雕刻制品;耀州窑以直刀深刻、斜刀广削为主,兼有剔花和镂空制品;景德镇窑产品较为丰富,除了大量仿制耀州窑、磁州窑、吉州窑、定窑、龙泉窑等窑口刻花技艺以外,又发扬和创新了“半刀泥”技艺,并最终使得景德镇窑刻划花产品力压群芳,独树一帜。与其它刻划花技艺相比,“半刀泥”最重要的特征是湿坯(半干坯)刻划,一刀定形,不复刀。而且无需直刀深刻界线。不仅体现了刻花艺人的技艺高超和生产效率,在审美上,有着线条流畅、气韵生动,如云似水、清爽自然的艺术效果。
宋代是个文治社会,也是公认的文化艺术空前繁荣的朝代,艺术格调达到了至高水平。“半刀泥”艺术与技法也在此时期达到了巅峰。宋代也是景德镇窑蓬勃发展的时期,随着社会动荡不定和原材料的枯竭,唐代各大名窑逐渐走向衰落,而代之以景德镇窑的崛起。其时,青花瓷和釉上彩瓷仍未兴起,刻划花装饰有了广阔发展空间。一时间,青白瓷几乎成了景德镇的代名词。宋代景德镇窑青白瓷刻划花陶瓷,以湖田窑和湘湖窑为代表,其它窑口也均有烧造,只是坯体和釉色上都要逊色不少。在景德镇,青白釉习惯称作影青釉,以彰显其通透滋润。湖田窑影青釉,闪青闪白,积色脱口,如玉似冰,积釉处有鱼籽小泡圆润如珠,把影青釉的温润浓翠展现到了极致。在宋代崇文尚素的审美情趣里,很是受用。“宋代刻划花艺术妙就妙在它以最经济的手段,最大限度地突出釉色质地的自然美。”[2]刻划花素净无彩,若隐若现,在宋代被视为华滋内敛之大美,故深受朝廷和文人士大夫阶层的喜爱。也使得其它同样以刻划花见长的著名窑口,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这其中的原由不仅是泥性、釉性上的优势,还有就是社会审美的趋向因素。宋代景德镇窑器物小巧精致,小杯、小碟,小盅、小壶,小盒、小罐,小洗、小砚,无不超凡脱俗、美轮美奂,多数器型都成为了后世经典。“半刀泥”在景德镇窑得到了极大发展,它那天然随性的个性得到了肆意发挥。可以说,宋代景德镇窑,是“半刀泥”的天下,以致如今不少人把刻划花与“半刀泥”等同起来,把几乎所有刻划花都称作“半刀泥”。
尽管两宋时期文化艺术非常发达,但社会并不安定。尤其北宋末期至南宋,战事不断,窑税猛增,常常要预征赋税。南宋蒋祈《陶记》载景德镇窑:“窑之长短,率有数,官籍丈尺,以第其税”,可见当时景德镇窑业的压力。降低生产成本,扩大装烧容量,成为窑业的首选举措,这也是造成南宋时期产品质量陡然下降,生烧和倒窑现象时常发生的直接诱因。快速生产,便捷装饰,成为生产者信奉的守则,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一种自然随性的陶瓷装饰艺术:“半刀泥”。也正是在此背景之下,“半刀泥”装饰从刻划花艺术中脱颖而出,闻名于世。这与明末清初的青花简笔画如出一辙,其中以下脚料制作的渣胎碗,其唯一目的就是要面向广大穷苦大众,成本要求最低。到头来却是最接近自然,艺术成就最高。拙文《写意的游离——民窑青花瓷上的“简笔画”》描述民窑渣胎碗的绘制:“在瓷绘女工灵巧的手指间,一只普通饭碗坯体几个快速翻转,‘老茶花’纹已遍布其上,衔接自然,不相堆挤,不留空余,行笔肯定力匀,飘逸潇洒,一谓‘行云流水’,又谓‘游云惊龙’,初次见者无不瞠目结舌。”[3]210-211景德镇“半刀泥”刻划花不仅有着与其相近的境遇,也达到了同样艺术境界。然而既不是要去迎合某一阶层的审美习惯,也不是失意文人的直抒胸臆,而是由技入道后的自然回归。“虽然从历史发展看,宋代以后的民窑瓷绘很可能受到文人画的影响,但它所表达的不是胸中逸气,不是文人士大夫的失意和不满;也不像官窑瓷绘那样,强烈地表现出封建统治者的审美情趣。正像一切民间美术品一样,质朴、率真、健康成为民窑瓷绘的可贵品格,有其独有的审美趣味。”[4]
图1 宋 景德镇窑 刻划花婴戏牡丹纹碗
图2 宋 刻划花莲花纹碗
图3 宋 刻划花鸭纹碗
图4 宋 景德镇窑 青白瓷刻划花鱼水纹碗
宋代是中国绘画最鼎盛时代,也是绘画艺术影响工艺美术最大的时代。宋代以后,陶瓷装饰具有了明显的绘画意识倾向。任何事物都不是独立存在的,美术也一样。从分类详尽的各大美术馆、博物馆里,我们不难发现,同样的图像或内容,可以在不同年代和不同的载体上反复出现,说明了各美术门类之间也是在相互借鉴,相互影响中共同发展的。其中体现在陶瓷装饰上,较为明显的特征即是工艺线向绘画线的过渡。工艺线即界定线,绘画中称“铁线描”,除了粗细、长短、浓淡之外,几无变化。但却形如发丝,柔韧挺拔,是传统工艺美术装饰常用线型。绘画线则要丰富得多,且颇具性格,各有面目。中国绘画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线条的丰富变化。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从东晋顾恺之、唐代吴道子、宋代李公麟,直到明代陈老莲、清代任伯年,无不是用线名家,多有创造。最终积淀形成著名的“十八描”法,影响巨大。
“半刀泥”刻划花的主要手法为刻与划,以刻为主,多为平刀侧入,一刀塑形,不作重复;以划为辅,单复并用,辅助衬托,细节层次。与刻相对应的描法为钉头鼠尾描(花鸟画中称“鱼骨描”。形如鱼刺,落笔处如铁钉之头,收笔如子鼠之尾。形如刀刻,坚韧有力。宋代武宗元、清代任伯年多用此法)和兰叶描(即蚂蝗描,又称莼菜描。是唐代吴道子在顾恺之等人铁线描的“密体”风格基础上的独特创造。表现人物的风姿飘逸,世称“吴带当风”);划线多用铁线描(用中锋圆劲之笔描写,宛如铁丝游动,均匀挺拔,遒劲骨力。多用于工艺线。东晋顾恺之、唐代阎立本、宋代李公麟等善用此法),少数也用钉头鼠尾描。但刻与划很少单独出现,而更多的是同时出现在一幅纹样里。
具体表现为:①刻线,是“半刀泥”工艺的主体用线,以平口竹、木或铁质刀具在湿坯(半干坯)上,以刀为笔,以刻代画,塑造形体。平口刀刻线,刀口半入坯体,造成半深半浅、干净利索、简洁流畅的刻痕,而随着刀口的随意停顿、使转,自然形成的线路刻痕亦有轻重、缓急,富有变化,正是“半刀泥”魅力之所在。多用于单独纹样、适合纹样、二方连续中对主体的刻画;(如图1、图2)②划线,是配合主体刻线,而刻划的形体结构线,如花之筋,叶之脉,衣之纹,水之波等的刻划线。有针刻纹,有刀划纹。也有直接以划线塑形的,即不用深刻表现,直接以划线浅刻塑造形象,效果纤细轻柔,若隐若现,给人以柔美之感。宋代景德镇窑婴戏纹刻划花,多以此手法刻画,把婴童的柔嫩灵动表现得活灵活现,是“半刀泥”中的精品之作。所谓深刻为刻、浅刻为划、针刻为画;(如图2、图3)③篦纹线,是配合主体需要的辅助划线,常以排纹出现,起到协调布局、增加灵动和活跃气氛的作用,也柔和了主体刻划线的生硬,有着不可或缺的装饰意义。篦纹基本是以排、带形式出现,在构图上起到了“面”的作用。不少人把篦纹线归于可有可无的工具线,事实上并非如此。它的密集排列,造就一种秩序感,而这种秩序感又极具手工性,从而给人以亲切感。常用于鱼纹、水纹、花卉纹等。(如图3、图4)总之,篦纹线在“半刀泥”中似乎处于次要地位,但如若“半刀泥”中不见篦纹装饰,就感觉不是地道的“半刀泥”。
在审美特征上,它具有“简笔画”特点。我曾经用“简”“率”“真”“草”四字来概括民窑青花简笔画的审美特征,[3]210-211而“半刀泥”的特点则可以归纳为“简”“率”“真”“逸”四字。这里的“简”,是指形象简洁、简单和简化,惜墨如金而不拖泥带水或无端勾连;“率”指用笔自由、洒脱、熟练,一气呵成而不停滞或犹豫;“真”,指真实反映现实生活中的真性情、真愿望、真情感,天真朴素而不藏拙掩缺,粉饰世界;“逸”,指飘逸、悠然,气韵生动。随心所欲而不循章就法,以达到“逸”之升华;在章法布局上,具有图式化特点。从大量图例中不难看出,“半刀泥”刻划花一如民窑青花“简笔画”一样,是一种熟后之巧,有着显著的图式化特点。而且似乎有着一定的图范或师承。清•陈浏《匋雅》谓:“历朝瓷画人物,其面目神采大抵相同,缘当时画手不过一二人,惜姓氏不传耳。”诸多装饰形象在经过反复提炼与简化以后,逐渐形成一种习惯。并最终固定为一种程式:一种纯粹的画面或线条,喻示着一件产品的最后完成。事实证明,普通大众对民用器物的选择,在心理上要求尤其朴素,除了亘古不变的价格要低廉之外,就是有花和无花的区别。柳宗悦先生在《工艺文化》中称“图案是绘画的公式化”,不无道理。“半刀泥”刻划花正是以绘画的语言,表达出了装饰图案的程式;在表现手法上,具有以刀为笔、以刻为画特点。①以刀为笔。从原始社会文字之前“刻划记事”起,刀笔观念即已形成。而在后来很长的时期内,以刀刻画一直行使着笔之功能,创造和记录了大量古代人类文明信息。“半刀泥”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线性的表现,遵循和延续了刀笔的表达功能。“半刀泥”概念能够从刻划花中独立开来,本身就说明其身份特殊,而刻划花中能够充分体现线性艺术的,除了针刻、直刀刻手法,也只有“半刀泥”;②以刻为画。刻与画有着本质区别,刻是以高低起伏突出形体,以阴托阳,以视觉光影显现变化。但“半刀泥”的刻却具有流动性,以同色深浅变化柔和刻的生硬,在实质上它仍是一种线性。画是一种界定标记,是平面造型最为直观的表达方式。以界为画的形式在中国得到了极大发展,尤其是毛笔的出现,充分体现出具有东方气质的中国艺术精神。仅用线即被总结归纳为“十八描”画法,并最终形成了世界独一无二的中国绘画。“半刀泥”以刻为画,用雕刻表现绘画的效果,追求线性的存在,可谓是陶瓷装饰的一个创举。
现实中,陶瓷刻划花多为综合手法,即几种刻法同时运用在同一个画面里,给刻划花的线性界定与分类造成一定困难。尤其是宋代景德镇窑产品,以小器物居多,由于釉水通透性强,以浅刻为主,制品烧成前后差别较大,使得刻划花痕迹不甚明晰。所以,只从艺术实践出发,会造成个人认知、习惯及视野上的偏颇。而仅从考古学角度,仍不能真实解决技法运用、意趣表达等现实问题。这也是长期以来,艺术理论与艺术实践相矛盾的地方。陶瓷刻划花与“半刀泥”之间的关系,看似属于概念界定上的问题,实则是事物发展的真实反映。同样是刻划花,“半刀泥”之刻、划线,与其它刻划花中的刻、剔、压、印之线完全不同。而对“半刀泥”线性艺术的研究,正是区别二者之间不同的关键,也是研究它们自身不可或缺的路径和参照。
总之,人类早期的以刻为画、以刻代写行为,是“刀笔”概念的最初形成,也是线性艺术的发端与延伸。“半刀泥”刻划花的自然、随性,生动、活泼的艺术特点,实质上是在追求一种线性的艺术意趣与精神。而“半刀泥”对线性艺术的表达与追求,不仅是对“刀笔”精神的继承与延续,也是对两宋绘画精神的融合与创新。虽然“半刀泥”只是众多刻划花装饰技法中的一个类别,但它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文化艺术的见证。也只有在文化艺术与社会审美达到一定高度,制瓷工艺和装饰技艺发达,及产品生产和需求量巨大的前提下,“半刀泥”技艺才能得到飞跃与升华。它在对刀法的运用,线性艺术的表现,以及造型、釉水的结合等诸多方面,为后世作出了典范。此后虽然白瓷兴起,彩瓷频出,工艺多样,但在美学上再也没能达到两宋陶瓷的高度。
图片来源:
图1-图4李雨苍,李兵.宋代陶瓷纹饰精粹绘录[G].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