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绩效测评——以南昌市南昌县为例

赵 亮，臧秀娟

(南昌工程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江西 南昌 330099)

随着文化强国、乡村振兴和文化精准扶贫等国家级战略的出台实施，广大农村地区文化事业的发展迎来新的历史机遇和助推“东风”。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是农村文化事业发展的重心，也是广大农村居民基本的文化权益，具有受众面广、适宜性强、受欢迎程度高等特性。实现文化服务的均等化是精准解决和有效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本文聚焦文化生活需求)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本文聚焦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均等化)之间矛盾的重要路径，亦是充实社会主义特色文化事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国梦的重要内容。

农村地区公共文化服务的发展涉及布局、管理、供给、标准化、均等化等诸多方面，其中均等化程度和水平是关系到农村地区文化事业发展是否做到均衡充分的关键。做好均等化工作对于提升广大农村居民的文化福祉、提高农村居民的整体文化素质、增强群众文化服务获得感等大有裨益，是繁荣中国特色先进文化、构建和谐文化的客观必须。

当前对于文化事业建设，尤其是基层、农村地区的公共文化服务发展，国家给予了高度重视和顶层设计。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更加重视基层群众的文化生活，不断完善公共文化服务的体系。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若干意见》继续强调，要逐步实现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而且基层和农村是建设的重中之重。

依托国家层面的顶层规划以及江西省、南昌市政府的逐级重视，南昌县作为江西省排名最前的全国百强县，其所辖范围内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发展有了制度和政策保障，县域公共文化服务发展较快。2019年末南昌县已建有文化馆、公共图书馆、博物馆各1个；乡镇文化站16个，乡镇民间剧团9个；送戏下乡共152场，送电影下乡共4 144场，送书下乡共27 510册；广播电视覆盖率为100%。南昌县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绝对数量尽管表现较好，但乡镇之间发展的均等化情况尚未可知。基于此，本文透过乡镇间视阈，聚焦南昌县农村基本公共文化服务的均等化绩效评价问题。通过设计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对其县域内乡镇农村之间的均等化绩效进行定量评价，以期发现制约其绩效评价的“短板”和堵点指标，为更有效促进南昌县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发展，以及针对性优化措施的设计提供依据和“靶向”。这必将对江西省内乃至省外其他县域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发展起到一定的借鉴示范和标杆对比，会具有极强的现实实践意义和政策参考价值。

1 文献综述

随着一系列有利于农村地区文化事业发展的国家级“组合拳”政策的实施，专家学者们也展开了大量针对农村地区文化发展的研究，通过梳理发现目前有关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研究文献主要从以下层面展开。

首先，从供需角度，侧重供给角度的研究。如胡洪彬[1]从社会资本理论的角度剖析了制约农村公共文化服务有效供给的难点、堵点和现实困境。肖庆[2]、徐双敏和宋元武[3]、张志胜[4]、廖晓明[5]等从广义层面研究了全国性的供给机制、供需契合、农民自主供给等问题。刘若实[6]等则从满足农民群众需求为导向的视阈，对如何提升供给效率和质量进行了剖析。任和[7]针对送电影下乡问题分析了如何做好有效供给。闫小斌[8]等认为只有做好供给驱动和需求引导的二维匹配才能更好地克服结构性失衡情况。而刘玉堂[9]等则重点强调“新乡贤”在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供需中的重要作用。

其次，对现状和满意度调查研究，多是基于对具体区域实例的案例分析。如卢春龙[10]对全国9个省市的调研发现，广大农民群众的满意度较好，但基层公共文化服务水平和质量等仍需要持续完善以满足农民群众的多样化文化需求。王秋[11]通过对昆明市近70个乡镇农村的满意度调查，在肯定相对较高的满意度同时，指出显著影响满意度的因素包括学历、了解程度及参与程度等方面。徐睿[12]对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调查发现，S省C市在供给的总量、方式以及供需匹配、考评等方面还存在一些不足。张莉莉[13]等的研究以泉州市岵山镇为个例，认为农民群众的个体特点、参与度、满足度是影响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供给满意度的关键。也有学者从机理分析视角，如周长城[14]等基于需求视角探究了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满意度等问题。

第三，对体系构建与绩效评估的研究。既有不同视角下的体系建设和绩效评估，如李少惠[15]、游祥斌[16]、陈德洋[17]分别基于公共治理视阈、需求视野、农民主体性视角的分析。也有学者重点探究体系设计和构建问题，如李宁[18]、彭益民[19]、胡侦和李辉婕[20]的针对性研究。而张楠[21]、张华春[22]则重点针对绩效评估中容易缺失和忽略的法制化、多元化等内容进行了分析，并给出改进和完善建议。此外，还有少数学者指出可以依托互联网加快宣传、布局、延伸服务，提升农民群众满意度[23-24]。

综上可以发现，目前学术界针对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研究的成果较丰硕，研究主要涉及对供需(侧重供给)匹配、现状和满意度调查、体系构建与绩效评估等方面，但是针对农村地区相互横向之间的均等化问题研究不足，目前的均等化多聚焦于城乡之间的纵向均衡化问题[25-27]。专门基于县域单位，研究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问题的文献匮乏，进行定量评价的文献更鲜有，而不断增强对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探究具有很大的实践意义[28]，国家“十三五”文化发展规划中也指出必须要“完善公共文化考核评价”，并且随着国家对农村文化事业发展的日益重视，相关研究必将不断涌现，本文拟较早做出可能的边际贡献。

2 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的实证评价

选取隶属于南昌市的南昌县作为研究个案，旨在通过对其县域范围内各乡镇农村间的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程度进行定量考评，以期得到均等化绩效实情以及制约其均等化绩效提升的“短板”和堵点。之所以选取南昌县作为研究单位，主要是考虑到南昌县在江西省内的经济实力和地位，根据江西省统计局等部门公布的数据，该县目前已是江西省县域经济最发达的县，既是全省首个突破千亿GDP的县，也是全省唯一的全国百强县，而且其财政总收入、地方公共财政预算收入也是领跑全省所有县。因而对江西省经济最富裕的南昌县进行相关研究，标杆性、示范性、影响性以及说服力会更强、更具代表性。

孙敬文:“好歹我的绰号是别人送给我的,我不接受都没办法。而他的绰号是自己送给自己的,见人就推销,别人想不接受都难!”

2.1 考评指标体系构建

从要素投入、硬件设施以及软件环境的均等化三维视角构建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考评指标体系[29]。根据表1，总指标A是要考察的目标，即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一级指标B承上启下，既是对总指标的任务分解，也起到对二级指标的提纲挈领作用，分别为要素投入的均等化B1、硬件设施的均等化B2、软件环境的均等化B3。二级指标C有13个，是本文调查研究、资料搜集的依据和基础，分别是人均文化事业投入经费C1、文化从业人员数量C2、人均公共文化活动或服务的场所空间面积C3、宣传的辅助工具C4、活动场所的数量C5、人均图书占有量C6、人均健身器材拥有量C7、乡镇民间剧团数量C8、年送电影下乡次数C9、年送戏下乡次数C10、文化教育次数C11、业余文化表演团队数量C12、网络入户率C13。

表1 基于三维视角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考评指标体系

由表1可统计得到总指标A和一级指标B的评价指标集，其中总指标A的评价指标集A-appraise={B1，B2，B3}。一级指标B的评价指标集有3个，分别是B1-appraise={C1，C2，C3，C4}、B2-appraise={C5，C6，C7，C8}、B3-appraise={C9，C10，C11，C12，C13}。相对应的判断矩阵分别为总指标A和一级指标B1，B2，B3构成的判断矩阵AB，一级指标B1与所隶属的二级指标C1，C2，C3，C4构成的判断矩阵B1C，一级指标B2与所隶属的二级指标C5，C6，C7，C8构成的判断矩阵B2C，以及一级指标B3与所隶属的二级指标C9，C10，C11，C12，C13构成的判断矩阵B3C。

2.2 判断矩阵权重计算

采用Saaty的1～9值打分法，对每个判断矩阵中所含指标进行两两间的重要性比较，越重要的一方打分越接近数值9，最大值为9，越轻微的一方打分越接近数值1，最小值为1(见表2)。以德尔菲法为打分基础，再采用层次分析法、模糊数学法可计算得到判断矩阵AB，B1C，B2C，B3C的打分及权重结果(见表3)。

表2 ξi，ψj指标两两重要性比较的1～9值打分法

表3 各个判断矩阵的德尔菲法打分及权重结果

根据表3可以发现，由于各个判断矩阵的λmax和CI数值都较小，特别是CR数值均小于0.1，因此所有判断矩阵都通过了一致性检验，表明4个判断矩阵构建均合理，权重结果满意可靠。其中，判断矩阵MatrixAB的权重WB1-3=[0.5396 0.1634 0.2970]，判断矩阵B1C，B2C，B3C的权重分别为WC1-4=[0.5179 0.1438 0.2757 0.0625]，WC5-8=[0.2519 0.0961 0.0529 0.5991]，WC9-13=[0.0867 0.0396 0.4358 0.1543 0.2836]。

2.3 设定评语集并采用德尔菲法打分

存在模糊评语等级Remark，并且Remark1=优秀，Remark2=良好，Remark3=一般，Remark4=及格，Remark5=不及格，相对应的分值区间分别为(90，+∞]，(80，90]，(70，80]，(60，70]，[-∞，60]。

邀请专业领域的10位专家学者打分，根据表1统计得到的2016—2019年度调研资料对二级指标C的13个指标情况进行百分制打分，打分结果再除以专家人数构成权重结果(见表4)。

根据表4进行归纳权重结果可得到模糊评价矩阵MBCi-j，分别为

表4 对二级指标C打分后隶属评语等级归类个数占评判专家数量的比重

2.4 模糊评价公式设定及计算

令模糊评价集为FJ，其中一级指标的模糊评价集FJB依据式(1)进行计算：

(1)

计算结果为

总指标的模糊评价集FJA依据式(2)进行计算：

(2)

考察2016—2019年间南昌县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的评分情况，得出总指标A和各个一级指标B的均等化绩效评分结果。其中总指标A的评分

Sorce A=FJA×SorceT=81.10.

一级指标B的评分依次为

Sorce B1=FJA1×SorceT=80.83.

Sorce B2=FJA2×SorceT=78.32.

Sorce B3=FJA3×SorceT=83.65.

根据总指标和一级指标的绩效评分结果可知，南昌县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绩效评分等级为良好偏下，作为江西省排名最高的经济强县，在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方面起到了一定程度的示范带头作用。从一级指标的三个维度层面来看，要素投入的均等化B1、硬件设施的均等化B2、软件环境的均等化B3的绩效评分分别为80.53，78.32，83.65，由此可见，软件环境的均等化绩效表现最好，主要原因是年送电影下乡次数C9，年送戏下乡次数C10，文化教育次数C11三项指标的均等化表现优秀。硬件设施的均等化B2绩效得分最低，等级为一般，主要原因是人均图书占有量C6，乡镇民间剧团数量C8的均等化绩效低，南昌县有些乡镇对农村书屋建设比较重视，图书数量多、更新快，而部分乡镇仍未充分重视农村书屋等的建设工作。2016年底全县乡镇民间剧团有6个，2019年底有9个，增长速度偏慢，分布并不均衡。要素投入的均等化B1绩效刚刚达到良好等级，主要的均等化“短板”在文化从业人员数量C2和宣传的辅助工具C4两大方面。

3 研究总结及对策建议

以南昌县为研究个案，基于乡镇间视阈对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进行评分。首先，从要素投入的均等化B1、硬件设施的均等化B2、软件环境的均等化B3三维角度设计人均文化事业投入经费等13个二级定量指标，构建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绩效考评指标体系。其次，基于该考评指标体系，通过对政府机构公开资料搜集以及实地调研获取研究数据，再综合采用德尔菲法、层次分析法和模糊数学法等方法进行定量探析，发现2016—2019年间南昌县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绩效评分等级达到良好偏下的级别，表明县域内各乡镇农村之间的均等化水平整体较好，其中表现最好的一级指标是软件环境的均等化B3，评分最高，达到83.65，是驱动南昌县整体表现的最强指标。要素投入的均等化B1刚好达到良好等级，评分为80.53。而硬件设施的均等化B2表现最弱，为一般等级，评分低于80，仅为78.32，拖累了南昌县均等化的整体表现。具体从二级指标来看，主要是人均图书占有量C6、乡镇民间剧团数量C8、文化从业人员数量C2和宣传的辅助工具C4四个指标的均等化绩效尚亟待大力提升。

结合南昌县县域县情、各乡镇农村之间公共文化服务发展现状以及模糊层次分析法的研究结果，建议后续从以下方面进行进一步优化[30-32]。

总体来讲，南昌县要构建强有力的协调机制，推进县域范围内乡镇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协调化、一体化发展，积极出台促进公共文化服务“洼地”乡镇发展的帮扶政策。

具体来看，首先，要实现供给目标的靶向化、精准化。针对人均图书占有量C6、乡镇民间剧团数量C8、文化从业人员数量C2和宣传的辅助工具C4四个指标的均等化绩效欠佳的现状，既要多渠道筹措图书来源，又要实现不同乡镇间流转、共享图书；鼓励乡镇之间联合建设民间剧团，激发各个乡镇的参与热情和积极性；重视文化从业人员队伍建设，采取公开招聘、提高待遇、加强学习等手段提升从业人员数量和质量；加大网络基础设施普及，提高网络在线文化服务的受众面。

其次，要实现供给内容的差异化、多样化。差异化要求南昌县根据不同乡镇的群众基础、文化资源、经济实力等因素，因地制宜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差别化和特色化，充分调动农民群众参与的积极性，持续享受文化政策红利。多样化要求进一步扩大文化惠民“清单”，在现有的送戏曲、送图书和送电影的基础上扩大送非遗、送讲座、送指导、送乐器、送网络等活动，同时也要求服务形式的多样化，比如实现实体图书和电子图书的多样供给等，充分发挥“互联网+”这只“看不见的手”的便捷作用。

第三，要实现供给载体的流动化、网络化。流动性要求送戏曲、送图书和送电影等惠农下乡活动要实现乡镇间的相对均衡和优化，实现服务活动的相对均衡流转。网络化要求通过网络构建超越空间载体限制，减轻实体公共文化服务场地的建设约束，探究农村公共文化服务新模式。尽可能在公共文化服务场所提供免费网络，解决部分乡镇网络安装不足、部分农民家庭不愿意安装网络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