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文化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中的作用

郝 黎 张忠林 韩 雪 莫云辉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注重现代医院管理制度的健全完善,抓好医院文化建设。当前，理清医院文化影响医院管理的作用路径和机制，如何通过影响医务人员行为进而影响特定情境下的医院行为，对推进医院文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介绍医院文化的内涵和功能，并以广东省人民医院在应对新冠疫情中的实践为例，分析医院文化发挥作用的功能体系，探讨其作用路径和机制。

1 医院文化的内涵和功能

医院文化是由企业文化衍生而来的具有鲜明行业色彩的文化，是医疗行业价值观在经营哲学、管理风格和行为方式上的反映。具体来讲，医院文化是在一定的社会经济条件下，通过医疗工作实践所形成的并为全体医院职工遵循的共同意识、价值观念、职业道德、行为规范和准则的总和[1]。整体而言，医院文化主要由价值观和医院精神、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物质文化四个层次的内容构成[2]。

医院文化依靠其既定的核心价值观和医院精神对医务人员进行熏陶、感染和诱导，使员工认同甚至形成相似的价值观并按照特定的观念和行为准则去工作，从而发挥医院文化的导向、凝聚、约束、激励[3]和效益功能。其中，导向功能是引导医院员工为实现医院目标而自觉地努力；凝聚功能是把医院员工联系在一起，同心协力，为实现共同的目标而奋力拼搏；约束功能通过价值观和医院精神、制度文化对医院员工的行为进行约束和规范；激励功能则是通过良好的医院文化氛围，实现对医务人员积极性、创造性的激励；效益功能是指医院文化对医院取得社会效益和健康效益。

探索医院文化功能发挥的现实路径，应根据不同环境中的特殊内涵，据此动员医院各方力量全面发挥医院文化作用[4]。例如，医院后勤工作中的医院文化，是以物质文化(医院内外环境和物资储备等)为主，兼顾医院价值观、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的表现形式[5]。医院后勤文化发挥功能的主要路径是通过物质保障和人力资源保障，强化后勤制度和服务行为，推动医院核心价值观的实现。再如，新媒体环境下，医院文化价值的实现从被动的传统媒体平台转变为主动的新媒体平台，通过公益性宣传塑造医院良好形象、提升品牌价值[6]。本文以广东省人民医院(以下简称“省医”)为例，分析新冠疫情下的医院文化发挥作用的机制和路径。

2 新冠疫情下广东省人民医院的实践及成效

随着新冠疫情的初起、发展到后疫情防控时期，省医文化逐步形成了以核心价值观和医院精神为引导，制度文化和物质文化为助推保障，行为文化直接创造社会效益的医院文化功能发挥体系(图1)。

2.1 以核心价值观和医院精神为引导

“大医厚德，精博至善”，是省医文化的核心，也是医院精神的集中体现。建院以来，省医坚持50余年的高血压、风心病等农村基层流调，印尼海啸，冰灾、非典、汶川地震、甲流等大灾大难面前，作为省属龙头医院始终责无旁贷。

图1 医院文化功能发挥体系概念图

此次面对新冠疫情对他们来讲不过是又一次迎难而上、服务人民、救死扶伤，的“大医”担当。通过省医文化的长期熏陶和影响，医务人员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共有的价值观念，将个人目标趋同于群体目标，并以此作为行为的方向和准则。当疫情来临时，广大医务工作者才能众志成城、齐心协力，积极主动有序地开展抗疫工作，应对紧急疫情危机。

在整个疫情过程中，医院核心价值观和精神发挥引导作用的路径主要有三个方面：①定位目标。医院作为价值主体，是在为社会服务过程中实现自己的价值，同时，又在为人们健康服务中满足自己的需求。因此，医院的价值目标应定位在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医疗保健需求上。②校准价值取向。每位医务人员都必须用定位的价值目标来校正自己的价值取向，形成医院整体价值凝聚力、向心力。③规范医院制度、物质和行为，将医院核心价值取向明文化、确定化，并将价值观念转化为现实医疗保健活动，这一过程也是价值观念外化的最终体现，从而实现引导作用的发挥[7]。

2.2 制度文化和物质文化为助推保障

由于多次开展应急医疗，省医一直坚持“平战结合”。从1月10日起，院内就对全体职工公布了针对不明肺炎的管理制度、工作流程和防护标准。从疫情初起到后防疫阶段，省医先后组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恢复日常诊疗服务新冠肺炎防控专项工作组、武汉医疗队、“心理特战队”等，同时确立易患感染防控体系、人员防护标准、新冠疫情防控知识培训考核体系[8]，充分发挥着领导决策、民主管理的现代医院管理制度优势，凸显了疫情下应急体系和先锋队走在前的制度文化。启动应急响应后，省医通过引进隔离病房配送机器人、负压救护车、5G红外测温设备等物资，对医疗队、心理特战队等广大医务工作者严格的选拔培训考核，并组织前线人员入编和后方家属福利保障等措施，构建了医院优厚、持续和人文的物质文化体系。

在疫情的不同阶段，医院制度和物质文化不仅起着保障作用，实际还起着助推作用，表现为对医务人员行为的协调和激励。在制度层面，①应急体系(包括团队、制度和标准)建设，确保疫情下的医院行为有章可循；②充分发挥领导模范作用，形成核心价值观践行者的向心力、合力；③建立监测反馈机制，通过民主管理和培训考核体系构建，规范医院行为处在正确的方向上。在物质层面，①在保证物质供应充足可持续的基础上，确保供应质量(人员和物资质量)，调动医务人员工作积极性；②重视疫情下的人文关怀，既给前线人员以物质保障，也为其家属谋求物质福利，激励其全身心投入服务人民、抗疫防疫中。

2.3 行为文化直接创造社会效益

新冠疫情过程中，省医除了医院自身的良性运行，先后承担了省内(中山、深圳)疫情防治(“守土之战”)、驰援武汉、荆州抗击疫情(“湖北保卫战”)、省外/海外逆行抗疫援助(“海外支援战”)等工作，保障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确保基层定点医院病例零死亡、海外同胞新冠病例密切接触者的全面排查。此外，省医利用5G高带宽、低延迟的技术优势，打造线上会议及病历讨论平台，有效降低人群聚集带来的感染风险；医生通过线上了解咨询者的流行病学史、症状、体征等，从医学上给患者作出就医指导或心理疏导。医院还成立抗疫宣传小组，及时把战疫一线的情况发送媒体和院内渠道进行宣传，以漫画、诗歌、抖音、微视频等多样表现形式，更大范围地向全社会传递正能量，提升医院形象。

医院行为文化是医务工作者内化医院价值观后的在医疗行为上的直接体现，也是医院文化效益功能实现的直接载体。医院行为可从静态和动态两方面直接塑造医院形象、创造价值[9]。医院静态行为文化，即医院文化对外的直接呈现，通过医院环境、医院文化标识等静态展示，塑造医院基本形象疫情之下，优质高效的常规诊疗环境、服务和特殊场景下的医疗指导(如互联网医疗)，更能体现医院品牌价值和形象。医院动态行为文化，是指在医务工作者实际工作过程中和医院各个发展阶段，向外展示医院一以贯之、创新求变的医院特质。从“守土之战”到“海外支援战”，从院内渠道走向互联网新媒体，利用医院全媒体宣传优势[10]，不断深化医院形象和价值，其社会效益也在被不断放大。

2.4 省医文化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实践中取得的成效

医院文化熏陶下的省医人，抗疫实践中彰显“大医”担当。在疫情的考验下挺身而出，他们“抛小家顾大家”，离开了怀孕的妻子和烫伤的儿子，主动请战，显示了他们作为的省医一份子的初心和使命。

在医院制度协调和物质保障下，省医抗疫凸显效率化、科学化和人文化特色。不到48小时，两座急诊班房拔地而起，国内首台隔离病房机器人、红外测温设备等先进技术的应用，“省医速度”最大限度控制了医患院内感染。同时，省医设计出全套现代化防止传染病集中收治体系，并提出将佛山南海平洲分院改建为新冠肺炎病人专门救治大楼，打造省医版“雷神山”“火神山”医院，出色的完成定点收治患者任务。省医还对口基层、定点医院驻点，集中医疗资源科学防治，取得了驻点医院病例零死亡的成绩。此外，省医针对性开展的新冠肺炎防控理论知识培训和应急演练也取得明显成效，知识培训合格率达99.7%，科室应急演练落实率达100%。

疫情下的省医行为，不仅是医院本身的名片，也为各地防疫做出表率。经过不断总结和完善，省医形成了自己的抗疫经验，并依靠互联网等新媒体、新技将这些经验分享给其他地方甚至海外地区。截至本文撰写时，省医抗疫报道总数近550篇，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国家级媒体报道40余条，学习强国收录9条，自我发明的“三分区”法、“5G红外测温神器”、“战疫中的直播教学”等多条上了微博热搜，获得高度点击量和关注量。

3 后疫情时代构建医院文化功能体系的思考

3.1 突出医院核心价值观

医院文化的灵魂是核心价值观[11]，医院文化功能的实现，从本质上得益于医院核心价值观的引导。通过医院文化建设，医务人员在潜意识中将医院的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并体现在日常工作和行为中。当这种趋势在医务人员中扩散之后，医院文化的导向、约束、激励、凝聚和效益功能就能发挥。医院核心价值观的根植，离不开医院领导的示范、先进科室的模范和医务人员的践行。疫情之下，更需要突出医院救死扶伤、乐于奉献的品牌形象，这不仅是国家和人民的需要，也是医院形象塑造和价值实现的有力保证。

3.2 常态、应急两手抓的制度、物质文化建设

医院制度文化应该以激励、协调为功能导向，在构建常态下医院的管理运行体系之外，应该着力加强对医院应急状态下的规章制度建设，特别是强化领导带头机制、危机管理机制[12]，促进应急体系下的制度文化常态化。医院制度文化建设的根本目的不在于约束员工，而是让医院运行有章可循、科学规范，特别是疫情下相对混乱的社会环境和医院环境，制度文化建设显得尤其重要。

在物质文化建设层面，在保障物资供应、流通、协调的基础上，更重视医务工作者素质培养和创新科技产品的应用。疫情之下，医务人员在提高常规诊疗能力的基础上，还需要增强流行病预警意识、强化卫生应急能力培养，建立相关的人员培训体系。医院在服务医务人员过程中，除为其常规诊疗工作提供保障外，还需要注意疫情之下员工的心理状态，给抗疫人员以“人文关怀”，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13]。应急状态既是对常态的一种挑战，也是创新科技不断应用的机遇，通过创新服务方式和服务产品如互联网+、人工智能[14]、信息化机器人等，能够实现异化环境下新秩序平衡的实现，发挥物质文化的保障激励作用[15]。

3.3 灵活教化引导医院行为文化

后疫情时代，在外部不稳定环境和内部高压因素刺激下，医院行为文化更容易剑走偏锋。因此，医院需要采取多种灵活手段应对这种态势，①利用互联网平台和新媒体资源等[16]，梳理好省医的独特历史文化，“讲好自己的故事”；②引入叙事医学，拓展医学临床实践、丰富医学教育的内涵，加强医务人员的人文滋养；③推出一系列品牌活动，引导医院员工的行为文化。2018年医院启动了公立医院首家社会责任白皮书的撰写，同时医院组织编写《生命河流摆渡人》，对从建院以来百位杰出贡献的专家事迹进行采访梳理，并以此为契机，开展“七个一”活动，启动对医院文化的全面的总结与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