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欢欢 权海善
抗逆力(Resiliense)又称心理弹性、心理韧性等,该名词由Werner与Gamezi提出[1],最早来源于物理学,是指物体受到外界力量压迫后又恢复到原来状态的一种力量[2],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逐渐应用于心理学、社会学及教育学等领域。目前对于抗逆力尚无统一概念,根据其内涵可归纳为3类:结果性定义,指个体面对重大压力时适应能力与发展状况仍然良好;过程性定义,指通过个体与外界因素交互作用,应对压力的过程;特质性定义,指个人与生俱有的可被培养的内在力量,是个体面对应激或压力时积极适应并能较好应对的能力或特质[3]。
2003年,美国议员向国会提交了国家抗逆力发展法案,该法案内容提及在保障国家和人民安全的同时,需要采取多种措施以增进公众心理健康和抗逆力水平[4]。自此,抗逆力的研究范围从儿童、青少年逐渐扩展至成人、家庭及社区等领域[5]。2010年出版的《成人抗逆力手册》,是老年人抗逆力研究开始的标志[6]。
Mehta[7]等指出老龄化过程中,老年患者面临的挑战具有多样、连续且激增的特点,该时期的抗逆力机制更具研究价值。Edward[8]认为自我管理和自我复原力是减少糖尿病、癌症等慢性疾病消极心理的重要因素。在国内,关于老年人抗逆力的研究起步较晚,近几年才出现相关实证研究[5]。张如敏[9]等研究显示,老年人对生命意义的感悟影响抗逆力水平。田震静[10]等认为,抗逆力在老年慢性心力衰竭患者的治疗希望与睡眠质量之间发挥中介作用。目前,老年人抗逆力水平较低,且水平差异较大,有待提高[2]。
2.1 抗逆力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 该量表于2003年由美国杜克大学Connor_Davidson[11]研制,用于测量有利于促进个体适应逆境的积极心理品质。量表篇幅简短,包括5个维度及25个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0~4分表示很不符合~很符合,总分为0~100分,分值越高表明抗逆力水平越高。量表的Cronbach’a系数为0.89,再测信度系数为0.87。中文版量表于2007年由张建新和于肖楠[12]修订,包括3个维度和25个条目,即坚韧维度(13个条目)、自强维度(8个条目)、乐观维度(4个条目),Cronbach’ a系数为0.91。量表已适用于住院患者,反映信效度良好。
2.2 成人心理弹性量表(Resilience scale for Adults,RSA) 由挪威学者Friborg[13~16]等编制,包括自我认知、社交能力、未来计划、风格、家庭凝聚力和社会支持的6个维度,共33个条目。Cronbach’a系数为0.67~0.90。采用Likert 5级评分,得分0~132分,分数越高说明心理弹性越好。量表已被应用于大学生、成人群体等,但在老年人中应用仍不常见[17~20]。
2.3 空巢老人抗逆力量表 该量表由王媛婕[21]于2014年编制,包含自我效能、组织风格、社交能力、家庭凝聚力、社会支持、精神寄托等6个维度,33个条目。采用Likert5级评分,完全不符~完全符合计为1~5分,总分越高表示空巢老人抗逆力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 a系数为0.908,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用于评估中国空巢老人的抗逆力水平。
3.1 内部因素
3.1.1 个人特质:老年人面临不利环境时,由于丰富的生活经验及认知,其心理承受能力比年轻人更强[22],而江虹等指出[23]70岁以上的老年人因日常生活能力受限,生活满意度及主观幸福感较低,心理压力较大而心理弹性水平较低。文化程度较高的老年人有一定的认知及理解,拥有较丰富的资源而抗逆力水平较高[24]。病情严重会对患者身心健康造成消极影响,导致各种负面情绪出现,从而屈服于逆境,降低抗逆力水平[2]。研究显示[17],老年脑卒中偏瘫患者的伤残接受度可直接影响心理弹性,其应对能力较强、能采取良好的心态和正确的认知、行为积极适应及有效应对偏瘫带来的困扰与压力时,心理弹性较高。Gregory等[25~28]认为人格因素与成功老化有着密切的联系,其中控制感是重要的保护性因素,其与心理弹性作为内部因素共同调节人们的行为方式。老年期是人类最后的生命周期,也是负性事件多发时期[27],内控性倾向的个体认为事情发展的决定因素是个体的努力及能力,能够辩证思考问题,主动调用有效的资源以解决问题,善于发现事件的积极意义,从而使心理弹性得到进一步增强[28]。老年人自我效能感较低时,无法有效纠正自身饮食、运动及用药等方面的问题,影响身体恢复效果而逐渐丧失积极心理情绪,导致抗逆力水平较差[2]。
3.1.2 应对方式:应对方式中,面对应对属于积极应对方式,表现为对困境的积极关注,是影响老年患者心理弹性的重要因素。鼓励面对应对,避免回避应对,有利于个体积极对抗疾病而提升抗逆力水平[29]。Wendy等研究证实[30],应对方式在抗逆力与焦虑之间起中介作用,抗逆力可直接影响老年人的焦虑情绪,也可通过应对方式减少老年患者负性情绪。积极应对方式对老年慢性病患者起保护作用,如个体心态乐观,有利于降低应激事件的刺激强度[5]。
3.2 外部因素 社会支持度是个体体验到在社会中被支持、理解与尊重的程度[2]。社会支持水平较高,个体主观感受到的支持资源越多,越能积极调动可利用资源面对创伤性事件,快速适应,从而维持良好的心理韧性水平[31]。尤其对于老年患者,社会支持直接影响患者的主观感受,较高的社会支持可使其获得良好的情感体验,在精神上获得更加坚定的信念,从而改善抗逆力水平,提升生活质量[32]。
4.1 选择适宜的干预模式 通常采用个案、小组及社会工作介入等干预方式。对于失独老年家庭,根据具体情况采用一般家庭抗逆力模式的个案工作方式可显著提高其抗逆力水平[33]。对于城市空巢老人,以优势视角进行小组工作介入方式可有效满足该群体的多元需求、解决生活问题而提升抗逆力[34]。为健全失独老人生存及防御机制,对其实施社会工作介入,进行社会支持体系重构,如构建完善的社会保障政策,保障其生活水平;营造关爱失独群体的氛围,鼓励失独群体间相互支持;发展社区公共服务,建构多层社会支持体系,可以改善其孤立无援的境况,增强保护性因素,有效降低风险,提高抗逆力水平[35]。还有,有配偶支持的老年人由于生活中互相照料、帮助,更少感受到负性情绪,对其身心健康及生活质量均有着积极影响,有利于心理弹性的提升[36]。
另外,焦点式解决护理模式为从患者自身出发,采用主动解决导向的思维方式,使患者健康能力发挥至最大化[37,38]。该模式相较于传统护理模式而言,是一种更尊重患者的护理模式,有利于帮助患者寻找更具建设性的解决方案[39]。研究指出[40],经该模式护理前后患者的负性情绪程度明显降低,能有效提升心理弹性,利于疾病预后。
4.2 采用正念认知疗法 正念认知疗法为融合正念减压与认知疗法两种方法的治疗模式,是国外心理治疗中常用的方法之一[41]。例如,对于老年胃瘫综合征患者依据现代应激理论,患者在多种应激源刺激下会发觉自身在满足需求能力方面存在局限性,从而引起一系列生理、心理与行为反应[42],此时实施正念认知疗法,引导患者对当前的心理、生理状态保持足够的耐心,以正确的态度认识和对待疾病,可以改善负性情绪,增强情绪管理能力与心理弹性水平[43,44]。
抗逆力是个体面对重大压力源时逐渐恢复及适应的能力,提升抗逆力有助于老年慢性病患者成功老龄化。而国内老年人抗逆力水平较低且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系统性干预并验证其结果的研究有待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