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艳
(长春大学 文学院,长春 130022)
课程思政与思政课程同向同行、协作发力,挖掘课程和教学方式中蕴含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才能达到立德树人的根本目标。教材建设是人才培养的重要内容,“课程思政”教学改革需要在课程体系中体现,并且在教材体系中落实。古文献阅读类教材对应的是高等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古文献阅读常识及应用类的课程,在教材编写过程中,需要将课程思政的内容融入专业知识的学习中,使学生在学习后达到丰富学识、塑造品格的目的,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在教材编制时,需要在“课程思政”改革的基础上推进教材建设,在学术创新性的基础上推进教师思维的提高,开拓专业教师的知识结构和视野,创新教学模式,提高专业教师的学术素养。教学过程中,培养方案、教学大纲的指定是教材编写的前提,教材编写要依据教学大纲的主体思想进行研讨。教材编写不是对教学大纲条目的丰富和举例,不是将课程思政的主题贴到专业知识的标签之上,而是对培养方案和教学大纲整体思想的布局和展现,将显性教育和隐性教育有机地结合,构建全方位育人的教学体系和内容体系。古文献阅读类教材的编制,除了针对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需掌握的古文献阅读类基本知识、理论、方法的讲授之外,还应该重点将家国情怀、文化素养、道德修养等课程思政内容融入教材之中,有系统地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梦教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心理健康教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等。2014年3月,教育部颁布《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提出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系统融入课程和教材体系[1]。在古文献阅读类教材编写中,更需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放在首位,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将家国情怀教育、人格修养教育作为重点,完善高校本科生的道德品质,与专业知识相结合,培育理想人格。在编制教材中某些文献产生的背景内容时,需要对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情况进行简介,这就要求编制者站在历史的角度客观进行描写和评价,在文化传统、思想观念、情感认同等方面进行系统阐释,并给予学生正确的道德规范、思想品格和价值取向的指导。在《高等学校课程思政建设指导纲要》中也提出要教育引导学生深刻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仁爱、民本、诚信、正义、和合、大同的思想精华和时代价值,这也要求编制者在编写古文献阅读类教材时,既梳理专业知识和理论,又将中国心、中国情、中国味融入教材体系之中,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
2018年1月,教育部发布我国第一个高等教育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2]。其中的中国语言文学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明确提出,中国语言文学类本科专业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我国现行高等教育体系中肩负着萃取、传承和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任,在培养学生全面发展、适应社会进步需求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围绕新文科定位,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度融入专业课程和教材建设,将“课程思政”改革的教学新理念和新思路融入教材编写之中,达到编写高质量教材的目的。提升教师课程思政建设的育人意识和能力,发挥教师的关键作用,将课程思政与思政课程相结合,以课程思政之“盐”融入专业知识之“水”的过程,不是机械的、被动的,而是潜移默化的,是专业性、思想性、艺术性的统一,也是系统性与灵活性的统一,更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课程思政”既是一种教学理念,也是一个教学过程,这就需要作为教学主导的教师首先承担好育人的责任,无论是作为教材的编制人还是使用者,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使课程思政与思政课程同向同行,形成协同育人机制,构建全方位育人的大格局。对于古文献阅读类教材的编写,编制人需要清楚对于章节内容的编排不应只是专业知识的传授和理论的说教,而应是有事实、有数据的显性教育与有深度、可挖掘的隐性教育相结合的统一。古文献阅读类教材编写既不是硬性地在个别章节里贴上“思政”的标签,也不是在专业课程上讲授思政内容的两层皮,而是“课程”与“知识”潜移默化的有机结合。
在编写古文献阅读类教材时,应充分考虑以上基本原则,同时在选取用例时充分筛选,对相关文献进行客观评价。
教材编制者在对文献进行基本描述时,需要结合古文献资料进行辅助补充,进而选取经典篇章作为教材延伸阅读的一部分内容。在选取资料时,需要考虑专业知识与课程思政的有效融合,做到同向协助发力,既给予学生汉语言文学专业知识,又使学生在此基础上得到了思想政治上的提升。
2.1.1 对古人相关知识理论进行介绍
《古文献阅读基本常识及应用》教材在梳理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总称“小学”的这一专有名词历史沿革时,谈及在周代教育制度中,“小学”本指学习六艺和六仪,我们选取《周礼·地官·保氏》中的记载:
保氏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乃教之六仪:一曰祭祀之容,二曰宾客之容,三曰朝廷之容,四曰丧纪之容,五曰军旅之容,六日车马之容。[注]养国子以道者,以师氏之德行审谕之,而后教之以艺仪也。五礼,吉、凶、宾、军、嘉也。六乐,《云门》《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也。郑司农云:“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也。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六书,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也。九数,方田、粟米、差分、少广、商功、均输、方程、赢不足、旁要。今有重差、夕桀、句股也。祭祀之容,穆穆皇皇。宾客之容,严恪矜庄。朝廷之容,济济跄跄。丧纪之容,涕涕翔翔。军旅之容,阚阚仰仰。车马之容,颠颠堂堂。”
学生通过此项延伸阅读,除掌握注、疏等基本文献阅读常识外,对于“六艺”“六书”“六仪”等内容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在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又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紧密结合。
对于“名”与“实”的问题,教材将《荀子·正名》篇中对“约定俗成”的叙述作为扩展内容:
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名有固善,径易而不拂谓之善名。
编制者在此处编制时可以融入对于“名”和“实”问题的古今中外多家观点,如诸子百家名家代表人物公孙龙的“白马非马”、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能指”和“所指”等,在进行对比分析后,让学生体会到荀子的“约定俗成”是对语言的声音和意义关系描述得较为科学的论述,值得我们今天来进行掌握和发扬。对于《古文献阅读基本常识及应用》教材的编制,需要考虑教学过程中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教学手段的总体设计,结合学生的身心发展和认知能力,提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内容的系统性。
2.1.2 对相关文选分类择取
《古文献阅读基本常识及应用》教材编制时,有一部分将《诗经》中的篇章作为延伸阅读的材料。编制者选择《十三经注疏》中《召南·小星》《秦风·终南》《周南·葛覃》《小雅·鹿鸣》《小雅·皇皇者华》《小雅·伐木》《周南·桃夭》《小雅·菁菁者莪》《小雅·鸿雁》《大雅·崧高》等篇章的注疏,进行延伸阅读或课后综合练习使用,要求学生在课上及课下完成相应的阅读量,达到有效阅读的效果。教材编制时,需要充分选择能够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优秀作品,从爱国、处世、修身三个层次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也是课程思政融入专业之中的具体表现。
《古文献阅读基本常识及应用》教材编制过程中,需要对一系列与古文献相关的内容进行客观评价,这时也需要编制人重视“课程思政”在专业知识中潜移默化的融入,从而使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2.2.1 对有时代色彩的用例客观说明
有些古文献中的用例,带有明显的时代局限,在进行教材编制时,要进行客观说明。如《说文解字》《释名》等文献著作对于“五”“妇”等字的解释,就需要教材编制者结合文献时代背景进行客观的说明评价。
在对《康熙字典》进行介绍时,可以说明《康熙字典》是中国古代语言学史上最完备、最具有现代字典意义的字书,至今仍是查找古代汉语字词常用的工具书,同时也需说明因其是集体编纂,疏漏和错误也很多,尤其体现在引书错误,王引之在道光年间奉命完成《字典考证》,查出的错误达2500余条。在教材编制时对于此部分的处理是既要对《康熙字典》在中国古代语言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给予肯定,也需看到其问题和局限,给出客观的评价,进而与今天的辞书编撰工作进行对比,提升学生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的自豪感。
在编制“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部分时,除了介绍历史背景、代表人物、学派基本观点等内容外,进一步通过对比的方法对两个学派进行分析,从而客观地得出两个学派的历史影响。
2.2.2 对提升人格修养的用例积极引导
在教材编制过程中,编制者更要将古人探索、钻研的精神作为背景以及价值部分进行重点介绍,从而起到课程思政教育的画龙点睛作用。例如在编制扬雄的著名作品《方言》时,编制人可以先介绍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地域辽阔、方言复杂的大国,早在周秦时代就已在政府的安排和组织下进行过方言调查,在秦灭亡时,这些藏于朝廷密室的资料,几乎完全散失。汉兴以后,方言之学兴起,人们更加重视对方言的研究,扬雄就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了汉代的方言调查,写出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著作。教材编制人可以引导学生理解扬雄的作品也是集大成之作,既是继承也是发展,古今学者对于知识的探索是相似的,都是不畏困难、前仆后继。
对于《方言》所收集的词汇的地域这一素材,教材编制者又可以引导出扬雄从事方言调查的勤奋和艰苦:
东起东齐海岱,西至秦陇凉洲,北起燕赵,南至沅湘九嶷;东北至北燕朝鲜,西北至秦晋北鄙,东南至吴越东瓯,西南至梁益蜀汉。其中不仅广泛地采录了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绝大部分地区的方言,而且还收录了一些少数民族的语言,如秦晋北鄙方言中杂入的狄语,南楚方言中杂入的蛮语,西秦方言中杂入的羌语。
从专业内容的知识点来说,学生需掌握扬雄的《方言》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凭借个人力量完成方言调查的一本著作,教材编制者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个人以及作品的历史价值的探讨,从而实现从文献文本到课程思政的潜移默化的引导。
又如,教材编制人可以通过对顾野王编撰《玉篇》的例子来引导学生对于知识的积极探求。顾野王在梁武帝大同年间任黄门侍郎兼太学博士,《玉篇》的实用性和普及性都优于《说文解字》,对后世的字典编纂工作也产生过很好的影响。从知识背景介绍可知,顾野王于大同九年(公元543年)完成《玉篇》,时年24岁,此处即是一个画龙点睛的课程思政与专业知识相融合的关键点。在以往教学过程中,教师在介绍顾野王完成《玉篇》的年龄时,学生都会表示惊叹,由此在编制此部分时,编制者在对顾野王进行介绍的基础上,进一步由此点展开,引起学生关注和共鸣,从而达到课程思政和专业知识的有效统一。
对于教师来说,在教学目的、教学方法、教学环节等方面,都应充分考虑“课程思政”的融入与有效实施,在教材编制过程中,更应将“课程思政”的理念落实到章节内容上,担负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才能有的放矢地进行教学指导。“课程思政”不是简单的说教,不是在专业课程之上硬性地“贴标签”,也不是与“思政课程”的“两层皮”,而是融入专业知识讲授之中,融入教学全过程的一项大工程。